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七點十五分,周萍駕著車和沈言一起到了市文化公華歌劇院。老遠,就看到了歌劇院左邊的牆上張貼著一張巨幅的宣傳畫,上面正是風華絕代的林琴詩坐在鋼琴前的樣子。看來,林琴詩的父母為了讓女兒能夠在國內聚集人氣,不遺餘力的廣為宣傳。
林琴詩在國外,特別是在歐洲已經名聲大噪了。但在國內,由於音樂氛圍沒有國外這麼廣泛,所以知道林琴詩成就的人並不是很多。林琴詩的父母有了這麼一個有出息的女兒,自然要大張旗鼓的進行宣傳和炫耀,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們林家,出了一位偉大的鋼琴藝術家。
周萍的奧迪車,就停在了面對那幅宣傳畫的停車場裡。看著畫上魅力四射,美麗得令人無法直視的林琴詩。周萍忍不住輕輕的哼了一聲,道:「你這個同學,真的很張揚啊。掛這麼大的一副宣傳畫,生怕別人都不知道她會彈鋼琴是吧?」
沈言只好苦笑,也不知道周萍這是怎麼了,林琴詩明明都從來沒得罪過她,可她就是看林琴詩不順眼。要不是下午電話裡沈言勸了她好半天,她還不願意來呢。
下了車,沈言看到歌劇院門前已經三三兩兩,來了不少衣冠楚楚的人士。想來這些人都是應邀前來參加林琴詩鋼琴音樂會的。這次的音樂會其實並不對外開放,來的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林家的朋友或者本市音樂界地一些人士。
按照歐美的傳統。
參加音樂會或者進劇場聽歌劇,是一種很正式的社交禮儀場合,需要穿正規的晚禮服。但在國內,顯然大部分人都沒有這種習慣。來的人中,有些人還隨意的穿著夾克之類的休閒衣。當然,也有人是懂得西方禮儀的。在這些進場地人當中,沈言也看到穿著禮服打領結的人士。
沈言雖然穿著西裝,但並不是那種禮服的樣式。脖子上繫著的也不是領結。而是一條普通的領帶。周萍常年和海外客商打交道,卻是明白今晚應該穿著什麼。身上一襲藍色禮服式長裙,顯得身材玲瓏凹凸,非常吸引人眼球。
隨著絡繹前來參加音樂會的人流,沈言和周萍進入了宏偉富麗地歌劇院大廳。早有迷人的禮儀小姐站在大廳裡了,指引著人們走向大廳一旁的小門。那裡通往這次音樂會的舉辦地。二樓的音樂表演廳。
跟著人群來到了二樓,卻見又是一個小廳,熙熙嚷嚷已經有不少人擠在這裡,或三三兩兩的在交談,或在觀賞兩邊牆上一幅幅懸掛的宣傳照片。小廳裡面有個門,旁邊放了兩張張桌子,一張似乎是用來讓來賓們簽名的,上面攤開兩本紅色地簽名本。不少的來賓正在排隊等待簽名。另一張卻是放著無數杯香檳酒,專供愛酒的人士ziyou拿取。
沈言剛剛走進這裡,就看到了林琴詩地父親衣冠楚楚的站在裡面的門口。笑呵呵的收取邀請函,招呼來賓進入他身旁的小門。
雖然沈言從來沒來過這裡,但也馬上明白了,小門裡,就是林琴詩鋼琴音樂會地表演廳。
「咦?周部長。你怎麼也來了?」
正當沈言和周萍要走到簽名桌前時,身後卻傳來了一個男士驚訝的聲音。周萍回頭一看,卻見又有一群人正進入小廳。當先走過來的兩個人,正是熙遠公司地總裁趙景泰和他的夫人楊鳳。
接著趙景泰身後忽然又冒出了個人,驚喜的對周萍叫道:「小萍阿姨,你也來啦?」
不用說,這個人當然就是沈言的新任上司趙曼妙了。他們趙家和林家的關係這麼好,這次林琴詩的音樂會,自然少不了要邀請他們全家。
果然,跟在趙景泰後面的,是趙家的另外兩個少爺和他們的夫人。不過趙家第三代子孫只來了趙曼妙一人,在趙曼妙身邊的,卻是沈言見過的她那個高中同學,叫……叫什麼莫等閒的。
看到趙家的人,周萍也是很高興,忙迎上去笑著道:「趙總,趙大哥,趙二哥,幾位夫人,妙妙,你們都來啦?」
由於趙老爺子一向是把周萍當女兒看待的,所以趙家的三兄弟也都不把她當成外人。看到了她,都笑**的過來打招呼。
沈言雖然已經經過周萍的介紹算是認識了他們,講到交情,卻是一點都沒有的。這會兒,也只好愣在原地看周萍和他們聊天,卻不敢就這麼走過去套近乎。
倒是趙曼妙,興高采烈的和周萍聊了幾句後,眼光忽然一轉,就落在了沈言的身上。嘿嘿一笑,馬上走了過來,雙手一插抱胸,似笑非笑的瞪著沈言道:「我就奇怪了,這幾天我天天邀請你,你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推辭。怎麼今天你就這麼有空,竟然到這裡來欣賞音樂?」
沈言一看到趙曼妙在,就知道她必然要來找自己的麻煩。此刻聽她開始發難,也只好苦笑著扶了下眼鏡,道:「我來這裡,不可以嗎?」
這時,那個莫等閒也走了過來,看著沈言,有些疑惑的對趙曼妙道:「妙妙,這位是誰呀?」
趙曼妙斜眼看了他一下,忽然笑道:「他是我哥,也是我的下屬。上班的時候,他得叫我一聲領導,下班的時候,我就叫他哥哥。」
莫等閒一聽,反而更加糊塗了。莫名其妙的看著沈言,一隻手抓著頭髮道:「你哥?你……你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哥哥的?」
趙曼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忍不住格格笑了起來。只見她眼珠兒一轉,突然親熱之極的挽住了沈言的胳膊,笑著道:「哥,一會兒聽完了音樂會,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沈言頓時一呆,一時間腦筋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趙曼妙這是什麼意思。而莫等閒更是臉色一變,目光看著趙曼妙挽在他胳膊上的手,那表情就別提多驚訝了。
這還不算完,趙曼妙這麼驚世駭俗的一挽,立刻又引來了一道警惕的目光。沈言立刻感覺到,那是趙曼妙的母親聶水蓮。練過武功的人,眼神就是和普通人不一樣。那目光如有實質,森冷如寒刀一樣刷的在沈言身上轉了一圈。
不知道為什麼,沈言背上的冷汗開始冒了出來,心想:這丫頭,耍這一招,就是準備害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