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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六章 修羅道上本孤單 上 文 / D十三

    凝眉聞鬼哭,渴啖美人顱。

    橫斷壯士臂,立斬桀驁骨。

    削首砌天台,畫皮妝歌舞。

    滴血成一池,剪筋捆舟木。

    酒醉肉林下,醒時肉已熟。

    陰風乍起寒,凍壞死人骨。

    暴屍凶獸口,魍魂尋來路。

    宴客何以食?森羅殿下奴。

    豎起千丈幡,招搖萬載腐。

    隻身行鬼道,誰人笑我孤。

    ——————————————

    一柄斬靈犀閃爍著青濛濛的光芒將黑暗照亮。

    四周依然是霧氣陣陣,遠方依然響起千百種的叫聲、哭聲、哀歎……這沒有生機的地方似乎毫無變化可言,唯一不同的也許就是腳下的水晶由暗紅色變成了暗綠色而已。

    蜃的腳步有些遲緩,他現在的狀態並不好,過度使用斬靈犀讓他內府不斷受創,長時間沒有進食再加上不斷戰鬥讓他看起來十分憔悴,身上也是傷痕處處,原本瀟灑帥氣的衣服也變得破破爛爛,唯有他的眼神,依然堅定,毫不畏懼……

    雖然腳步遲緩,蜃依然保持著一種步伐頻率,因為這樣能夠節省體力。前方還有不少戰鬥在等著他,可不能因為走路而讓自己累垮了。

    走著走著,他停了下來,自打懷中掏出一個白玉雕琢的精緻酒壺,旋開瓶塞將裡面僅剩的酒液倒入口中,滋潤著乾渴的喉嚨。可惜剩下的酒已經不多,不過半口酒壺中就倒不出了。

    失望地晃了晃酒壺,確定裡面確實空了後,蜃隨手將酒壺仍在地上,「啪」的一聲,可憐那白玉酒壺沒運氣選擇一個好主人,最終落得個粉身碎骨的可悲下場!

    將口中酒液嚥下,蜃搖搖腦袋笑道:「舉手摔破空酒壺,搖搖晃晃入誰屋?朦朧偷得歡半晌,怎說酒醉真糊塗。哈哈,好詩呀好詩……」

    這傢伙竟然還有閒情逸致去做什麼打油詩,真是神經粗大。

    幾個時辰了,這傢伙都在這暗無天日分不清東南西北的地方遊蕩,雖然曾一舉破開三層水晶地面,但是下面卻和上面沒什麼兩樣,也就是水晶的顏色以及出現的妖獸不同而已。

    唯一確定的就是這個空間就像是十八層地獄一般,一層層地不斷向下延伸,也不知會有幾層,不過從那不斷改變的按照彩虹順序排列的水晶顏色來看,也許整個空間一共有七層吧!那麼說現在蜃所在的是最中間一層了?

    使用斬靈犀比想像中消耗還要巨大,連破三層水晶後,蜃再也沒有餘力去破第四層了,再說他還要留些體力應對突發事件,所以他在這一層摸索了很久,只是為了尋找向下的樓梯,既然是一層層的結構,那麼一定會有連接的樓梯了。

    好在蜃是個盲人,因此方位感極強,在這不分東南西北的地方也不會迷路,只是這裡似乎頗大,順著一個方向走也沒有走到盡頭的時候,要在這廣大的地方找向下的樓梯,實在是有些困難呀。

    不過這幾個時辰的探索也讓蜃摸出一些規律來,整個空間的妖獸分佈總是朝著一個方向增多,朝著一個方向變厲害,也許順著妖獸摸索就能找到向下的通路吧……

    有人會問蜃為啥在第一層的時候不向上開口呢?那樣也許就能直接出去了。

    其實蜃也想過這個問題,無奈這個空間根本是duli存在的,向上去只是一團無窮無盡的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無奈,只好一路向下了。

