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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八章 暫學大隱隱於市 中 文 / D十三

    寒江亭事件發生後兩天,依然沒有發現那神秘高手的身影,有人傳言說那人已經死去,有人傳說那人破碎虛空了,有人說那人受傷沉重躲起來療傷去了,還有人說今天中午還看到那人在第一樓吃飯……

    江湖總是傳言不斷,但是萬千謊言之中也有一兩條比較符合實際,比如那一條躲起來療傷。

    陽泉城,棲鳳樓。

    羅帳護香床,閒來撥弦ど。晨起忙對鏡,銅鏡一人高,這房間一看就是女兒家使用的。處處典雅,處處精巧,處處透出一種柔軟,處處讓人舒心。這樣一間女孩子的閨房本該是幽香撲鼻,但是現在卻飄散著一股刺鼻的藥味兒,同時還有一股酒香味兒!

    房中,一人對窗而坐,面前三個酒罈已經空了兩個,另外一個也差不多見了底,他的左手捧著一本書,看的正起勁,他的右手看來不能活動,因此翻書的時候竟然是用的舌頭!好好的一本書讓他用舌頭舔來舔去,早已經**,眼看就不能要了!可是這傢伙卻依然樂此不疲,在書上舔來舔去,看起來十分猥褻的樣子。

    沒見過的人真的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傢伙竟然就是傳說中的神秘高手!沒錯,這個看起來十分逍遙的傢伙正是蜃!

    正看的高興,房門突然「吱嘎」一聲打了開來,一挑門口懸掛的紗簾,走進來一位粉妝玉琢的小丫頭,只見她笑意盈盈地端著一盤時令水果走了進來。此時蜃正好在用舌頭翻書,表情十分猥褻!

    「哎呀……」一聲尖叫,那小丫頭將滿盤子水果傾在地上,雙手捂著眼睛,連連後退,一邊退,她一邊叫道:「要死了,要死了!看見髒東西了!」說完她扭頭向外跑去,那速度真可謂來去如風了!

    蜃傻愣愣地看著依然在不斷晃動的門簾,喃喃自語道:「難道是我太帥了,小丫頭害羞了?」想了想也就這個理由比較符合現實,因此他嘿嘿笑了幾聲,放下已經濕的可以滴下水來的書本,拿起酒罈仰著脖子往肚子裡猛灌,這一陣子他可是一直也沒好好喝酒了。蜃一向認為喝酒就因該用罈子,酒杯那是女人用的玩意兒,是爺們的就乾罈子的!

    一口氣將酒罈之中的酒液喝光,他哈出一口酒氣,打了個酒嗝,將罈子往桌上一放,他呵呵大笑,突然一拍桌子,那原本靠在桌子邊上的斬靈犀「錚」的一聲離鞘而出,竄到他的手上!

    輕輕一抖劍花,蜃眉頭一皺,這一次大戰差點讓自己死去,雖然現在好像是個沒事人一般,但是卻已經拿不了劍,運不了勁,經脈雖然沒有報廢,但是也和報廢差不多了,沒有十天半個月的精心調養根本不可能癒合。一個人對一千人,真的有點勉強了!

    輕輕一笑,用笑容抹平眉頭的褶皺,蜃慢慢地舞動斬靈犀,雖然一動遍佈全身的傷口就會發出陣陣刺痛,但是他依然面色不變地舞動著斬靈犀,堅定而固執!他要體悟,要將寒江亭一戰所收穫的東西融會貫通,變成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學無止境,蜃深深地明白這個道理!

    他舞動的很慢,很慢。慢到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他很專注,這一刻,無我,無他,心中唯有劍而已!

    紗簾一挑,那粉嫩的小丫頭半捂著眼睛又走了進來,看她那想看又不敢看的模樣真是十分好笑。在她身後依次走近兩位美貌女子來,前頭那位進來後見蜃在舞劍不禁楞了一下。

    而後面那位見那小丫頭要去叫蜃,連忙拉住她,對她搖了搖頭,纖纖玉指在唇邊比劃了一下,意思是要小丫頭安靜。小丫頭皺皺鼻子,轉頭看了看蜃,見他一身酒漬邋裡邋遢,弄個破劍在那舞來舞去,毫無章法,再加上想起剛才他用舌頭舔書的威脅模樣,不禁哼了一聲,一手扒著眼睛,使勁地朝他吐著舌頭,做了一個大大地鬼臉!

