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飛行了半個多小時之後,我們正有些昏昏欲睡時,忽然有人在公務艙門口大叫道:「劫機!我們劫機了!所有人都不准動!」
我一震,不會吧?在中國大陸,近幾年都不曾聽說過有劫機者,難不成這麼倒霉的事情竟然被我們給碰上了不成?嗚呼!
我稍稍探頭過去,只見艙門處正走過來幾名頭上包裹著黑色面巾的大漢,他們手中竟然全都持有手槍!我眉頭一皺,對飛機場的安檢人員簡直是極其不滿起來。如果不是槍支,就這麼幾個垃圾,我一人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收拾了!
忽然身邊的冷雪伸胳膊頂頂我的身子,我側頭過去,只見她將螓首稍稍靠近,極輕地說道:「您去問問他們,為什麼要劫機?」
我聞言苦笑一聲,隨即向淡雅如仙的水芙蓉看去,只見佳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取出一台手持終端遊戲機,正癡迷如彼,看都沒有看劫機者一眼。
只得長歎一聲,我站起來走了幾步。
那些蒙面大漢見了登時緊張起來,一個個端著槍支對準我,大喝道:「立即站住,否則我們就開槍了!」
我連忙站住,笑道:「各位蒙面大哥,我只是過來想問問你們,你們劫機到底都是為了什麼啊?」
蒙面大漢一怔,隨即為首者大喝道:「我們是突厥斯坦伊斯蘭共和國的聖戰士!你這個傢伙立即給我回到座位上去,否則老子就一槍崩了你!」
我微微一笑,隨即回到座位上,向冷雪聳聳肩膀,低聲道:「我只能問到這些了。要不,您自個再去問問?」
這時突然從經濟艙傳來幾聲女子的驚呼,隨即幾道「嘶嘶」的破空聲傳來,隨即可以聽到重物墮地的聲音,繼而是一片死寂。
公務艙裡站著的那幾名大漢都側耳聆聽,在一切都安靜下來之後,為首大漢冷笑道:「我希望你們能平靜地接受安拉大神給你們的一切審判,不要像剛才那些蠢貨那樣掙扎!否則你們會加速墮入地獄之火!」
說著這傢伙忽然打量起這裡的人來,似乎在估量著我們的價值似的。
突厥斯坦伊斯蘭共和國?似乎是一個在xinjiāng和中亞地區活動的恐怖組織啊,最近幾年隨著阿富汗恐怖組織大本營被美國打得稀里嘩啦之後,他們幾乎就遭到中國毀滅性的打擊。他們劫機莫非是想劫持我們這些人質,去交換一些他們的重要人物?抑或是藉以向政府施壓,以達到某種政治上的圖謀?
忽然他們看到艷絕人寰的水芙蓉和千姿百媚的冷雪,於是熊熊獸慾立時從蒙面巾之外的雙目中撲了出來,籠罩在聖潔無雙的絕色雙姝玉體和嬌艷容顏上。
「你們……出來,去那邊休息間……我們有事情想和你們談談!」為首大漢乍見如此絕代嬌顏,頓時激動得幾乎無法呼吸,喘息著指著倆女孩道。
我苦笑一聲,正待出手,忽然剛才準備騷擾兩位佳人的那個分頭青年站起來大叫道:「你們不能這樣!」
站在他身邊的蒙面大漢看看他,竟然一怔,但隨即一拳將那人打倒在地,冷笑道:「就你這樣的傢伙還想憐香惜玉?滾你媽的吧!」
但隨即有人呼地站了起來,這人坐在我們後面,是個極其英俊的青年。這人非但英俊,而且渾身充溢著溫文爾雅,讓人見了不由如被溫暖的春風掠過心房般,打心底舒服。
但同時,他的身上依然散發著一絲貴氣,顯得與普通人截然不同,只有真正的貴族子弟才有如此氣質。而他的眼睛異常明亮,雖然被高挺的鼻翼上一架金貴的金絲眼鏡與人割開,但智慧、淵博的眼神依舊從中透出。
