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攢動,伴著可口的小吃人群中不時傳來陣陣笑語,小商販們忙得連額頭的汗都騰不出手去擦拭,因為笑容臉上的五官都被擠到了一塊,要是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
妮可身受同感,此刻她正安靜的依偎在尼德普的臂膀上望著桌上的那杯水果汁,偷偷的打了幾個嗝,現在,就是想走幾步怕那漲漲的肚子也是不允許的。身旁傳來的暖意讓妮可的雙眼都迷離了起來,滿足的呼了一口氣,閉上眼斂,或許就這般死去也很好。帶著內心的渴望深深的進入了那個只屬於自己的世界,沉沉的睡了。
一枚金幣隨手拋向了眉頭緊皺的老闆,立刻帶著無比的驚訝笑容又舒展了起來。看著休憩中的女孩尼德普暗暗的感歎命運究竟是什麼一種東西,為什麼就連片刻的安寧都不能贈予著位與世無爭的女孩呢?
喧鬧的人群中幾對眼睛緊緊注視著攤位上的奇特情侶,透過人群相互點了點頭,慢慢的移動著步伐圍了過來。
緊貼著周圍的人群,就如過客般來到了尼德普的身後。身體突然壓了下去,口中責怪道:「怎麼,沒看路嗎?亂擠。」身前的右手則魔術般的變出了一柄匕首,銳利無比,泛著淡淡的藍光,迅猛的直插尼德普的後心。面容猙獰畢露。
下一刻,震驚與不信充斥著瞪大的雙眼,那柄吹發立斷的利器居然在對方的後心不可思議的彎曲了起來,彷彿自己刺的是塊萬年寒冰。只在這一楞神中,隨後便看見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後畫面。轉過來的頭套是如此的漆黑,兩點紅光突然亮起,陰冷、嘲笑帶著無盡的殺戮湧入了腦海中,就像是沉靜了萬年的凶獸被低微的生物所驚醒般。
強大的精神祇是片刻便將對方的意識撕得粉碎。
緩緩抽出被緊抱的右手將依在臂膀上的頭顱輕輕的放在了桌上,溫柔地撫摩著那柔順的絲發,淡淡的白光立刻籠罩了妮可的週身。轉身取過那把幽藍的匕首,舉了起來,對著那依舊睜大的眼球刺了進去。這便是妄想弒神的代價。
驚叫劃破天空撕碎了喧鬧的畫面。人群混亂了起來,只是片刻,在撞翻無數的攤位之後巨大的空地被騰了出來。場中七個衣著樸素神態冷漠的男子手中或劍或斧或杖將那對奇怪的情侶圍了起來,只是在那亡靈法師的身前一動不動的站著一位男子,他的眼窩上矗立著黑色的把手。
黑色的液體順著匕首緩緩的滴在了地上,眼珠冒著青煙慢慢的融化著,終於,「叮」的一聲匕首掉落了下來,那刺破的眼球也離開了眼窩裸露在了外面只是被幾根烏黑的經肉牽扯著,隨風搖晃。在滋滋聲中變黑萎縮最終化為了污水,而更多的黑色從空洞的眼窩中流淌了出來,順著面頰,所過之處青煙陣陣迅速的腐爛萎縮,終於只有一團漆黑的污漬留在了原地。
人群嘔吐不斷,心膽小卻愛看熱鬧的委頓了無數躺在了地上。
面容抽搐,七人中一位威猛高大的臉有刀疤的男子向前邁了一步,低沉道:「閣下好手段,居然就這麼不知不覺的把我的四弟給毀了,真是漂亮。不知閣下有沒有陪葬的覺悟。」
站起身子,冷漠道:「就你們,也配?」環視了一眼,帶著無盡的威勢,無窮的力量被釋放了出去。
全身如**被凜冽的寒風吹過般,週身一震,不濟的甚至退後了幾步。
刀疤臉瞄了一眼,瞳孔收縮,道:「閣下好本領,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伸出右手,四指微曲,招了招。傲視著眼前不知死活的爬蟲。
怪異的咆哮響起,帶著對藐視的憤怒,那鋒利的刃處在陽光下發出奪人心魄的寒芒卻又如飢渴的野獸露出的獠牙,只有那撕碎的血肉方能平靜心靈深處的狂躁和暴虐。
看著怪叫的幾人微微一笑,手一橫。彷彿從被手劃破的空間掉落般,一片血紅突兀的出現在了尼德普的身前。
幽幽的火焰在空洞的眼窩中跳躍寒冷而孤寂,下顎不斷的張合著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格格」聲,輕舞幾下在空中耀起一片光芒。頭顱怪異的轉了一圈「格格」做響,迎著七人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