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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一章 大客登門結新盟 文 / 鐵萼奇蘭

    第四十一章大客登門結新盟

    袁奉堯來了,這也是大客了。人兒不大,血脈在那。

    袁奉堯本來長得就精神,人品也不錯,一身緞子面的靛青褂子,泛著光芒,墜上珠子寶器,出於藍而勝於藍。

    老奶奶就扶著嫚子起了身兒,向楠趕緊迴避去換衣服。鳳吟看了向楠一眼沒挪窩就跟著老奶奶。

    穿過二門,老奶奶往正道走,袁奉堯卻往側裡繞。

    老奶奶多有心,一下就明白了,道:「孩子,我先進屋給你弄點點心。」

    「謝謝老奶奶。」袁奉堯說得聲很輕柔但又很清晰,說著,順手就把手裡的一盒禮品給了嫚子。

    袁風吟就跟著袁奉堯,袁奉堯也沒搭話,按說過年確實是晚輩問候長輩,兄弟問候哥哥,但這個時間鳳吟就真裝啞巴了。

    袁奉堯果然有心,他是繞過中間院落的房子到了後院鐵萼堂。

    鐵萼堂供奉得是歷代祖宗牌位,不是一般人就能進的,但袁奉堯是自家人,雖說多年不上門了,但那供得是一個祖宗,也有他的老太爺。

    袁風吟就跟在袁奉堯後邊,不知道他這是走哪一出,從他記事就沒見袁奉堯來過。

    難道他是來看看鐵萼堂上那條槍不成?

