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字謎,蜃呵呵一笑,看了看君好逑和夏晴,見他二人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蜃笑道:「這頓咱算是白吃了,哈哈。」
說完,他就要叫來小二告知謎底。還沒等他出聲那邊青霓轉了轉眼睛,溫溫柔柔地說道:「先別忙,反正咱也沒吃完呢,蜃啊,看來你很有學問嘛。隨便看兩眼就知道謎底了?行啊,平時沒少看**邪書,怎麼著學一肚子歪點子是想追哪位妹妹啊?」
聽青霓這話,君好逑和夏晴不僅對望苦笑,青霓這一說可是將他二人也罵了進去,因為他們也是隨便看了看就知道謎底的人呢。不過二人知道青霓一向心直口快,最是灑脫,平時也就是與蜃鬥嘴,和別人可是溫柔十分,一派大家閨秀的樣子。所以他倆也沒生氣,含笑看起了熱鬧。
只聽青霓繼續說道:「呵呵,蜃大哥。人人都知道你學問大,不像小妹什麼也不懂,這字啊謎的猜的頭疼,但是不知道答案我這心裡頭又怪癢癢的。蜃大哥,咋樣,把答案告訴小妹吧,然後給小妹解釋一下,讓小妹也長長知識。」
這一番話,青霓故意說得嗲氣十足,再加上天生的溫柔語氣,加在一起威力十足,聽的蜃直冒冷汗,聽的風鈴兒差點笑到桌子底下去,聽的莫非魚面紅耳赤,似乎再為自己這姐姐害羞,聽的天涯子也面臉通紅……因為風鈴兒一邊笑一邊掐他的大腿,疼痛十分,但是他又不能叫,那臉純粹是憋紅的。
說了這一番後,青霓自己也笑彎了腰,笑了一陣後,她對蜃說道:「呵呵,說正經的,你還是先把謎底告訴我們吧,順便解釋一下,我知道一個好謎語都是有自己的出處,這往往就是知識,呵呵讓我們也長長知識,開發一下大腦,如何?」
蜃笑著點點頭,說道:「這字謎說難就難說簡單又十分簡單,比如這一題就很簡單……」
青霓打斷道:「對你是簡單,對我可是很難,別說廢話,快點把謎底告訴我,惹急了老娘,老娘送你歸西!」
天涯子他們和青霓呆的時間比較長,還要一點,而君好逑和木塗山卻將滿口的好酒噴了出來,一個溫溫柔柔的女孩,一把溫溫柔柔的嗓音,卻說出「老娘」二字,實在讓人噴飯。
見他二人化作噴泉,青霓也有點臉紅,吐了吐舌頭,白了蜃一眼,低下頭去喝自己杯中的美酒了。
蜃聳聳肩,呵呵笑了一陣,才說道:「這個字謎很簡單,謎底就是一個『羅』字!」
「羅?你說姓羅那個羅字?」青霓一副疑問,風鈴兒等人也是如此,只有君好逑和夏晴點了點頭,看來蜃說的謎底沒有錯誤了。不過禮義廉恥四個字怎麼能聯繫到羅字呢,二者關係不大啊。青霓將這個問題提了出來。
蜃笑了笑,端起酒杯飲了一口後,說道:「說是羅字沒錯,不過也不是平時說的那個羅……」
「不是那個羅,那是哪個羅字?」
「呵呵,這個字謎的謎底應該是繁體的『羅』字,而不是簡體的羅。」說完,蜃朝著青霓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我這麼厲害,你快點佩服我吧。
青霓沒理他那眼神,而是問道:「這簡體和繁體有什麼關係,不都是羅麼。」
蜃點點頭:「是啊,平時這簡體繁體是沒什麼區別的,不過在這字謎之中就有了區別,因為只有繁體的羅字,才能對應上謎面的禮義廉恥四字。」
「這如何對應?」問話的是天涯子,因為他大學期間也很喜歡文學,這次猜謎本來也想要出出風頭,但是卻沒能猜出謎底,自然有些不甘心,這回聽蜃要解釋謎底,不僅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蜃說道:「天兄可曾看過《管子》?」
天涯子搖了搖頭,畢竟自己所學專業不是歷史,不是文學,肚子中的那星點墨水也不過是自己愛好以及追求妹妹時所用罷了,所以對於這本並不屬於特別耳熟能詳,特別出名的書,他自然是沒有看過了。
看他搖頭,蜃一笑,繼續說道:「禮義廉恥四字最早出自《管子#8226;牧民》一篇,」說著他站了起來,搖頭晃腦地背道:「國有四維,一維絕則傾,二維絕則危,三維絕則覆,四維絕則滅……何謂四維。一曰禮,二曰義,三曰廉,四曰恥,禮不愈節,義不自進,廉不蔽惡,恥不從枉。故不逾節則上位安,不自進則民無巧詐,不蔽惡則行自全,不從枉則邪事不生……呵呵這禮義廉恥就是國之四維了,四維二字放在一起不就是個羅字麼?姐姐我可有說錯?」
