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為軒轅嵐的話做註釋般,一個夏步原的手下從院子中匆匆跑出來,站在清河縣丞的面前,臉上焦急的說道,「大人,那贓官來宦臣,並不在這座院子裡。」
「什麼!」夏步原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手下,不敢置信的一把抓住此人的衣襟,「你說什麼?來宦臣不在院子中?」
「是……是啊……」那個人驚惶的看著夏步原,急忙解釋道,「來宦臣本是在巳時末的時候到了這裡,可是僅僅待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離開了,誰也不知道為什麼,而且,還帶走了他的六夫人。」
「啊?」夏步原好像被人瞬間抽乾了身上的氣血般,無力的鬆開了那個手下,口中自言自語道,「他走了……他不是一向在這裡廝混到晚上的麼?怎麼會走呢?」
軒轅嵐沒有搭理這個精神失措的人,指著那個前來報信的惡漢道,「你立刻進去,把所有人都帶出來,快,不然就來不及了。」
「幹什麼,」那個人不是軒轅嵐的手下,對於這個清河縣錢糧吏的命令根本就不在乎,他撇撇嘴道,「弟兄們正在發財,還有那幾個小娘們,還真是水靈,雖然已經被來宦臣動過了,卻正好風騷入骨,弟兄們正樂著呢,幹嗎要找他們出來?對不住了,軒轅小哥,兄弟我也要進去找樂子去了。」
說著,那個惡漢就要轉身,卻不防軒轅嵐一個巴掌狠狠的抽了過去,這個看著文質彬彬的錢糧吏,突然之間面露凶光,惡狠狠的對著兀自暈頭轉向的惡漢臉上啐了一口吐沫道,「你個不成器的東西,來宦臣離開,只怕是已經得到了消息,下面就要調兵圍剿我們,還在這裡找什麼樂子,已經死到臨頭了,你知道麼?」
「啊?」軒轅嵐這一聲大吼,同時驚醒了兩個人,夏步原與惡漢用驚恐的眼神盯著他。心中後悔,怎麼就一不小心,找了個如此不堪的同夥的軒轅嵐,此時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命令那報信惡漢道,「快,要想活命的,就去把兄弟們集中起來,隨我攻打縣衙,抓住了來宦臣,我們都有活路。」
「不必吧,賢侄,」夏步原心中還存著幾分僥倖的道,「他來宦臣能跑到哪裡去?至不濟我通知陳都尉,讓他帶領鄉勇封鎖縣城四門,一定能捉到來宦臣的。」
「哈哈,夏縣丞,你要通知陳都尉?好啊,他此時就在這裡,你要下什麼命令,說吧。」一個囂張的聲音傳入幾個人的耳中,與之伴隨的,是陣陣雜亂的腳步聲與吆喝聲。
軒轅嵐心中歎氣,抬起頭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入目是晃動的人群,穿著鄉勇的衣裝,堵住了後街南頭的街道,還不斷有鄉勇從附近的巷子中湧出。不用看,他們身後北頭的街道,此時也一定被鄉勇們堵住。
就在鄉勇簇擁之間,清河縣令來宦臣高倨馬上,洋洋得意的看著已經成為籠中之鳥的幾人,他身邊一匹馬上,坐著清河都尉、那個本應該被夏步原所收買的陳天侯。
沒有作聲,軒轅嵐冷冷的看著來宦臣,緊緊握住掛在腰間的玫瑰重劍,如果那些個鄉勇有一絲的異動,他都足以自保。
「陳……陳老弟,你怎麼沒有按照說好的……」夏步原看到了陳天侯,好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慌忙問道,「我們不是說好了,只要你幫我拿住來宦臣,就做這清河的縣……」忽然,他閉住了嘴,好像有什麼事情不能當著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似的。
「嘿嘿,夏步原,你也想的太美了,」陳天侯側眼看了下身邊的來宦臣,見這清河縣令沒有什麼激烈的反應,才冷笑道,「我陳天侯能有今天,全靠了來縣令、來大人的提攜,我怎麼可能背叛來大人呢,你做夢吧。」
