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深處飄出來的黑煙籠罩了整個上空,象徵著凶險的霧氣如幽靈般一層層飄過,將黯淡的銀光完全遮掩,儘管漫無邊際的黑暗給劉二本和魯西西提供了極佳掩護,可同時他倆也不敢製造出任何亮光,誰又知道呢,陌生的環境中孕育著怎樣的危險。
劉二本只能憑感覺沿著荒寂的山道摸索,他竭力將自己的聽覺神經崩到極致,不放過任何一絲的聲音。雖然劉二本在未穿越前一向對自己的野外求生技能十分自豪,但在這暗無天日的濃煙中也不由失去了方向感。
黑幕中偶爾會露出天空的一角,從金烏微弱的光線辨別,自己應該是向著北方前進。
才走出不遠,魯西西便一個不小心一腳躥空,跌進了及膝身的泥濘中,他被渾身的濕漉漉凍得全身哆嗦,黑暗和砌骨寒意完全磨滅了他的鬥志和英勇感,當他從泥地中掙扎著爬出來後,食人魔酋長第三次要求道:「老,老闆,咱們回去吧,出來夠久了,老闆娘,嗯,老闆娘會擔心的。」
劉二本沒上他的當,他聽怪了魯西西諸如此類的話。
「或許,老闆,也許我不該這麼猜測,但是,這也是有可能的!或許,或許老闆娘那邊遇到了危險,她們在等待著您的救援,您,您可不能不顧她們的安危啊,嗯,還有長老,回去吧,咱們回去救她們!」魯西西竭盡其能的蠱惑道,挑戰著劉二本緊迫的神經極限,這個讓老劉極度不爽的「可能性」讓他遭自了老闆的一頓猛k。
劉二本狠狠一腳將他再度躥入一灘泥水之中,「歐比拉斯基!」為了自己不吃苦,死胖子是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他威脅道:「你要是再敢說些不知所謂的廢話,我就讓你站在這裡值一晚上的夜班!」
魯西西艱難得吐出一口泥水,他的四排牙齒一齊打著顫,「必,必須地……」他嘟嚕道,躡手躡腳邁動他的腳步跟上去。
繼續往前摸索了很長一段路程,看看金烏逐漸變亮的光線慢慢驅除開山谷上方的濃霧,讓劉二本與魯西西周圍視線稍微開闊了些,天色就要變亮了,現在該是返回的時候,可什麼也沒找到,這無疑讓劉二本有些沮喪。
當然,對於食人魔酋長來說,什麼也沒找到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走了,回去。」劉二本仰頭望了望,語氣中有壓制不住的失望。
「必,必須地!」魯西西委靡的精神被提起來了,他興奮的回答,可就在轉身的那一刻,他似乎聽到遠處傳來的金屬相碰撞而散發的輕微聲音,他小心側過其中一個腦袋,選擇好角度仔細去聆聽,但這次卻什麼也沒有聽到。
「也許是錯覺!」他嘀咕道,就算聽到了也必須裝做沒聽到,現在,如何迅速的回去才是在他迫切考慮的事。
可恰恰此時,又是一聲輕響吸引了他的注意。
「見鬼,回去回去。」魯西西明白自己的聽覺要比老闆發達一些,聲音是如此的輕微,但願老闆沒能聽到,他祈禱著,可他馬上想出了一個好主意,「嗨,老闆,想聽聽我們巨魔歷代相傳的歌謠嗎?上次您的分身陣亡時我唱過一次,老闆娘事後說內容非常感人,我想那次您應該沒聽到……」
「這裡不是地方!下次吧。」劉二本打斷他的話,他停下了腳步。
「先聽一小段,我覺得其中包含著非常,嗯,這個非常,怎麼說呢,非常深刻的意願,聽一小段吧。」他強烈建議,他必須將老闆的注意力從其他地方吸引過來。
「當寒風拂過肩膀,當落葉遮住你的臉面,入睡吧,古老的朋友……」
