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正在工廠巡察時,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當裡面傳來聲音時,我突然神經質般呼的將電話「啪」的一聲掛了。旁邊的小雲和聞世傑看了一怔,小雲輕聲問:「偉子,怎麼啦?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麼?」
我苦笑說:「是清顏爸爸的電話,我……我不想和他說什麼。」
小雲知道我對柳安邦的所作所為尚耿耿於懷,就點頭不語。
然而電話還在繼續響著,號碼依然是柳安邦的那個。我原本準備將電池取下,但腦海中浮現出清顏那深情的俏臉。唉,再怎麼說,他也是清顏的父親不是?我只得苦笑著接起電話:「喂,您好,我是溫嘉偉,您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柳安邦沉默了一會,才沉聲說:「我們一個小時後見個面吧。」
我一怔,隨即說:「對不起,我現在並不在gz,我想一個小時後是無法跟您會面的。您有什麼事情就在電話裡說吧。」
柳安邦說:「哦,知道了。那這樣吧,你現在就直接到我家裡來。我找你有些事情想問問。」
到你家裡去?你以為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啊?上一次到你家裡去差點沒有將我害死,我還去?再說柳清影不是你在中間作梗,也絕不會離我而去吧?我的心一想到過去,就像被鉛灌滿了一般,沉重之極,當下忍不住說:「對不起,柳總裁,我現在正在工廠有事情呢。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好嗎?」
柳安邦明顯的有些氣惱了,電話中的呼吸都不自然起來,但他還是壓抑下怒氣,沉聲說:「知道了。下午我到dg來見你!」
說著老頭將電話「啪」的掛了。下午到dg來見我?這老頭還真的有什麼事情找我不成?我沉思了一會卻全無頭緒,只得將這件事情置之度外,繼續關注工廠的事情起來。
中午,我宴請了工廠裡所有管理層的人員,尤其對上次慶典中留守的人員更是提出表揚。林琳卻對我的宴請提出異議,說這樣會使招待費用超支。我苦笑的看著這個較真的丫頭,說:「知道了,我就私人掏腰包好不?最近股市飛漲,老溫我也著實賺了不少,大家也就跟著沾點小便宜吧。」
大家於是嘻嘻哈哈的來到一家上檔次的酒店裡。我發現自己自從和柳清影交往過之後,就連穿衣、用餐、住宿的檔次也提高了不少,從一個現代葛朗台在慢慢的向一個會花錢的花花公子進軍。這種變化是好還是壞?是對還是錯?
點菜的時候,老藺一邊光管貴的下狠手,一邊問我:「老溫,你到底在股市裡賺了多少啊?捉的哪幾隻股票啊?」
我笑而不語,被問急了就拍了他一下,說:「你還真管得寬呢,你有餘錢去股市沉浮麼?有的話就交我給你打理,否則就別說話。」
老藺老臉一紅,看了一眼林琳,附到我耳邊低聲說:「老溫你不知道,最近我在追小林啦,真的沒有什麼閒錢的。」
我苦笑說:「你一個月工資也有一萬多吧,都留不下一分?」
老藺說:「一萬多?去幾趟高級餐廳就基本完蛋了。還得鮮花攻勢,還得養車養房,我都開始欠款啦。」
我只得歎道:「知道了,我就借你20萬,然後我幫你賺錢。賠了算我,賺了算你。哥們,這沒話說了吧?」
這種方案完全就是送錢給他啊!老藺笑瞇瞇的說:「老溫,夠哥們,哥們知道了。以後我和林琳有了寶寶就認你做乾爹,成不?嘿嘿。」
做乾爹?只怕你小子又想詐我一筆撫養費吧?我只得苦笑著點頭。這個傢伙花起錢來比我可大方,一向是月光族,現在收入提高了不少,但卻反而更加的升級到「月欠族」了。原先蔣蓉那次戀情,他敗在了林桐的金錢攻勢下,一定到現在還耿耿於懷吧?雖說蔣蓉現在已經被林桐拋棄而落魄,但傷害依然在藺則凡的心底留下了深深的印記。
飯後我剛準備會工廠,突然接到柳安邦的電話,他竟然真的已經來dg了,並就在百盛茶莊等我。看來,與柳安邦的會面實在是躲不過的。也好,那我就去看看他葫蘆裡到底想賣什麼藥吧。
向地理jing柯薇問明道路後,我驅車來到百盛茶莊。剛停好車,就有一個大漢過來向我鞠躬道:「溫先生,請您這邊走。」
我一怔,問他:「怎麼,你認識我?」
那大漢望著我的眼光竟然有些畏懼,他點頭說:「是的,溫先生。上次在紫籐山莊大門外,和溫先生有過誤會。對不起,溫先生。」
我微微一曬,知道這人畏懼我是因為上次被我給打怕了。雖然上次的事情我沒有了記憶,但後來卻聽清顏繪聲繪色的講過。
隨著大漢的引導,我來到一處雅座。柳安邦端坐在那裡正在親自擺弄茶藝。我對那些完全一竅不通,就向他點頭示意,安靜的坐到對面。
柳安邦將煮好的水倒入放好茶葉的茶壺後,繼而又用茶壺開始向十來個極小的杯子一一斟茶。做完後,柳安邦拿出手帕擦擦汗,向我伸手示意品茶。我只得點點頭,拿起一杯茶慢慢的飲了起來。
柳安邦慢慢的將一杯茶飲盡後,才說:「茶道講究的是美津、健康、養xing、明倫。美津者,治茶事,必先潔其身而正其心;養xing者,清趣中培養靈源,滌除積垢,還其本來xing善;明倫者,舉茶為天倫飲,合乎五倫十義。」
我不大懂老頭子在掉什麼書包,但望著他不語而已,心底卻冷笑著想:「你也知道『潔其身而正其心』?也知道養xing?你的所作所為只怕不符合你的所講的東西吧?」
