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的房間後,我請水芙蓉坐下,然後給準備給她沏茶。但水芙蓉微笑著制止了我,淡淡地說:「我就喝白開水就可以了。」
我點頭倒了白開水給她,然後自己坐下,疑惑地等待著她的話。
水芙蓉極優雅地抿了口水後,稍稍看了看我,輕輕的說:「我想請您幫個忙,不知道您願意嗎?」
請我幫忙?我聽了不由一怔。要知道水芙蓉在香港絕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從香港無論男女老少對她的崇拜度看來,她在香港屬於幾乎無人可以拒絕她請求的女神級人物。而且她出身豪門,身份高貴,家資巨富,武功高強,能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呢?難道事情很重大麼?但我能幫上她什麼忙啊?不過,無論她請求的事情多麼讓我為難,就衝著她昨晚那般幫我,我似乎也完全沒有理由拒絕她的要求啊!
我約略地想了想,於是點頭說:「完全可以,您請說。」
水芙蓉微微一笑,竟然帶著一絲罕有的調侃意味說:「看來,您很沒有騎士風度。至少您也得說:我非常榮幸能為美麗的公主效勞,請吩咐吧?」
我笑道:「那樣說話似乎太虛偽了。再說了,水小姐您對我們公司有大恩,今晚我們能舉辦慶功宴完全托水小姐之福,我是應該為水小姐效勞的。」
水芙蓉看了看我,點頭說:「那我就說了。我……嗯,聽說您和黑石前輩熟識。我想讓你帶我去求見黑石前輩,不知可否?」
黑石?!我心頭不由大震,不禁疑惑地看了看她。沉默了一會,我說:「我和黑石前輩其實僅僅也只是見過兩次面而已。說我們熟識,主要因為前輩的女兒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原來還在猜測昨夜您能幫助我,是因為黑石前輩的緣故,這麼說您是……」
水芙蓉微微搖搖螓首說:「您猜錯了。我昨夜會親自前去幫助您,只是因為我欠一個朋友很大的恩情,是他囑托我給您提供幫助。所以您也不用對我懷有什麼報恩的想法,今晚我真的是前來請求您的幫助。」
我驚訝的問道:「您的朋友,他是誰?為什麼會如此幫我?您能告訴我嗎?」
水芙蓉沒有回答,卻用白皙細嫩得驚人的纖纖玉指端起水杯慢慢的湊近自己那比鮮花還嬌嫩的紅唇。
我只好歎了口氣,說:「您的要求雖然會讓我很為難,因為我甚至不知道黑石前輩具體的住址,但我想我會滿足您的要求。雖然您說過我不需要對您懷有報恩的想法,但昨夜您確實幫助了我們。而且在那危急的時刻,您甚至還幾乎救了我的性命。既然您不告訴我,那位請您幫助我們的朋友是誰,那麼我就唯有將這份恩情先暫行記在您的名義上。」
水芙蓉聞言甚是歡喜,由不得發自內心的嫣然一笑,那一瞬間就像全世界的花兒都在我面前瞬間燦爛鮮艷地盛開一般,芳香馥郁的氣息撲鼻襲來,讓我在一霎那間完全沉迷入一個香艷的世界中,不能自已。
不料當她看到我幾乎口水直流的模樣,頓時收斂起至美的笑容,冷冷地說:「溫先生,請注意您騎士的形象。」
我立時驚醒過來,看到自己竟然差點口水都流下來了,不由老臉羞紅起來,不禁脫口而出地說:「哇,差點就發洪水了!」
水芙蓉雖然滿臉冷冰冰的,但依然被我說得忍俊不禁,不由得伸出玉手掩住紅紅的小嘴,但一雙明亮的彎彎月牙眼中那無窮的笑意卻完全遮掩不住了。
或許因為這樣的感覺很陌生,故而我第一次看到一向冷靜大方文雅的她似乎露出一絲的尷尬模樣。只見她呼地站了起來,凝神站立一會,繼而收攝心神,淡淡地說:「您剛才答應了我的請求,那麼謝謝您。我該告辭了。」
