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修竹凝翠,正是煎茶時分。
燕過青青籬,慣看玉池洗銀痕。風乍起,香飄亂,曉夢醉花神。
一座小庭院,一杯長青茶。
三分田園樂,七分神仙家。
一位老者,坐在搖椅之上,品茶觀竹,好不自在!
老者微微瞇著雙眼,喃喃說道:「算算時辰,也該回來了……」
正說間,白光一閃一收,顯出白玉幾人來。
老人瞇起的雙眼猛然睜開,緊緊盯著白玉夾著的那個白衣女子,三尺鬍鬚後的喉頭不禁一動。
回來的除了那女子和白玉外,還有兩個,一個就是白玉抱在懷裡的風鈴兒,另一個則是抱著白玉的女弟子。
暈頭轉向的白玉,閉了半天眼,才能睜開。
一睜眼,第一眼就看到那老者,白玉連忙跪在地上叩頭道:「師父,小徒幸不辱命,您老人家要的,小徒已經帶回來了……」
原來,這老者就是白玉等人的師父,隱居在仙萊城外,江湖人稱疊浪聽濤的白傲元。
白傲元點頭笑道:「很好,白玉你幹的很好,呵呵。」
聽聞師父誇獎,白玉不禁喜道:「多謝師父誇獎,但是這次實是全靠師父高瞻遠矚,定下萬分妙計,小徒才能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
白傲元拂鬚道:「好了,不要廢話,將那女子放在屋裡的小床上,快去!」
白玉不敢再說什麼,只好抱著那女子向小屋走去。
這時風鈴兒和另一個女孩子也從眩暈狀態恢復過來,睜眼看到自己的師父就在眼前,不禁鬆了一口氣,雙雙躬身向師父行禮。
要說這《醉飲江湖》中,並無硬性規定,必須要給師父下跪等等規矩,大多數人也不願意給一組數據下跪。像白玉那樣的傢伙,也是不多見的。
白傲元揮了揮手,示意兩人免禮。
這時風鈴兒突然想起其他師兄弟、妹並不在身邊,不禁急道:「師父,天涯子師兄他們還在那個島上,師父你快去救他們啊!」
而白傲元卻一揮手道:「此事,為師已有安排,你等不必擔心,下去修養吧。」
風鈴兒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見師父的臉色,再也不敢多說什麼。
只好向外退去。
這時,白傲元突然神情一動,說道:「小紫,你留下。」
那叫小紫的正是抱著白玉而逃脫一死的女孩,這會聽到師父叫她,於是停了下來,垂首立在一旁等待著師父吩咐。
這時白玉也放好女子走出屋子。
白傲元也讓白玉退下,小院中,只留下一個小紫。
一時間,小庭院裡安靜的有些詭異。
「師,師父,您有什麼吩咐?」
小紫頂不住那種詭異的安靜,開口問道。
白傲元輕輕一笑說道:「呵呵,小紫啊,這次師父有個重要事情要你去做……」
小紫眼睛一亮問道:「什麼事情?」
白傲元說道:「呵呵,不急不急,等你天涯子師兄來了再說。」
小紫奇怪地問道:「天涯子師兄?他不是……」
還沒說完,小院中,突然現出一個人影,渾身濕漉漉的,臉色蒼白,不住喘息。
這人正是天涯子。
望著天涯子,小紫驚呼道:「天涯子師兄,你沒事?」
而天涯子卻不理他,轉身對著白傲元躬身道:「師父,天涯子回來了。」
白傲元呵呵笑道:「回來了好,回來了好啊,呵呵,受傷了吧。喏,都給你準備好了!呵呵。」
聽到白傲元的話,天涯子臉上顯出掙扎的神情。
白傲元繼續笑道:「別想了,又不是第一次,呵呵,為師答應你,等為師的事了了,就滿足你的願望。」
聽到願望二字,天涯子猛然一咬牙,轉身向著一臉好奇地聽著他們師徒二人對話的小紫走去,那眼中顯出貪婪與歉意,痛快與痛苦交織在一起。
小紫看見天涯子神色不對,正想開口詢問,突然就覺得自己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不能動也不能說話了。
這時天涯子走到小紫身邊,將她抱起,說道:「小紫,對不起了……」
說完,天涯子就向著小院中另一座房屋走去。
身後白傲元的笑聲響起:「呵呵,呵呵,一步錯,步步錯,一錯再錯難回頭……」
來到房中,將小紫放在床上,天涯子猛地撕開了她的衣襟,露出一雙白皙細膩的玉兔。
小紫驚恐地看著平時老實,任人欺負的天涯子,現在正一臉猙獰。那噴著熱氣的大嘴漸漸向著自己神聖的部位靠近,而自己卻動都不能動。
小紫不相信,竟然還有npc幫著玩家做這齷齪之事。
她緊緊閉上雙,任由眼淚不停流出,然後小紫就下線了……
至少不用經歷那種折磨,算是給這個無辜的女孩最好的禮物吧。
下了線的小紫將遊戲頭盔摔到牆上,然後將自己埋在枕頭中,痛哭起來。
除了哭,還能怎麼辦?