說實話,這樣英俊得都讓我妒忌,幾乎完美的男人,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你想幹什麼?坐下!」他身邊的一名大漢緊張地持槍指著他大叫道。
那英俊之極的青年面對槍口卻無懼地微笑,緩緩道:「我是德國駐中國使館的官員易真,似乎做你們的人質應該有很大的價值吧?請你們不要威脅這兩位小姐,我願意以自己與你們做交易!」
幾名蒙面大漢一驚,為首大漢正待說些什麼,忽然機上廣播傳來一道嘶啞的聲音:「我們已經徹底控制了駕駛室!任何人不得稍有反抗,否則所有人都同歸於盡!聖戰士們聽好了,立即甄選有價值的人聚到駕駛艙門口處去!」
此言一出,大漢們立即悻悻然地朝水芙蓉師姐妹猛瞪se眼。為首大漢則異常鬱悶地掏出一副手銬將那名青年給拷上,並道:「你是德國使館官員是吧?過去站好,我們再選幾個就可以了!」
大漢隨即拿眼四處掃視,艙中寥寥二十來人每當他的眼光掃到自己的身上時,不禁都將腦袋龜縮起來,似乎在不寒而慄。
「你!」大漢忽然朝一名富商模樣的中年人大叫道:「出來!」
中年人一怔,但只得苦笑一聲離開座位,站了出來。
大漢隨即又看了看周圍,很快選定目標,持槍指著一個看起來腦滿腸肥的五十幾歲的老傢伙,道:「還有你,立即出來!」
白胖的老傢伙在槍支的威脅之下,登時嚇得哆嗦起來,油光水亮的禿頭抖索著低了下去,但一雙老se眼卻不由自主地朝水芙蓉師姐妹這邊瞧來,似乎就算是死,最後看了絕代佳人幾眼也甘心!
隨即又有五名看起來非富即貴的乘客被「請」了出來,其中就有那個挨打的戴著阿瑪尼手錶的青年。
但隨即蒙面人竟然將槍支指向我,冷冷道:「你,也出來!你剛才的話似乎很多是吧?」
我向冷雪苦笑道:「大小姐,簡直要被您給害死了!」
冷雪正用好奇的目光不斷地打量著站在不遠處的德國使館武官易真,聽了我的話,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低聲道:「您還算男人嗎?剛才那些傢伙對付我們的時候,您坐在我們身邊竟然都沒有站出來吭那麼一聲!」
我苦笑著無語以對,隨即站了起來,對為首蒙面大漢道:「大哥,我可是一個窮鬼啊,最近好不容易在賭場贏了些錢,就打腫臉充胖子坐公務艙的!」
那大漢一怔,隨即將槍朝我頭上使勁點了一下,道:「站過去!」
我們一共八人被他們聚攏,隨即被押送到駕駛艙門口。
正走到艙口時,易真忽然呻吟一聲蹲了下去。為首蒙面大漢一怔,叫道:「你幹什麼?!」
這時,剛才坐在易真旁邊的一名中年人驚悚地站起來,一邊道:「易先生有氣喘病,不會是發作了吧?」
我們聞言一驚,隨即看到易真僵臥在地,呼吸極其紊亂,而俊美之極的臉孔已經開始慘起來。
中年人立即從行李箱取出一個包朝這邊跑來,將擋住路的三名蒙面大漢擠到一邊去,邊叫道:「救人啊!」
那三名持槍大漢一愣,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忽然脖子一疼,隨即整個人又麻又軟,不由自主地朝地上癱軟下去。
在一霎那間,我卻極其清楚地看到那中年人手中寒光一閃,是一個針頭!
站在易真身邊的另兩名大漢見夥伴忽然軟到,正大驚失色,就待舉槍攻擊那中年人,哪知易真突然如最迅猛的豹子般呼地自地上騰躍而起,他手上的手銬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脫落,只見他迅捷如閃電般擊打在兩名大漢的脖子上。那兩名大漢就連喊叫都來不及,頓時軟倒在地!
