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靈感甦醒
「夏姐姐……夏姐姐。」絲絲清亮的聲音傳進耳鼓,驚醒了夢中人。
低頭看,懷裡那個小生命正努力喚醒我,柔弱的小手一次次牽動能抓到的衣襟,小臉上寫滿焦急,好像我不醒過來有點說不過去。
「靈兒,姐姐在呢。」清醒的第一句話就是安慰她,明明都倒在地上,現在她在我懷裡,我是站立的,彷彿剛才那個夢境裡站立的姿態,那又是什麼?
「夏姐姐醒了,快把我放床上,醒的時候你抱著我,會累的,你自己還走不動。都是靈兒不好。」
「靈兒很好,你救了姐姐,剛才要不是你的血,姐姐想救你也不行。」
「我的血?姐姐有用嗎?」
「特別有用,不然哪有力氣抱你。」我笑起來,這個小傢伙還以為有用是什麼好事。
「那以後姐姐有用儘管拿,你看取走血我比原來更好,血也不流了。」
「真的,你感覺怎麼樣?」
「還是沒力氣,站不起來。」以為用了她的血對她對我都有好處呢,不想只是自己好受,她除了不出血,沒有任何改變。
「姐姐如果需要我的血儘管拿用吧,不然它們也白流了。」靈兒非常輕鬆,而且還為能幫到別人顯出快樂,完全不在意失去了血自己會怎麼樣,多單純的孩子。
「姐姐是大人(權且這麼說吧),自己的事該自己努力完成,不能靠從靈兒這兒拿,媽媽不是說,長大就得靠自己嗎?」心裡想,就算你給也不能要,不忍心失去你(自己怎麼就是多情呢)。
「那我睡會行嗎?我受傷別告訴媽媽,她會擔心。」
「放心,姐姐不會說的,姐姐以後要學著照顧靈兒,好不好?睡會吧。」反正她已經沒事,順水人情何樂不為。
中午媽媽回來的時候,靈兒正睡得香,小臉上還有隱約的笑容,這才是屬於這個年輕孩子的東西,自然我名字的事她也暫時無從得知。媽媽看了看,屋子裡很乾淨,桌上地上都沒什麼痕跡(早被我收拾掉),雖然有點奇怪,但也沒打擾,默默退出屋子。平時孩子累了都是倒在椅子上睡的,她回來再抱上床,看來又能下地了。
看著熟睡的女孩,有種親人般的感覺,下決心從今好好照料她。剛剛看來真的是夢,究竟怎麼回事現在已經想不起來,總之那個夢好遙遠,先不要管它(是不是真的當沒發生過只有天知道)。
有了靈兒的血,我已經不用躺在床上,就到處走走。靈兒的家有兩間不大的小屋子,一間是媽媽住的,另一間專門為靈兒設計,窗戶用了防紫外線和強光的設計,再強的光線射過來,都失去殺傷力,但光線隨之失了本來的色彩,我從窗體穿過,才看到外面好**的陽光,屋子裡這麼好氣氛不知道是怎麼弄出來的(擋上簾子,多加幾層,沒準效果就出來了,一准悶死在裡頭)。
媽媽正在做飯,一種很多種配料的粥,我湊上前,好像該學學,有機會的話,靈兒餓了也好做給她吃。
我算個稱職的保姆,連靈兒都這麼說,每天圍著她轉,上至走路、睡覺、吃飯,下至歡笑、悲傷、病痛、遊戲,還至什麼好像就沒有邊界了,大事小事全管,當然這些事情都瞞著媽媽,她在為女兒身體有所恢復高興呢。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不記得有多久(這次計算功能失靈,該算的時候不算),反正時間對於我們兩個都沒實質性影響,只有靈兒隨著溫度變化稍加減些衣服,都是媽媽準備好的。我則顯得十分閒在,不被溫度左右,從始至終感覺如一,就是太清閒,沒事我就跑到窗外看景色,樓下的小孩子跑動,大人出門什麼的,我幾乎都知道,連媽媽上下班的時候每天都差不了幾分鐘,我總是送她走,看她總愛穿整齊的套裝,應該是在一家比較大的公司上班吧,迎她回來,她總是腳步匆忙,卻顯得很有風度,一天下來頭髮一絲不亂,衣服照舊整整齊齊。我沒心思跟她走,到別的地方去,不敢走遠,靈兒會隨時需要我,能幫助人是件快樂的事,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付出。我總會看到一個男人,文質彬彬,面目清秀,身體有些單薄,缺乏男人的剛猛勁,不過人家在那站著沒影響我什麼,樣子還算說得過去,就對付看吧。他總停在一個地方,每天遇到媽媽,和她打招呼,然後去另一個方向上班,無論什麼日子,就是休息,媽媽上街買菜他一樣會出現,很奇怪,不知是住在這裡還是特地趕來,可是我沒問靈兒,她可能不會知道,外面的世界畢竟和屋子裡的她有著遙遠的距離。
晚上,我會在靈兒睡著後去看星星,天上很多星,飛上去都夠不到,好高好遠。有天靈兒和我一起看星星,這是她少有的快樂時候,告訴我,那些眨呀眨的眼睛,代表地上人們的心,亮的是好人心,能讓人感覺暖和光;特別暗的是壞人心,再抖抖就會變成流星;閃爍的又多又快的是既不好也不壞的人心,亮的時候會好,暗的時候會壞,看你碰見他時候的狀態(這麼幼稚的分析你也點頭,有沒水準)。果真是這樣嗎?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小靈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她那麼喜歡明亮的心,那天上最亮的星星真像她的眼睛。
靈兒每天最高興的時候是上午的動畫片時間,用遙控器打開從不關機的電腦(不壞掉才怪),選擇一集最喜歡的動畫片,看上十五分鐘,這是她能接受的最長時間,長了她會眼痛。每當這時,我就會跑出去呆著,電腦那個東西對我有著巨大的誘惑力,特別是打開之後,像是有東西在向我招手,早就知道我是從那個東西裡掉出來,可能還會被它吸回去,那樣就再也見不到靈兒,靈兒需要我,所以不能過去,離開些等她關上動畫再回來。
我們兩個常常無事對著發呆,有時我在窗外,她在窗內,有時我在床上她在椅子上,有時我們都在床上,日子這樣過其實挺無聊的,特別是這幾天,媽媽常常會晚半個小時回來,這也是她和靈兒約定的最後時限。走的時間會提前二十分鐘,說單位這幾天事多,可我看到這幾天她都沒有騎自行車,有輛黑色的車在門口等著,接她走,送她回來,站在路邊的男人有些無奈,但習慣仍是每天必到,看她離開。
「夏姐姐(還是一個字不多,我叫什麼來著),你有生日嗎?」這天早上,她抬起小腦袋問我。
「生日是什麼?」
「就是出生的那天,每個人都有生日的。」
「噢,沒……我是說怎麼會沒有,別的都忘了,就生日記住了。」名字都能編,一個生日該不太重要吧,「秋天生的。」
「呵,秋天多了,哪一天?」還要具體時間的。
「十月二十五號(編吧)。」我眉頭都沒皺一下,由不得你不信。
「太巧了,姐姐(這回連夏都省略掉了),我也是這天生日,就是後天。」小靈兒眉開眼笑,我也笑,這都能中獎,能不笑它幾大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