    見小丫頭做鬼臉,那兩個美貌女子不禁相視而笑,然後轉頭看著蜃舞劍。漸漸地感覺到原本浮躁的心情趨於平靜,心中一片清明……

    不知過了多久,蜃終於停了下來,好似在安撫自己的朋友一般,他輕輕地一彈斬靈犀,隨手一扔,那劍「錚」的一聲,自己回到了劍鞘之中。如此通靈的寶劍看的那兩個女子一陣眼熱,心說不愧是高手,連用的東西都和普通人不同,這一柄寶劍已經是天下難求了!

    小丫頭自然是沒那麼多心思,她見蜃這一手玩的十分漂亮,立馬忘了他的猥褻模樣,鼓掌叫好起來,感情她把蜃當成耍把式賣藝的了。

    這一叫好,將蜃喚醒過來,他輕輕一震,轉頭看向三女,愣了一會後,突然拱手說道:「謝謝!」然後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這一聲道謝也不知是對誰所說,不過三個女人都感到了他簡短話語之中蘊含的真誠謝意。

    小丫頭又做了一個鬼臉,笑嘻嘻地說道:「蜃大叔,教我剛才那個戲法吧!」說著她蹲下身來,收拾起自己剛才弄翻的水果來。

    蜃撓撓頭,也蹲下身去幫小丫頭收拾,他邊撿起瓜果塞到嘴裡,邊說道:「死丫頭,和你說了多少遍,不許叫我大叔,要叫哥哥!」

    「哼,你還不是叫我死丫頭?臭大叔,傻大叔!」小丫頭倒是不肯吃虧的主。

    見他二人鬥嘴,那兩位美貌女子不禁有些不真實的感覺,想想看眼前這傢伙可是殺人過千的超級高手啊,現在卻和小孩子一樣與人鬥嘴,實在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忙著吃水果的蜃鬥嘴自然鬥不過那口齒伶俐的小丫頭了,被罵的抬不起頭來的他索性不去理會對方,往地上一坐抱著個西瓜猛啃,一會就啃了一臉西瓜汁,看起來更加邋遢了。

    小丫頭見他這樣,不禁哼了一聲:「邋遢鬼大叔!」然後也不管他,將其他瓜果拾起,放入盤中又端了出去,這些瓜果掉在地上沾滿了灰塵,是要洗洗才能吃的,也就那個邋遢傢伙才會直接吃呢!

    且不說那小丫頭一邊走一邊腹誹著蜃,單說那兩個美貌女子,從進來後就沒有說一句話,而蜃也不去搭理她們,自顧自地吃著西瓜,不但將西瓜子吐得哪裡都是,更是拽過香床之上的錦被擦手抹嘴,看的其中一名女子滿臉心疼。這可是金蠶絲織就的好東西,萬金難買的好東西,其實這房間中的哪一樣不是價值千金了?自己這房間被蜃糟蹋成這樣,也太……

    想到這,這女子看了自己同伴一眼,那眼中滿是委屈。而她的同伴卻白了她一眼,根本不去理會她的訴苦。

    直到一個西瓜快要吃完,蜃才拍了拍肚子,仰躺在地上,對著二女笑道:「招待不周,多有得罪了,隨便坐吧,哈哈!」這傢伙竟然把這裡當成自己的東西了。該說他厚臉皮還是說他臉皮厚呢?

    兩女對望一眼,其中一人開口道:「嗯,蜃……」像是在考慮該用什麼稱呼,她猶豫一下,最後說道:「蜃大師,請你教我劍法吧!」說著,她竟然就要屈膝下跪。

    「蜃,大師?」一聽這個稱呼,蜃差點沒將肚子裡的西瓜吐出來。見那女子要跪倒在地,他連忙竄起來一把將她拉住,說道:「寧姑娘,你這是幹什麼?你……」原來這女子正是寧惜憐,原來是她將蜃救了,難怪寒江亭的人找不到蜃,原來是有她在為其掩護!

    寧惜憐被蜃拉住,也就順勢站了起來,原本她也沒想下跪,雖然蜃的劍法讓她佩服,羨慕,但是不服輸的個性讓她不會輕易低頭,之所以要學習蜃的劍法,只不過是為了打敗他而已。

    蜃可不知道這姑娘心中所想,見她起身,連忙放開抓著她的手,剛才吃的西瓜汁讓自己的手黏黏的也不好意思握著那一隻柔軟的小手了。撓撓頭,蜃說道:「千萬別叫我大師,聽著渾身彆扭,你要我教你劍法?幹嘛用?」

    「自然是為了打敗你!」寧惜憐說的斬釘截鐵!

    蜃一愣,心想自己也沒招惹對方啊,怎麼說的跟有深仇大恨似的,再說這人什麼邏輯,我要教她劍法,那就是她師傅,學了師傅的招數去打敗師傅,也夠奇怪的了。不過十分好玩不是麼?