告,去告誰?
遊戲公司麼?
人家根本不理你,你能怎麼辦?
以前也有遭遇不幸的女孩去遊戲公司抗議,但是得到的回應卻只是遊戲公司的一紙解釋:「遊戲遵循的法則就是弱肉強食,如果不能適應,可以不玩或者做個技能人。因為自身實力原因而造成的任何損失,遊戲公司概不負責。」
而去法院告遊戲公司,那更是玩笑。
不說遊戲公司和官方的鬼域齷齪,就說那些案件能否被定性都是個問題,畢竟這是發生在遊戲之中的事情,它並不是真實事件。
就好像某個人做夢夢到她被鄰居xxoo了,那她總不能去告鄰居吧?
遊戲也只不過是一場比較真實的夢而已。
遊戲公司仗著種種,態度異常強硬。
說白了就是,你愛玩玩,不玩拉倒,出了事是你沒本事,活該。
有一些人沒辦法,只好不玩這個遊戲,但是卻有更多的人湧入這個遊戲之中,因為這裡能實現人的慾望,各種各樣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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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天涯子走出那間罪惡的小屋。
現在他面色紅潤,眼眸清亮,看來不僅是內傷盡去,功力還有了很大提高。
沒錯,確實有很大提高,現在他的等級已經從微名升到了名動!
感受著身體之中不斷湧動的力量,感受著等級提升帶來的天翻地覆的感覺,天涯子心中再也沒有一點負罪感。
那種舒爽讓他不禁期待著下一次行功的時機,也許那時候他就能一償所願了。
看著滿面笑容的天涯子,白傲元大笑道:「哈哈,小子,終於嘗到甜頭了吧!」
天涯子連忙躬身說道:「多謝師父成全!」
白傲元一揮手說道:「不必,你我二人也算有緣,呵呵,去吧,再去幫師父做一件事情。」
「師父儘管吩咐,徒弟自會肝腦塗地,盡力完成!」
看到一向對他都不很恭順的天涯子此時表現出的謙卑樣,白傲元笑道:「不用你肝腦塗地,呵呵,只是去一個地方幫師父拿回一個東西。那是……」
默默聽完白傲元的吩咐,天涯子一躬身道:「是,師父,必不會讓您失望。徒弟這就去了!」
「去吧……」
一閃身,天涯子躍出了小院。
感受著與以前的不同,體味著身體中不斷湧出的力量,天涯子向天長嘯:「啊……」
許久,天涯子才停了下來,這一口氣,他竟然奔馳了百里有餘,這是原來的他完全做不到的事情。
看著自己的成績,哈哈大笑一陣後,天涯子雙眼閃過一絲冷芒,喃喃自語道:「老不死的,你等著,等小爺的功夫練成,定要殺你一雪前恥!」
說著,天涯子運功於雙掌,向著路旁的山石擊去。
轟隆隆幾聲大響,那結實的山石被擊的碎裂開來。
哈哈大笑聲中,天涯子運起輕功向著目的地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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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萊城西百三十里,有一大湖,湖中有一山峰,峰上有一水簾洞,洞中沒有那個頂天立地的孫大聖,只有一群無法無天,骯髒醜陋,喜歡吃熟人肉的封豨……
每年三月,這些封豨就要外出劫掠,禍害鄉里。
曾有俠客豪士想要除去此害,但是奈何這群怪獸卻狡猾的很,碰到比自己厲害的,就躲在湖水中,碰到不如自己的就群起而攻之。
封豨喜歡吃熟人肉,所以在它們的洞穴中,有著一口巨大的鐵鍋,鍋邊血跡蜿蜒,鍋邊白骨積如山……
此刻,天涯子正趕往水簾洞,區區食人野獸現在可不放在他的眼中,而且白傲元交代的任務是在洞中尋找一枚青珠,而不用去殺那群野獸。
認為任務很簡單的天涯子一路輕鬆地來到水簾洞。
進洞卻發現一絲不對勁,因為這洞安靜的有些過分,因為這洞飄散著揮不去的血腥,因為這洞……躺滿了封豨的屍體!
