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妖蝕天,遮天蓋ri,誰人能在這無盡的妖獸之中活下去?重要的是有誰知道這次萬妖蝕天要持續多久,是殺死所有妖獸,還是被妖獸屠戮一空?
拚命搏殺的人們沒空去想這些,他們只能不斷地殺,不斷地殺……殺,殺,殺。等到殺不動時就變成自己被殺。不斷有人倒下,但是卻有更多的人站穩了腳步,倒下的就叫做弱者,站著的就可以叫做強者,雖然他們可能下一刻就要踏入弱者的行列,弱肉強食適者生存,在任何地方都是最基本的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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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夏晴被一眾妖獸圍在當中,眼看就要喪生在妖獸的利齒之下,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大叫:「孽畜!還不住手!」只見空中閃過兩道亮光,那亮光似劍似槍,瞬間就劃過天際,穿過正前方的妖獸。那亮光實在有威力,被它穿過的妖獸慘叫著紛紛炸成一團團的碎肉,一眨眼,那大喝之人和夏晴之間就再也沒有一隻妖獸存在,而其他方向的妖獸也被嚇得不敢再上前。
原以為自己必死的夏晴聽到那一聲大喝,不知怎地就在心中升起一點點信心來,察覺四周妖獸停止了動作,她不禁慢慢睜開雙眼。淚眼朦朧中,一道身影慢慢進入眼簾。
「蜃?」
遠處,正有一道身影漸漸出現,在他身旁的妖獸都變成一團團爛肉,他就像在趟過血肉凝結的河流一般。這人怎麼會這樣強?難道是宗師級的大高手?
這人圓頭圓腦,一顆碩大的頭顱珵明瓦亮,隔著老遠就能看見他腦袋上反射出來的太陽光。看那腦袋上的戒疤,這人原來是個和尚!可是和尚哪裡有他那樣殘忍?
待到他走近,好傢伙,好大的個子!只見此人身材龐大,坐著好似一座山,立起來就像一截塔,手指頭個個像棒槌,拳頭都有簸箕大!身上穿粗麻織成的一件布衣,寬寬大大,脖子上一串烏黑發亮的佛珠,雙手合什,不住口地念著什麼。腳上一雙方便靸鞋,真好像兩隻大船一般。
這真是:
生來不愛念彌陀,放火殺人破戒多。
百八頭骨磨成珠,常送生魂歸冥國。
這人慢慢走近,慈眉善目好似有一副菩薩心腸,可是殺戮妖獸的手段卻十分狠辣,一路走過一朵朵血花在他身旁綻放,也不知這場面到底該說血腥,還是該說美麗了。
待到他走到夏晴身旁,夏晴心中不禁十分失望,原來不是他……
那人往夏晴身邊一站,那些妖獸哪敢上前,一個個離得他遠遠地,這煞星可是惹不得,碰不起。只見他微微一躬身道:「施主,沒受傷吧!」聲音渾厚,讓人十分安心。原來他真是一個和尚。
夏晴輕輕抹去眼角的淚滴,仔細看起這個和尚來,這和尚也有一副好樣貌,看起來好像身寬體胖,但是細細看看,那身體絕對不能叫做胖,而是應該叫做雄偉,這人與那狗熊十分相似,給人一種安全感。臉龐端正,眉眼之間是英氣勃勃,十分耐看,可是雙眼中不時閃過一絲亮光,讓人覺得他心機不純。不過現在他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不管這人有什麼打算,只要讓她找到天涯子他們,也就不怕這個突然出現的和尚了。
想罷,夏晴微微一揖,輕聲道:「多謝大師為奴家解圍了!」
那和尚一聽,哈哈大笑,連說不礙事不礙事,然後他又問夏晴是否還有同伴在附近,和尚願意一路護送,保她與同伴匯合。
此舉正中夏晴下懷,於是她連忙告知和尚天涯子他們的大體方位,兩人稍微休息一下後,由和尚頭前開路,夏晴在後面緊緊跟隨。兩人一路向著天涯子他們住的客棧行去,也不知他們是否還在那邊。