    蜃呵呵一笑,說道:「教你沒問題,可是卻也不能教你。」

    聽了前半句,寧惜憐臉上一喜,但是聽了後半句,一臉笑意立馬消失,只見她突然抓住蜃的手,也不管上面粘膩的感覺,急聲說道:「怎麼?我不夠資格麼?還是你那劍法傳男不傳女?有什麼理由你說啊!」

    蜃掙了幾下,無奈寧惜憐抓的十分緊,所以也就不再掙扎,心說這女的好大力氣,而且性格也挺火爆,這也是求人的態度麼?

    「沒什麼理由,只是沒法教而已,我的領悟你能明瞭麼?我的劍道你能走下去麼?」蜃一臉笑意地問著寧惜憐。

    聽了蜃的話,寧惜憐突然變得很失意,一臉失望的樣子放開了蜃的手,只聽她低聲說道:「我也知道啊,我也知道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劍道,這是學不來的,可是劍招呢?劍招也不可以學麼?」

    「呵呵,道不同不相為謀,劍道也是如此,道在招先,所以這招也是不能教授的,那些傳授劍招的門派都是扯淡的門派,是誤人子弟!」說著他不屑地撇撇嘴,好像十分看不起那些名門劍派。看了一眼寧惜憐後,蜃繼續說道:「你能領悟到劍道因人而異,說明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劍道,那麼就一直走下去好了,總有一天你會領悟到真正的劍,真正的人!」

    蜃雖然說不教對方,卻也將自己的心得說了一些。

    聽了蜃的話,寧惜憐稍微好了一點,但是依然一副失落的樣子,說道:「可是,我這一生也不能戰勝你了,你是那樣強大!」

    「你把我當成你的目標啊?」蜃笑笑,看著寧惜憐說道:「你打我一下。」

    寧惜憐一愣:「幹嘛打你?」

    「別管,你先打我一下!」

    「神經!」寧惜憐白了蜃一眼,輕輕打了他一下,雖然不明白蜃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蜃要她這麼做一定有很深的意思在裡面!

    被寧惜憐打了一下,蜃突然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嚇得二女還以為他舊傷復發,連忙蹲下身去查看,卻發現他一臉笑意地躺在那裡,根本沒有什麼傷害。

    「你這人,竟然開這種玩笑!」寧惜憐見蜃平安無事,不禁站起身來,一臉怒意地轉過身去,而另一名女子卻依然蹲在那裡,看著蜃,好像在研究他一般,這樣探究的眼神讓蜃十分不爽,不禁拿手擋住了那目光,換回那目光主人的一雙白眼。

    「呵呵,寧姑娘,你現在打倒了我啊!」蜃笑著對寧惜憐說道:「怎麼樣,感覺到成就感沒有?」

    寧惜憐搖搖頭,不說話。

    「是的,沒有成就感,但是你確實打倒我了……」說著他坐起身來,繼續說道:「很奇怪是不是?其實把別人當成目標通常會這樣,沒有成就感,換句話說是沒有滿足感……」

    「可是……」見蜃在說正經事情,寧惜憐也不再生氣,而是轉頭打算和他辯論一下,可是還沒等它說完,蜃就打斷她道:「可是一個人沒有目標的話,是不會進步的,對不對?」

    寧惜憐點點頭。

    蜃一笑,繼續說道:「漫漫人生路,人們會尋找千百個目標,來模仿,來超越。可是他們卻忘了最重要的一個目標!」蜃指了指寧惜憐:「其實一個人最應該定下的目標就是他自己!超越自己是最困難也是必須要做到的一件事,成長正是超越自己的過程!」說完蜃又躺在地上,說道:「你救了我,所以我告訴你這些,嘿嘿是不是說的很好啊?」

    默默地點點頭,寧惜憐仔細思考起蜃這段話來,說實話,他的話沒什麼哲理,也不玄妙,沒什麼忽悠人的效果,不過該表達的意思卻表達的很清楚,沒錯,一個人最重要的一個目標就是他自己了!

    每個人都知道這個道理,可是真能做到的又有幾個?超越自己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困難萬分,所以人們去尋找其他更加容易的目標,用這些目標來滿足自己,也許這樣也會成長,但是真正的成長依然來自對自己的超越!

    想了半晌,寧惜憐突然點了點頭,對蜃說道:「我明白了,謝謝你!」說著她就向外走去,找到自己的劍道,超越自己的劍道,這就是修煉的過程了!蜃已經將最寶貴的東西教給她,以後怎麼走,會走到什麼地步,就靠她自己的領悟以及覺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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