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落魄雄獅
蘇波布斯-費邊,這位佛倫之王,意羅的雄獅,將頭轉向正在一邊專心向外望去的軒轅嵐,「嵐先生,我知道下面的要求很不合理,但是,費邊家族現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希望你可以接受,我要長期僱傭『玫瑰』……」
「不可以!」軒轅嵐輕輕擺手,打斷了費邊家族今任族長的話,「我不會同意您的要求的,更加不會接受您的生意!」
不顧大廳內所有人憤怒的喘息,即使是剛剛走進來的西庇阿斯-費邊也極不高興的看著他。軒轅嵐彷彿沒有注意到這些一樣,舉止優雅的來到西庇阿斯身邊,伸手撫弄著他那柔軟的頭髮,慢聲道,「我原以為,你會有另外一個委託給我的!玫瑰不會介入這場佛倫的王位之爭,但是,我可以答應殿下一個委託,不要佣金的委託。」
佛倫之王看著軒轅嵐的動作,略微深思一陣,搖頭道,「費邊家,只有戰死的戰士,沒有逃跑的懦夫!」
「那麼,請問,您的事業,誰來繼承?在您死後,誰來繼承您的事業?西庇阿斯死後,誰,去繼承他的事業?今天你們可以輕鬆的退出佛倫,但是,要重返這裡,你們中間,會有多少人死去,又會有幾個人能夠看到費邊家族勝利的一天?」軒轅嵐大聲質問著,「一個十一歲的少年,他不會在戰場上有任何出色的表現,但是,他可以傳承你們的事業,繼續費邊家族的榮譽!」
大步來到年輕的青龍人面前,蘇波布斯-費邊身子抖動著,雙眼已經滿含熱淚,緊緊握住軒轅嵐的手,顫聲道,「嵐先生,你是真正的騎士,我要感謝你,感謝你為我們家族想的這樣久遠!」
說著,佛倫之王拉過一邊西庇阿斯,交到軒轅嵐的手中,對自己最小的兒子道,「我的西庇阿斯,看著你面前這位騎士,從今天開始,他,神聖騎士——嵐-軒轅,就是你的監護人,現在,跪下,向他致敬!」
西庇阿斯尚未明瞭,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如此說,但是,少年仍然遵照佛倫之王的話,向軒轅嵐半跪下來,親吻了青龍人手上的戒指。
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的小兒子,佛倫之王仔細的端詳著面前的西庇阿斯,這個年僅十一歲的佛倫王子。良久,蘇波布斯-費邊站起身,脫下手指上的一枚刻著家徽的戒指,用金鏈穿好,戴在西庇阿斯的脖子上。之後,將小兒子送到軒轅嵐面前,「嵐先生,我現在將西庇阿斯交給你,希望你能夠教會他如何作一個真正的騎士!」
西庇阿斯的兩位哥哥,塞克斯圖和圖魯斯輪流走到他們的弟弟身前,塞克斯圖捧住十一歲少年的笑臉,親了親,「西庇阿斯,我一定會在佛倫為你舉辦成年禮!」說罷,大個子的騎士飛快的消失在少年眼中。圖魯斯將額頭與自己弟弟的額頭緊緊相貼,過了好一陣,才慢慢離開,什麼話都沒有說。
沒有等西庇阿斯回神過來,軒轅嵐將一個斗篷罩在他瘦小的身子上,攔腰將少年抱起,自大廳中離開。
青龍男人仍就自後門離開,縱馬自小路回到「玫瑰」傭兵們的住所。推開門,傭兵團的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他,將仍在哭鬧的西庇阿斯交給伊莎,他招呼幾個主要成員,來到後院的小客廳內。
「我們必須在明、後天離開!」大致介紹了城內的情形後,軒轅嵐得出一個結論,「我們在佛倫的主要依靠——費邊家族——今晚就會逃離佛倫,隨後就會是費邊們發動戰爭,討伐今天的起義者!現在的情形下,我們還過於弱小,不能參與到這些事件中!」
「真的只能這樣麼?」強壯的奧托,這個ri爾曼大漢一時不能接受這樣的作法,「我們現在的作法,就像是背信棄義的……臨陣脫逃!」
「涅爾瓦?你呢?你的看法是什麼?」軒轅嵐沒有因為ri爾曼大漢說出與自己不同的意見而表示什麼,他反而在徵求會計的意見。
「我的榮譽感告訴我,嵐,你的意見,不能被接受。」中年的會計低低的說出一句,聽到與自己相同的聲音,ri爾曼大漢臉上露出了笑容,「但是!以玫瑰的現狀,如果介入這次王位的爭端,玫瑰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這是我,以及以前所有玫瑰曾經的領導人所不願看到的!」
「羅伯茨,我們盡職的士兵,你來說,現在我們應當怎樣作?」軒轅嵐不看奧托沮喪的表情,也不去觀察涅爾瓦盡力躲避奧托注視的動作,轉身去詢問那個半路上揀來的士兵。
