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飛被眾人弄的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大手抓著腦袋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想到時候和徐晃好好打上一仗。」張飛說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徐晃見張飛竟然是為自己討要的寶馬良駒心中甚是感動,登登走了幾步來到張飛面前抱拳道:「謝三將軍,待將軍身體康復了,晃一定不叫將軍失望!」
「哈哈∼!好;不過徐將軍我們就不要這麼客氣了,以後你直呼我翼德就好,將軍來將軍去的你不嫌麻煩麼?」張飛爽朗的笑著說道。
「哈哈∼!好,倒是我徐晃見外了,今後我就直呼將軍的?」
「唉∼!公明兄怎麼又見外了,還將軍將軍的呢?」不等徐晃把話說完,張飛打略帶調侃的打斷說。眾人被張飛的豪氣打動,同時仰天大笑,而張飛沒笑夠倆聲又是一陣急促的嗆咳。
楊義忙上前扶著張飛關切的問道:「翼德你真的沒事麼?」
「公明的破馬還真是厲害,看來有點麻煩,估計要休息幾天了。」張飛答非所問的說著。眾人被張飛說得一愕,但馬上便反應了過來,不禁對張飛的表現為之莞爾。
這時大夫已經找來,「快給我三弟瞧瞧,錢不是問題∼!」楊義有點著急,說話也就帶了一點現代的氣息。
大夫先是一愣,馬上明白了楊義的意思,心中道:「這位楊將軍還真是愛民如子,看來傳言沒錯,血騎是朝廷之福,更是我們百姓之福。」大夫想明白後,表情自然了不少,看起來不再是戰戰兢兢,慢慢來到張飛近前,探出倆手指在張飛脈上一搭。
再看這位大夫表情那個豐富,一會皺眉一會凝思一會搖頭一會歎息,把這身邊的人給急的,特別是楊義,來回不停踱步,簡直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過了許久這位大夫才放開手指道:「將軍可是被重物擊傷?」張飛點點頭。
「轉過身來讓我一看∼!」大夫見張飛點頭便開口說道。
此時張飛早已把盔甲卸掉,於是轉身扒開上衣,露出堅實的背脊,此時眾人才看清楚,張飛背上一個碗口大的淤紫清晰可見,眾人不禁就是眉頭一緊,暗道:好厲害的馬。
徐晃心中又是激動、又是感歎,也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激動是因為自己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寶馬,感歎是因為張飛的為人,同時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壯漢。
楊義看著張飛背上碗口大的淤紫,面上就是一陣抽搐,楊義心疼啊∼!
大夫用手在張飛淤紫的部位周圍按了一遍,開口道:「將軍,此淤血一定要排出來,不然一時半刻恐怕不會好的,另外不排除此淤血對將軍的身體還有其他危害,將軍性如烈火,肝火過重,一旦淤血積壓傷胃、傷膽,請將軍決定是否清除淤血?」
「廢話!清,為什麼不清?這還用問麼?」不等大夫說完,張飛便急急的喊著決定了。
「將軍清除此淤血非同小可,我要用火刀破開傷處,切去死肉才能服藥,此過程必須把將軍捆綁起來,因為疼痛程度實在難忍∼!」大夫繼續說著醫療之法。
「唉∼!不必如此麻煩,我們同去校場之上,雋乂與公明打上一場讓我開開眼界,順便把傷治了就是∼!」張飛拒絕大夫的捆綁之法,另選擇了方法。大夫見張飛這麼說,面帶為難之色,低頭不語。
張飛見大夫面帶為難,接著道:「先生,你看我的力道∼!」說著張飛拿起桌上的杯盞,手上較力,只見青銅的杯盞咯咯一陣爆響,變為了銅餅。張飛扔掉銅餅笑著說:「先生,我這身力氣,試問該用什麼繩來捆縛,又讓什麼人來扶按?」
大夫臉上也是一變,道:「伏虎焉能用繩。」
楊義聽了猛的想道:「刮骨療毒∼!關羽,呸呸∼!什麼刮骨療毒啊,這分明是割肉療傷麼?媽的,古代的醫生只會這個麼,以後老子可別受傷,動不動就刮骨療毒、割肉治傷,老子可受不了。」
