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忍著笑,他不想讓周萍知道自己就是她那不爭氣的外甥,便繼續用那沙啞的聲音道:「女士,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這裡是那個叫齊磊的男人的家,你被他灌醉了帶到這裡。我剛好路過,看到他想要對你非禮,就把他打暈了。怎麼樣?你現在好點了嗎?」
沈言這麼一說,周萍頓時想起來了。晚上和那個姓齊的喝了一點酒後,就感到頭暈欲睡。後來,似乎是被他強行帶上了車,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想起那個姓齊的一直來都對自己意圖不軌,周萍立刻臉色大變,急急低頭再次檢查自己的衣服,深怕已經被齊磊玷污了身體。
沈言明白周萍此刻心裡在擔心什麼,一邊繼續將手裡的面巾紙遞到她面前,一邊溫和的道:「放心吧,他還沒來得及侮辱你。來,先擦擦臉。」
周萍看到自己身上衣服完好,的確是不像被人糟蹋過的樣子。驚恐之心,稍稍定了下來。只是面前這個男人黑衣蒙面,明顯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人物,他說他救了自己,也不知是真是假。提防之下,她還是不敢伸手去接紙巾,只是縮在床上,小心的道:「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的?齊磊呢?他在哪兒?」
沈言知道周萍還是不相信自己,便將手裡的紙巾放在了床上,後退了幾步道:「他在樓下摔斷了一條腿,現在已經暈過去了。我是誰這不重要,我只是剛好路過這裡,看到了有人想欺負女人,順手教訓了一下壞人而已。這姓齊的不久就會醒來,我看你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周萍呆了一會兒,忽然從床上跳了下來,直接奔出了房門。來到樓梯口,她果然看見那個齊磊姿勢難看的躺在樓下,一動不動的,好像是真的暈了過去。
想起今晚差點就被這個色狼侮辱了,周萍心裡氣恨交加,銀牙一咬,蹬蹬蹬走下樓去,對著他的一條腿死命的踩去。這一踩,又正好踩中了齊磊摔斷的那條腿。本來已經暈倒的他立刻痛得醒了過來。只慘叫了半聲,就翻著白眼說不出話了。
周萍還不解恨,又是連續幾腳狠狠地踢在了齊磊的身上。邊踢還邊咬牙切齒的罵道:「流氓!色狼!還想佔你姑***便宜?」
可憐這齊磊才剛剛醒來,哼哼兩聲後,立刻又被這幾下重踢踢得再次暈了過去。
還在樓上的沈言雙手抱胸,好笑的看著周萍暴踢齊磊。心想我的媽呀,果然不愧是帶刺的玫瑰!這個姓齊的好惹不惹的竟然去惹這個凶悍女人,那不是壽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嗎?
看到這個姓齊的男人被周萍硬生生的踢得再次暈了過去,沈言面罩下的嘴角**不住有些抽抽。想到一些以前的往事,他心裡忽然開始擔心,要是明天我再這麼邋裡邋遢的去上班,周萍看見了,會不會也給我來這麼幾下?
沈言也不是沒有領教過周萍的發飆,他從小幾乎就是被周萍虐待長大的。只是自從養母死後,周萍才真正對他好了起來。一晃多年過去,沈言幾乎都快要忘了周萍殘暴的本性。這會兒再次看見周萍對人施暴,他心裡冷不住心有慼慼起來。
周萍踢了幾腳後,這才消了心頭之恨。冷靜下來後,轉頭看向了樓上的沈言。這時,她才仔細的打量起這個神秘的黑衣蒙面人來。看到齊磊果然摔斷了腿躺在地上,她已經相信是這個黑衣蒙面人救了自己。只是這人到底是誰?他怎麼知道我有難並趕來救了我?還有,這個人,怎麼打扮得像古代的那種刺客?
驀地,一個傳說中的人物名字出現在了她的腦中。驚異之下,忍不住**口而出道:「你……難道是俠盜不留名?」
沈言本來也沒想隱瞞不留名這個身份,見周萍認了出來,便微微點了下頭。
周萍見這黑衣人竟然承認了,更是驚奇的道:「真的是?你……你不是失蹤好幾年了嗎?很長時間,都沒有你的報道了呀!」
沈言也不說話,只是再次點了點頭,表示她說得正確。
周萍心裡一陣興奮,多年以前,俠盜不留名在本市可是風雲一時的人物,懲jiān除惡,幫助弱小,做了許多俠義之事。雖然很多事都觸犯了法律,但在老百姓的心目當中,這可是一位英雄人物。猛然間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英雄,饒是周萍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一時間竟然也是激動不已。
她趕緊蹬蹬蹬又上了樓梯,來到了沈言的面前站定,一雙美目上上下下好奇的看著他,問道:「剛才,是你救了我對嗎?你什麼時候重新出來的?這幾年,你都去哪兒了?」
沈言只好苦笑,心想我這幾年去了哪兒,你不是最清楚的嗎?要是我說我就是你的外甥,你會不會相信?
