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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章 千載問弦覓知音 中 文 / D十三

    慣將金盃碎零落,夜深沉,人寂寞。胡亂撥弦,卻是商音錯。腮邊淚,誰人明?歎一句,任花瓣醉臥。

    蜃輕倚在船邊,看著半臥在天邊的明月,雙眸中那深沉的顏色也染上了些許迷離。

    半晌,他一歎道:「如此月夜,可惜沒有酒啊……」

    「蜃,沒想到你還是個酒鬼啊。我問你,你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麼,剛才那兩個小丫頭可是十分看輕於你呢。」夏晴輕輕浮於半空,長髮飄飄,嬌顏掩月,說不出的嫵媚。只見她用手攏了攏散亂的髮絲,輕聲問蜃。

    蜃洒然一笑,聳聳肩說道:「看輕就看輕,反正我看不見啊,當然不在乎了!呵呵,再說那兩個丫頭一個是天涯子的女人,一個是個神經病,我才不在乎她們怎麼看我呢!」

    聽他說青霓是神經病,夏晴不禁一笑,然後飛近到蜃身邊,坐在船邊上,看著微波蕩漾的海面說道:「弟弟啊,有時候,姐姐真是看不清你,說你老成卻處事頑皮,說你頑皮卻有時老成的過分,呵呵我聽風鈴兒說你遇到他們時也是一身破衣,手裡還拎著一隻系統的信鴿?怎麼樣,鴿子好吃麼?幾時也讓姐姐嘗嘗?」

    蜃撓撓頭,臉色微紅地說道:「姐姐莫要笑話我,呵呵。一開始我那不是什麼也不知道麼,所以做出不少荒唐事呢。」

    「就算是什麼也不知道,但你那些荒唐事也太多了點吧?多得讓人覺得是故意為之呢。」說著夏晴轉頭看著蜃,雙眼中透出種種疑問,「青霓說第一次遇到你時你比乞丐還要髒,身上臭不可聞。蜃你真的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你?還是你在掩藏什麼?」

    見夏晴盯著自己,如水雙眸中滿含探求,蜃不禁又撓了撓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振臂一喝,抽出腰間竹劍,舞了起來,邊舞邊念道:

    淡雲疏雨心激揚,碧草荒,骨早涼。

    看盡天下,何處試青霜。

    應學當年楚霸王,趁年少,逞張狂。

    千杯飲盡意正昂,笑三皇,罵漢唐。

    此生了了,醉去又何妨?

    幻夢千古留墨香,長江處,識周郎。

    詞句激昂,劍也舞的瀟灑,只見風聲陣陣,人影重重,山嶽橫亙立千古,一動一停,無不讓人心驚膽顫,一舉手一抬足,無不令人熱血沸騰。這一舞看得夏晴目瞪口呆,原來這總是嬉笑,對外界毫不在意顯得吊兒郎當的人也有這樣昂然的一面,男子漢大丈夫當立於天地之間!這才是男兒本色啊!

    一首詞念罷,劍舞突然緩慢下來,如流水,如行雲,如清風,如悲歌。淒淒慘慘,更與誰人說?

    這時,蜃也換了一首詞,那詞也是佈滿愁云:

    昨夜細雨添新怨,不解秋風,寒霧濛濛,落盡百花枯舊城。

    樓上笙歌還如憶,難尋芳容,默默淚橫,萬般心緒捲簾櫳。

    看著此時的蜃,夏晴的眼角突然滾落兩滴熱淚。為那一番心碎而流。

    而這時,蜃的劍舞又變,只見如雲劍舞忽然沾染萬千煞氣,帶著沖天的怨恨結成千百劍影,看那劍舞,耳中不禁傳來陣陣喊殺之聲,眼中更是出現金戈鐵馬,角笛狼煙,邊塞染血,寒風漫卷的種種景象。而蜃念的詞也隨之改變:

    殘笛催更鼓狼煙,大漠沙起邊關。

    鐵馬縱橫,金甲萬千。鬼哭號,利刃寒,冷肝膽。

    聽聞將軍令,戰賀蘭。萬里血如墨,幾人還?

