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四股紫色的九天紫雷極速地向楊陽四人呼嘯而去,天樸便有一種莫名的衝動,想要將這些紫雷捕捉住。這種衝動著實讓他十分亢奮,長嘯一聲擋在了眾人的面前!
四條紫龍一般的九天紫雷凝聚成的雷雲就在天樸的面前止住了去路。只見他雙手各纏著一條酒杯粗細的紫蛇,被它遏制住了咽喉,還有兩隻紫龍被他踏在腳下。那紫蛇紫龍不是剛才的九天紫雷凝聚的雷雲是什麼?!
龍蛇在天樸的腳下手上不住的悲鳴,天樸的筋骨也像爆炒的黃豆似的,辟啪作響,髮絲根根倒立,原本不到三尺身軀頓時暴長到四尺,通體的皮膚都變成了紫色,身上穿戴的肚兜和金剛鐲發出了耀眼的光芒,並有無數的符菉在上面流轉不息。
天樸手持雙蛇,足踏兩龍,紫身紅髮,怒目圓睜,好似上古傳說中的火神祝融,眾人不可思議地盯著他,真覺得他是天神下凡了一般!
「此子果然來頭不小!」楊陽暗自驚歎。
「不可能!」長春子心中大駭,自己損了一身大半的功行發出的九天紫雷就被一個小孩給活生生的「捉」住了!?
「別放過那老傢伙!」楊陽喝道。正準備將長春子趕盡殺絕,楊陽忽然感到頭顱裡劇痛難忍,哇,嘔出一口獻血來!
鬼師門上下的眼光都急切地注視在這兩個師徒身上,哪裡顧及得了長春子,長春子當機立斷,棄了自己的肉身,遁出元神,駕著龍鱗劍就跑了。
「啊!」楊陽的頭痛的好像被撕裂開了似的,嚎叫不已,「有人在叫我的魂!」
「叫魂!?」三位師弟吃了一驚,叫魂術的厲害他們鬼師門的人最清楚不過了,前段時間,他們就是用這叫魂術,叫得那有金剛不壞之身無相天魔三魂出竅,死於非命的。如今怎麼師兄也被叫魂了?
叫魂術乃是一種十分歹毒的法術,中之者除非找到施術人,或將其弄死或令其停止施術,否則必死無疑!除非你的法力比施術人高出許多,反過頭來到對其施叫魂術將他的三魂叫走或許還能倖免!
楊陽急忙調動真元,強行將自己的三魂壓在體內……
「師兄!師兄……」三人圍著楊陽手足無措,「除了我們鬼師門的人以外究竟是誰還會這叫魂術?」
「啊!!!!!!!!!」楊陽慘叫一聲,猶如大鵬展翅一般展開幽冥道袍兩袖,裡面裝著的鬼仙和許多材料法寶都盡數落了出來——楊陽的法力好像被禁錮了一般,已經不足以施展「袖裡乾坤大」的神通將它們收在幽冥道袍之中了!
看著師兄的法力在漸漸地消失,三位師弟見狀也是十分焦急,可是始終想不出什麼對策來,只好在一旁乾著急。
閻君怒目圓睜,手捏法訣,大喝一聲:「皋——天魂歸兮!」
「啊——」楊陽又是一聲慘叫,一團紅色的火焰從他的左眼裡迸射出來,正是楊陽寄托天魂的真火飛鴉所化的金烏。
那閻君要勾楊陽的天魂,卻不料楊陽把天魂牢牢地拴在金烏化身之上。天魂出竅,整個金烏化身都被拖了出來!
