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飄舞,輕若游絲;柳枝搖曳,儀態萬千;飛泉漱玉,灑散四方……縱是美景依舊,奈何紅顏斷腸?
端木颺遠遠便看見一個人影落在雨中,渾然忘了一切。他歎了一口氣,來到人影身邊:「琴,你這又是何苦呢?」
「皇兄!」端木琴回過神來,朝端木颺福了福身。
「走吧!別在雨裡呆著了。」端木颺走在前頭,來到亭子裡,「坐下吧!」
「是。」
「他已經去了那麼久,你還是不能放下嗎?」
「放下?如果能輕易地放下,我就不用這麼痛苦了。」端木琴搖搖頭,「當日雪說要與月斂對決的時候,我大可以阻止她,但我卻什麼都沒做。因為我也希望看著月斂出醜,這樣星落或許就不會選她了。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是我害死了星落!如果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我情願看著他們在一起,只要他還活著就好。」端木琴的語氣很平靜,但誰都可以聽出其中的傷悲。
端木颺憐惜地拍拍她的頭,歎道:「傻瓜,『情』字本最傷人,你又何必因此而責怪自己呢?況且,就算你當初阻止了西門雪又如何,該發生的事還是會發生的。這幾個世家之間早已是水火不相容呀!」
「皇兄,你不用安慰我了!」
「我這不是在安慰你,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畢竟現在,帝國正處於風雨之中,我希望你能振作起來,還有許多事需要我們去做。」
「皇兄,又出什麼事了嗎?」端木琴驚詫道。
「今日,江無痕送來了一個記憶水晶,裡面直指殺害星落的兇手是西門家的人。方才朝堂上已經亂成一團了,所有人都各執己見。東方奕乾那老傢伙,說什麼要給西門家一個辯解的機會。哼!他這哪是要辯解,分明是想爭取時間去糾集兵力,我倒要看看,他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皇兄,京畿兵力大多掌控在東方家手裡,你這麼做,恐怕不太妥當吧?」端木琴開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放心吧!我已經準備好一切了。近幾年來,東方和西門兩家背地裡動作頻頻,我一直在容忍著他們,現在該到了把他們的勢力連根拔起的時候了。」
「真的要這麼做嗎?這下恐怕又要血流成河了。」端木琴憂心忡忡的道。
端木颺沒有答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亭外的雨,陷入沉思之中。雨一直下著,許久,才漸漸地停了下來,太陽重新掛在天邊。
「琴!」端木颺說道,「也許這一切是太殘忍了一些,但自古以來哪一個想要成就霸業的君王不是站在屍骨之上呢?天璇國已經安定太久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場雨,一場能洗清過去的暴風雨,只有在風雨過後,才會重新出現太陽!
「呃!」端木琴看著天空,像是想通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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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司空朗和端木颺坐在月下,捉襟對局。一旁,風行天和薩蘭羅格等人則是悠閒地品著茶。
「報——」一個衛兵匆匆忙忙地跑進御花園,跪在端木颺的面前。
「說!」端木颺捏住一枚棋子,道。
「回皇上,東方大人所率領的黑龍軍已經將皇宮團團圍住了。」
「是嗎?來的正好。」端木颺放下棋子,「外公,我們也該出去看看了。」
眾人來到宮門前,看著黑壓壓的人群,東方奕乾和西門慧正位於最前方。端木颺冷冷地笑道:「東方卿家,你這是在幹什麼?」
「皇上,我東方家為帝國立下不少汗馬功勞,從來不敢居功自傲,但如今,司空老賊居然如此誣陷我們,還設計陷害西門家,微臣只想為兩家討回個公道而已。還請皇上成全。」東方奕乾先聲奪人。
「哦,那東方卿家想要我怎麼做呢?」