那個慌了神的清河縣丞夏步原,經過這一罵,反鎮定下來,面對著數百的鄉勇以及清河縣的眾衙役,雖然臉色仍舊那樣的蒼白,倒也能穩住心神,高聲道,「諸位清河的鄉親們,前任清河縣令來宦臣貪贓枉法、橫行鄉里,今日夏某不才,奉朝廷旨意,抓捕那罪犯來宦臣,誰敢阻擋,就是叛逆,禍滅九族的大罪。」
聽到夏步原如此說辭,那些衙役、鄉勇們個個臉色突變,不知如何是好,疑慮重重的望向來宦臣。
來宦臣一看軍心散動,急忙高呼一聲,「不要聽叛賊夏步原的蠱惑,他夏步原既然說是奉著朝廷的命令,那麼,旨意呢?還是他有刑部的文書,或者節度使大人的官文?他沒有任何憑證,便帶人殺入我的家中,揚言要捉拿我這個朝廷任命的堂堂清河縣令,他夏步原才是包藏禍心的叛賊。」
說話,來宦臣高呼一聲,「來呀,捉拿叛賊夏步原,有能生擒夏步原者賞金幣五百枚,能殺死夏步原者,賞金幣二百,閣下一個叛賊的首級,賞金幣三枚。」
來宦臣的問話已經將夏步原逼得張口結舌,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這時又開出如此高的賞格,頓時將一種鄉勇與衙役的鬥志提升起來,發出有如狼嚎般的叫聲,各舉手中兵器向著夏步原、軒轅嵐等人衝了過來。
夏步原還要說什麼,卻被軒轅嵐拎著扔入了那座本是來宦臣外宅的院子。而軒轅嵐知道今日事情不好,只得抽出玫瑰重劍,擋在院門處,看著那些衝上來的鄉勇們,眼中流露出憐憫的神色。
鄉勇們已經被高昂的賞格沖昏了腦袋,見到有人阻擋他們的道路,也不管是誰,抓緊手中兵器向著此人的身上送去。
就在這些鄉勇面前,一道寒光閃過,冷風陣陣,一下驚醒了那些財迷心竅的傢伙,直覺的摸摸自己的腦袋,沒有什麼事情,還沒有丟掉吃飯的傢伙,可是,他們手中一輕,向手上看去,原先寒光陣陣的兵器,此時已經被削掉大半,再瞧瞧軒轅嵐手中的重劍,沒有一絲損傷。
頓時這些鄉勇們明白,今天碰上了真正的寶劍,而這個使劍人手下留情,才沒有傷到他們的性命。心下感激與恐懼兩種心態糾纏的他們,不自覺的後退開去。
這時來宦臣趕到附近,看到了剛剛一幕,心中恐懼陌名,出聲道,「軒轅賢侄,我知道你是受到那逆賊夏步原的蠱惑,才誤入歧途的,作叔叔的今天保證,只要賢侄離開這裡,不與夏賊繼續為伍,我來宦臣決不追究賢侄今天的事情。」
軒轅嵐抬起頭,雙目射出寒光,內息貫入聲線,高聲道,「來縣令,我軒轅嵐今天就是來問你要一個公道的,你說,我父親軒轅維是怎麼死的?」
「啊?」來宦臣顯然沒有想到軒轅嵐會問這些,坐在馬匹上的身子有些搖晃,馬上穩住心神,作出奇怪的神情道,「怎麼死的?不是病逝麼?難道那逆賊夏步原向賢侄說了些什麼?」
「是啊,」軒轅嵐冷笑道,「若不是你來縣令為了圖謀我們軒轅家的魚鱗冊,天天用下了毒的清茶招待我爹爹,他老人家怎麼會正當壯年就病逝呢。」
「什麼?軒轅大人是被來縣令毒死的?」「不會吧,軒轅大人多好的一個人啊,怎麼會被縣令大人毒死呢?」「也不一定啊,軒轅大人還不到五十歲,怎麼會染上重病而死呢?」
鄉勇之中霎時議論紛紛,軒轅維平素廣施恩德,清河縣中得到過他幫助的人,不是全部,也有一多半,更何況軒轅家雖是縣內中等人家,卻澤被清河縣百姓數十年,許多百姓都是幾代以來受到軒轅家的照拂。這時軒轅嵐說出軒轅維是死於來宦臣下毒,立刻瓦解了鄉勇們的軍心士氣。
來宦臣和陳天侯二人,沒有料到,這數百人的鄉勇和衙役們的進攻,僅僅在軒轅嵐數語之間,便被其化解,現在任他們如何利誘,這些世代受到軒轅家恩德的人們,是絕對不會向軒轅嵐揮動兵器了,更何況軒轅嵐才是手中還握著一柄神兵利器。
來宦臣一咬牙,向身後打出一個眼色,一個家將模樣的人點點頭,打出手勢。正當這些鄉勇們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們的隊伍後面一陣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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