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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五章 兩手一把千斤力 文 / 鐵萼奇蘭

    第十五章兩手一把千斤力

    在陳州地面武術界有句話,特別是教內,叫「七式打陸合,篦子抓窩窩」。因為是方言,聽著也像「七式打漯河」,但不管是陸合還是漯河,在理解中都是說的打漯河的**。

    言中之意是說七式拳打**拳就跟抓個饃似的手到擒來。

    七式拳也是教門拳,而且流傳極窄,就是教內,也是淮陽一代才有。傳得不廣,但是極其凶狠實用。

    此拳與**拳同為穆斯林護教拳法,也同為短打拳法,但是風格卻有極大差異,在演變完善過程中雖然相互吸取借鑒,但從未有合而為一的傾向。

    這在武術界是一個非常特別的地方。像其他很多拳,只要多拳同修,往往會經過幾輩人的貫通,使之合而為一,這類例子就太多了,這個參那個,那個合這個,不勝枚舉。

    但是七式與**,卻沒有參合,而是獨善其身。風格特點非常鮮明,甚至對立。七式拳叫七式,基礎動作不多,為七個大式,之後演變為七七對練,變化無窮。

    技法巧妙但運用直接,特別以步控顧截為特色,就是走起來有點難以想像的難看。此拳極吃功夫,也極顯功夫。

    **拳窄身雞步,刮地風催起趟勁,可將騾馬趟翻。七式拳側身大馬,端手戳腰狀如湯瓶,大步子鉤掛之中能將八仙桌腿別斷。

    通常拳法手是兩扇門,七式拳在外行看人腿是一道關,而且不是大門永固,而是一道埋伏的甕城。或誘敵深入,或上步套索,手腳配合如同關門打狗,屠夫捆豬。

    練成之後基本功也過硬,身子低,步子大,但是進退奇速而剛猛,不怕纏鬥勾絆,也不懼佯攻打點,步子一撐,對方就打不著人,步子一套,對方又脫不開身。你打他腿腳,他就有了辦法,就進了他的套了。

    因為是護教拳,通常教內的拳師兩樣都練。而且七式打**這話兒,是技術理論,也確實成立,不丟人。這就像自相矛盾而矛盾有了高低,高低還是自己。

    袁承興為淮陽人,自幼是查拳跟七式的底子,後來專攻**。而且這個人極有天資,凡智慧的老師,都會因材施教,而根基不動,而智慧的拳法又是捨得放棄,以求純功。

    在袁承興查拳,七式已經有名的時候,他還沒練心意**,卻一直在等待機會結識拳道高深的老師。尤其說是買先生找到了袁承興,不如說是袁承興一直在期待買先生。而且袁承興捨得放棄,有機會學習**,能夠全身心投入進去,於是師生心意相投,數年內爐火純青。

    都說拳無高低,是說最終搏殺之時,誰發揮好了,誰就可以保住自己。但就技法運用上,肯定有區別。袁承興也認可那句話,不是說生死場面,就拳技交流上,七式確實有克制**之法。至於追求精進的方向,那就看個人性情了。凡大拳師,當懂得放棄,不能貪圖一家一法就包羅萬象。

    有風格,才能成拳法。不能人家有咱就得有,沒有還不承認,臨時加也要加進去,現學現編。這審掩耳盜鈴。轉不過這個彎來,沒這個肚量,若再費口舌,費腦汁去爭個是非,這個結兒便會成為一障,使人難登高峰。

    這不是秘密,又是個秘密。不是秘密是因為這話不稀罕,是個秘密是因為這理兒稀罕。自家不說,外人不知道。

    袁承興就想試試袁鳳吟知道不知道,袁鳳吟當然知道。實際拳練到這個份上,雖然練功有區分,但是用起來也不顯山不露水的,貌似只是側重了一下**拳的技術,不親身體驗,不會知道袁承興變了拳路。

    心意拳為狠毒之拳,出勢虎撲,下手不留本,有多少用多少。如果一旦讓了分寸,如果不是實力懸殊,那就類似把自己陷入絕地而不思解脫,孤坐深山而不知警惕,為大忌。而一旦將這拳開始玩弄起來,那離著功力廢退也就不遠了。

    這其中的奧妙,就不是外門可以理解的了,而七式的風格恰恰能利用這進退之間大作文章,所以雖然**在教內地位不可動搖,而七式傳承也更為保守。

    袁承興寧可換一路拳,也不玩弄技藝。袁鳳吟也能料得袁承興的用意,他沒有換拳,而是換了法,留了三分看家勁。形意拳換了架子,以三體貫之,這就不同了。三體一束可謂開天闢地。

    譜上講:**之精妙,大拳師未必盡其能,生剋之變化,大方家未能盡其用。然歸納括之,欲知天地間格物之精華,盡心意之妙,先致力於三體。

    台上看得底細,那古有力搓起手來,他看出來袁承興變化的奧妙。戴五昌跟孟恩廣也在觀陣,看到此處,相互對視了一眼。這一眼內涵豐富,除了對二人技藝的讚歎,也透出一絲擔心,而更多,是戴五昌對李飛羽這個人的敬佩。李飛羽雖然跟陳州府沒有關係,但他是經得戴老拳師允許,而改了拳的。其中道理,飛羽先生不講,這幾位也是茫然。拳法追求境界相當,殊途同歸,練到一定程度總有些許多相像,這些相像之處,便將這些拳法聯繫起來,以己推人,也就有了高低。

    台上有懂行的,台下也不一定沒有。戴五昌跟鬼五道:「點鞭。」

    瞬間台下又是「劈啪」亂響,煙霧騰起,將擂台遮掩起來,模模糊糊看不仔細。那鞭炮一掛接著一掛,然後又是嗩吶鑼鼓響起來。

    待稍稍能看底細時,袁承興袁鳳吟已經雙雙謝禮,拜謝了四方下了場了。

    唉!