楊義想道此處忙上前打斷二人道:「先生就依三弟的意思吧∼!」同時回頭對著張郃、徐晃道:「公明、雋乂,恐怕要辛苦二位了!」
「哈哈∼!翼德豪氣干雲,我等出點力氣又算什麼?」張郃、徐晃同時說道,起身提起各自的傢伙,奔校場準備去了。
「派出探馬崗哨,全軍校場集合∼!」楊義在二人離去後一聲怒吼。
大夫皺著眉頭與眾人來到校場。
校場之上旌旗招展,整齊排列著一眾軍士,最前面的是騎著血紅戰馬的血騎,兩邊分別是狼牙棒營、大戟營,後邊跟著的就是高順的陷陣營,及鏈錘兵和弓弩營。一個個神情嚴肅目視前方,手裡抓著明晃晃的傢伙,傳出一陣陣肅殺的氣息。
楊義看著眼前的一切點點頭,不及多想帶著張飛和大夫走上點將台,令旗左右一分,一眾將士如潮水般「嘩∼!」左右散開,中間露出一片空地,整個校場上除了旌旗迎風咧咧作響的聲音和喘息聲,再也聽不見其他的雜音。
楊義令旗跟著再次揮動,在兵士們剛剛讓開的兩邊隊伍中傳出一陣緊促的馬蹄聲,接著從兩隊人叢中飛馬衝出兩人,一人手持大斧、一人手持銀槍。
倆人飛馬來到楊義面前抱拳拱手,喊道:「將軍、主公請下命令∼!」楊義看看倆人,又回頭望望張飛與郎中,張飛衝著郎中點點頭。楊義知道可以了,回頭猛吼道:「開始∼!」張郃、徐晃聽到楊義的開始,各自一抱拳,拍馬離去。
張飛則坐在點將台上,是整個台下都能看的見他。只聽嘩啦一聲,大夫打開藥箱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小刀,在火盆上來回烤了烤算是消毒,然後來到張飛背後,咬了咬牙,「噗嗤∼!」一刀紮了進去,紫紅的淤血如雪崩一般噗∼!順著刀口噴了出來,濺了郎中一手。
大夫手一頓,看了看紋絲不動的張飛,刀子一擰,豁開了一個六寸多長的口子,只見白肉翻起,露出裡邊壞死的爛肉,大夫一刀一刀慢慢的割下壞肉。
張飛凝視鬥場中的二人,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大夫切的根本就不是他的肉一般,頭時不時的還點一點搖一搖的替二人歎息著。
過了足足兩柱香的時間,大夫總算把『手術』做完了,光是洗血手的水盆,就換了三次,張飛從始至終面上沒有露出一點痛苦之色。
當郎中放下手裡的傢伙事,開口道:「將軍做完了∼!」,張飛起身站起的時候,整個校場上發出了震天的狂吼,張郃、徐晃紛紛圈馬退出鬥場,望著張飛跟著將士們吼了起來。
呼聲足足持續了盞茶的時間才被張飛、楊義擺手制止停了下來,一時間士兵的士氣空前高漲∼!
第八十九節真的猛士
楊義看著將士們飆升的士氣,不由得囈語道:「人心可用啊∼!」猛地回頭吼道:「把老兵王翦請來∼!」
張飛聽楊義要找老兵,心中一驚忙問道:「難道大哥;你要與鮮卑、匈奴聯軍決戰?」
楊義點點頭道:「三弟軍心可用,民心可用,如此良機如若錯過了,恐怕再找這樣的機會就難了,三弟你可明白?」
張飛怎麼會不明白,不過此時決戰張飛也許就沒有機會參與其中,想到這裡,這個鐵漢難免有些失落,低聲竊竊的問道:「大哥,真的只有這個機會麼?」
楊義看著張飛重重的點了點頭,說道:「翼德,我知道你的心思,不過將士的性命更為重要,我不能因為你一人的喜好而耽誤萬千將士的性命。」
「大哥你下命令吧,不過我還可以一戰,希望大哥允許∼!」說著張飛單膝跪地。
楊義見張飛如此,忙上前雙手相攙,聲音有些顫抖地說:「三弟,不是大哥不允許,你問問三軍將士可希望你帶傷參戰∼!」
「我二人不同意,若三將軍執意非要參戰,必須是接應使,或者跟著主公帶領十五統領一起行動。」此時張郃、徐晃已經走上了點將台,見楊義如此說,其中張郃便接了話。
楊義微微一笑,不由得暗讚:「張郃果然機智、巧變!這事叫他一說變得容易多了。」
張飛見張郃這麼一說大眼睛一瞪吼道:「雋乂公報私仇,等我傷好了非揍你不可∼!」眾人一愣,跟著便是轟天的爆笑,就連點將台下的士兵也跟著笑了起來,有膽大的兵起哄喊道:「將軍別發火,幾個鮮卑狗,我們足矣∼!」
徐晃哪見過這樣大膽的士兵,被血騎將士一下給震住了,暗想:這是一群什麼樣的兵,對敵人如惡狼,對自己人絕對是肝膽相照的,自己的長官竟然也敢取笑。徐晃搖頭,若不是親眼所見絕對不敢相信他們的戰鬥力是那麼強大!