    且說蜃隨手將酒壺摔破,抹了抹嘴巴,向前走去。前方霧氣中隱隱約約閃出一個個龐大的黑影。

    呵呵一笑,蜃將斬靈犀一揮,一道青色劍氣將霧氣割開,露出隱藏在裡面的妖獸來。

    這些妖獸約有十來只,一個個體型碩大,形似豺狗,身著豹紋,頭上一對巨大的牛角閃爍寒光,真是一對殺人的利器,收魂的法寶。這些傢伙一見霧氣被驅散,也不再躲藏,一個個發出犬吠之聲,露出一嘴尖利的牙齒,撲向蜃。

    它們速度不快,但是整體之間卻默契十足,極懂配合,往往是一隻在前佯攻,其他卻散開四周穿插跑動,伺機進攻空當,讓人疲於應付。

    蜃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妖獸,猝不及防之下肩頭被其中一隻用角刺穿,而後就陷入被動之中,被這一眾妖獸圍在當中,苦苦防守。不片刻,他的身上再添幾道傷痕,雖然也砍死了幾隻妖獸,但是不遠處的霧氣之中傳來聲聲犬吠,看來它們的援軍到了!

    不能再拖下去,蜃一咬牙猛地將手中利劍一震,將一隻撲向他的妖獸震開,然後他左手劍訣一引,右手寶劍突然化為繁花點點,不斷盛開,無數劍氣隨著這盛開的鮮花向外散去,遠遠望去就像水面落花產生的漣漪一般美麗。可是這美麗裡卻帶著無限殺機,凡是碰到那劍氣的妖獸無不被其斬成碎塊!

    前一秒還在圍剿蜃的妖獸後一秒卻哀號著四散奔逃,這些傢伙倒也狡猾,懂得敵強我退的保命之道。不過短短一刻,卻依然有七隻妖獸被劍氣分屍而死。

    所有妖獸逃入霧氣不見身影,蜃也不去追趕,將萬朵鮮花歸於一處,輕輕一彈,繁花落盡……

    深深地呼吸了幾次,蜃才再次上路,比起之前,那步伐更加遲緩了。看來這一套劍法依然是耗損頗大……

    行行復行行。

    暗無天日間,也不知行了多久,期間又遇到過不少妖獸,甚至那些曾經逃走的狡猾傢伙也再次出現,給蜃留下了不少傷口。好在蜃這傢伙劍術精湛絕倫,雖然受傷卻並沒有失去戰鬥力,將來犯的妖獸或殺死或驅散後,蜃來到一個奇妙的地方。

    為什麼說它奇妙呢?因為這個地方太普通了!普通的意思就是什麼也沒有,不僅僅沒有妖獸,沒有霧氣,就連暗綠色的水晶大地也不復存在,只有一團黑暗在腳下,冷不丁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黑色的大洞一般。

    方圓幾十米內,一張方桌兩把椅子,桌子上擺滿了山珍海味,再加上一罈好酒,酒香四溢,離著老遠就能聞見。

    其中一把椅子之上坐著一人,鷹鼻鷹眼,一張大嘴,臉色蒼白毫無人氣,一雙眼睛放出紅光,一雙大手骨節凸起,青筋暴露,同樣也是毫無血色。整個人瘦長瘦長的,沒精打采。似乎好幾年沒吃飯一樣。

    只見他端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手中端著酒杯不時飲上一口,真是逍遙自在。

    見到這地方如此與眾不同,蜃不禁鬆了一口氣,有變化就是好事,怕就怕沒有變化啊。看情形那坐在椅子上怎麼看也不像是人類的傢伙就是把守這一層的頭頭了吧,戰勝它也就能向下去了!哼哼!