天涯子一皺眉,暗道:「這是誰幹的?難道是碰巧有哪位大俠來這裡斬妖除魔?」
將心中的疑慮暫且放下,天涯子仔細搜索起洞穴來,希望能找到那枚青珠。但是,找來找去,尋遍了洞穴內每一寸土地,除了在大鐵鍋旁邊找到幾片破碎的衣物外,就什麼也找不到了。
這可如何是好?
天涯子心裡焦急,完不成那老傢伙交代的任務,挨罰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將眼睛在洞中亂瞧著,天涯子又一次將目光對向大鐵鍋。
鐵鍋下,柴薪燃燒正旺,鍋中熱氣氤氳,鍋中之水咕嚕咕嚕正泛著氣泡,分明是燒開了不久。
在聯想到那破碎的衣物,天涯子心中一動:難道是有人被野獸抓來,而他的朋友來此救出他,順手將這些個野獸滅掉,那麼那珠子很可能被這人得去了?看樣子那人離去不久,也許還能追得上。
想到這,天涯子連忙運起輕功,向洞外掠去。
站在峰頂,四下觀瞧,天涯子看見遠遠地有一人在向著南方走去,步子不大,速度不快。
天涯子心裡一喜,目力所及,只有這個人在,看來這水簾洞的事不是他做的也是他朋友做的,先追上去問問再說。
說幹就幹,天涯子身形一縱,向著那人就追了過去。
那人行得著實不快。
不久就被天涯子追上了。
聽到身後傳來的陣陣風聲,那人不禁轉過身來。
破衣爛衫,腰懸竹劍,這位竟然是小白癡蜃!
看到是他,天涯子也是一愣,問道:「蜃兄弟,怎麼是你?」
蜃一笑,說道:「呵呵,是天兄啊,怎麼有閒心來這裡呢?莫不是聞到小弟在此,特來相尋?」蜃對這個天涯子的感覺很不錯,從他不避自己身上那股子異味就能看出此人品xing如何。
按蜃所說就是這個人,要的!
不過蜃要是知道了那個小院中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會是一副什麼表情了。
再見蜃,天涯子突然生出一絲尷尬來,他吸了一口氣將泛起的念頭壓下後說道:「呵呵,我師父要我到附近做任務,正巧看到蜃兄弟,就過來了。不是聞味道,再說現在蜃兄弟身上也沒有什麼味道啊!」
蜃咧嘴一樂說道:「呵呵免費洗了一個熱水澡,當然沒味道了。」
天涯子大奇道:「哦?還有免費的熱水澡?蜃兄弟快告訴我在哪裡,讓我也好去洗洗。」
蜃一指天涯子身後說道:「就是那裡,有個湖有個山洞的那裡。」
天涯子一愣,蜃說得不就是水簾洞嗎,難道被抓的人就是他?
