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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八章 人之將死其言善 文 / 鐵萼奇蘭

    這下熱鬧了,人犯了脾氣那是牛都拉不住。幾伙勢力就在瑞昌門口乾起來了,門外的早等著動手了,一見打起來了,開打吧,雙方也有認識的,也有一起趕過集的,但這個時間都顧不上了,有掛點親戚的都避讓著,有點矛盾就藉機會開練了。

    瑞昌的人沒動手,在自己門前打倒霉的是自己,就開始往院外轟,在裡邊亂輪刀子。

    實際也就是解解恨,發洩一下,雖然各提刀槍但都怕弄出人命,在這都認識,拖家帶口的,出了人命官府追究起來還得自己背著,所以都是相互比劃著,能踹腳就踹腳,踹不著就算了。

    早顧不得真要抓的那二人了。

    待應老二出來的時間,有想露臉的小弟上來道:「哥,怎麼弄,追不追,人都跑了。」

    應老二直接就一腳把這個給踹倒了:「你媽x!」急得都帶哭腔了。

    其實青面只是聽明白個大概,他並不清楚整個經過跟具體情況,但源於對應老大報恩心切,也急急道:「趕緊追!」

    這幾個也不管這邊了,朝著街道趕下去。

    遇見岔路卻毫無蛛絲馬跡可循,青面耐心查看了一下腳印,也沒個分寸,一著急一個高躥起來上了牆。也不管那些小弟了,只顧在牆上跑起來。幾個腿腳利落的也緊盯著牆頭,在下邊分頭追。

    人多也亂,只認得自己人,也不知道對方都誰是誰了,認識就讓過,不認識就亂砍。小孩子做遊戲一般,忽忽打到了左邊,又忽忽退到了右邊,打著打著都聚成堆了。

    袁成孝趕緊上前道歉,七寸童安祺緊隨左右,袁成祥知道鬧下去也無意義,咕噥著罵了一聲也跟著往下追。

    還是傷了不少夥計的,好在當場沒出人命,三兩攙扶的各自歸隊。

    袁成祥越想越憋氣,前邊正好有兩個應老二的小弟一瘸一拐地走著,袁成祥墊兩步一槍投過去了,

    那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正插在了那夥計肩胛骨上。槍頭後邊有血擋,攔著著扎不深,就這力道,也幾乎將人貫穿了。那夥計慘叫一聲就栽倒了,邊上那個一看也急了,照著袁成祥一鐮就甩過來了,袁成祥趕緊閃躲。他閃過了,他後邊的夥計沒閃過,一鐮刀砸在臉上,那鐮刀割起來刃超前,但甩出去是大頭朝前,好玄沒砍進去,當場就拍了一臉血,嚇得渾身哆嗦癱倒在地。

    然後就在街上,這兩家又開練了,應老二畢竟剩下的人太少,一陣就被人放躺了。

    說青面房上追,因為房子是四五棟就連在一起,中間的胡同也不寬,他往高了起,胡亂追了一陣還真就老遠看到那二人了,也可能是刀客的習慣,那二人只是努著眼攥著刀鞘,大步流星的疾走,但並沒跑起來。

    青面跟著就追過去,二人一見有人趕來,回過身就拔出刀來了,青面一摸,壞了,沒帶兵器。

    這時間感覺到不順手了,平日裡雖說老跟人比拳,但比著比著就不實際了,不斷學著纏繞周旋,糊弄玩耍,殺氣都沒那麼重了。青面當時看著這二人一身殺氣,似聽到一陣陣咆哮,就知道自己不行了。

    再一看左右的高牆,突然就感覺沒了把握,好似那大牆助跑都一定上得去了,這二人有一種特別的力量,好似把人給盯住了就不能動了,青面傻站著眼看人家過來了,這才退了兩步,然後又退了兩步,待再回過神來,人家已經走出老遠了。