    深吸一口氣,將斬靈犀插回背後,蜃大步向前走去,片刻就來到那人身前,也不和他說話,一屁股坐在空出來的椅子上拿起酒罈子咕咚咕咚灌了幾大口,然後將罈子放在一旁,也不用筷子,雙手齊上有如風捲殘雲一般對著那一桌子好菜發起了進攻。

    那人有些驚訝地看著蜃的表現,不知該如何是好,半晌他才微微笑了起來,雖然那笑容還是有氣無力,但是總比一副死人臉要好許多了!將杯中的美酒飲盡,那人就看著蜃專心致志地對付桌上的酒菜,好像在看什麼珍稀動物一樣,認真又有趣味。

    如此過了半天,蜃將手中的燒鵝腿啃得清潔溜溜後,才打了個飽嗝仰身靠在椅子背上,撫摸著肚子不住歎息,那模樣好似十分滿足一般。

    直到此時,那人才開口說話,聲音綿長無力,沒個好耳音還真聽不清楚,只聽他慢慢說道:「吃飽了?」

    蜃點點頭,沒說話,看來是吃得太多懶得說話了。

    那人一笑。說道:「我叫鳲鳩……」

    蜃又點點頭,好似對這個名字沒有反應一般。

    那叫鳲鳩的人奇道:「你沒聽過這個名字麼?」

    蜃轉了轉頭,答道:「聽過,尸鳩在桑,其子七兮……鳲鳩,尸鳩都是一個玩意,呵呵不就是個布谷鳥麼……」

    鳲鳩點點頭,嘿嘿笑道:「沒錯,一般的鳲鳩就是布谷鳥,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有一種鳲鳩卻不是布谷……啃食死人之骨,笑看亡魂輕生。這一種鳲鳩只隨著死人出現,平生最喜歡吃死人骨肉……哈哈哈哈……」

    說著,那鳲鳩大笑起來,露出一嘴尖利的牙齒,上面還似乎沾著某種不明的肉糜。他邊笑邊看著蜃,通紅的雙眼滿是戲謔,似乎想要看到蜃大吐特吐的模樣。

    可惜……

    可惜蜃理都不理他,仰靠在椅子上不住打嗝,兩眼半閉好似要睡著一般。

    「你……」

    鳲鳩一臉怒氣,抬手指著蜃,蒼白的指尖不斷顫抖。不過過了一會他又平靜了下來,再次笑呵呵地看著蜃,然後他也拿起筷子去吃那些被蜃糟蹋的差不多的食物。一邊吃,一邊說起他的所見所聞來,不外乎是死人有多少種樣子,那種樣子的最好吃,死了多長時間吃才最好,哪個部位最嫩,哪個部位最老,那個部位適合生吃,哪個部位適合煮熟,等等,配合他吃東西時故意發出的聲響,聽起來實在讓人噁心。

    可是蜃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面不改色心不跳,哈欠連連的他好像真要睡著了。

    見這一招也不管用,那鳲鳩突然大笑起來,一邊笑他一邊拍打著桌子,好像遇到什麼高興事一般手舞足蹈。

    「你這傢伙有趣,實在是有趣,哈哈我服了,算你過關吧!」說著他一揮手,只見不遠處的地面上突然裂開一個大口子,裡面散發出陣陣炎熱氣息,一股股硫磺味飄了出來,讓人感覺十分不爽。

    鳲鳩笑著指了指那裂口,對蜃說道:「向下的通路已經打開,英雄,請吧!」

    聽他這麼一說,蜃一躍而起,向鳲鳩揮了揮手,轉身就要朝著那裂口走去。

    見他說走就走,鳲鳩不禁喊道:「等等,你先等一下!」

    蜃回過頭問道:「還有什麼事?」

    鳲鳩拍拍頭,說道:「你就不問問這是怎麼回事麼?你就不想聽聽你是怎樣過關的麼?怎麼能說走就走呢!」

    蜃搖搖頭,說道:「我幹嘛要聽,要問?路就在前方,走就是了!」說完又要向裂口走去。

    鳲鳩一個閃身擋在他的前面,急聲道:「聽完再走!」

    蜃撇撇嘴,小聲念叨一句:「神經病!」然後又轉身回到那椅子前,一屁股坐下:「有屁快放,少爺沒時間聽你嘮叨!」

    你道蜃為何如此好說話了,原來他發現自己雖然酒足飯飽,但是身體受到的傷害依然沒有減輕多少,不但很是疲累,內府更是空虛,就連經脈都因為過度運勁而微微刺痛,如此下去可是大大不妙,因此他也藉著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番。