金烏一出了楊陽的身體,便聲嘶力竭地長嘯著,撲騰著翅膀飛向天空,一飛沖天直上九重霄,此時的楊陽頭疼得要命,根本掌控不了金烏化身,人憑著它撲著翅膀,扶搖而上九萬里。到達高空空氣稀薄的地方再也飛不上去了,便又翻身回落,好似一顆火紅的流星,衝著地面就砸了下來。待到要砸到眾人之時又縱身飛起,如此反覆,好似要不斷地耗盡自己的體力……
聽著那金烏歇斯底里的叫聲,和它身上發出的萬張火焰,大鵬金雕不由地大驚失色,道:「不好!是迦樓羅之殤!掌教真人的金烏化身有性命之憂!」
「什麼是迦樓羅之殤?」玄熊三人齊齊問道。
大鵬金雕回答道:「迦樓羅,又稱大鵬金翅鳥,乃佛陀八部天龍護法之一,有種種莊嚴金身寶相,頭生如意珠,鳴聲悲苦,每天吞食一條龍王和五百條毒龍,隨著體內毒氣聚集,迦樓羅最後無法進食,從須彌山腳下向山頂上下翻飛七次後,飛往金剛輪山,毒氣發作,全身**,只剩一個純青琉璃心。迦樓羅鳥七次翻飛到最後**而死,稱為迦樓羅之殤!」原來這大鵬金雕與迦樓羅有親屬關係,八千年前是一家,所以對這迦樓羅死亡的經過是一清二楚。
楊陽的金烏化身像這樣上下翻飛大約有五六次,身上更是燃燒起了熊熊的火焰,與傳說中八部天龍護法之一的迦樓羅臨死前的症狀極為相似,怎麼能叫大家不心驚?
「不行,得先止住師兄金烏化身上下翻飛才行!」許震坤下意識地摸了摸七寶金剛杵。
又一次,金烏化身從高空上俯衝而下,許震坤手中捏訣,將七寶金剛杵望天上一拋,正中剛從天上飛下來的金烏,瞬間沒入了金烏的體內。
許震坤大喝一聲:「大正如來定三魂!!!」
轟——金烏化身砸在地上。
「奉請中央不動明王定!」
金烏化身就像生了根一般在地上不得動彈。金烏被定在地上不得動彈,楊陽有了喘息的機會,朝三位師弟張了張口,似乎有什麼話要說,眾人離得太遠,聽不清楚,等到離得近了方才聽清。
只聽楊陽道:「你們這群敗家子,丟了一地的法寶奇珍也不趕快幫忙撿回來!」原來剛才從楊陽袖子裡飛出來的寶貝還散落在地上呢!
三位師弟聽了差點昏了過去,都什麼時候了,死到臨頭還惦記著那些寶貝啊?
「拿了寶貝,帶著三部護法和我那新徒弟有多遠走多遠,快!」楊陽盤坐於地,吩咐道。
「師兄,別洩氣啊,我們怎麼能丟下你一個人不管呢!?」
「敗家子啊,逆子啊,天,什麼丟下我一個人不管,」楊陽氣得差點沒背過氣去,「我現在要安心和那個暗算我的人鬥法,能分心,你們拿了寶貝便走,我一個人應付的來!」
「可是!」
「別他媽的可是可是的了,還不快走,我和他鬥法的時候將會天地變色,日月無光,要是波及到你們怎麼辦?」楊陽道,「難道你們見我現在快不行了就不聽我的話了?你們真是反了你們!」
「師兄,師弟不敢!」三位師弟齊刷刷地跪在地上,強忍著自己的眼淚,好像在聽楊陽囑咐身後事一樣!
「沒出息的孩子!唉!」楊陽歎了一口氣,道,「震坤把你的七寶金剛杵拿走,我要借金烏化身和他鬥法,你們退到三百里外,如是如是……可聽清楚了?」
「是,師兄!」三人拾了地上散落的珍寶,許震坤也取了定住金烏化身的七寶金剛杵。一切準備就緒,要去接天樸,卻不料天樸手上纏著的足下踏著的紫雷還在發著淫威,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隔著十丈開外叫他,也不見他理會!
「隨緣吧!」楊陽歎了一口氣,示意讓師弟三人帶著三部護法先離開,留下天樸在原地好了!
「隨遇而安,全憑天意了!」楊陽盤坐於地,雙目微暝,便不在管自己的徒弟。
金烏化身也好像清醒過來,睜著一雙閃著紅寶石一般光暈的眼睛,仰望蒼穹,發出一聲悲啼!