    月下輕數,白骨積如山。飲罷濁酒,罵蒼天。

    yu醉還醒,管不得,顧眼前。悲此生,便要那,生死間。

    莫問故人在,只心酸。還能念幾回,這嬌顏。

    試問天下誰人怨氣最重?戰死沙場的士兵可算其一。此刻蜃正如血戰千里的士兵一樣,怨天尤人,指天罵地。

    良久,蜃竹劍一收,漫天劍影化為虛無。看著已經看呆的夏晴,他微微一笑,輕聲道:「我悲我喜,我哀我怒。這一些哪一個不是我?世人都有數張面具,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樣貌,除了自己誰又明瞭?呵呵,有時就是自己也不明白啊。姐姐問我是不是掩藏了自己,可是姐姐又怎麼知道我不是顯示了真身隱藏了假意呢?」說完,蜃將竹劍插回腰間,定定地看著夏晴。雙眸中流動著暗色的笑意。

    聽蜃如此說,好半天,夏晴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只見她擦了擦眼角後,展開笑容,輕輕鼓掌道:「好劍,好劍,弟弟果然是深藏不露!」她也不再提剛才的問題,喜也好,悲也罷,那都是蜃,都是這個時而老成時而懶散的傢伙。不管是不是面具,他也是自己的弟弟。

    不過夏晴笑在臉上,悲在心中。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悲哀什麼,只是覺得眼前的傢伙是如此複雜。不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面具,或喜或悲,可是能將這悲喜演繹的如此淋漓盡致,又有幾人能夠達到呢?不經歷悲喜,又何談悲喜?以蜃那小小的年紀又怎能經歷那許多呢?

    聽夏晴如此回答,蜃笑道:「本來就是好劍,哈哈,姐姐住的地方麼當然是好了。」他到不說自己舞的好,而是讚那竹劍神妙,這馬屁拍的十分有水準。

    夏晴飛到他身前,伸手敲了他一下,嗔道:「貧嘴,幾時你這嘴也變的這麼討厭了?莫不是偷偷吃了蜂蜜吧?」

    蜃一聳肩,做出一副你真是神了的模樣,伸出大拇指道:「姐姐真是仙女下凡啊,竟然連我偷偷吃了蜂蜜也能知道,實在是讓小弟佩服不已……」

    夏晴笑道:「行了行了,拍起來還沒完了呢,出來也有一會了,你不回去麼?」

    蜃搖搖頭,突然伸手將將夏晴拉倒懷中,深深吸了一口氣,讚歎道:「姐姐真香……」

    夏晴冷不丁被他拉入懷中,不禁俏臉通紅,掙了一掙,眼看掙不脫他的雙臂,也就任由他抱在懷中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將頭輕倚在蜃的肩頭,夏晴輕聲道:「唉,你這傢伙,姐姐的便宜全讓你佔去了……」

    蜃也不說話,嘿嘿笑著,輕擁夏晴坐在地上仰頭看著月亮。

    夏晴倒是沒看,不久之前已經看過,而且也哭過,所以她可沒心思再看看那容易勾起人思緒的月亮了。見蜃看得專注,夏晴不禁想起一個問題,這傢伙不是瞎子麼,怎麼能看到月亮?於是她問蜃道:「弟弟,你老看月亮幹什麼?你又看不見。」

    蜃一愣,然後一笑說道:「姐姐這回笨了呢,月在心中,望的只是意境而已。」

    夏晴想了想,旋即就明白了蜃的意思,,但是心中卻也有新的疑問,蜃以前看過月亮麼,沒有的話又怎麼會『月在心中』?如果看過,那蜃的眼睛又是何時失明的呢?細想想這個便宜弟弟還真是處處是迷呀。

    心中雖有疑問,不過她卻沒有問出口,問也是白問,那傢伙指不定還要用什麼玄妙又廢話的答案糊弄自己呢,還是待到以後再說吧。

    想罷,夏晴在蜃的懷中動了動,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也抬頭看起了月亮。既然月在心中,那望與不望又有什麼區別?既然心中情絲糾纏,那想不想起,又與月亮何干?想明白這一點,再抬頭看月時,那月亮也比平時要漂亮許多。

    良久之後,那半臥雲頭的月亮卻是越升越高了,也越發明亮起來,這時蜃輕輕一歎,說道:「還是沒有酒啊……懷抱美人,暢飲美酒,然後再賞天上明月,觀銀河流淌那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可惜,可惜!」說著還像模像樣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惹得夏晴呵呵直笑。

    這時,自二人身後突然傳來一把充滿男性魅力的聲音:「兄台要酒,在下這裡正好有點,不知可有幸與兄台暢飲賞月?」

    突然聽到別人的聲音,夏晴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從蜃的身上站起,躲到一邊整理儀容去了。而蜃卻絲毫不見驚訝,只聽他平靜地說道:「兄台來了一段時間,為何現在才出聲呢。」話語中似乎帶著一股責怪之意,好像兩人很熟,相約於此,而那人卻來晚一樣。

    夏晴正努力讓自己通紅的臉蛋恢復正常,此刻聽蜃如此說話,不禁有些惱怒,暗怪蜃孟浪,既然知道有人來,還要將她擁入懷中,這要是讓天涯子他們知道,自己還怎樣與他們相處?

