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軒轅嵐也並不是真的就打算,在熱那亞共和國的境內休息下來。相反,他將全部能夠出去打探消息的傭兵委派出去後,帶著餘下的五十幾名傭兵,急急的離開了熱那亞這個傷心之地,他的目標,是教廷的所在、教宗大人的駐蹕之地——若門。
正在拉特蘭宮中,與自己新任情婦做著某些「床上搏鬥」的教宗、亞歷山大六世大人,突然收到一張請帖,請他參加一場茶會,沒有說明地點,只是說,「在我們第一次會面的地方」,至於署名,乃是「教廷的忠實僕人、上帝的神聖騎士,嵐-軒轅」。
年過三十、正值壯年的教宗大人,一邊撫摸著身邊十六歲少女的華嫩肌膚,一邊嘀咕著,「又是他,他來作什麼,難道我的表態,支持的還不夠麼?」
一支粉白的藕臂纏上教宗大人神聖不可侵犯的腦袋,尚顯稚氣的聲音,帶著激情過後的慵懶,在教宗大人的耳邊響起,同時還在輕輕咬者教宗的肩膀,「大人,是誰讓你這樣煩惱啊?您可是這個大陸上最有權勢的人了,誰還能令你心煩呢?」
俗家名字姓著博爾吉亞的、教宗亞歷山大六世大人,有些無奈的搖頭,一邊伸手撫弄著身邊情婦的某個突起部位作為回應,一邊有些低沉的說道,「這個人,可能是我見過的,最有錢的財主了,我的財富在他的眼中看來,恐怕是根本不值一提。」
說著,教宗大人慢慢在那張寬大的,足夠十個人在上面沉睡而毫不干擾,鋪著厚實的羊毛墊子,最上面是上等青龍綢緞床單的大床上爬起,穿戴起來。教宗大人十六歲的情婦,驚異的坐起,絲毫不顧她的上身完全**著沒有絲毫遮掩,她望著一本正經的亞歷山大六世,不敢置信的問道,「難道這個人會比您還富有?您可是此時大陸上最富有的人了!」
回答她的,只有教宗博爾吉亞大人在房門外的淡淡話語,「他?此時一定沒有我富有,但是,十年以內,他將會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乘坐著華麗的馬車,亞歷山大六世大人再次來到他那座綜合了妓院、賭場、豪華餐廳等多種娛樂功能的別墅。看著外面淅瀝淅瀝的小雨,教宗大人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走下馬車,自然有人慇勤的為教宗大人舉起雨傘,遮住那令人心煩的雨滴。他回身四顧,雖然看到了許多傭兵打扮的人在院子中轉來轉去,卻沒有看到邀請他來到這裡的那個人。
「大人,」一個粗壯的ri爾曼大漢彷彿從地下鑽出來似的,出現在教宗大人面前,由於這次教宗大人身著便裝,這個ri爾曼大漢很是知趣的沒有交出亞歷山大六世的具體稱謂,含糊的打個招呼後,大漢肅手而立,右臂作出邀請的姿勢,「大人,我們頭領正在後園恭候大人,這邊請。」說著大漢當先帶路而去。
「後園?」俗家姓氏為博爾吉亞的教宗大人嘀咕一句,「後園不是一直荒著麼?而且那裡靠近山丘,有什麼能待人的地方?」但是,好奇心趨勢著他跟著那個ri爾曼大漢而去。
當日爾曼大漢將教宗大人帶到那個預定的所在時,亞歷山大六世為眼前的景物所驚呆了。倒不是說這個建築有多麼的富麗堂皇,正好相反,出現在教宗大人面前的,是一間茅舍,一間簡陋到極點的茅舍,恐怕只有支撐茅舍的骨架用了些木架,而在那些木架的上面,鋪就的全是厚實的茅草,真正的茅草,異常嚴實的將屋子內部掩飾起來。
三角形的茅舍,彷彿是兩個巨大的、鋪滿茅草的板子隨意搭在一起,本是對開的兩側,一面被茅草堵死,一面搭著塊布簾,成為茅舍的門。
猶豫在那裡,教宗大人恐怕一輩子都沒有進入這樣簡陋的所在,他此時不知是不是應該進去。
「大人還在猶豫什麼?難道老友相會,就一定要醇酒、美人相伴麼?」茅舍內傳出一個聲音,「以茶代酒,今天軒轅嵐便要用青龍的風俗來迎接大人。」