「此事與皇上無關,請皇上交出司空朗,然後廢除司空家的世襲爵位,並讓司空晏交出居庸關的兵權。」東方奕乾獅子大開口,他料定端木颺不會答應他的要求。
「哼!」端木颺冷哼一聲,這東方奕乾,分明是要逼他出手,那就如他所願,「如果我不答應呢?」
「這數萬的的黑龍大軍,都在等著您的決定呢,皇上!」
「你在威脅我!」
「微臣不敢!」
「不敢?你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了,還有什麼不敢的!既然談判破裂,那麼就儘管放馬過來吧!」端木颺突然揚起聲音,「黑龍子弟們,我知道你們並不是自願叛國,現在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你們願意放棄的話,我將不再追究你們的責任,否則,我想你們應該很清楚,一個大魔導師的禁咒就可以毀去一支軍隊。」
果然,端木颺一說完,黑龍軍中就出現一陣騷動,許多人的臉上猶豫不決,他們在思考著要不要放下武器。
端木颺見狀,心中一喜,又大聲說道:「你們即使不為自己想想,也要想一下你們的父母親人,如果你們死在這裡,那他們該怎麼辦?」雖然讓黑龍軍從世上消失不是一件難事,但他們守衛著京畿重地,非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不想失去他們。
端木颺的這句話一出,馬上就有許多黑龍軍的士兵放下武器,這時,東方奕乾大喝一聲:「你們在幹什麼?還不快把武器握緊!你們不是已經看過了我所做的準備?就算他們有大魔導師和聖魔導師,也一樣有去無回。如果你們現在逃跑,就別怪我秋後算帳!」
那些已經放下武器的黑龍軍一聽,又立即撿起武器,場面又恢復到一開始的凝重。
端木颺沒有看錯,在東方奕乾說出他做的準備時,黑龍軍的許多士兵臉上出現了恐懼。雖然對自己的功虧一簣感到很生氣,但誰讓黑龍軍一向掌握在東方家手裡,東方奕乾的威望自是他人所無法比較的。他冷靜下來,吩咐身邊的傳令官:「傳令下去,火龍軍準備!」
火龍軍和黑龍軍同樣是鎮守天楓的軍隊,所不同的是,火龍軍全是由貴族子弟組成,掌控權直接在皇帝手中,而黑龍軍則多為平民子弟,一向由東方家負責。火龍軍人數約在一萬左右,遠遠不及黑龍軍,但在武器裝備上,卻好於黑龍軍,而黑龍軍的善戰也不是火龍軍所能比的。總之,雙方各有所長,在這種情況下,火龍軍明顯處於不利地位。
不過,東方奕乾也不敢對火龍軍下太重的手,畢竟這是一個貴族軍團,他們的家人佔了帝國的半邊天,得罪了他們,即使他今天成功了,將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端木颺正是深知這一點,所以才派出他一向厭惡的火龍軍。
就在火龍軍出城的那一剎那,司空朗、薩蘭羅格和風行天也出動了,若雨和博恩則是繼續留在城牆上,負責端木颺的安全。(若雨就是校長夫人,前面曾經提到過,這次算是正式出場。)
司空朗三人朝東方奕乾和西門慧飛去,本來對付他們用不了這麼多人,可是端木颺從方才東方奕乾的話裡聽出不對勁,硬是讓他們一起來,以便有個照應。三人來到他們的面前,突然發現他們身邊的護衛出奇的眼熟,而且居然都有著劍聖級別的實力。
風行天笑道:「想不到在這裡居然也會遇上老朋友,看來我不得不佩服兩位了,居然能令已經死去的ri呢活過來!」
沒錯,這些護衛都是當初犯下死罪的人,沒想到他們居然都還活著,而且修為也都有了突破,本來說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心性當有所改變,只是他們的行為依然令人不敢恭維。
東方奕乾自是聽出了風行天話裡的嘲諷,他朗聲道:「各位前輩當年都是為奸人所害,我只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哼!」司空朗冷哼一聲,自從星落出事了之後,他的脾氣可是來了個大轉變,「廢話少說!」
「既然你這麼急著想死,那我們也就不客氣了。」東方奕乾說完,就立刻和西門慧離開原地,四周的護衛將三人團團圍住。
「東方奕乾,你是傻了吧!你以為聖魔導師和大魔導師之間的差距是靠人數所能彌補的嗎?」司空朗冷笑。
「你自己再好好地看看四周吧!」東方奕牽的聲音遠遠地傳來。
「幻滅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