    其實她與蜃同吃同住,雖說她是鬼魂,但畢竟是男女有別,這一些落在天涯子他們的眼中,早已經帶著無限的曖mei了,也不差這一點的。

    卻說夏晴惱怒,不禁責問蜃道:「你知道剛才來人了?」那言下的意思是問蜃既然知道來人幹嘛不告訴自己,還要輕薄自己。話中自然帶著一股怨怒。

    蜃聽到夏晴責問,卻也沒說話,只是將看月亮的雙眸收回來,嘿嘿一笑。

    倒是那突然出現的男子替他解答道:「美人可是錯怪這位兄台了,」說著他從暗處走了出來,惹得夏晴一聲讚歎。此人真是生的好皮囊,只見他身材修長,靜如老松迎風,動卻龍行虎步。細腰寬肩,身材比例極好。面似冠玉,不白不紅,恰到好處。星眸劍眉,鼻若懸膽,唇紅齒白,真是俊俏十分。這人穿著一襲白衫,一塵不染,腰間懸著一支玉葫蘆,如出世仙人,恣意瀟灑。身後背著一張古琴,更顯得此人風liu。

    只見他慢慢走到甲板上,先是對著夏晴拱拱手,然後也不管會不會弄髒自己的衣服,走到蜃的身邊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感覺就跟坐在最舒服的沙發之上一樣。這樣一個動作自然是博得了蜃還有夏晴的好感。他先是看了蜃一眼,然後繼續說道:「美人,你那弟弟可是十分著緊你呢,察覺到我出現,就將你抱在懷中,將自己的後背現於在下的眼前,呵呵生怕你受到一點傷害。呵呵兄台,在下說得可對?」

    蜃撓撓頭,也不回答,只是伸手到那人眼前晃了晃,說道:「你說有酒,那酒呢?」

    那人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然後接下腰間的葫蘆遞給蜃,說道:「呵呵,嘗嘗這酒可還好?可曾配上這明月美人?」說著又看了夏晴一眼。

    夏晴剛聽這人如此解釋,心中哪裡還有半分對蜃的埋怨,見蜃那副要酒的傻樣不禁一笑,然後她輕輕走到蜃的旁邊,也坐了下來。見到那人對自己笑,她也笑著點了點頭。

    蜃卻不管他們,拿過玉葫蘆,將那蓋子旋開,只見一抹青濛濛的霧氣漸漸漫起,從葫蘆嘴中升起。同時一股說不出的清香溢滿了整個甲板之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蜃讚道:「好,好酒!」說著就像渴了一輩子一樣,將葫蘆中的酒倒了一大口在嘴裡,然後閉上眼睛細細品味一番這才分三次嚥入肚中,這傢伙竟然用品茶的方法品酒。

    美酒入肚,將那濃郁的香氣存在心底,蜃才睜開眼睛,長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將葫蘆還給那男子,再讚了一句:「好酒!」

    那男子接過葫蘆,也喝了一大口,呼出一口香氣後大笑道:「自然是好酒!哈哈!」然後他抬頭看了看明月,又看了看夏晴,讚道:「好月,好人!哈哈!」

    見那人看自己讚自己,夏晴卻也不惱,因為這人眼中只有欣賞而無情慾,所以她落落大方地笑了一下,然後朝那人點點頭算是謝他讚譽。

    如此大方,又惹得那人讚歎一聲,只見他自懷中拿出三隻玉杯,將葫蘆中的美酒傾入玉杯,一杯給自己,一杯遞給蜃,一杯卻是給了夏晴。夏晴也不推脫,持起玉杯飲了一小口,然後細細品味一番……

    這酒決沒有平常酒水的辛辣,入口只覺得清香無比,那種滋味筆墨難以形容,唯有真心讚一句,好酒!

