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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下) 文 / 鍋鍋

    第七章一個奴隸家庭的贖買方案

    雖然多了個小妹妹,可畢竟不是自己生孩子,軒轅嵐的課程是一點不耽誤。龍天行也好像考察夠了這些小傢伙,終於開始分開授課。說是分開,實際只是下午的時候一個人上一個時辰的課。上午大家將上課地點轉到雷富家的田地,早起後先幫助雷富做一個時辰的農活,照龍天行的說法,不知稼穡的弟子是不可能有一點成就的,而這也是幫助雷富空出時間進行學習。至於軒轅嵐,還要上山砍柴,至不濟也得砍出平常任志堅一天的數量,誰讓他武功進境實在太快呢。

    等到天亮後,大家就在田頭一起吃早飯,飯後上課。而這一上午的功課,還是一起學習語言、算術、禮儀這些必要的東西,甚至在後來還加上兵學。當然,龍天行畢竟是文臣不是武將,他的兵學課說起來很簡單,就是先拿出許多兵書讓大家背誦,之後請出地圖,祭出中原歷史上著名的戰役,自己不說出戰役的名字與雙方主將,只是為攻守雙方設定好兵力、地形等客觀條件,大家一起討論、客串雙方主將,在地圖上做戰役的推演,同時要雷富考慮推演雙方地形因素,要寧藍雲考慮物資因素,要軒轅嵐考慮軍隊士氣因素,龍天行和方聞達一起考慮後方政治因素,任志堅考慮後勤人員的準備因素,郭月寒考慮人民的擁護因素……

    在龍天行將政治、後勤、民心列入考慮內的一刻,軒轅嵐明白,這樣的討論已經超出戰役的範疇,完全是戰略甚至是國家政治外交走向的討論。先不說這些孩子以前沒有經歷這些複雜的事件,就是他們長大以後也未必能夠有機會輪到真正思考這些東西。龍天行是在教授學生麼?

    這個問題開始困擾軒轅嵐。雖然二人達成一種默契,那就是——這些學生的培養,以能夠做一番大事為目的。先前,軒轅嵐一直以為龍天行對『大事『這個詞的定義是將他未完成的變法進行下去。現在觀察,龍天行完全是以培養一批出可以統帥百萬大軍,入可以直閣拜相的標準在培養他們!

    這些人一旦乘勢崛起,那麼受到龍天行變法思想熏陶的他們與現今朝廷必然產生巨大矛盾,一個不好可能是藍鷹帝國的分裂。可是,又一個陰影蒙上心頭:藍鷹帝國與北方胡族遊牧王朝隔江對峙,一旦藍鷹分裂,江南各種力量不能統一在一個旗幟下,那就會引來胡族遊牧王朝南下,那時整個江南都將陷入戰火,甚至炎黃人的統治徹底瓦解,中原全部在胡族的鐵蹄下呻吟。

    如此,作為這幾個人中一員、更是他們的領導者的自己可就是青龍大陸全體炎黃人的千古罪人。即使自己不是這個時空的存在,即使令自己回到原先時空的方法即為簡單——只要讓這個軒轅嵐死亡,自己的精神就會回到原來所屬的時空緯度——但是自己真的忍心令這億萬生靈遭受塗炭,忍心讓平靜如溪山村這樣的山村平靜的生活被打破麼?

    不過,令軒轅嵐戰慄的是,他心底深處一個聲音在吶喊!這個聲音自己平時不會注意,但是,夜深人靜時分,它會吶喊著,要自己去放手一搏,用自己的雙手去開創屬於自己的豐功偉業,甚至在如現在這樣思考的時候軒轅嵐似乎也可以聽見那個聲音彷彿在勸說自己:難道歷史就僅僅會記下許正陽、劉峰暉、關曉星、姬無錯這些名字麼?難道歷史不應該記住他軒轅嵐麼?憑什麼別人可以打下一片江山,軒轅嵐難道就不能公侯萬世,就不能改朝換代?他軒轅嵐已經不是以前的軒轅嵐,現在的軒轅嵐只是一個表象罷了,靈魂不是另一個叫做郭震宇的人麼?郭震宇是什麼人?是一個擁有數十年精神生命,擁有強橫的精神力量,是一個未來的絕世武者,是一個曾經博覽群書的人,這樣的人難道不能用自己的手建立一個王朝,一個用自己名字澆鑄屬於自己的霸業麼?

    軒轅嵐明白,自己心中此時燃燒的是一種名為野心的熊熊火焰,是在尼羅河畔被壓抑了六十年的烈火。正是這種烈火,使得自己率領族人甩開法老的追兵,歷經十餘年的跋涉回到心中的故鄉,回到還是蠻荒的蒙古高原,也正是這種火焰支持自己指揮族人擊敗各部聯軍,草創了自己家族在故鄉的霸權。令他惋惜的是,當時自己的身體早已無法支撐下去,族人勝利的時候,也是自己精神脫離身體的一刻。即使在穿過時間與空間的縫隙時看到族人日後的輝煌,看到一個又一個子孫率領族人雄霸大漠,看到眾多族人一代又一代的尋著當年自己來到漠北的路線殺回西方,看到世界臣服在自己親定的族徽——蒼狼——的腳下。

    但是,這還不夠!這些,這輝煌的畫卷不是在自己手中繪製!自己,只是充當了法老王六十年的廷臣,除了走出埃及,自己沒有任何只得誇耀的勝利。如今,這樣的機會似乎又出現了,面前就是!自己還可以征服這個世界,似乎這個青龍、白虎大陸太大了,自己可以征服整個青龍大陸麼,誰讓它與自己時空中的故鄉是如此的相像呢!沉思中的軒轅嵐不自覺的嘴角微微翹起,這個願望只能是據有天大野心或者對這個世界充滿仇恨的人才會有吧!