教宗大人狠狠心,一頭鑽進了那個ri爾曼大漢為他掀起的布簾內。
當布簾放下的時候,教宗大人才發現,那布簾內好像還有茅草,當布簾放下後,便擋住了外面的聲音,使得整個茅舍內自成一處,沒有絲毫的雜音,更沒了那些本來令他煩心的雨聲。
大量一下茅舍的內部,教宗大人更加驚奇了。原來,在外面看來並不是十分巨大的茅舍,其內部空間竟然足夠四個人在其中站起而不覺擁擠,而且,在除去那用布簾做成的茅舍房門一側,其他三面牆壁上,都鑲嵌著價值不斐的玻璃,屋外光線照射進來,加之屋內的火光,整個茅舍內部倒也不覺陰暗。
兩面的側壁之上,還分別懸掛著青龍的水墨畫,一幅是漁翁雨中垂釣,一幅是湖光山色的山水。以教宗所收到的教育,他也就只能看出這些,而他已經算是白虎大陸上,對於青龍大陸的瞭解,比較精深的人物。
紅泥小爐,火光閃動,燒著上等的白色木炭,在小爐上,坐著一個精巧的黃銅水壺,水壺不大,股股白氣向外噴出。小爐旁邊,乃是一個不高的小桌,桌子上擺放著一個小巧的白瓷茶壺,茶壺不大,僅僅成人拳頭大小,在茶壺的旁邊,是四個更加小的茶杯,而這些瓷器的邊,則是些教宗大人叫不出名字的器具。
「這個茶杯用來喝茶?」教宗大人心中揣測著,「恐怕連一口都不夠吧?」
一個黑色頭髮的人盤腿坐在小桌前,忙碌著什麼,他也不抬頭,只是伸出手,指著小桌的對面,「坐,大人,坐下,這水此時正好。」
教宗亞歷山大六世既來之則安之,學著那人的樣子,也盤腿坐下,看著他熟練的一個半圓形、長長的管狀勺子,自一個小罐中舀出滿滿一下茶葉,放入桌子上的小茶壺中。就是這一個動作,已經令教宗大人心疼不已,那是茶葉啊,知道多少錢一兩麼?而且,小罐一打開,便可以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老道的教宗大人自然知道,這個罐子裡裝的決不是那些市面上隨便可以買到的普通貨色。
放下小罐和勺子,那人自小爐上抓起燒得通紅的銅壺,飛快的將水倒入小茶壺內。放置幾個彈指的時間,他拿起茶壺,在手中晃了晃,又用同樣快的速度將壺內的水倒在那些個小小的精緻細瓷茶杯內。
教宗大人雖然很是奇怪,什麼眼前的這個人,如此迅速的將茶水斟上,顯然與他所知的常識並不相符,但是他仍然將手伸向那精緻的小茶杯。
誰知,教宗大人的動作竟被那人制止,「大人,這杯水是不能喝的。」說著,他伸手將幾個茶杯內的水倒在桌子上,不單如此,就是那個茶壺內餘下的水,也被他倒在桌子上。接著,那人打開壺蓋,重新在壺內倒入新的熱水。將茶壺放在桌子上後,那人才抬起頭看向教宗大人。此人,正是這次邀請亞歷山大六世來這裡會面的主人,軒轅嵐。
直到軒轅嵐將茶水倒在桌子上,而那些水迅速的消失不見,教宗大人才發現,原本桌子上雕鑿的一些好看的花紋,竟是一個又一個縫隙,透過這些個縫隙,茶水很快自桌面上消失,而桌子下面卻又沒有一滴茶水漏出來,「難道這個桌子的中間,還有一個空間用來裝水麼?」教宗大人很是驚奇。
當軒轅嵐打開茶壺的蓋子時,教宗大人猛的聞到一股清香,這清香比之剛剛茶葉尚在那個小罐中之時,不知要濃郁多少倍,「啊,好茶,這決不是那些個白虎大陸的商人在青龍運來的。」
「對,這茶產自我們藍鷹帝國的祈州,乃是有名的一品祈門紅茶,是我們帝國皇帝指定的貢品。」軒轅嵐淡淡的解釋。
「那……這個呢?」教宗大人抓起眼前的茶杯,拿到眼前,小心而仔細的欣賞著,「潔白如雪,壁薄如紙。」說著,他抬起頭問道,「在你們青龍是這樣形容的吧?」沒有用軒轅嵐答覆,他自顧自的接下去道,「以前僅僅是聽返回的商人們說過,沒有真正見到如此精細的細瓷,根本不相信,這世界還有如此美麗的瓷器,堪稱稀世奇珍啊。」
