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雖然不是什麼傳統的節日,可是整個達拉然城都沸騰了。所有人都走出家門,緊緊地擠在大路兩旁,滿懷期盼地等待著他們的英雄——洛丹倫的王位繼承人阿爾賽斯的歸來。
城門緩緩地打開了,阿爾賽斯身著銀白色的盔甲,披著暗黑色的斗蓬,出現在城門前。
「王子萬歲!」
「洛丹倫萬歲!」
……
人群中歡呼聲此起彼伏。
但是對於眼前這種景象,阿爾賽斯完全視而不見,只是帶領著兩名全身包裹得看不見面孔的隨從徑直向王宮走去。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好久不見了,阿爾賽斯。」我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不過對此他倒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只是冷冷地看看著我。
「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麼回來的。」我放開他繼續說道,「雖然你的樣子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可是我知道你現在心裡想的是什麼。」
阿爾賽斯微微抬起頭,一雙眼睛惡狠狠地盯向我,口中吐出的只是簡短的一個字:「滾!」由於大家都沉浸在喜慶之中,所以沒有人聽到我們在說些什麼,都以為我們只是簡單的朋友重逢。
「不要那麼急嘛,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我不以為意,「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和阿爾賽斯成為敵人。不過,我說的是我曾經認識的阿爾賽斯,而不是……喔,對了,差點忘了問你了,我現在還能叫你阿爾賽斯嗎?或者應該叫你『霜之哀傷』?」
「我是阿爾賽斯,這個國家未來的國王!」阿爾賽斯冷若冰霜地說道。
「那麼我認識的阿爾賽斯所擁有的東西你還保留多少呢?」我的臉也變得嚴肅起來,「我不在乎你究竟為誰工作,我只希望你不要迷失真正的自我!」
「你說完了沒有?」阿爾賽斯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差不多了,還有最後一句話。我相信你不會這麼容易就輸掉的,大家都等著你平安無事地回到我們身邊來。」我一邊說一邊讓到了路旁。
我不指望這一番話能對他有什麼實質性的影響,可是我真的不能只是看著而什麼都不做。雖然阿爾賽斯最後還是頭也不回地從我身邊走過,可是我知道,我的這些話不會沒有一點作用的。
「這樣……就可以了嗎?」拉法爾從我背後的人群中鑽了出來。
「我不知道。」我歎了口氣,「他現在的樣子你也看到了,這下應該明白我為什麼不讓大嫂來的原因了吧?」
「真沒想到,他竟然會變化這麼大。」拉法爾無奈道。
「都是阿克蒙德那個老變態幹的好事,我早晚會找他算帳!」我一邊說一邊轉過頭去,「不要想這些了。差不多,我們也要開始行動了。」
在王宮的大殿裡,國王泰瑞納斯焦急地等待著兒子的到來。而下面的大臣們則紛紛在布萊什耳邊竊竊私語,似乎正在計劃給阿爾賽斯來一個下馬威。所有應該出現的人除了加理瑟斯正在組織治安工作脫不開身以及一些早就被吉安娜以各種理由調走的萊恩哈特等人以外,全都到齊了。
大門被猛地推開,阿爾賽斯走了進來,同時也引發了大臣們一陣騷動。畢竟像這樣沒有禮貌地推開王宮大門的行為,他們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過沒有人說什麼,畢竟對於一個剛從沙場回來的將軍,還是少惹為好。
阿爾賽斯沒有任何停頓地走到大殿中央,向國王行了一個標準的騎士禮。
「你回來了,我的孩子。」國王微笑著說道。
阿爾賽斯沒有任何反應。
「一切都結束了,你不必再為人民而犧牲自己了,你也不必再承擔王冠的負擔了。」泰瑞納斯繼續說道,「我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的妹妹會接過你繼承者的重任的!」
聽到這個消息,大臣們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更沒有人站出來說句話。而布萊什卻一反剛才沉默的表情,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非常明顯的,這一切都是他一手安排的,利用這樣的機會除去最有威脅性的敵人。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阿爾賽斯在沒有得到許可的情況下猛地站了起來。
「阿爾賽斯,你好大的膽子,連王國的禮節的不懂了嗎?」一名中年大臣跳出來大叫道,「不要以為自己是王子就可以為所欲為,別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王位繼承人了!」
阿爾賽斯雙眼閃動著血紅的光芒,僅僅用眼角瞪了一下他,那名大臣立刻嚇得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看樣子你已經很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泰瑞納斯擺了擺手。
阿爾賽斯沒有聽從他的吩咐,而是把斗篷向後一拉,提起「霜之哀傷」快步走上王座,單手抓起了泰瑞納斯的衣領。
「你要做什麼?」老國王終於意識到了情況不對。
而下面的眾大臣早就已經被突然發生的意外驚呆了,包括布萊什在內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著王座前的父子倆。
「繼承你的王位,我的父親!」阿爾賽斯不帶一絲情感地舉起了「霜之哀傷」。
面對著阿爾賽斯手中的劍,泰瑞納斯不禁想起了我曾經對他說過的話:「我不會阻止你,但是我倒是很想看看你怎麼向即將歸來的阿爾賽斯交代!」
「基路達已經把潔卡絲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吧?」泰瑞納斯露出安祥的表情。
阿爾賽斯一訝,高舉的「霜之哀傷」也為之停頓了一下。
「我是一個失職的父親,大概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國王,或許把未來交給你們年輕人更合適一些。」他笑了笑,「說不定我們這群老傢伙真的應該退場了。替我向潔卡絲說對不起,我從一開始已經就錯了。」
「噗!」的一聲,「霜之哀傷」洞穿了他的喉嚨。
大殿中的大臣們這時才如夢方醒。
「你想做什麼?阿爾賽斯,想謀反嗎?」最先反應過來的布萊什怒斥道。可是他心裡卻已經樂開了花,國王死了,王子又犯了弒君之罪,王國這下還不全部落到他的手中?
可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阿爾賽斯已經失去了人類的本性,他這句話只會將自己推入墳墓之中。
沒有人看清阿爾賽斯的動作,大家都只覺得眼前一花,甚至根本不知道阿爾賽斯剛剛移動過,布萊什還保持著剛才那「義憤填膺」的姿勢,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胸口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血洞。而阿爾賽斯的手裡則平白無故的出現了一枚跳動的心臟。
布萊什瞪大了眼睛,一臉不甘地倒了下去,幾十年來野心勃勃,最終得到的只是這種結局。
隨著布萊什「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大臣們如夢方醒。
「王子殺人了!」
「快來人吶!」
……
阿爾賽斯沒有在意下面亂作一團的人們,只是穩穩地坐到王座上,輕輕地揮了揮手。兩名隨從立刻拋掉身上的斗篷,露出了他們不死族的面孔。隨著他們口中念出不知名的咒語,大殿立刻變成了痛苦的地獄。
與此同時,達拉然的守衛們受到了大批不知從何處出現的不死族軍團的進攻,還沉浸在喜慶之中的人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完全成為了被屠殺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