    仇恨!突地,軒轅嵐心中一閃,是了,一定是的,龍天行是充滿著仇恨,不過不是對這個世界,是對藍鷹帝國。不是麼,自小倍受矚目的他一朝失去所有的親情、兄弟、朋友,失去了似錦的前程,按照方聞達的說法,還失去了耳鬢廝摩、恩愛萬分的未婚妻,甚至未婚妻為了救助他還有可能嫁做他人婦,他龍天行卻連翻本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仇恨完全可以理解,更不會只是完成變法那麼簡單,遊歷過白虎大陸的他,可能已經收起忠君愛國的一套,他,要得是摧毀整個藍鷹王朝!

    想到這,軒轅嵐大笑而起,環視一下怪異的看著他的五小一老,最後對龍天行深深一禮:『先生,有事弟子服其勞,您的願望,軒轅嵐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完成!『說罷,轉身離開雷富家的田頭,回村而去,留下面面相覷的五個學生和一個眼中狐疑不定的老師。

    為愛女擺過滿月酒席的軒轅維眼見銷假日期在即,只得告別少妻、兒女,回清水縣城。軒轅嵐則恢復日常循規蹈矩的生活。下午的課程也不是很忙,龍天行為軒轅嵐安排的課程最是輕鬆,讓做學生的懷疑老師是否有偷懶的嫌疑——只是盡情翻閱龍天行的藏書,隨便問問題而已。反觀另外五個人就不簡單了:

    寧藍雲是精深的算術、運籌學,後來又加上特別的器物製作,再有一本連龍天行也不是很懂的《水經》,讓寧藍雲自己研究,軒轅嵐經常看見這位陶朱行二小姐臉黑黑的跑出去查資料,心中不禁對術業專攻這個詞有了深刻認識。

    方聞達也有運籌學,但是其他的是帝國法律學,這可是龍天行的專業,方聞達不單要學習法律條文,還要應付龍天行層出不窮的例證分析,據說還有一門政治學,但是龍天行從不在白天傳授這個東西,軒轅嵐不禁在心中嘀咕,難道這個權謀真的是見不得人麼,怎麼當年自己在埃及時沒有這個自覺?

    雷富在開始認字後自覺名字太低俗,不像方聞達、寧藍雲的名字大方,連郭月寒也不如,別說任志堅了,本有心請龍天行賜個名字,又面子薄,張不開嘴,只好求到相對熟悉的軒轅嵐頭上,某人敲詐了壯似小牛的傢伙一天的勞動,約定替某人砍一天柴後,給他一個『驚天『的名字,『雷驚天,驚天雷『雷富反覆咀嚼數次,高興的宣佈自己以後改名叫雷驚天。龍天行可不管這個學生叫雷富還是雷驚天,看他強壯的身子以及不笨的腦子,回身叫軒轅嵐傳授軒轅家家傳的紫雲真氣給雷驚天。軒轅嵐咧了好大的嘴,指指龍天行,又指指自己,龍天行也不管大徒弟的抗議,淡淡一句:『我們龍家的龍嘯訣不讓外傳。『這樣,雷驚天又落到軒轅嵐這個大師兄手中學習武學。其他時間,龍天行好似漫不經心的傳授雷驚天兵學的基礎和各地民風民俗。雷驚天自知機會難得,倒也沒有什麼怨言。

    任志堅時間有限,只好先傳授武功,不過,這回輪到方聞達出血。龍天行僅僅一句:『反正這些方家的武學你留著也沒有用!『就將方聞達所有的反駁堵了回去。好在方家武學龐博,方聞達手邊也不缺內外功的卷冊,僅僅叮囑任志堅不要隨意使出後,就將方家嫡系子弟才可以學習的羅漢經甩出手。

    郭月寒自是跟著軒轅嵐學習紫雲真氣,而龍天行只是讓她學著分析事物,郭月寒大是抱怨,軒轅嵐看出門道,好聲安慰幾次以後,一向好靜不好動的郭月寒倒也學的津津有味。

    軒轅維回去十天後,縣城來了兩個縣府衙役,要軒轅嵐、方聞達一起去距離溪山村五里外的礦場領人,並且帶來任志堅一家入籍公文,與村中里長交割這家人入住溪山村的事項,再由寧藍雲出錢,在村外公產邊緣買了二十畝薄田,算是任家的耕地。

    軒轅嵐與方聞達並沒有進到礦場內部,甚至連圍在外圈的寨牆也沒有讓他們進去,同來的兩個衙役也是如此,氣的這些平時在縣城內橫行無忌的傢伙直咬牙,但是畏於趙德倫與縣令來宦臣的關係,不敢說什麼。不多久,任志堅和父親任二狗、母親大妮從山寨似的礦場走出來,任志堅還好,總算這些天與軒轅嵐他們同吃兩頓飯,身體還能看出些肉,他的父母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根本就是兩具移動的骷髏,腿腳還不是很正常,是被他們的兒子任志堅一邊一個扶出來的。即使這樣,在寨門一開一合之間,軒轅嵐還是能看見寨子中其他官奴們羨慕的眼光。

    據後來軒轅維說,一開始來宦臣根本不願意放人,他也僅僅是表示要求放人的是方聞達而已,與自己毫無關係,對這件事也一點不在意。還是趙德倫心思伶俐,想通關節,不知怎樣勸得來宦臣鬆口放人,卻要軒轅維一人出錢贖人,而且一要價就是十五枚金幣,軒轅維多個心思,立刻還價,好歹降到十枚,才交錢贖人。當金幣交到來宦臣手中時,來宦臣還關心的問他手裡存著那麼多金幣是不是要在縣城養個外室。軒轅維趕忙推說是為兒子攢錢,來宦臣點頭表示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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