楊義見火候差不多了,連忙道:「回營∼!」
楊義、張飛、張郃、徐晃等眾將領與老兵王翦圍坐在一張圖紙之前,但見老兵指指點點的說著什麼,老兵說完往後一退望著楊義,等待著楊義的決定。
此時所有的人全沉默了,因為大家知道此次行動的危險性。楊義背對著大家面向窗口,皺眉凝思了半天沒有開口說話,眾將一個個屏住呼吸眼望楊義期盼著。
「探馬回來沒有?」楊義不緊不慢的突然來了那麼一句似乎一點也不著邊際的話。
楊義話音剛落,大廳裡「噗嗤∼!」「光當∼!」一陣撒氣聲和椅子的翻倒聲傳來,楊義忙轉臉觀看,只見眼前張飛坐倒在地上,張郃、徐晃手扶桌案顯然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穩住身形。
楊義哈哈大笑著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張飛一隻手亂搖,一隻手揉著屁股,呲牙咧嘴的說道:「沒,沒什麼?」一邊慢慢站起。楊義怎會不知道眾人為什麼如此,見眾人都不開口,臉色一正悠悠的道:「眾位,不是我楊義不想決戰,大家想想,二十年沒用的地道是否還能經得住考驗,是否還能用?」
一句話大家多少都有點蒙,不是大家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由於地道對大戰的重要性,眾人不敢去深想,而是抱著一絲僥倖的心理。另外王翦說話的語氣肯定,也就沒人願意再提這個事情來掃大家的興致。其實開始時楊義也心存僥倖,但真正要實施時,對作為三軍統帥的楊義來說,這件事就必須考慮了。
因此楊義在最關鍵的時候把問題擺上了桌面,而此時把這個問題擺上桌面,大家會更感動,也更加信服楊義。
老兵先是一愣,接著馬上明白楊義的意思,有些慚愧的說:「將軍,老將我在軍營一待三十五載如一ri,實在沒有考慮過這些,我只感覺那是昨天的事情,幸好將軍心思縝密,不然老將我就誤了將軍大事,還請將軍恕罪∼!」
楊義擺擺手歎息著說道:「老將軍這不怪你,三十五個春秋如一ri,老將軍你只有功沒有過??」
王翦噗通一聲雙膝跪倒,顫巍巍的說道:「謝將軍∼!」楊義見王翦如此忙奔上前雙手攙扶道:「老將軍這是何苦呢?這不怪你。」
王翦站起來後,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淚水流淌了下來,沾在那張乾裂如哈密瓜皮的老臉上,那種滄桑、那種心酸,也許只有他自己能體會。
楊義點點頭轉身吩咐道:「送老將休息∼!」
王翦轉身向門口走去,楊義看著王翦那有些微駝的背,歎息了一聲,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位老將。可王翦剛走到門口卻突然返了回來,楊義不禁一愣。
老將走到到楊義面前,雙眼放著堅毅之光,咚單膝跪地,沉聲道:「將軍,老將我有個不求之情,還請將軍答應∼!」
楊義再次伸手去拉老將,想把王翦攙扶起來,可王翦掙脫了。楊義只好點頭道:「老將軍我答應你了,還請起來回話∼!」
老兵王翦並沒有因為楊義答應而站起身,抱拳繼續說道:「老將要入地道一探,請將軍答應∼!」
「什麼?你要下古道一探,你可知道這是九死一生之事∼!」楊義驚愕不已,同時強調著進入地道的巨大危險。
老兵王翦點點頭,沉聲道:「大將軍說過:真的猛士當馬革裹屍。今天我請將軍成全老將,允許老將一探,不然老將死不瞑目∼!」
楊義歎息著重重的點點頭,道:「我答應你了∼!」當聽見楊義說出這話時,就連張飛這樣的猛人,都驚呆了,同時怒吼道:「大哥∼!」
「主公∼!將軍∼!」張郃、徐晃、韓起也同時喊叫出聲。
楊義固執的擺擺手制止眾人,眼含淚水道:「老將軍你是真的猛士∼!你去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老兵王翦咚咚給楊義磕了三個頭,站起身來二次走到門口,回首深深的望了一眼楊義,消失在門裡∼!
「三弟、眾位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拒絕麼?」楊義望著王翦離去的身影背對大家突然問道。楊義見半天無人答應,自顧自的說道:「一個老將最後的請求,我沒有理由拒絕,他是真的猛士,我們也是,我理解他∼!」
眾人聽楊義說完,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有人歎息、有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