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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八章 腦後生眼意在先 文 / 鐵萼奇蘭

    第七十八章腦後生眼意在先

    青面跟孫青麟在相貌上還是有幾分像的,畢竟是一個爺爺。聽青面這麼說,劉太勇竟顯出鄙夷之色,冷笑幾聲,道:「你家有什麼賬跟我算?你是孫青麟那個敗家子兄弟吧?你們一門之內都不合,我又能做什麼呢?格局有變,豈是我一人之力能為?不過是小小的引子罷了,內部已經腐朽,瓦解也是遲早的事情。你一家螳螂、跌腿、夜行三門合成,三位初祖皆為大賊,能有個什麼好?你怪我,賊子出身!呸。」

    青面讓人這麼一說想怒沒理,自己也確實無顏回家,只想從他嘴裡多探聽一些事情。

    「你當我跟孫青麟關係真那麼鐵啊?不過感受相仿而已。我倆平生最恨你們這些嫡傳直系得意洋洋!最恨師門一副仁義道德的嘴臉。逢人便道兄弟義氣,進的門來一視同仁,是嗎?既然如此,那為何你等學得到真傳,而我等夠用就行?為何你等可以驕奢,卻能冠冕堂皇繼承家業,我等拚死拚殺卻要為你們上下數輩賣命?道義何在?

    當初我等父輩皆為你等一家而死,你等父輩口口聲聲不負囑托,結果父一輩子一輩輪番而已。若你能親自能擔重任我等權且無話,得了術道真傳依然不能立,我等若稍有差池便是欺師叛門,你說,這是何等道理?

    說同為門生,為何你等婚配門當戶對者,我等卻不能匹配?這又是何道理。且不說我等殺你,就是一心擁護,就這等家風又能護到幾時?你來怪我,那我半生為你等父子拼字拚活,你們有榮辱,那我們的積蓄何在!還有臉找我等算賬?你爹死了,你家敗落,你出來算賬,孫青麟死了!誰給他算賬?

    請刀客怎麼了?不請刀客這天理何在?鳳吟兄弟,不瞞你說,為三哥一事我是見過其他幾位刀客的,就一刀鮮就說了,若沙裡枯不濟,他卻也願為此一行。好在江湖上還有這等人物。我之所以心有所愧,實不在此。只可惜那個小肚雞腸裴秋實,我無能殺他了。」

    青面不想在這事上添亂,看鳳吟的。鳳吟也無話可說,只道:「感謝老哥真心相告。」

    劉太勇卻道:「鳳吟兄弟,你若真心理解老哥的難處,你權且放我老哥,你我就此作別。」

    沒想到劉太勇能突然提這一句,想來他是對一些事情早有察覺了,很可能他已感覺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鳳吟不知道為什麼就想起了二爺,若是二爺的脾氣,肯定會放過太勇,然後尾隨殺之以除後患。二爺之所以生的如此性情,難道也是因為這長幼之別?非也,皆因個人缺少克己之能,平常之心。但此又是人性使然,若要解決,為尊長者確實要鐵面無私了。

    鳳吟一抱拳:「再次感謝,既然如此,老哥自便。」說得很是痛快。

    劉太勇這種在刀劍叢中摸爬滾打之人自然有一套遁逃隱匿之法,若是肢體無能,這種技巧卻越多。劉太勇鄭重道:「鳳吟老弟,以老哥行走江湖之經驗,你將來必是人中龍鳳,只可惜沉毅剛正有餘,卻豪情不足,口舌無力,只怕也是大器完成,若信老哥一句,當放則放,當取則取,這才是人間之道。不然平時終於在不斷化險之境,難能享受。」

    鳳吟道:「多謝老哥。」

    「你有勇而好學,日後我也欺不得你,你我恩怨我想就此瞭解了吧。」

    「你我兄弟本無恩怨,你若不來,我也不尋。」

    「呵呵,既有此魄力,當先叫人知,人心不同啊,鳳吟老弟以己度人,他人也是以彼度此,尺稱不同,斤兩自然有差異,好自為之。」

    「哈哈哈,哈哈。」

    「老弟,死灰可復燃,木成焦炭,不見火光心裡紅,且得小心吶,告辭了。」

    劉太勇就這麼走了,他沒得著老毛猴的武藝,卻得了老毛猴的心機。

    這一席親親疏疏的話,只說得伯芳有點心裡沒底。

    青面道:「哎,真叫他給說中了。」

    鳳吟道:「若過去的事情都能如此瞭解,也可歎是一樁美事。」

    「你知道這孫子為何換了性情嗎?因拜服於你的氣度威德之下。」

    「呵,這我倒不知。你是不是應當回家看看?」

    「是,我也想了下。你這次讓我倒騰銀子還是想擴充鏢隊駝隊吧?」

    「自然瞞不住你。」

    「我回家尋些師兄弟,若能一同行走,也省的他們為害一方。」

    「我也正有此意。」

    鳳吟跟青面、伯芳走得很慢,一邊走著一邊整理思緒。

    「人非草木孰能無過,人非閻王也有惻隱之心,其實孫青麟上回是有能力廢掉裴秋實的。」

    「哦?我竟沒能看出?」

    「他見我在場,是不屑實用我家拳法,沒見他亂七八糟,全是零星的小技嗎?

