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壯年不敢有絲毫的不恭,便是連抬頭的勇氣也消失了影蹤。方一出聲便驚覺到有些失控的聲線,慌忙調整了過來,此情此刻實在是再也不能出任何的岔子了。盡量的讓自己的話語充滿敬畏、平和,道:「高貴的神使大人的尊貴容顏在多日前就已被無上的龍神大人示於我王。此番外出我王也曾細細叮囑與我,如見著神使大人便與被龍神大人召見一般,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卻不想與高貴的神使大人有如此誤會,所有過錯皆由我這無能之人所鑄。懇請重重責罰。」語畢,更是躬身參拜不已。惶惶之色溢於神形。
若是換做以前,依著尼德普的脾氣,對像這種冒犯神威的行徑覺不會有半分的容忍早就將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誅殺乾淨了。不過此時的尼德普心境大為更改:一來自己那動不動就噬血好殺的行為若是落在心愛的人眼裡,不說驚嚇了至少這內心恐怕多少都會有一些反感的,畢竟依著妮可的性子來說忍耐是一種美德。二則自己對龍神目前的處境也是知之甚深,若是貿然誅殺了這幾條巨龍恐怕本就在兵源上捉襟見肘的龍神在往後的一斷時日內也不會給自己什麼好臉色的。第三的話就是自己的內心隱隱覺得對這些卑微的生靈喊打喊殺的話,想必對自己那至高無上的神威是一種大大的褻瀆。最後便是自己下界前的那一紙約定了,自己可以不在乎,但以後讓妮可一家就這般的去天界逍遙的阻礙必定大增。何況眼下看來自己除了活動了一番外也沒有什麼值得一提的損失,而且還讓自己英雄救美了一番。於公於私、於情於理來看自己稍稍大度一點也是可以的。
重重的哼了一聲,直把壯年嚇得差點癱軟在地。非常滿意的冷冷的道:「今日之事暫且記下,若是以後我所差遣之事出了什麼紕漏的話,哼,我必定會好好的一併清算的。」
等待裁決的壯年早已週身盡濕,聽到如此懲罰心中的喜悅感激卻不敢表露絲毫。高聲應諾,磕頭連連,感恩戴德的恭維道:「對於寬厚仁慈的無上神使給予我們的贖罪機會必定不敢有絲毫的鬆懈,若是還出差錯哪怕神使大人將我等剝皮剔骨也絕不會有絲毫的怨言。神使大人的美德必將在我族千古傳誦,自今而後我族必將時時為神使大人祈禱祝福,若……」這看似粗曠的中年說起肉麻的話來到是一套一套的,這一招使將出來到把在場的眾人驚得是面面相噓。
尼德普淡淡一笑,知道此刻壯年的話語完全是言不由衷的,想必那龍神定是對龍王說了一些關乎自己的壞話,否則這成年巨龍也不會說出如此的卑言。默然片刻轉身朝妮可行了過去。
涼風習習,虛脫的妮可在柔軟的皮毛中沉沉的睡了。尼德普伸手輕輕的橫抱了起來,細微而謹慎彷彿懷中擁著的是無比精緻的玉瓷只要稍稍不慎便會留下那無法還原的劃痕。
月光之下,長長的睫毛輕微抖動,那抿著的小嘴不自覺的朝上微微一彎,蕩漾著幸福與甜蜜。這溫暖的胸膛有著無法言語的舒適,讓妮可貪戀無比,即便這麼靜靜的躺著,若能這般直到永恆也是不會膩味的。
之前妮可只是脫力並沒有暈厥,眼看場面平定也再無擔心的必要便悠然的躺在厚實的軟墊上悠閒的看著心上人的表演。卻沒想到只三兩下的功夫以往那桀驁的龍族居然比精靈一族還顯的不堪,不過這樣也好,否則自己怎麼能這麼快便躺入愛人的懷抱呢?這細微而體貼的舉動若不繼續假睡下去怎麼對得住啊!
一聲低低的悲鳴響起,帶著無法抵禦的痛楚飄蕩在靜謐的空間處,是如此的清晰。
妮可嬌身一震,睜開了雙眼,望著在坑內承受著巨痛的黑龍,雙眸之中滿是歉意。伸出右手用白玉般的手指在尼德普的臉上輕輕一劃,嬌柔而笑,道:「你這壞傢伙,威風夠了吧。若你就這般撒手而去怕是會對我們著高貴無上的神使的清譽會有大大的不良影響吧。何況,這事也是我魯莽了些,無端的讓這巨龍受了你這大神的迫害。你要是不妥善處置的話讓人家的心裡怎生過意得去,哼哼,我這小小的心靈本就脆弱無比,你要是在讓它留下什麼陰影的話,人家可不依。」
淡淡的月華印在妮可深邃的眼眸中幻化出了萬千風情,落在尼德普的眼裡真有勾魂奪魄之效。自古以來這美人關便是萬般難過,就連堂堂叱吒天界的魔之子也不能免俗。此刻佳人有求縱是千難萬難恐怕也不會猶豫半分。
尼德普向四下掃視一圈,望著夜色中隨風飄蕩的紫色衣裳,道:「今天的動靜確實大了些,恐怕森林之外也不知會有什麼猜測了。我的身份是決然不能曝露的,你們暫且留下來,過幾日我自會讓雷歐家主前來此處,等到那時你們在隨他出來吧。眼下我先借你們的地方一用,你們就先退避吧。」
眾精靈那會有什麼異議,夜色之中如一朵盛開的百合般的精靈女王深鞠一個萬福後帶著眾手下退入了古樹之內。
尼德普轉而望著長跪在地的壯年,淡淡道:「你也起來吧,有些話也該問問你了。」
壯年猶豫片刻終於還是起身垂首立在了原地。
對於這些牽扯之事妮可全沒有關懷之情,而且若讓尼德普就這樣抱著自己說些大事的話怕會對心愛之人的形象大大有損。依依不捨的輕跳出了懷抱朝著坑內那無辜的受害著走了過去。
尼德普朝小四做了個不得鬆懈的手勢後,看著壯年,平和道:「不必緊張,我只是奇怪這大陸即無大的紛爭又沒有發生與龍之一族休戚相關的大事,你們過來做什麼?」
壯年調整了下情緒,娓娓的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