夏晴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你書背的真好……」
經過蜃這一解釋,其他的人才恍然大悟,紛紛誇獎蜃博學多才,天涯子雖然有些不爽,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有幾把刷子……
「哈哈哈哈……好一個禮義廉恥!」突然一陣大笑,嚇了眾人一跳,定睛看去,原來是一直在一旁喝酒的老木頭木塗山,也不知他是醉了還是怎麼了,無緣無故地就大笑起來。
只聽他笑道:「世人都說禮義廉恥……呵呵欺男霸女者可有禮?賣主求榮者可知義?貪污受賄者可稱廉?叛國投敵者早忘恥!呵呵不說別的,就說這遊戲之中又有幾分禮義廉恥了!大漠沙起斜陽落,夜清寒,人寂寞。夢裡只有風來去,誰憐意,愁交錯。醉醒無伴惟客過,算不出,些許個,早將此心負鐵鎖,不願解,飲懦懦……」
這傢伙也不知道想起什麼來,又是大笑又是唱歌的,這麼大一個人了還來這一套,十分可笑,但是大家卻沒有笑他的意思,傷心人別有懷抱,又有什麼可笑的?
唱了一段後,木塗山突然清醒了一點,見大家都在看他,他不僅有些臉紅,說道:「呵呵,我一喝酒就有這毛病,沒嚇著大伙吧!」
大家連忙搖頭,表示沒事。
木塗山也點點頭,說道:「呵呵,別管我了,難得有免費吃喝的機會,大家應痛飲才是,啊……」說著他自己仰頭喝了一大杯酒。其他人見他喝酒,也端起酒杯喝了一杯,然後又吃喝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不一定都願意和別人分享,大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也沒人問木塗山是怎麼了,只是如沒事人一樣吃吃喝喝吵吵鬧鬧。
酒到酣處,蜃突然將杯中酒飲盡,執著一隻筷子一下下地敲著酒杯,吸了一口氣後,他高聲唱了起來:
東風亂我心,吹皺千層雲。扯落琉璃瓦,衝散銀河星。
不慣此生空流落,百寶塔,當千金。
千金何以用?
買醉擁柳秦淮岸,直教明月睡花蔭。
黃沙漫漫應有淚,凝淚心頭望天明!
千杯酒,萬盞情,惟願圖一醉,長眠到老不復醒。
夢裡仙人到,請送百寶塔,百寶塔,當千金。
千金何以用?
買遍美酒醉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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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聲悠悠,繞樑不絕。
蜃的嗓子不錯,歌唱的很好,難得還是古韻十足,曲詞都應該是自己所做,不似現代那種所謂的流行音樂那樣直白濫俗。他的歌聲之中,透出一股世故,一種看破,一份灑脫,以及些許不甘、不滿。可以說是百味具有,充滿了生活的味道……
這詞雖然有些頹然之色,但是讓他唱來,卻充滿了該放就放隨遇而安的灑脫樂觀,聽起來讓人心中舒坦。
唱罷,蜃把筷子一扔,抓起桌上的酒壺,咕咚咕咚灌了好幾口,喝完,他才長出一口氣,說道:「如此好曲,當浮三大白!哈哈。」說完又仰頭灌起酒來。
其他人見他如此,不禁感到好笑,彼此對望,「心有慼慼焉」,共同舉杯說道:「理當浮白!」說完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如此氣氛才恢復到最初的狀態,剛才雖然也是吃吃喝喝,但是空氣中瀰漫的感覺卻不是太好,直到蜃高聲作歌後,才衝散了那一種異樣。
眾人飲酒作樂,胡吃海塞,笑容滿面,哪裡還有半分愁緒?雖然那煩心的事情並沒有消失,但是卻可以無視於它。此無視並不是懦弱而是不將愁事作愁事的灑脫!
千金何以用?買遍美酒醉天明!
人生正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