「藍鷹帝國景州所產,那個地方的瓷器,從來不向外出賣,都是專門為皇帝燒製。看看……」軒轅嵐拿起一個茶杯,指著杯子上金色的盤龍道,「龍,在青龍是吉祥如意的祥獸,更是皇室的象徵,也只有皇室可以使用龍的圖案。」說著,軒轅嵐又指指杯子上的金龍,「而且是九爪金龍,這只有皇帝一人專用。」
「那……這套瓷器……」教宗大人不禁有些動容了,他不僅僅震驚於軒轅嵐的富有與豪奢,更加震驚於眼前這個青龍人在青龍大陸的權勢,眼前的兩樣東西,茶葉和茶器,竟然全部都是青龍皇室的物品,他不是孤陋寡聞的普通白虎人,對於東方皇室的威嚴,他還是有所瞭解的,隨便使用皇室的東西,在東方就是死罪,而這個青龍人竟如此隨便的拿來招待客人……
「哦,茶好了,」軒轅嵐沒有搭理教宗的驚訝面孔,而是將茶壺內的茶湯仔細的斟在四個茶杯內,作出一個請的手指,「不知您是否習慣這種青龍的飲茶方法,不要客氣,試試看好了。」
教宗大人伸手抓起一個小小的茶杯,仍似以往飲茶般,一口將杯子內的茶湯全部倒入口內。緊接著,他瞬間將眼睛睜到最大,一手死死扣住他的脖子,一手牢牢的摀住嘴,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將嘴裡的茶湯一口吐出來,噴到對面軒轅嵐的臉上,「嗚……」好久,他才將那苦澀至極的茶湯勉強嚥下,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聲。
軒轅嵐不管這些,只是拿起茶杯,微微泯上一口,細細品味著一品祈門紅茶的味道。直到教宗大人的痛苦已經過去,才開口道,「大人,青龍人飲茶,尤其是喝這種功夫茶,一定要先小口的慢慢品味,直到你感覺可以適應以後,才會那樣一口乾杯的。」說著他指指餘下的幾杯茶湯,「來,再試試。」
那教宗大人有些膽怯的看著眼前的茶杯,已經杯中那些黃綠色的汁液,又瞧瞧軒轅嵐慢條思屢的在那裡小口小口的品味著。猶豫許久,他終於下了下決心,再次拿起一個小杯,在那汁液尚未完全冷透前,也學著他對面那個青龍人的樣子,淺酌一小口,再細細品味。
「對,就是這樣,慢,先不要嚥下,可以在口中前後反覆滾動幾次,仔細分辨一下那茶湯的味道,對,就是這樣,」軒轅嵐這次抬起頭,看著教宗大人喝茶的樣子,詳加指導,「對,慢慢的嚥下,然後不要馬上張嘴,感覺一下那口中的滋味,以及自喉中傳來的甘甜味道。」看著教宗亞歷山大六世大人臉上露出震驚以及沉醉的味道,軒轅嵐才最後總結道,「這樣喝茶,才是真正的品味茶葉,不似你們白虎大陸那樣喝茶,在茶湯中加上這樣那樣的東西,完全破壞了茶的味道。」
重新將茶壺內續慢熱水,軒轅嵐看著仍然陶醉於初次領會茶的真正感覺中的教宗亞歷山大六世,悠閒的道,「怎麼樣?水,是天上的無根之水。茶,是一品的祈門紅茶,器,是只有皇帝可以享用的極品景州官窯精細白瓷。如何?大人,青龍的茶道,感覺可好?」
「嗯,我現在倒是越來越喜歡青龍的東西了,你們青龍人真會享受,說道這些飲食、享受,我們白虎大陸再過一千年,恐怕也無法追上你們。」教宗亞歷山大六世幽幽的歎息道,「生活在青龍,真是一個美妙的事情。」
「大人不可能去青龍生活,」軒轅嵐笑著道,「大人在這白虎大陸,已經是頂尖的人物,你在這裡有著無數的享受,不亞於青龍,大人又何必羨慕別人呢?」說話,他高深莫測的一笑,才繼續道,「要是大人放不下這茶道的追求,也好解決,」說著他隨意的一擺手,「這些東西,從現在起,通通歸大人所有了!」
教宗大人沒有半分的驚訝,他拿起一個小小的細瓷茶杯,輕輕一彈,茶杯竟然發出了金屬撞擊之聲,看著那被他贊為稀世奇珍的精緻瓷器,他帶著一絲壞笑道,「說吧,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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