    裴秋實拳法不錯,但為人狂妄,與高人切磋多,與惡人拚殺卻少,頭面襠胯漏洞頗多,以孫青麟的造詣性情,若非擂台之上,裴秋實已死去幾次了。即便是我,也不過是圖些耍子而已,不忍傷他,以裴秋實的性情,若使他受了辱,他若不頹廢垮塌,便是瘋狂報復,必然可惜一一門好武藝。三叔結仇過多,無非是勝人技而不能服人心。」

    「日後你我都當主意。」

    「至於所謂藏私一事,也有也無,孫青麟自早就是那等品行,也不敢亂傳。我記得我倆小時,他練功比我紮實,學習比我勤奮,我本不如他。然後一次敗在我亂拳之下後,我故意誤導他,說我是得了我爹秘傳的制勝秘法。開始他說我吹牛,後來我也暗自努力,但每次變法不同。小孩子心眼都直,他百思不得其解,就真以為我爹另有傳授。實際我爹常年不在家中,哪有什麼私授之理。為此他反而跑到別家求教,我爹回來知道此時,將他大罵一頓,就這,一點一點就積累起了仇恨。後來他知道是幼稚無知,卻不肯承認,只能越走越偏。」

    「行事本身足夠難,以拳行事難上加難。」

    三人一路走,抬眼已見寨堡,伯芳終於忍不住,問:「二位師傅,方纔那前輩所講以平穩之法磚上行拳,我尚能理解。這在懸刀叢中蒙眼行拳,我實在難解,這刀雖一鋒,卻懸無定向,除非觸而不動,但凡有動劃在刃口,也必然有傷,以血肉之軀化鋒刃之力,豈不是引刃送死?」

    「別這麼文縐縐的,他也配得稱一句前輩?」青面對伯芳一點不客氣。

    「伯芳,你的懷疑很好,學藝就要有此疑心,不能人云亦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磚上行走,求的是落腳平分,刃下行走,必然求的是住頭面。貫穿上下再與中節調節,佩服他是因為這二人練出了輕重。那所謂鬼頭鑽之所以無傷並非聽進多好。我考考你,內外之別你已知曉,這以白打對兵刃,你說是沾粘得好還是不沾粘的好啊?」

    「當見機而行,避其鋒芒,制其根節,應手可破。」

    「呵呵,好一個應手可破,紙上談兵。如何操勝算?」

    「如心意之法但求一心而動,如形意之法,捨棄冒險之招法。」

    「都是廢話!那鬼頭鑽明明撥得懸刀亂晃,而那懸刀有根本嗎?」

    「這,弟子就不知道了。」伯芳總是實話實說,毫不掩飾。

    青面道:「人雖兩目兩耳,然須腦後生眼,意在氣前。」

    鳳吟看一眼青面,青面也面帶疑慮,鳳吟便不想再賣關子了,道:「袖裡有乾坤啊。」

    青面不等伯芳問,跟一句道:「什麼意思?」

    「你不是也有套『擋抑』嗎?」

    「那死胖子也有?」

    「憑什麼不能有?江湖險惡。你忘了他家兵刃多是短小鋒芒多,支丫八叉的。」

    「哦,竟然把這給忘了。」青面每每遇到這種意識遺漏,總是很很自責一番。「那是什麼?」

    「雞爪鈍啊。乃是倒握的拐戟,大刃在後鐵與小臂,如同雙拐一般,形狀古怪,也只能如此描敘了。」

    「陰險。」青面恨恨道。

    鳳吟看著青面那表情「呵呵」笑起來,青面這才感覺也是罵了自己,也跟著憨笑起來,「是太過陰險。」

    「呵呵呵呵。」

    剛談到腦後生眼,身後隱約一陣馬蹄聲響,尋聲望去塵土飛揚,人馬不計其數。龍旗招展,主旗是「嵩武」字樣,隱隱又見到一桿「袁」字營旗。

    鳳吟跟青面神情自然,卻目光轉動找尋迴避之所,伯芳一邊卻興奮道:「這是豫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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