「叮……」有輕微的金屬聲音夾雜其中。魯西西將音調稍稍拔高了點,試圖
瞞蓋過去。
「別繼續在叢林中遊蕩,冷冷的篝火堆中,讓我們舉起雙手懷念你的過去,用豐盛的美宴招待你的靈魂……古老的朋友……」
「叮……」金屬聲音又響了一聲,這次,劉二本昂起了頭,開始警覺的打量四周。而察覺到老闆的反常舉動,魯西西歌唱聲變得嘹亮了。
「行走在陰暗的土地,你不會孤單,你以昔的笑音,迴盪在我們心靈深處,祭壇的一方有水有酒,我們唱著歌謠歡迎你的再度來到……古老的朋友,你忠誠的僕人……」
「叮…………」
「cāo,閉嘴,我聽到了什麼?你有聽到嗎?」劉二本舉起手,眼睛盯著上方樹枝。
「唔,唔,有聽到啊,我的歌聲,『呤呤……』,您聽,我其中的一個發音,您一定是被我的歌聲帶到了其他地方。算了,老闆,下次再唱吧,我們走,我們回去,那老頭,老頭不是說在那邊集合嗎?必,必須地,必須地趕緊回去。」食人魔酋長手忙腳亂上來扯老劉袖口,被老劉不耐煩甩開了。
「我問你聽到了什麼?『叮』的一聲,你沒聽到?好像,在那邊?」劉二本慢慢往左上方走去,當他再一次聽到「叮……」的聲響時,他完全認同了自己的判斷,腳步移動的速度越來越快。
「不是,那是我歌曲中的一個發音,我只聽到我的歌聲,您聽到的應該也是我的歌聲,老,老闆,您,您去哪哇,您別走,不是,不是說在那邊集合嗎?您走錯路啦!老闆……」食人魔酋長的插科打諢沒能制止劉二本邁動的步伐,看到老闆越走越遠,魯西西驚恐的打量著四周,樹木石塊的陰影在暗淡光線照耀之下,猶如猙獰的凶獸。
「您,您別走那麼快,老,老闆,等等我,必,必須地!」食人魔酋長在後邊大呼小叫奔跑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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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沿著狹隘而崎嶇的山谷小徑上留下的足跡一直走。
時不時傳來的「叮叮」之聲指引著他們前進的方向,帶著塵沙的強風持續地吹來,在越過山袒露出來的那一面時用使人疼痛的沙礫攻擊他們。而且冰冷的寒意讓劉二本與魯西西消耗了大量體力,可他們沒有停下步伐,持續用高速前進,而且不停下來休息。
很快,從空氣中聽到的不再只有單純的金屬交擊之聲,還帶有一些糾察不清的短促有力喝叫,這股在晨霧中尤其清晰的聲音引領著他們來到一座遼闊的廣場。
東邊是四堆象徵柱子的的石塊,高聳到半空中去,可上頭什麼都沒有;有一排排原先的建築物頹廢傾倒在它們旁邊,砸壞了廣場正中的一大圈圈高約四尺的石牆。
劉二本走過去觀察之後,才發現原來是座大理石祭壇。
「看起來這裡發生過大範圍的屠殺。」他說,他小心翼翼的*近祭壇。地面上到處都是血漬,聞起來也很臭,但是並沒有找到任何屍體。
祭壇北側外圍到處聳立著巨大的用粗糙大理石建成的大房子,大多數遭到了破壞,只剩下一塊塊堆積而上的石塊勉強支撐住它們,剃刀山谷暗矛部落的族人基本上都是巨魔,他們痛恨矮人和精靈,所以沒辦法像矮人和精靈那樣,將自己神聖的建築物打理的更加精細和壯觀一些。他們的手工是粗糙的,更稱不上唯美,但卻相當的結實,能將這些牢固建築破壞成如此的殘垸斷壁,可見當時戰況的激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