這和尚真是好本事,一路上不動手,不抬足,離他一定距離的妖獸就變成爛肉一堆,誰也沒看見他是如何動手的。正由於和尚功夫強硬,因此不大工夫身邊就跟隨了許多玩家,這些人有的已經受傷,有的氣喘吁吁,有的眼中有淚,有的緊握鋼刀。
和尚也不介意這些人跟在旁邊,只是將夏晴護在身旁,一路上倍加照顧。
走著走著,和尚身邊的人越來越多,那以和尚為圓心的安全半徑就有些不夠了,這人一多,難免發生一些摩擦,再加上空間不夠,這摩擦就更加激烈了,這不,處在最外圍的兩撥人因為擠佔空間,正由口角變成拔刀相向,弄得身旁的其他人也都有一些蠢蠢欲動。這些人一鬧不打緊,阻擋了和尚的道路,只聽那和尚大喝一聲:「一干鳥人趕快滾開,不要擋住洒家的道路!」說完只見他雙掌一推,那正在爭吵的人慘叫一聲飛了出去,瞬間就被身旁圍繞的妖獸分屍乾淨了。
如此來了一下,再也沒有人敢出聲爭執抱怨了,大家忽然發現,那看似慈眉善目的和尚,根本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
夏晴見身旁眾人神色恐慌,不禁有些心中不忍,於是她對和尚輕聲說道:「這些也是受難的人,大師就多幫幫他們吧……」神情楚楚,讓人無法拒絕。
和尚用那蒲扇般的大手摸了摸閃亮的禿頭,半晌才點了點頭,只見他雙膀一搖,那原本在安全半徑之外的妖獸紛紛炸!好個和尚,竟然將安全半徑擴大了一倍有餘。
如此就有更多的人得到了他的庇護,一眾人相互扶持,向著天涯子他們所在的客棧行去。
其實兩者距離並不太遠,轉過幾條街也就看到那大院。好傢伙,這裡也是夠熱鬧的,只見那大院之外圍了無數妖獸,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將那大院圍了個水洩不通,可是卻沒有一隻妖獸敢踏進大院的。半晌,才有一隻新來的妖獸冒冒失失踏入大院,可沒等它站穩,只見大院之中突然竄出七隻水槍,一閃就將那妖獸刺了七個窟窿。那妖獸哀叫著倒在地上,蹬了兩下腿兒,最後不動了。仔細一看,那妖獸之下,還有無數妖獸屍體,層層疊疊,地上也是血流成河。看來已經有不少妖獸死在這大院之外了。
看剛才那七隻水槍,應該是天涯子的招數,他們果然還在這裡!
看到那七隻水槍,夏晴心中一直懸著的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一直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鬆,大家都在,也許,蜃也在……想到此,夏晴的嘴角漸漸彎起一個弧度。
「施主,你的朋友可是在那院中?」
夏晴聞言,心中不禁一動,這和尚觀察力夠敏銳的,只看自己表情的變化,就能推測出那院中有自己的朋友在,好細膩的心思啊。再加上他那眼中不斷閃出的光芒,夏晴暗自對他留起心來。
聽和尚問她,夏晴點了點頭,並不說話。
和尚哈哈一笑,寬大的衣袖一帶夏晴,腳下加快了步伐,向大院奔去,他身邊的那些人也跟了上來,眾人一起努力,片刻之間就將包圍大院的妖獸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眾人如旋風一般奔了進去。大和尚的安全半徑確實寬大,這一回跟他進來的足足有三十多位,再加上原本院中的二十來口子,一下子院中就變成了五六十口,這一堆人擠在一起,可想而知有多混亂了。
好在現在是非常時期,有點見識的都知道同仇敵愾精誠合作才是從這絕境生存下去的唯一辦法,因此那原本就在院中的眾人,也沒有排斥新來的人,見這些人中有人受傷,趕忙分出一些人來,將他們帶去院中的一個主屋裡,看來那裡是有醫生在了。也許那就是風鈴兒?
果然,傷者入屋後不片刻,那屋中就傳來女子脆生生的吩咐抓藥的叫聲,聲音清脆,果然是風鈴兒!