我也站起來,正待說話,忽然水芙蓉臉色凜然稍變,伸手止住我的言語,側身聽了一會,示意我退到與門成直角的牆壁後。
我大惑不解地看著水芙蓉,正想發問時,卻見她貼近我身邊,口吐芬芳的香氣低道:「門外來了幾個不速之客!你最近沒有得罪什麼人吧?」
我一驚,也小聲說:「沒有吧?就是昨晚我們搞定了那幾個日本人……嗯,好像有些事情……」我於是將剛才那些日本人yu對我們公司收購的事情非常簡要地說了。
水芙蓉冷笑說:「山口組現在是越來越沒有出作了,竟然連這樣的明偷暗搶的卑鄙事情都做。」
我聞言心中大驚,山口組在我們中國可是很有名氣的,大家都知道那是一個勢力龐大、野心勃勃,在政界、經濟界都有大勢力的日本黑道組織。我不由失聲問道:「水小姐,您說這些日本人都是黑社會組織的?」
水芙蓉點點頭說:「是。我們昨天襲擊的那些忍者其實就是山口組的人,他們來香港就一直在做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情,甚至接受一些犯罪的開價暗殺商界或政界名人。至於所謂伊籐株式會社本來就是山口組名下的產業,你所說的那個伊籐召信則是山口組的重要成員。」
我驚訝得完全合不攏嘴了,喃喃道:「那他們為何要對付我們啊?」
水芙蓉冷笑說:「還不是看中了一個利字?最近山口組銀根吃緊,如果能吃下你們的香水公司,對他們來說完全就可以憑藉著原有的香水公司大肆擴大生產,短期內就能獲取巨額利潤。」
我還待說話,忽然門鎖那邊傳來「撲哧」的響聲。這響聲我實在是太熟悉,就是裝了消音器後手槍的射擊聲音,我曾在běijing長城大酒店那場生死搏殺中無數次聽過這種死亡之音!
很顯然,水芙蓉也聽出了槍聲,她的臉色一震,隨即冷笑起來,吩咐我:「溫先生,您先到套間臥室裡去躲著,別被子彈傷著。」
我看了看她,堅定地搖搖頭。雖然我知道水芙蓉身懷絕技,但要我讓一個絕世佳人獨自面對持槍的殺手,我還是不能做這樣的懦夫!何況於我經過běijing的兩次生死考驗,對付起槍支起來也已經有著一定的經驗了。
我打量了一下周圍,於是看到了自己可資利用的武器來。譬如兩個沙發,可以供我砸敵;譬如開水瓶,剛剛得知裡面幾乎還有滿瓶開水,完全可以燙傷敵人顏面;譬如那個依然是平面直角的非常落伍的大電視機,也可以直接當作攻敵利器。想到這裡,我呼的衝過去將開水瓶就拿到手裡,準備給敵人首先洗個熱水澡。
此時,水芙蓉忽然將房裡的燈給關上了,她悄聲給我解釋道:「如此完全黑暗中,敵人中就算有忍者也不能肆意傷你!」
我知道其實她根本就不怕什麼忍者,這樣做完全是為我,於是心下不由有些感動起來。
敵人在將鎖具打爛後,「彭」的一聲就將門砸開了,隨即幾個人進來了。就在他們剛剛進來的時候,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呼地一開水瓶砸了過去!那開水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當先一人的頭上,立時瓶破水出,那人頓時燙得慘叫著跳了起來,手舞足蹈地將後面的幾個人撞得歪七倒八。
此時,我的下一步戰略又啟動了,我趁他們擠在門口混亂之際,連續舉起兩把大沙發朝敵人猛的砸去。靠,你們想我死,我先讓你們吃點苦頭!
誰知敵人竟然並非等閒之輩,雖然當先那個被滾水燙著的傢伙依然沒有躲開沙發,被砸得暈倒過去,但後面的人卻警覺地躲過,反倒衝我開了兩槍,差點就讓我吃了幾顆花生米!
萬幸的是水芙蓉閃電般一把將我拉到牆壁後面躲著了,子彈打在地上噗噗的作響,嚇得我直吐舌頭。水芙蓉冷冷的白了我一眼,但我心底卻美滋滋的,被絕代美女如此白上那麼一眼也是不容易的哦!