柳安邦慢慢的對我說:「今天已經30號了,小顏後天就要上學了吧。你準備讓她什麼時候回家?」
我一怔,知道了原來他今天來找我原來是為了清顏的事情。我定了定心,說:「顏顏回家的事情,其實我說了不算。請問柳總裁,您難道不想想顏顏為什麼會不回家嗎?」
柳安邦冷冷的說:「我不想談論某些令人不舒服的事情。小顏的媽媽住院了,你至少得讓她去看望一下吧?難道你禍害了小影,又非得禍害小顏不成?」
我聞言不由失笑:「禍害?請柳總裁搞清楚,我是怎麼禍害您的兩個女兒了?柳清影……我……」我說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忽然喉嚨哽咽著無法說下去了,我感到自己的眼睛澀得厲害,似乎有東西即將要奔湧出來。但我絕對不想在我仇視的這個人面前露出一絲的弱態,於是呼的站起來,快步的走到一副山水畫面前。淚水終於呼嘯著從我的臉龐掠過,我拚命的強忍著自己咽喉幾乎無法抑制的哽咽聲,渾身卻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柳清影,你現在給我的除了傷痛還是傷痛!我以為已經開始將你慢慢的忘懷,然而你卻還深深的紮在我的心湖最底部,一旦有機會就會冒出來傷害我的心靈。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覺得自己開始平靜下來,呼吸也正常了,於是悄悄的將眼睛擦了擦。我沒有就過去,而是靜靜的站立一會,裝著在欣賞山水畫。
過了一會我說:「柳總裁,清顏媽媽的事情我會告訴清顏的,我也會勸說她回去看望媽媽的。但我也不能為清顏作主,因為清顏畢竟已經成年,我充其量也只是她的哥哥而已。」
柳安邦突然大聲的說:「哥哥而已?有你這樣的哥哥嗎?有那個妹妹會因為哥哥而自殺的?有那個妹妹會因為哥哥而拋棄自己親生父母的?」
我猛的一轉頭,訝然道:「你怎麼知道清顏自殺過?」
柳安邦冷冷的說:「直到回來她的傷口都沒有完全癒合,你說身為父母的知道不知道?要是清顏真的因為你死了,你就不會還能站在這裡了。就算黑石將我殺了,我也先得要你的小命!」
我也冷笑說:「柳總裁,您難道就將這一切都怪罪到我的頭上麼?」
柳安邦冷冷的說:「難道不是?像你這樣的浪子,我柳安邦根本就看不上!和小影談戀愛本來就讓我反感,你竟然還在引誘小顏!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何況……何況你竟然又將芝蘭禍害了,你……我真的想一槍將你斃了!」
浪子?我是浪子?我心中不由波瀾起伏,我最近桃花運雖然濃了點,但我是浪子麼?之前清顏的自殺能怪我麼?和莉娜的事情,我根本就沒有絲毫記憶啊!這一切都完全不在我的掌控之中,為何所有的過失竟然全部要我擔負?
可是,這些事情真真切切的發生了,我又該如何辯解?說清顏自作多情?說莉娜自己投懷送抱而自己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柳安邦見我不答,於是又冷冷的說:「我希望你以後再也不要找小顏了。你身邊的女孩子不少吧?黑石的丫頭,謝家的丫頭,梅家的丫頭,甚至連沈家的小丫頭也在那兒。少一個清顏,對於你來說應該沒什麼問題。這樣吧,我送一棟與你現在住的同樣檔次的別墅給你,以後你就不要再和小顏糾纏不清了。怎麼樣?」
我聞言大怒,呼的站起來叫道:「你以為我就那麼貪財的人啊?清顏不是用來收購的,她是你的女兒!你這樣做不但侮辱我,而且也在侮辱自己的女兒!別墅?就是一萬棟別墅又怎麼樣?我溫嘉偉還沒有墮落到出賣自己人格的地步!」
隨即我直接就向外走去,便道:「柳總裁,最後和你說一次,我希望你以後千萬別干涉我的事情,否則我不會再退讓了!」
兩個大漢突然衝過來想阻止我的離去,我冷笑一聲,猛的伸手推在他們的身上。兩個大漢登時被我的巨力推得跌去老遠,將幾張茶座撞得亂七八糟。
另外幾個大漢見狀大驚失色,但只得硬著頭皮又準備上來阻止我離去。這時柳安邦搖手制止了大漢們的行動,冷冷的說:「姓溫的,你別怪我沒先跟你說清楚。你們不是在搞城北工程嗎?我的天方雖然沒有競標資格,但要你的那個小地產公司沒法競到標還是挺容易的事情。到時候你們投進地產去的一億打了水漂,你可別後悔!」
我一怔,這老狐狸的情報工作還真不錯啊!看來得和蓉蓉仔細合計一下,沒的真的被他給算計了。但我還是冷冷的說:「多謝忠告,不過你別擔心,我做事從來就沒有後悔過。」
說著我快步離去。在我驅車離開茶莊的時候,我的心卻久久無法平靜。和柳家的糾葛曾經給我造成的傷害讓我無法忘懷,現在又遭到柳安邦的恐嚇,我該怎麼回應?
我突然想起柳清影對我的絕情,不禁將牙齒咬得咯崩咯崩的直響。柳安邦,你不是曾經對我的**下手過,然後又將柳清影從我的身邊奪走嗎?現在你竟然又想因為清顏而對付我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你的天方公司不是你依賴的根本麼?我就從天方地產開始,一步步的將你柳家的集團公司摧毀!
報復的怒火在我的胸口中開始燃燒起來,幾乎讓我失去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