這時,在院中維持秩序組織防禦的天涯子也發現了夏晴,連忙趕了過來:「晴姐!你一大早去哪了?大家發現你不見了,都很著急,本來想去找你,沒想到遇上這該死的萬妖蝕天……」
天涯子言辭關切,臉上更是一副焦急的模樣,可是夏晴卻覺得他對自己是另一種關心……搖搖頭,將心中泛起的灰暗散去,夏晴微微一笑,說道:「讓你們擔心了,我沒事的,只是出去走走……呵呵,對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說著,夏晴將一旁站立的和尚拉了過來,「這一路多虧了這位大師護送,我才能回來呢!」
聽夏晴這樣說,天涯子連忙向和尚道謝。這和尚倒也不貪功,直說舉手之勞,舉手之勞。
客套一番後,天涯子忙著管理院中眾人,告訴夏晴去那大院主屋後,就離開了。畢竟現在是萬妖蝕天,院外的妖獸隨時可能衝進來,雖然有防護措施,卻也馬虎不得。
夏晴也明白天涯子責任重大,因此也就沒說什麼,不過她心中納悶,為何不見君好逑還有木塗山這兩位高手。形勢如此嚴峻,這兩人又去幹什麼了呢?再說天涯子也沒提起蜃,這……
帶著一分疑問,三分失望,夏晴與那和尚進入主屋,裡面躺滿了傷員,哀號陣陣,一片愁雲慘淡。風鈴兒,還有青霓正忙得團團轉,莫非魚也在一旁打下手,可惜他對於醫藥實在不精通,因此也只能做些粗重力氣活了。
眼看夏晴回來,兩個小女孩連忙跑上前去一人拉著一隻手問寒問暖,可憐那正被包紮到一半的人在一旁哼哼唧唧。相比較女生,作為男生的莫非魚就要含蓄許多,原本他與夏晴就沒說過幾句,再加上他本是個害羞的人,因此見夏晴回來,也不過是打了個招呼,就又低頭忙自己的事情了。就這麼一個招呼,這傢伙也是羞紅了臉面,惹得周圍傷號一陣哄笑。
夏晴容顏無雙,再加上風鈴兒和青霓,三女站在一起有如一陣春風,將這屋中的愁雲吹散,原本因為受傷而頹廢失望的心,也跟著靈活起來。美女果然是最好的良藥!
將和尚介紹給二女,自然又是一番感謝,一番客套。這和尚還真正經,三女輪番道謝卻依然面不改色心不跳,依然阿彌陀佛個沒完沒了,這人難道現實裡也是和尚?
通過兩個有如麻雀的小丫頭,夏晴終於明白為何不見君木二人了,原來木塗山在後院助君好逑彈奏那一曲《酒狂》,就因為有這能夠防禦的一曲在,這大院才能安然無恙,那些妖獸才不能大批進入。不過《酒狂》只能製作出斗室大小的防禦空間,對於這大院來說是遠遠不夠的,好在有木塗山這宗師在,兩人聯手竟然真弄出了院子大小的防禦空間,將一干妖獸阻在了外面。
不過這《酒狂》乃是醉曲,因此這防禦空間也就有著空隙,平時斗室大小時這空隙並不大,可現在放大到一個院子,這空隙就不算小了。好在這次的空隙竟然出現在院門附近,大家在天涯子的安排下輪番防守,也沒出什麼差錯。
知道大家都不錯,而且暫時也沒有什麼危險,夏晴不禁放下心來,可是她心中仍然有一處在不停地滴淚。兩個小丫頭說了許多,可是,卻依然沒有提到蜃,他真的沒有回來麼?那高台之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是否遇到了不測?
心中不安的夏晴,猶豫幾番後終於問了出來:「鈴兒,蜃……他不在麼?」
聽她如此一問,風鈴兒不禁一愣,說道:「沒見到啊,自從早上出去後,那傢伙就沒回來呢……」說到這她突然停了下來,因為夏晴的眼角慢慢流出了兩滴晶瑩的淚。
他果然沒有回來……
夏晴心中悲慼,可是身旁卻有一個比她還要傷悲的人。
只見那和尚,聽到夏晴和風鈴兒的對話後,身體就不住顫抖,原本慈眉善目的面孔,一點點變得鬆垮,好像融化的冰淇淋一般。他拿手摸了摸腦袋,突然說道:「你,你們說的那個蜃,可是明明看得見卻裝瞎,神經不太正常,腦子卻根弦,總是瘋瘋癲癲,沒事念個鬼詩詞的蜃?」
聽他一問,三女都有種想要噴飯的感覺,這人是誰,形容起蜃來還真是形象,那傢伙可不就是神經不正常麼?三女有些納悶,莫非這人也是認識蜃的?
還沒等三女將疑問問出口,只見那和尚突然整了整衣服,然後恭恭敬敬地對著夏晴作揖道:「大嫂……」
這一聲大嫂叫的是心不甘,情不願,好似有萬分委屈在裡頭,更像是惋惜到嘴的肥肉飛入了別人的口……
大嫂?這和尚發瘋了麼?怎麼這樣叫夏晴呢?
ps:很睏,這一章寫得是顛三倒四……暈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