    青面一屁股就坐下去了,也不知道這一失神兒是過了多長時間。遠處幾個小弟也追了上來,先扶著師父看有沒有受傷,看沒什麼事又問師父怎麼了,有伶俐的道;「師父想抽煙了。」

    幾個人還假裝瞎摸索,青面拜拜手道:「行了行了,回去吧。」

    這一路走才感覺追出老遠,都開始喘了。

    應老大跟著孩子似的握著他女人的手,身邊也沒什麼人,傾巢出動了,為他報仇。

    丫環就瑟瑟的侍立在邊上,端著湯藥,太太不讓她動,她都不敢動。

    女人道:「沒事,好好養著,別難受了。」

    應老大道:「我嚥不下這口氣呀。我這心裡邊呀,我憋屈。我死不瞑目啊。」

    他女人道:「教士說了,不要緊,說是做了手術了,過半個月就能下炕了。」

    應老大道:「也就你了,這個時候也就你了,我對不起你。」

    女人道:「行了行了,我從嫁進你們家,就知道你也沒什麼大作為,也就這樣了,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心眼好,對我好,我俺家好,我就願意,不圖你別的。」

    應老大都哭了,努力抬了抬頭,但沒直起身子,女人就俯下身子抱抱。

    應老大道:「我憋屈啊。」

    女人道:「憋屈就好好養傷,好了爭口氣!」

    應老大還不糊塗,叫道:「老二!人呢!都死哪去了!」

    說是嚷,但也沒多大動靜,窗外都聽不見。

    女人道:「你就別急了,他們去抓那人了,說抓回來活扒他們的皮。」

    應老大道:「我師父呢?」

    女人道:「也都去了,放心吧。你平日對他們那麼好,都去了。」

    應老大就跟小孩鬧肚子疼似的,緊握著他女人的手道:「誒,我一天活得也沒個什麼意思,就從跟了師父還有個真樂趣,我花錢養他們,你不生氣吧。」

    女人道:「我生什麼氣,你也沒少給我買胭脂,你高興我就高興,總比你弟弟出去沾花惹草強。」

    應老大看著天棚感歎道:「我知道你好,要不是你搭理這個家,這個樣都沒有,要我真好了,咱好好過日子,你給我生個兒子,我就不出去跟他們耍了,我就天天教兒子打拳。」

    女人道:「好,你就養著吧。長個記性,別對誰都那麼客氣。」

    這話勸得讓應老大一陣臉紅。

    沉默了一會,應老大嗚嗚的哭起來了,女人問怎麼了,應老大含糊不清的道:「秀菊啊,秀菊。」

    喊得這個淒美,哎呦我的心肝唉。女人道:「瞧你那點出息。」

    應老大道:「我不是因為那捨不得秀菊,我對不起秀菊啊。我有愧呀。」

    女人道:「你是說我平日裡欺負她了,你沒維護?你不是經常偷著給她錢嗎?」

    應老大頭一偏,就更傷心了:「她有錢有什麼用,又沒去處花。我是恨吶,鐵頭那狗日的,我沒有虧待過他,他怎麼能趁我有傷,殺回來搶走了秀菊!我無能啊!」

    女人道:「行了行了,你以為我不難過,秀菊也是我妹子,我管教她,那是怕她鄉下來的,沒個分寸,讓她學著大家主的樣子。誰知道她跟鐵頭怎麼回事,怎麼鐵頭不搶錢不搶東西專搶人。」

    應老大抽泣道:「秀菊命苦啊,沒了爹娘,也虧得沒了爹娘,不然我怎麼向人家交代啊。」

    秀菊就是應老大那二房的太太,實際是他買來的,確實也沒過幾天太太的日子,但比之以前,也夠安穩了,那女人懂事,時常對應老大道,我既然跟著老爺,就是老爺的人,老爺給我好吃好穿,做牛做馬我也願意。每當說到這裡的時候,應老大就生出一陣酸楚,又參合著一陣滿足,就硬朗起來。

    其實他大老婆雖然是氣話,但也說到點上了,也說到了他的痛處。

    女人道:「嘖,你還來勁了不是,已經這樣了,你先養傷,咱想想辦法。」

    應老大使勁拉著女人,生怕女人一生氣丟下他走了,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生氣,你說,我叫鐵頭叫師傅,那是我師傅,他這個畜生!」

    突然門外有響動,應老大渾身就一哆嗦道:「快快,他們殺過來了,他們要來殺我!他們要殺我!」

    女人趕緊起身看,但被應老大拽著,女人隨手摸出一把剪子道:「你不用怕,來了我跟他們對命!」

    應老大還是緊抓著女人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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