這場變故來得如此迅速,以至於幾乎沒有多少人看清楚了全過程。
當然我和水芙蓉師姐妹自然是不會錯過的。而其他人則很快明白了事件的結果,於是正準備歡呼,但卻被易真豎起的食指給制止住了。
易真那恰若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俊美臉龐露出世間最溫煦的笑容,他輕聲道:「諸位高貴的先生和美麗的小姐們,現在我們還沒有擺脫危險,主艙和駕駛艙中還被更多的敵人所控制!所以,現在還不是我們慶祝的時候!」
所有人包括水芙蓉師姐妹都被易真的笑容所吸引,但水芙蓉只是稍稍一怔,隨即若有所思地轉過頭去,然而冷雪卻癡迷地射出了熱烈的目光。
易真隨即道:「現在我們已經將無名敵人制住。這樣吧,我們選擇五位體型與他們類似的扮成敵人,再押著五人去駕駛艙門口,見機攻擊敵人,搶奪駕駛艙的控制權!」
我聞言一怔,隨即心中暗自為此人如此機變而歎服。要是我,實在拿不出他這麼可行而成功率極大的主意。
易真隨即看了看眾人,於是指著我、阿瑪尼手錶青年、施針刺穴信手制住三名敵人的高深莫測的中年人以及兩名青年人,讓我們和劫機者換過衣物,假裝蒙面聖戰士。
我看看腳下昏迷的大漢,苦笑道:「我能不能裝成被挾持的旅客呢?」
易真還未來得及回話,冷雪已經冷笑道:「溫先生,似乎您的膽子也實在是太小了。難道貪花戀se已經耗盡了您的膽氣了嗎?昔日的斗獅英雄何在?」
看了看滿臉對我不屑的丫頭,我微微一笑,平靜地說:「或許吧。」
易真朝我靜靜地望來,金絲眼睛之後那雙明亮的眼睛閃爍著一道耀眼的光芒,他緩緩道:「這位先生,您的體型與這位為首的大漢十分相近,我想由您扮演他應該是最為合適不過。」
我正待回絕,哪知冷雪卻幾步走了過來,呼地站到我面前,逼視著我道:「剛才您沒有挺身而出也就罷了,畢竟面對槍支有的人甚至會嚇得失禁。不過現在溫先生再拒絕的話,似乎完全說不過去了吧?」
說著她凝視了俊美的易真一眼,然後高傲地說:「我願意作為被挾持的旅客!只可惜我性別不合,不能扮那些蒙面漢,否則絕對不會跟某些貪生怕死,沒有公德心的人一般!」
被這丫頭如此諷刺,我不由苦笑道:「知道了!」
說著便很乾脆地拖過為首的蒙面大漢,將他的外衣利索地剝下,然後對冷雪道:「請冷大小姐轉過頭去,俺似乎必須將外衣脫下方能更換衣物吧?」
冷雪玉臉一紅,連忙轉身過去,小嘴卻嘀咕道:「粗俗的傢伙!」
我將外套和褲子脫下,將為首蒙面大漢衣物穿好,然後依照原樣將蒙面巾包好。此時其他四人也開始更換自己的衣著。我撿起地上一把槍支,朝剛剛轉過身來的冷雪丟去,道:「會使吧?」
冷雪一愣,點點頭道:「會。不過……您呢?」
我苦笑道:「對於槍支,在我手中基本與一塊死鐵沒有太大的區別。您拿著,留著這裡守住大家吧!」
冷雪一怔,看了看易真,道:「不,我去做被挾持的旅客!」
我微微一笑,道:「冷大小姐,您出去的話,如果有歹徒對您起色心,會不會使得我們的計劃完全被破壞呢?」
易真聞言淡淡一笑,對冷雪輕聲說:「冷小姐,這位溫先生的話還是有道理的。這裡的安全就交給您了,好嗎?」
說著,他卻情不自禁地轉頭朝水芙蓉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奇怪的是,水芙蓉自歹徒被制住之後,卻一直在寬大的座位上動都沒有動,也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易真稍稍瞄了一眼後隨即將溫煦的目光注視著冷雪,彎彎的嘴角掛著最溫柔的笑意。
冷雪被易真如此注視,登時俊麗俏逸的玉容緋紅起來,丫頭羞澀地點頭不語。
我在一側瞧見不由一愣,隨即心底有些明悟:看來冷冰冰的雪被俊美的太陽如此一映照,還是會融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