「這個……」由於出身的特殊性,羅伯茨一直是游離在「玫瑰」邊緣的人,他從不主動介入傭兵團的事務,就是軒轅嵐指派到頭上的活,也都只是默默無聞的做好,今天被叫入這個小客廳,參加傭兵團高層的討論,讓他感到很不適應。
「這個……我……」侷促不安的羅伯茨,目光四處亂晃,當他看到軒轅嵐鼓勵的眼神時,才使得他緊張的心跳逐漸平緩下來,又轉頭看到奧托和涅爾瓦、以及其他人渴望聽到他的意見的神情,這個前蘭西帝國士兵才大著膽子,說出了自己的話,「我是一個士兵,不是騎士,所以,我認為,適時的後退,並不會影響所謂的榮譽,相反,活下來,保存了實力的人,才會在以後的戰爭中取得最後的勝利!」
不去看眾人驚訝的表情,軒轅嵐轉身看去,「庫克,你呢?你的意見是什麼?」
「啊?」被突然到來的問題驚住,一下子漲紅了臉,庫克看看周圍的同伴,支吾道,「我相信頭的,他說怎麼作,我就跟著去!」
作為傭兵團裡唯一的女人,伊莎將年幼的西庇阿斯哄睡後,悄悄的走進這個會場,此時的她,已經沒有了前幾天溫柔的女裝打扮,少女又一次穿上男人的衣衫,全身騎士裝束,腰間是軒轅嵐送她的西班牙短劍,無聲無息的坐在軒轅嵐身邊,將頭倒在她的男人的肩頭,靜靜的聽著幾個人的討論。
「你呢?」輕輕將手摟住身邊的少女,聞著那清幽的體香,軒轅嵐最後轉頭問自己的女人。
「這個,我想,我們離開了佛倫,去哪裡安身?」少女顰著眉頭,輕聲問道。
「嘿,女人,這裡是男人們的討論!」奧托自從知道了伊莎的性別後,就不是那麼喜歡和少女同在一個傭兵團。在他看來,女人是注定與戰鬥無緣的,作為一個女人,只要在家中生孩子,照顧好家庭,就夠了。不過,由於伊莎是軒轅嵐、這個他無法戰勝的男人、同時又是「玫瑰」成員心中都十分服氣的首領的女人,ri爾曼大漢平日裡也就不再說什麼。
可是,此時日爾曼人的意見被所有人否決,心中煩悶的他,有些火大,沒有顧忌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看看眼睛充血的ri爾曼大漢,軒轅嵐親親自己的伊莎,示意她離開了房間。當少女將門輕聲關好後,青龍人彷彿毫不在意的說道,「無論如何,你不能不承認,一個女人的問題,才是說出了今晚我們要討論的關鍵!」
奧托此時已經意識到自己的魯莽,漲紅的臉深深低下,但是,顯然,軒轅嵐並不想就這樣放過他,「奧托,這裡大部分人都同意離開,就看你了!而且,要是離開了佛倫,你說,我們應該去哪裡才好?」
「啊?我……同意離開……」ri爾曼大漢無奈的表示同意,「至於去哪裡,我看,不如去神聖ri爾曼帝國,那裡正在打仗,急需傭兵,而我們,正好去那裡賺錢!」說是賺錢,但大漢的眼神卻出賣了他,那對於戰鬥的熱切渴望,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住的。
「我不同意!」剛剛還有些靦腆的庫克突然說道,「神聖ri爾曼帝國在打仗,我們介入那裡的戰鬥,與參加佛倫的戰鬥又有什麼區別?要說戰鬥,還不如留下在佛倫打仗,費邊家族都是勇敢的戰士,而且我們的佣金也會高於在ri爾曼帝國的價錢!」
「那麼……去教宗領如何呢?」涅爾瓦說出自己的意見,「新任的這位教宗大人與我們的關係不錯,要是去了教宗領,說不定可以得到照顧!」
「但是一支不能賺錢的傭兵,教宗大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欣賞的!」說到教宗,軒轅嵐不得不出來表態,雖然已經成為了朋友,但是剛剛在競選教宗的鬥爭中,花費了大量金幣的那位俗家名字叫做博爾吉亞的大人,此時恐怕更加看重的是那閃閃發光的金幣。
「雖然我是蘭西人……但是……我得建議絕對沒有偏向蘭西的意思……」沉默了一陣的羅伯茨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道,得到大家的諒解後,他繼續下去,「我想,蘭西是一個不錯的地方,首先那裡現在還蠻平靜的,再有,羅特那裡,那裡我們一年到頭都可以找到活計,這不是很好麼!」說著,羅伯茨攤出雙手,歪著頭看著大家。
「我看,還是ri爾曼帝國好……嗚……」奧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青龍人將他的頭按在桌子上面,好容易爬出來,他委屈的質問,「為什麼老是反對我的意見……哦!頭,你真是個好人,這麼香的酒,我以前還沒有喝過呢!」
看到大家已經沒有了其他意見,軒轅嵐拍板道,「好了就去蘭西帝國,回羅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