當然,沈言不想讓周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於是便沙啞著聲音含糊道:「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最近才剛剛回來。女士,你是我回來後遇到的第一個需要幫助的人。「
周萍眼睛一亮,道:「是嗎?那你……又要開始你的俠盜生涯了嗎?」
沈言點了點頭,道:「算是吧,好了女士,今晚你運氣不錯,萬幸沒有被壞人侮辱。現在壞人也懲罰過了,我還有事,咱們就此別過吧。對了,剛才我已經警告過這個姓齊的人,他以後不會再來找你的麻煩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也快點離開吧,再見!」
齊磊已經斷腿暈倒,想來不可能再傷害得了周萍,沈言穿著夜行服,也沒辦法送她回家,說了再見後,他便走下了樓去,準備先離開這裡。
沈言一走,周萍便急忙跟了下來。看也不看躺在地上死活不知的齊磊,一路追著沈言道:「喂,等一下!不……不留名,我還有話要對你說。」
沈言走到大門口,把手放在門把上,先不開門,回頭道:「有話就說吧,我趕時間。」
周萍以為他還要去什麼地方行俠仗義,便急急的道:「謝謝你救了我,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我能請你吃個飯嗎?」
沈言一呆,馬上好笑的道:「女士,我這付打扮,能出來吃飯嗎?好意心領了,就這樣吧。」
說著,他已經打開了門走了出去。周萍還是不死心,追出去道:「不能出去吃,我可以在家裡招待你的嘛。喂,你別走啊!」
沈言已經快步走到了別墅的外牆下,想了想,他站住了腳步回頭道:「女士,少和男人在一起喝酒。就算免不了,也盡量少喝一點。這樣,今晚的事情才不會再次發生。好了,你的包還在那姓齊的車裡,拿了趕緊走吧。要是有機會,我們也許還能見面的。」
說完,沈言不再理會周萍,回過頭忽然縱身一躍,兩米多高的圍牆竟然被他一躍而過,轉眼,消失在黑暗之中。
周萍只能呆呆的看著沈言消失的牆頭,嘴裡喃喃的道:「什麼嘛,今晚其實我也沒喝多少酒,鬼知道姓齊的在酒裡放了什麼,不小心,才喝成這樣的。」
說到這裡,她忽然嗤的一笑,心想:「姐,你抓了一輩子的俠盜不留名,卻好像從來沒見過他吧?今天,我算是替你了了這個心願了。俠盜不留名,剛才就在我的面前耶!真可惜,本來要是他答應我的邀請,我就可以想辦法瞭解他的真面目。這樣,也可以告慰你在天之靈了。不知道,下次,我還有沒有機會能再見到他呢?」
周萍又是興奮,又是惋惜。不過不留名只怕早已遠去,再留在這兒,也沒有用了。過了一會兒,她走到院子裡齊磊的那輛車邊,找到了自己的拎包,推開院門走了出去。
沈言躍出圍牆後,其實並沒有走遠。他躲在一個黑暗的角落,目送著周萍離開了這裡。過了一會兒,他走出了黑暗,身上的衣服已經變回一套普通的運動服,頭罩也已經放回衣領內了。
遠遠的,他跟著周萍往桂竹園外走。親眼看到她在門口攔到了一輛出租車離開,才真正安下心來。齊磊收到過自己的警告,想來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報復周萍。往後周萍的安全,也不用擔心了。
大搖大擺的出了園門,沈言找到了自己扔角落裡的自行車,慢悠悠的騎著往家走。五年沒有以不留名的身份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了。此番一旦重出江湖,讓他**不住興奮莫名,彷彿熱血將要沸騰。一時間,他竟然不想回家,反而想著要去個什麼地方好好盡興一番。
可是,無緣無故,沒有目標的,到哪兒去行俠仗義,懲jiān除惡呢?
忽然,就在這時,一個美麗的身影,浮現了在他的腦海裡。是啊,五年沒有見到她了,此刻她已經回來,是不是,就在今晚,去悄悄的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