    鳳吟滿是狐疑地就跟著袁奉堯進了鐵萼堂。

    袁奉堯大大方方就進去了,彷彿非常熟悉一般,一點沒感覺見外,也確實,裡邊都是他爺爺。

    袁奉堯邁門檻進了鐵萼堂,目不斜視,頭不高舉,沉沉穩穩站立中央,沉穩得有點悲壯,但卻真真實實。

    袁風吟在外邊似乎回到了混混沌沌的少年,看得迷迷糊糊。

    見袁奉堯動作緩和下來,跟來時那帶著風的火急樣子萬全不同了,彷彿變了一個人。

    畢恭畢敬整理了衣服,雙手高高上舉過頂,深深跪伏於地,磕的是手心向上的大拜。

    伏在地上沉思一般,住了良久,才緩緩而起,依然有抬頭,異常虔誠,又出奇安穩。

    又緩緩下去,彷彿很有沒有見到祖宗一般,又是敬畏,又不能再祖宗面前失了氣質,就是要拿出個樣子來給列祖列宗看看。

    老奶奶早已弄好了茶點,她坐在那裡乾癟的臉腮鼓努了幾下,深吸一口氣看著桌子。

    那神情彷彿跟著袁奉堯站在鐵萼堂一般。

    從時間上,老奶奶就掐算出了大概情形,道:「這個孩子不一般。」

    袁奉堯往復三拜之後,才緩緩起了身,退步而出。自他看到鐵萼堂開始,始終是躬身低頭,眼皮都不帶抬的。

    可以說除了感應,他沒有看到別的,目不視物,充耳不聞。

    鳳吟是出出進進慣了,屬於爬上爺爺膝頭扯鬍子那種,此時看到袁奉堯一改囂張霸氣之態,謙謙和善,彷彿也感覺真得有一些高大的神靈正在堂內端坐著。

    實際供奉的都是一個祖宗,袁奉堯在家已經拜祭過了,來到鐵萼堂拜祭的,有列祖列宗,也有河西沒有的那些人,也就是北房分家後那些「老么老母」。

    這分行動跟真心,比其他任何場面禮物都要珍貴了,不得不說袁奉堯是個良才。

    退出了門,轉身看不到鐵萼堂了,袁奉堯才換上一副笑臉,道:「大弟長大了啊,出息了。」

    袁鳳吟突然就感覺到了一種親和力,道:「奉堯哥過年好。」

    袁鳳吟還是記起來一些事情的,當時小孩子都在外邊玩,打打鬧鬧是常事。

    袁鳳吟跟人打起來,袁奉堯上來就幫忙,對方是兩個打一個,那孩子對著袁奉堯還理直氣壯:「你為什麼幫他!」

    袁奉堯道:「你還幫他呢!」

    那孩子道:「俺們近便。」

    近便是方言,就是關係近,有血親。

    袁奉堯道:「俺也近便!」

    那孩子道:「這是我表兄弟!」

    袁奉堯道:「這是叔兄弟!」

    後來袁奉禹,袁奉舉,袁奉勤,袁奉儉這幾個班搭班的都站出來了,兩邊就開了群架。

    孩子都稱名叫哥,「奉堯哥,奉舉哥」這麼叫,因為奉禹跟奉儉都是老二,所以跟大人說起來,也叫奉禹為二哥,奉儉為「小二哥」。

    雖然如此,鳳吟回家還是被袁成孝訓斥了一番,少跟他們來往。

    袁奉堯回家卻被他爸吊起來打,問他還敢不敢幫忙了。

    原來那家好幾個孩子都被打壞了,人家不找旁人,專找當大哥的,都找到袁奉堯家。

    袁成祥弄得沒法收場,當面就把袁奉堯捆起來了,就吊在門樓上,用鞭子抽。

    怎麼抽袁奉堯也咬著牙說「就幫」,開始不為這個,就是被人家找上門來生氣,後來沒想到這個賤骨頭非得去幫北房的孩子,心裡這個氣,孩子還小,又不方便說當初的事情。

    起了狠心,開始是演戲給幾家看,現在是幾家拉都拉不住,非得打死袁奉堯。

    袁奉堯他媽都給袁成祥跪下了,袁成祥也不管,說袁家不出這樣的賤骨頭。

    現在想起來突然歷歷在目,舊戲重演一般清晰深刻。

    袁風吟領著袁奉堯到了正廳,老奶奶正等在那裡。

    老奶奶給奉堯點心茶水,袁奉堯也沒退讓,接過來放在一旁,慢慢地品。

    老奶奶拉著袁奉堯進了裡間,回臉朝外坐在大床上。一陣噓寒問暖之後,袁奉堯也講了一下近些年情況,跟外邊的情況。

    老奶奶也親這個孩子,又感覺這個孩子出息了,雖然不是一門一院了,但也是袁家的人,也是個能頂立門戶的,心裡自然歡喜。

    事情就是這樣,過年例外,也不例外,老奶奶是一直拉著奉堯不讓離身。

    實際離身了也就是去看看四爺,大叔。

    四爺大叔大過年的也不知道去哪了,孩子頭一遭來,確實是個孫子,但也是客,不能讓人裝孫子到處拜,遇見了就遇見,遇不見就算了。

    袁奉堯也跟老奶奶講了這些年在外邊跑商,南裡北裡的故事,說讓這邊也加強防禦,太平軍餘部與後捻軍匯合了,準備大舉起事。皇帝也開始調兵了,曾國藩大人領了聖旨,要來周口安營紮寨。

    高興得時候,時間總是很快,一陣就到了晌午。老奶奶道,中午就在這吃吧,都是自己家。

    袁奉堯落落大方,也沒推辭。

    說來話長,一旦講起來也就沒完沒了了,所以也都適可而止,開始說著祝福客套話,也表達了一下對河西家長的問候。

    老奶奶問道:「你爹爹讓你來的?」

    袁奉堯道:「不敢撒謊,不是。不過俺爹本來也打算過來,前陣不是去了俺大叔那一趟麼。怎奈河西頭年出了事,其實不是一點大事沒出,有幾個夥計不在了。過年事情得俺爹盯著,今年沒貼對子,不大方便出來。」

    聽這麼說,袁成祥也挺重義氣的,按說大可不必。

    沒貼對子,就是家裡有人不在了,守孝當年,過年是不能出門的。地方上都避諱,走到哪喪氣。

    這個講究挺大的,但自己家的就不要緊了,越走越親。

    再不待老奶奶問,袁奉堯自己先說了:「俺四爺呢?」

    袁奉堯叫「四爺」,不是二聲揚調兒的「大爺二爺」的「爺」,而是平降聲的「大爺爺二爺爺」的「爺」。

    「出去了吧?早晨來往這站了站就找不著人了。你找乃四爺有事?」

    「沒有,我找鳳吟。」

    「找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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