「蜃兄弟,你怎麼會到那裡啊,那不是封豨盤踞的水簾洞嗎?那些野獸凶狠異常,蜃兄弟沒有受傷吧?」
蜃樂呵呵地說道:「原來那些玩意叫做封豨呀,真夠醜陋的。呵呵多謝天兄關心,我是沒事情了,放心放心。」
天涯子的疑慮更深:「可是蜃兄弟是如何逃出那裡的?那些封豨可是好吃人肉啊……」
聽到天涯子這麼說,蜃突然咬牙切齒起來:「我靠,原來那口大鍋是煮人的玩意啊,我還以為這是人家待客的規矩呢,奶奶的,幸虧老子命大,要不現在都變成一坨了……其實呢是這麼一回事……」
通過蜃的描述,天涯子才知道事情的始末,原來和自己的估計也差不多,蜃被抓入水簾洞正要煮熟,這時正好碰上一個大俠來此替天行道,不但殺死所有的封豨,也救了蜃一命。
據蜃說,那大俠武功奇高,揮手之間就把所有的封豨屠戮一空。
因為蜃看不見,所以那大俠的樣貌穿著他也說不上來,所以留給天涯子的線索很少,害的天涯子一陣瞎想,將自己認識的不認識的高手一一過了一個遍,最後也沒找到是哪個大俠有這閒心來此行俠仗義。
而後,天涯子又問蜃是否知道一枚青珠的去向,理所當然得到了搖頭的答案。天涯子不禁有點洩氣,看來自己這個任務是完不成了,希望師父的責罰不要太重。
這天涯子倒是沒懷疑蜃在說謊,也許是他先入為主認為蜃沒本事殺死封豨那種怪物。也許是他覺得蜃的說法和自己的想法不謀而合,也許是心裡頭惦記這師父的責罰,著急做任務,所以才沒想別的。
這時,蜃突然說道:「對了那大俠曾問我仙萊怎麼走……」
天涯子聽到這裡,不禁精神一振,連忙問道:「蜃兄弟沒記錯?」
蜃說道:「那是,我記性好著呢!」
天涯子心裡一喜,這大俠看來是要去仙萊,自己去仙萊尋找的話也許還能找到他,那麼那珠子也還有希望啊。
「蜃兄弟,你告訴那大俠怎麼去仙萊沒有?」
蜃一翻白眼說道:「當然沒有!」
天涯子急道:「沒有?怎麼會呢,你不是從仙萊到這裡的麼?怎麼會不知道去仙萊的路?」
這個蜃真是,誤事!那大俠要是找不到去仙萊的路可怎麼辦?心裡著急的天涯子語氣不禁也有點著急。
蜃聳聳肩,說道:「我怎麼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我一醒就在那口鍋裡頭了。」
天涯子大奇,難道還有人一覺睡到一口鍋裡?而且這口鍋還是食人封豨擁有的,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於是他問道:「怎麼會?蜃兄弟不知道自己怎麼來到這水簾洞的嗎?」
一問起這個,蜃又是一臉怒氣,咬牙切齒。只見他怒道:「哼,天殺的善堂,yin老子!」
天涯子更加不明白了,這事怎麼還和善堂攪和上了?善堂的名字天涯子也聽說過,這個地方專門幫助窮苦老百姓,平日裡口碑不錯,怎麼還會yin人的?
蜃氣哼哼地說道:「哼,天兄你是不知道,那個善堂實在是太壞了,他們……」
於是蜃將自己在善堂的遭遇按照自己的理解說了一遍,當然其中比如好心帶他洗澡,就讓他變成了圖財害命,他也不想想,自己有什麼財讓他們圖,自己這條命又有什麼好害的。
「……然後我就被那萬惡的傢伙推下水了,後來我就下線了,等我再次上線就到那口鍋裡了……」
天涯子一臉恍然,心裡說:果然又是下線**,這個蜃還是那麼粗神經啊。這次也算他運氣好,要是他再晚點上線,或者那大俠來的晚一點,現在蜃還真可能變成一坨了……
不過那推蜃下水的又是誰呢?難道真的是有人圖財害命?唉,弄不明白啊。算了不管他,還是先去找那個大俠吧。
於是天涯子匆匆別過蜃,向著仙萊城奔去。
感覺到天涯子遠去,蜃不禁一笑,捏了捏懷裡的物件,說道:「天兄,可別怪小弟欺瞞於你哦!」
遠遠地,傳來天涯子的聲音:「蜃兄弟,要去仙萊的話,不要朝南走了,要向東!」
正要上路的蜃,一個趔趄,差點栽倒在地。
撓撓頭髮,蜃訕笑道:「沒辦法呀,誰叫我是盲人呢,唉,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