    不過也行了,也長見識了。實際台下看出門道來的也不多,也沒有引起爭議。但是還是有幾位拳師交頭接耳,議論起來。那幾位是洛陽過來的,但是是從淮陽走出去的,他們看得明白卻沒有看得底細。本來只是來捧個場看個熱鬧,但看到此處,也摩拳擦掌,想上去試試。

    台上沒再吆喝打擂的岔,而是由孟恩廣跟孫青銅簇擁著袁鳳吟下了擂台。

    擂台奔東,就是那架井欄沖秤。台下議論起來,不知道這要幹什麼,再次議論估量起那玩意的功用,份量。

    袁鳳吟離著一丈停下了,孟恩廣走到架子前,青面走到另一側,開始嚷嚷,「開擂!」

    開擂就是定個打擂的標準了,就是示威。

    見袁鳳吟走了一趟奇快的熊出洞,說是熊出洞也行,說是蛇形也行,因為路線相當就是勁路不同。連著翻了三手龍形大劈就到了那木樑之前,動作沒停但步子踩住,是個左雞步,然後身子打擺子,左右調尾,前腿一蹬收回來,身子猛一拔束住,兩手鷹捉而起,壯志凌雲,那氣勢似要將天空把住。渾身勁路流暢但是含著一股渾厚滾動的氣勢,霸道之極,兩手一剪而下,伴著一聲奇怪的尖叫,那聲尖利而又不是叫聲,似起於地下,由湧泉進入身體在丹田匯聚又如泉般湧出,不似從嘴裡發出,到似自百會傳開。

    兩把劈下,那狀元石「咕咕咯咯」摩擦有聲,木樑就被高高打起來。沒有定式,卻見袁鳳吟身子往前一壓一縮,渾身拉勁,又向後一座,「喀喇」一聲響,袁鳳吟雙把打出,那石頭就被拋起來,雖然不高,但也拋起來了,同時就聽那鎖鏈「嘩啦啦」響起來,顯得沒了份量,非常輕鬆。

    實際把藝上講究的是把打一顫,對鳳吟來講,一把顫勁打透了,又是兩手合一把,出來這個份量是很正常的。但是因為透進去了,不容易秤量,表演起來就沒了效果。後邊那一撲實際也不算撲,在那個把位上打出那效果也是輕而易舉的。而單純用本力去壓,又是絕對壓不起來的。

    為了出效果,就將勁放鈍了,但絕對不敢遲緩,這對自身來講已經非常危險了。就類似實戰中給人以反擊的機會,後患無窮。而這石砣回返的份量,無疑是一個強大的對手的壓制一擊,怎麼將那勁在這瞬間轉換過來說個關鍵,也是真正顯功夫的地方。能將時機拿捏得如此準確,勁力轉換得如此到位,動起手來急緩都就不怕了。

    鳳吟就按著木樑,將那木樑原樣按住,取了一個三體定式。非常圓滿,由出洞起,由三體止,向列為前輩致敬。

    台下炸了鍋了,鼓掌讚歎響徹喧天,人群暴動起來。特別那些西幫商人,原先文質彬彬,儒雅睿智,此時比誰喊得都響,太高興了這個。

    到了這裡,基本那擂台也就不用打了。但是說是這麼說,都想知道知道什麼滋味。

    袁鳳吟沒管這些,繼續站著,這不是在擺造型,而是在斂氣如骨。方才調動起精神來,一擊之下,渾身鼓蕩,動了真氣,將勢頭炸開。但練功本是收斂精氣,所以得控住場面,慢慢再收回來。

    武術中的收勢極為重要,練不出感覺來沒辦法。但是一旦有了「東西」,一定要養住,而不是散掉。那個時間練拳走內,似乎起勢之後一切的作為,都是為了這一收。

    而鳳吟極動極靜,就如同猛火煉鋼,調整好了,這個時間也最長進。

    過去有人講形意拳是邪拳,出功夫快,一年打死人。但練著練著起了感應就不敢練了。有的還感覺越猛越耗費,神神叨叨的。若沒這個感覺只是癡人說夢,自我暗示,到也沒什麼。若真起了感覺,法門就在收勢上。

    而且別說長進到一個程度就得慢練,就得靜養。不能人云亦云隨大流,而真該跟著感覺走。所以心意形意教人的時間非常看重悟性,這個悟性不是說多聰明,而是恰到好處的聰明。無過之,無不及。

    不然不能,也不敢給這些人看到玄妙的東西。

    所以形意裡,特別強調三體,貫以始終。靜可打通三盤,連接天地之氣,動可中和百骸,含蓄鋒芒。先是知其然,而後知其所以然,才真知其動靜之機。再練起來,那境界就不可同日而語了。套用一句拳譜::「靜為本體,動為作用,寂然不動,感而遂通」。

    (先這麼發了,章節過長,之後章節會做分段,細緻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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