    鳲鳩也不介意蜃的語氣問題,見他肯聽不禁喜上眉梢,屁顛屁顛地跑到蜃跟前,給他斟滿一杯酒,然後有些獻媚地說道:「英雄請!」

    說完她也回到自己的座位,給自己斟滿一杯後開口問道:「還未請教英雄高姓大名……」

    「蜃……」

    「蜃?真是好名字,好名字啊……」鳲鳩一臉笑容,好像蜃這個名字真的很好一樣。

    「有事說事,趕緊的!」蜃一臉不耐煩,鬼才想聽他為何過關呢,反正結果已經有了,那過程並不重要。

    鳲鳩嘿嘿笑道:「莫急莫急,要說這事,那可是一樁舊事,想當初,後漢三國……」

    還後漢三國?一聽這人如此囉嗦,蜃不禁喝道:「打住,打住!我不是來聽你說書的,給我趕緊進入主題!」

    「是,是,是……」鳲鳩連連點頭,然後說道:「其實這事說簡單也簡單,呵呵,因為我佩服蜃英雄你,所以才讓蜃英雄過關啊,正常來說想要過關是要打敗我的,不過蜃英雄就不用了,哈哈……」說著他自己到笑了起來,可惜卻沒人附和他。

    蜃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說道:「就這樣是吧?說完了吧,我要走了!」說著又要站起來。

    「別,別啊!我這還沒說完呢!」見他起身,鳲鳩連忙阻攔。

    「倉啷」一聲,蜃身背後的斬靈犀突然跳了出來,落在他的手中,青濛濛的光芒閃爍,撲鼻的異香傳來,一陣陣冷寒的劍氣撲面而來,讓人汗毛倒立。蜃冷著臉說道:「你這傢伙廢話真多!」說完將寶劍指向鳲鳩,一副動手的架勢!

    見蜃出劍,鳲鳩連忙避到一旁,連連說道:「英雄慢動手!我這還有一問,問完決不阻擋英雄踏上征途……」

    「說!」

    鳲鳩清了清喉嚨,將面皮換成一副認真的樣子,開口問道:「蜃英雄,你為何對我所說之事無動於衷?那些事情如此噁心,換了旁人必定大吐特吐,我記得你們這些人類最是聽不得這些,明明能笑著去吃雞鴨魚肉,為何就不能接受啃食同類?」

    聽到他的問題,蜃微微歎了口氣,想了半晌才答道:「畢竟是薄情寡義的布谷啊,啃食同類很值得誇耀麼?哼!」

    鳲鳩聽到蜃的話不禁變色道:「你如何知道我只是普通布谷,而不是那伴屍而生的特別鳲鳩?」

    蜃一笑說道:「沒有食屍而形成的屍臭,又怎麼會是那伴屍而生的傢伙?哼!還有問題沒有?吃你一頓飯,少爺就發發善心把你的疑惑一併解答好了……」

    蜃這傢伙突然又有耐心了,笑嘻嘻地看著皺著眉頭的鳲鳩,好像真的希望對方還有問題一樣,真沒看出來,這傢伙還有當老師的愛好!

    可是那鳲鳩卻好似啞巴一樣,再也不說話了,只是皺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好半天後,他才緩緩問道:「食屍,會是什麼味道……」

    沉默半晌,蜃輕聲答道:「悲哀……」說完他再不理鳲鳩,轉身向著那裂口走去。他的步伐雖然還是那樣穩健,但是他手中的斬靈犀卻不斷鳴叫,似乎在訴說著某種悲哀!

    ps:莫有狀態啊莫有狀態……今天就一章,明天爭取三更(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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