當敵人走過來的時候,水芙蓉出手了。但見紫色的影子一晃,隨即就聽到幾聲驚叫,於是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我震驚的走了出去,只見幾個黑衣人躺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生死。我怔怔的看著她,不由自主的問道:「他們死了嗎?」
水芙蓉並不回答,卻對我招招手,說:「借您手機用用,行嗎?」
我暴汗,想起那夜她將我手機碎掉的事情,隨即拿出新買的手機送過去。
水芙蓉點點頭,隨即撥了個號碼後說道:「是李大哥嗎?我是芙蓉。嗯,我有件事情想請您幫忙。是這樣的,有人持槍想暗殺我一個朋友,被我擒住了,您可以派人過來處理一下麼?這裡是皇悅酒店3305號。好的,謝謝您。」
水芙蓉打完電話後,將手機交還給我,微微一笑說:「馬上我家的一位世交大哥會來處理這裡事情,他是香港警察。」
我點點頭,道:「這些人被我們打傷了,沒有問題吧?」
水芙蓉稍稍搖搖螓首,忽然道:「今天他們並沒有派忍者前來。不過為了你們的安全,似乎應該將這群日本人暫時全部驅逐出香港。」
我一愣,問道:「那我如何做?」
水芙蓉淡淡道:「我還有事情,得先走了。待會我那世交來後,您可以將事情大致的說給他聽。不過,山口組的事情您就不用說了,我們也並沒有什麼證據,而且會給您帶來危險。其它的事情,我自然會安排的。」
我點頭,然後凝視著她苦笑說:「水小姐,您又救了我一次。」
水芙蓉沒有回答,望了我一眼,忽然莫名其妙地說:「直到現在為止,我似乎就看出你這個人有幾分蠻力而已,不知道那人看上你什麼了……」
哪個人看上我啦?我不由一怔,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以至於欲言又止。對於水芙蓉,我現在的感覺非常複雜,複雜到我已經幾乎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做,該怎麼說了。
將水芙蓉送出門,我還待繼續送下樓去的時候,但水芙蓉步入電梯時卻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目光將我阻攔攔在電梯門外。
我恍然似的站住腳步,於是向她點點頭,精神恍惚地看著電梯門慢慢被合上,然後電梯運行的聲音傳來,她在快速地離我遠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只是怔怔地在電梯門附近呆立良久,然後緩步回到房間,將幾個昏迷的敵人搬到一邊,然後將門掩上,躺倒在床上。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又一次在蠢蠢欲動起來,雖然我一直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心,不讓它脫離現有愛情的縲紲,然而我的心依然想衝破現有的樊籠,狂飆於更加寬闊的原野!
我不知道自己為何竟然會變成了一個如此花心的男人,雖然自己明明深愛著清顏,但卻接受了其他女孩子的示愛,雖說有些無奈,但那更多只是自己的推辭吧?而如今,水芙蓉再次輕易地使我的心淪陷。我現在一閉眼就是她那攝魂奪魄般嬌艷無雙的麗容,甚至她的印記比我初見時更加深刻。那次雖然給我深刻的印象,久久不能忘懷,但隨即我和柳清影展開了最炙熱的戀情,水芙蓉留給我的印記慢慢的淡化了。但如今我卻正處於一個略帶惶惑的時期。
我一面接受了清顏她們一夫多妻的理念,一邊卻又在內心有些猶豫,對自己的行為定位為不道德,不正統。但有時候,我又會反問自己:什麼叫正統?在過去的時代,一夫多妻就是正統;如今只是社會要求變更了,所以我們這樣的才算不正統罷了。然而,我們為什麼要被正統所枷絆?難道正統就是真理嗎?
雖然因為對清顏她們的感情,我在再次見到水芙蓉的時刻就開始全力壓抑著自己對水芙蓉無限的好感,幾乎將自己的心置於已婚狀態。
然而我卻低估了水芙蓉對我的吸引力。雖然她似乎對我完全沒有任何特殊之處,甚至將我看成呆子,但我依然被她絕世的姿容、女神的氣質所征服。我無法不受到她的影響,雖然我曾經非常誠懇的對清顏作出自己的保證,但這樣的保證依然不能阻擋我心的沉淪。
我微微歎氣起來,於是可笑地求神拜佛起來,祈求自己在離開香港後,上蒼從此就不再讓我見到水芙蓉了。否則,在女神聖光的照耀下,我總有一天會作出令自己蒙受羞辱、讓清顏無限心傷的事情來。
(卷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