一縷晨曦劃破夜空,天亮了!
那雙紅寶石一樣的眼睛一遇到陽關就好似有一團真火在目中燃燒一般,跳動著銳利的光芒!
「去吧!蒼天才是我的歸宿,驕陽才是我的近鄰!」金烏化身仰天長嘯,振翅高飛,新生的陽光照在金烏黃金色的翅膀上折射出五彩的光斑。
「千年苦修,今天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展翅高飛!」這不知是楊陽被叫魂叫的產生了幻覺,還是那真火飛鴉發自本能的感受。
「哪個不開眼的居然敢叫我的魂?!」金烏化身飛到高空,用它那洞察幽冥的雙眼向下俯視,大地一片青蒼,再往下便是黃土石礫。
「唉,真是糊塗到家了,叫魂術要是可以用法眼照見,天下早就太平了!」叫魂術無形無質如同虛空,如何能夠以天眼通照見?楊陽收了法眼,只是將天魂牢牢地栓在金烏的靈台上。
「嘿嘿!有意思,這桃陽子還真有兩把刷子!」閻君默運神通,身上漸漸地生出一絲絲黑氣,「皋——天魂歸兮!」
楊陽又是一陣頭暈目眩,好似有萬鈞之力在牽扯著他的天魂,豆大的汗珠從本體的額頭上滑落。
幸好在金烏身上畫了許多道鎮魂符,不然天魂真的要被人勾走。
「自xing無邊,廣大如虛空無礙!」楊陽靜坐於地,或許是因為這幾天都在生死邊緣掙扎,對於死亡又有了更深的見解,他此時心中非但不焦急,反而陷入一種空明的境界,似乎明悟到什麼似的,嘴角處露出一絲微笑,「哼哼!你能勾我的魂,是因為我的魂魄有形有質,如今我將天魂融入虛空,難道你還能將整個虛空勾走不成?」
「笑話,就憑你的道行也能將天魂融入到虛空之中?」閻君的嘴角也露出一絲微笑,丟出三塊玉牌,懸浮在虛空之中。玉牌上各寫著「天、地、人」三個字。
閻君朝那「天」字玉牌一指,「天」字玉牌轟然碎裂,虛空中驀地出現了一個黑洞,深不見底,彷彿有一股莫大的吸引力牽扯著周圍的虛空。
「虛空勾不走,我就不能把你從虛空中揪出來麼?」
金烏化身的週遭也出現了一個平行的黑洞,向四周吞噬著空間!天開始變色,週遭的空氣在朝陽的照耀下,逐漸被扭曲成一條條紫色的紐帶,連接著死亡的這一頭和那一頭。
楊陽融入虛空的天魂被硬生生地揪了出來。金烏化身本就在虛空之中,楊陽的天魂又融在了金烏的靈台處。
「不好!」
「砰砰砰」金烏身上的鎮魂符紛紛爆裂。
「娘的!老子的天魂就是霸著金烏的肉身不放,看你能怎麼著?!」楊陽下了狠心,金烏大翅一張,將方圓數十里的陽光都吸收了過來,站在金烏腳下,仰望蒼穹,好似整個太陽都消失了一樣。
「哼,我就不相信你能將三魂都牢牢的把持住!」
「啪啪!」閻君又是兩指,「地」字、「人」字兩塊玉牌盡皆碎裂,身上的黑氣就像是燒了火的煙囪一樣,冒著滾滾黑煙,虛空中又多了兩個黑洞。
「啊!」又是一聲慘叫,一道銀光從楊陽的右眼迸射出來,落在地上的是一個巴掌大小的玉蟾蜍。
「不好,如此下去,我顧得了東,顧不了西,顧得住金烏,顧不住玉蟾蜍,還有本體裡存著的人魂,要是任意一個叫他給叫走了,我這一身的功行豈不是毀於一旦?」楊陽見三魂同時被叫,心中大凜,連忙掐訣唸咒,定住三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