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假ri之旅(下)
不遠處倒著一具男人的屍體,血染了周圍很大一片路面,一個長髮的女人站在邊上喊叫。有人上前問怎麼回事,那個女人的回答是「他……車上下來了,殺人啦。」無論誰問,問什麼,沒有其他答案,看來她受得刺激不小。
「怎麼回事?」曉陽打算下車去看,被我拉住,「別去了,一切只是個被人佈置的現場,馬上有警務人員到了。」我雖不能用力量,但超常的目力、聽覺、感覺都還在,正神把所有看到的事物簡單分析,馬上得到我剛剛的結論。
「你不管嗎?」曉陽奇怪地看我,好像以前我挺喜歡管閒事。
我拉他坐下,「至少這次我是不會管了,對不起,這件事會有警察負責到底的,我們還應該趕路要緊。」說著,示意司機叫大家回車上繼續走,不然路途會耽誤的。
「這有點不像你的性格。」就算車走,我好像也應該分出點精力去「負責」這件事,曉陽一定這麼覺得,看吧,那原本的悲痛並非我造成,想保守本份都不行,你有能力不出手也會受埋怨,可是,我不能出手,這次只有保守了,為了避免曉陽的不滿,最後我還是寫了個小條送到趕來的警察手中,把線索簡略說了一下,看著曉陽和警員雙方懷疑的目光,我想等有空再慢慢解釋給他聽吧,如果能活著回去。至於另一邊,調查之後他們自然知道真相了。
接下來的車程內沒再遇到特殊的事,正午稍過,全員安全抵達一個小港口,就是將乘船離開的地方。平安意味著一種成功,縱使沒有特殊的能力,正常人也應該擁有更多平常的生活,每天所經歷的,不正是如此的歲月。
船在人員到齊後立刻,連吃午飯的時間都沒留下,時間不能停留片刻,只有全心全意去迎接挑戰了,飯的問題,到船上一樣解決,而且可以無耽擱的顧慮。
陽光並不是很強烈,但海面上卻升騰起潮濕灼熱的霧氣,把整個大船包得密不透風,汗水證明著這裡每個人都在對抗炎熱。我和曉陽坐在夾板一角的遮陽傘下,邊吃午飯邊吹海風,因為之前雪兒呆在屋裡的時間過長,原有的疾病雖痊癒,但我的身體對光線仍不是非常享受,目前無法使用任何保護,不得不時刻提醒自己多多保重,所以才有那把傘,讓很多人看我很柔弱的樣子,儘管這樣,仍沒人懷疑此行的安全性。
「雪兒,你是不是有意這樣?故意讓大家知道些什麼?」曉陽緩慢地猜測。
我慢慢答,「沒錯,曉陽,現在可以告訴你,基本上這趟是探險之旅,我不會使用任何能力,只是個普通人,這船上要說有本事,胡飛弋應該排第一,墨玉都比我強,郝千里董事長,還有一些有特殊能力的人物,都不可小覷,自然環境的惡劣和各種不明的敵人,是無可預料的危險。我現在告訴你,要你心裡做好充分準備。」
「我不怕,只要有你在身邊,不管遇到什麼,我們一起來承擔。」他笑著過來拍拍我的手,就知道很默契,我才有信心戰勝前方的阻礙,不後悔自己的決定。
「暴風雨要來了。」雖然天空仍然有陽光,海面依然平靜,船上的人們保持歡樂,但強烈的感覺讓我知道,出行第一次最大的危險近了。「墨玉,」我在心底輕聲呼喚,「讓暗落叫大家到夾板上來。」所以不讓別人說,是為了這唯一可以使用的心靈感應,可以保持互動,以便在危險時刻,雖不會用能力,卻能憑強大的感應提醒預警。
「怎麼不通知大家躲避呢?」剛剛聽到我說暴風雨的曉陽問。
「因為那是考驗,大家必須去接受,逃避不了。」我說得似乎只是個表演似的,無驚無險,情緒使得曉陽也很平靜,這讓剛聽到消息跑上來的人們不以為然,心裡的無措是慌亂形成的最直接原因,眼前有兩個沉著的人,誰會想到慌亂的理由。
來了,海風先變了味道,從舒緩化作嚴厲,吹動船板上所有的物品,連我們的遮陽傘也毫無預警地吹走了,只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木桿豎在座椅中間。海水開始加速,不時擊打著船舷,船身搖晃起來。我仍然沒有動,儘管桌子倒在邊上,身子隨船身亂節奏地晃,椅子卻是直接連在船板上的,很結實,風一時拿它沒辦法,曉陽也抓住椅子有些狼狽地坐在風中,「雪兒,只能這樣呆著嗎?不能讓暗落他們想想辦法?」
「這才剛剛開始,能夠忍受的時候最好暫時保存實力。」我的聲音不算大,不知道逆風那邊的他是不是聽得到,他不再說話。
船上的其他人想法各異,能夠聽從命令站在船上的有一半多一點,多數如臨大敵般嚴陣以待,不管年輕或年老,大家肅穆的面孔,一定都未見過這樣的陣仗。鮮有輕鬆愜意的,像郝千里那樣平靜無波地站著,已算有大家風度了,不過在這嚴肅的人陣裡,我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異樣,有輕鬆的歌聲傳過來,用目光看去,一個俏麗的短髮女孩正促狹地向我眨眼,我領會她的意思,也回敬一個微笑。再來說剩下的近一半人,歲數大的橫了一眼船板,毫無異議地退下船艙去了,根本無所謂老闆的命令,寧可讓船艙承擔風力,自己接受搖晃;年輕的人開始有些膽卻,暗地裡在觀察老闆的神色,發現下去的人並沒受指責,膽子大些的也向下走去,之後迅速逃掉,好像有人在後面追;後面的猶豫者漸漸也分了兩派,留下的和逃走的,留下的只是不夠堅決,逃走的只是覺得可能船下面會更安穩些,況且有人走了沒有回來。就這樣,暴風雨僅僅鳴響了前奏,已有不戰而退者眾,或許他們只想明哲保身,但甲板上真得不見了他們的人影。
「主人,要不要叫他們回來。」墨玉定是受了暗落的示意,主動和我交流。我看了看仍面部平靜的郝千里,原本想聽聽他的意見,但風太狂,距離不夠近,無法用語言直接溝通,只能再跟墨玉說,「不用了,我們這次只傳達應該做的事就可以了,接下來的事就隨個人意願吧。」就像一項制度,你定下了不一定所有的人都遵守,原本的軌道總因為離心力與向心力的爭執而改變些許。「那我們能做什麼?這樣等嗎?」她繼續說。「讓暗落把門口探風的幾個叫出來,順便記下誰在下面,誰在上面就好。一會兒雨到了,你就不用再管我們,自己休息吧。」她不算是常人,惡劣的天氣下物最容易受傷而不被人關注,不是只有人才會傷痛,何況她有人的感情和部分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