    見夏晴喝下杯中酒,那人呵呵笑道:「美人好酒量!」一個男子對一女子說出「美人」二字,多含調戲之意,但是這人說來卻坦坦蕩蕩,自自然然,有的只是真心的讚賞。

    頓了頓,那人又道:「呵呵,在下君好逑,平生最喜歡美酒佳人,呼朋引伴。此次寂寞一人上路,深夜難眠,遂起身想來這甲板上一觀碧海明月,不想二位卻先來一步,在下本想出聲討擾,但卻又沉浸在二位營造的月在心中,只觀意境的氛圍之中,一時入了迷,直到這位兄台開口要酒,在下才醒來,這才出聲驚擾了二位,還望二位海涵,原諒我這不請自來的客人……」說著他屈身拱拱手。

    蜃與夏晴皆是一笑。紛紛搖頭表示無礙。夏晴笑著不說話,只是端著自己的酒杯小口慢飲,自得其樂。而蜃說道:「好逑,好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名字好啊,哈哈說起來還要感謝好逑兄讓我們能得嘗如此美酒呢。」說著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與蜃共飲一杯,君好逑將二人酒杯填滿後,他說道:「剛才得聞兄台高見,卻還不知兄台名諱,實在是……」還沒說完,蜃連忙說道:「呵呵,是我們疏忽了,我叫蜃,這位是我姐姐,夏晴。」

    君好逑拱手道:「蜃兄,夏晴小姐!好逑這廂有禮了。」

    蜃將手一擺,說道:「行了,別那麼酸,我知道你不是個注重那些俗禮的人,正好我也不是,我姐姐也不是,所以啊收起你那一套,咱們喝酒才是真的。你看看我這口水都快滴下來了,你就如此忍心讓我望酒興歎?」說著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而夏晴也掩口輕笑,此時的夏晴可比與蜃單獨相處時淑女好多。

    聽蜃說得有趣,君好逑也笑了起來,只見他一拍額頭,說道:「哈哈,最近和一幫酸儒呆得時間長了,沾染了一些酸氣,倒是讓蜃兄見笑了,哈哈不說那些了,咱們喝酒!」說著他端起酒杯,遙敬二人。

    三人將美酒飲下,然後引古論今,高談闊論起來。這君好逑十分博學,天上地下,前朝舊事,無所不知。而蜃也是什麼都知道一點的雜學大家,兩人這一聊到生出相見恨晚的知己之感。

    越聊越興奮,不知不覺,那滿滿一葫蘆美酒,下去了大半有餘。君好逑和蜃酒量都不錯,飲了許多卻也不見變色,而夏晴畢竟是女子,酒量比起二人要淺上許多。此刻只見她醉眼迷離,雙腮暈紅,正是美人薄醉,媚態萬千。讓兩個男人看直了眼睛。

    這時,那君好逑突然拍了拍大腿,說道:「美酒,美人,每月,如此情景可算是世間少有,可惜還缺了一點東西。蜃兄可知是何物?」

    蜃也不說話,伸手指了指君好逑一直背在背後的古琴,呵呵一笑。

    君好逑哈哈大笑,將古琴自背後取出,放在雙膝之上,輕輕一撥弄,笑道:「還是蜃兄知我心意,哈哈如此在下就獻醜了……」說著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雙手撫上琴弦,撥弄起來。

    一時間,天地間似乎安靜起來,只剩下琴聲裊裊,地之間。

    彈了片刻,夏晴忽然站起身來,隨著那琴聲翩翩起舞,醉步嵐頭,輕紗飛袖,透出千般美態。

    而蜃則輕輕敲擊著玉杯,高聲唱道:

    瘦聚金風雕影亂,新痕初上玉樹。流彩淡花,玉笛傾柳,東窗謾請零露。銀鉤約映,消不得暗香,又與誰訴?玉鏡細磨,閒對勾眉愁幾許。

    將手亂點清影,任熏風翻書,飛雲亂度。舞榭歌台,誰人曾往,難調玉箏角柱。粉嬌綠嫩,換幾分真心,化作愁楚。醉睡蓮池,難解這心緒。

    詞雖然有些哀怨,但是自打蜃的口中唱出,卻又有幾分別樣的意味。

    一時間琴音徐徐,舞袖飛動,歌聲遙遙……

    似乎受其吸引,那天上的明月也變大了幾分,似乎是靠近了去聽那琴音歌聲,去看那曼妙舞姿。

    碧浪滾滾,濤聲暗傳,船兒乘風,承載著三個恣意疏狂的人影,直至天明……

    ps:以上這一點寫得我心力交瘁,刪了改改了刪的,等到寫完才發現字數竟然多了∼呵呵就這麼樣吧,嗯睡覺去了∼∼嗯夢裡求求票∼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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