「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其實是阿克蒙德大人安排在人類中的臥底!」我一臉神秘地說道。
「你是阿克蒙德大人派來的臥底?我怎麼不知道?」瑪諾洛斯有些半信半疑,畢竟阿克蒙德是第一次交代要活著帶回去的,如果是自己人也就說得通了。
那是當然的,不僅你不知道,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這麼回事。我心裡暗暗竊笑,臉上卻還是保持嚴肅的表情:「因為是機密任務,所以大人是親自派我來的。」
「有什麼證據嗎?」
「為了不讓人類懷疑,我沒帶什麼可以表示我身份的東西,但是你應該可以看出來,我不是屬於這片大陸的生物。」我面不改色地說道,「更何況只有專門想要假扮臥底的人才會帶那種東西。」
「也有道理。但是阿克蒙德大人為什麼又要讓我親自來把你帶回去呢?」瑪諾洛斯不是傻子,當然心中也有疑慮。
「實際上我的身份被懷疑了,所以無法逃出去。大人派你來也是對你的信任,認為你可以把我完好地帶回去。」我故作神秘地說道。
「嗯。」瑪諾洛斯已經基本相信了。
「不過現在情況出了變化,我不能和你回去了!」
「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我的臥底還可以繼續做下去,這都多虧了大人您。」
「這怎麼講?」
「你想啊,如果我把您打敗了,到時候那些人類知道我解救了他們一次危機,一定會比以前更加信任我,也就不會再懷疑我了!」
「那還不如現在把這些人類全殺掉的輕鬆。」瑪諾洛斯對此不以為然。
「大人您錯了,殺掉他們當然容易,可是也就失去了釣出大魚的機會,洛丹倫還有那麼多抵抗力量,如果能利用這支部隊把他們一一引出來,到時候……嘿嘿!」我搖身一變,成了瑪諾洛斯的狗頭軍師。
「你說得也有道理,不愧是阿克蒙德大人的直屬部下。」瑪諾洛斯已經完全認同了我「臥底」的身份。
「那麼,大人您看……」我一臉期待地搓了搓雙手。
「好,那我回去向阿克蒙德大人報告,說你還要繼續任務。」瑪諾洛斯一縱身跳上了高高的懸崖。竟然一下就跳了上去,他的腿力……
瑪諾洛斯轉眼之間就從我眼前消失了,可我還是保持著剛才酷酷的站姿,一臉笑意地望著瑪諾洛斯消失的方向。
「喂,別再耍帥了,人都走了!」蘇米爾從暗處走了出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不……不是……」我嘴有些打顫,「不是那樣的……」
「?」
「幫……幫我個忙……」
「唉?」
「從剛才開始……我的腿就已經……嚇軟得不能動了……」我尷尬地說出實情,「能不能……扶我一把?」
蘇米爾「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別……別笑了……我也是人,會……會害怕是正常的。」我舌頭還打著結。
「哈哈哈哈……」蘇米爾完全沒有了冷女形象,放聲大笑起來,「你……你真是……哈哈哈哈……剛剛……剛剛那個……哈哈……剛剛還那麼……那麼有氣勢……原來……原來實際上……哈哈……」
見蘇米爾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我更鬱悶了,卻一點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而且……
「你笑起來比平時冷著臉好看多了。」我由衷地說道。
「別開玩笑!」她白了我一眼收回笑容,可是卻已經完全不再是從前那種冷冰冰的表情了,「來,我扶你。」
瑪諾洛斯是被我暫時騙走了,可是等他回去見到阿克蒙德,不知道阿克蒙德會不會一掌拍死他。希望阿克蒙德真的能被怒氣沖昏頭腦,否則我下次見到瑪諾洛斯的時候……我不敢想了,想一想就渾身冷汗。
正面戰場上,提托迪奧斯正指揮著成千上萬的亡靈部隊衝向人類的防線,誓要一舉將人類的抵抗力量全部消滅,只不過情況似乎不像他想得那麼容易,這一點只要看一看人類防線前已經堆成山的亡靈屍體就知道了。
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部隊明明是敵人的十幾倍,卻一直無法突破敵人的防線;他更不明白,這些血肉之軀的人類為什麼可以抵抗住自己一次又一次排山倒海的進攻,他們不會流血嗎?他們不會恐懼嗎?
提托迪奧斯當然無法理解人類的想法,他更不可能理解有些人類僅僅為了「榮譽」和「復仇」就可以放棄一切。
血十字軍正是這樣的。舊洛丹倫傳奇般的騎士團「白銀之手」,他們作為王國的最強戰士所具有的榮譽感絕不是任何其他的人類部隊可以相比的;同時,「白銀之手」的覆滅也造就了他們血債血償的決心,即使明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無比強大也不會有任何有任何退縮。這是有史以來人類最堅強的軍隊,對於他們來說,戰死沙場是最光榮的歸宿。
因此,即使亡靈一波接一波地湧上來,即使身邊的同伴倒下了,即使自己身上已經傷痕纍纍,他們仍舊揮舞手中的武器擊殺著一切來到眼前的敵人。
這些人類都是瘋子!這是提托迪奧斯腦海中一直閃現著的念頭。
另一面,凱文和幾名軍團長一樣不好過。在壁爐谷谷口幾十米寬的地方,己方投入了幾乎全部的九千多名士兵,面對著的更是數也數不清的敵人。雖然戰士們都是在全力拚殺,但根本不見敵人有退兵跡象,而自己這邊的戰士卻死一個少一個,如果直到最後也不能擊退敵人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見鬼!這些亡靈真的都不怕死的嗎?」凱文心中暗罵道。如果是一般的戰鬥,敵人死傷如此慘重早就已經軍心渙散不得不退兵了,可是這些不死族真是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測的生物。
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一方佔盡了天時地利和人合,另一方則佔足了人數上的絕對優勢。戰局究竟會發展成怎樣,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一點點的失誤就有可能會扭轉整個大局。
如果不出意外,雙方會這樣一直持續到一方露出破綻。
但是,意外是本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基路達:「又來了∼∼」聖堂(一瞪眼):「嗯?」基路達:「沒……我什麼都沒說……」)
不死族的後方起了一陣騷動,提托迪奧斯本也不太在意,可是隨著騷動迅速擴大,連連的慘叫聲傳到他的耳邊,他立刻感覺到情況不對。
「大人!大人!不好了!我們後面被好多人類軍隊包圍了!」原本負責指揮後隊的阿尼瑟斯驚遑失措地跑到前線來,嗓門大得連戰場對面的人類都聽到了。
如果不是燃燒軍團有規定不允許自相殘殺,提托迪奧斯真想一掌把他劈死。這麼大聲地叫,真是怕對面的人類不知道似的。
果然,聽到這個消息,血十字軍士氣大漲。
「我們援軍到了,一舉消滅敵人!」凱文高舉起長劍。
戰士們更是精神倍增,如同切菜一樣把面前的亡靈殺得人仰馬翻。
「你這個廢物,我不是要你看守後隊嗎?」提托迪奧斯狠狠地抽了阿尼瑟斯一個巴掌,「你跑這裡來做什麼?」
「大……大人……那裡好多敵人!」阿尼瑟斯捂著臉解釋道,「一眼望不到邊足有幾萬人,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