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死啦,兩個死傢伙又到哪裡混,混到三更半夜才回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罵道。
是隔壁的一個夜鬼,白天睡覺,夜裡上網,外號叫「夜貓子」。
隔壁住著兩個年青的女老師,為了讓大家能夠互相照顧,暑假就故意把我們兩個男女教工的宿舍安排在一層樓裡面。
我趕快去把燈關掉,不敢出聲,以免那個「夜貓子」闖進來看到「王老五」這麼經典的一幕。
過了一會,外面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才重新打開燈,用剪刀把那只青蛙的口向兩邊剪開,慢慢地把青蛙拿了出來,順手丟出了門外。
唉,風流一世的「王老五」就算不得病理性的陽痿,也得氣質xing的啦,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再去風流!
再檢查「王老五」的腳,腳底下只有一個洞,很奇怪的,洞很小,卻流血不止。
腿上還有很多傷痕。啊,那是被玫瑰花上的刺劃傷的。
「路邊的野花燦爛開,路邊的野花不要采。」我一邊哼著這首流行歌,一邊給他包紮傷口。然後笑得肚子直抽筋。
這時,外面好像傳來有人經過的聲音。
「『夜貓子』,夜尿怎麼這麼多啊!」可能是夜貓子去小便處,於是我就問。她上小便處必須往我們的門口經過。
可是外面沒有回答。
「扮純情,死夜貓,扮清高。」我口裡念著,心裡想,等她回來往門口經過時非嚇一嚇她不可。我於是把燈關了,躲在門後。
不一會果然在門口有動靜。
「嗯,想來偷聽還是偷看我們吧,夜貓!」我心裡想著,暗自發笑,準備給她一個突然襲擊。
我突然把門一拉,口裡大喊了一聲「哇!」
可是我的這一聲「哇!」還沒喊完就已經變成了「啊!」了,是「哇——啊——!」這樣哭出來的。我不但沒嚇倒對方,反而被對方嚇得魂飛魄散。
我見到了什麼,啊,不是夜貓,肯定不是人!
「你見到什麼啦?」王老五問。
「不知道。」那個東西的模樣我一點印象都沒啦,腦袋裡空空如也,是驚嚇過度所致。
「究竟怎麼樣?」
「不知道,五隻眼睛,五隻眼睛啊!每隻眼睛都在頭頂發著光。」
「什麼模樣?」
「記不清,記不清了,不要問了!」我的身體象篩糠一樣。
我們趕快把門關嚴。原來不是「夜貓子」去小便,而是一個鬼,正在窺伺著我們!
這時候,又聽到門外有聲音,我們趕快用桌子把門頂住。
聲音向小便處的方向去了。
「哎呀,啊,救命啊——!」突然,小便處傳來了女人的哭叫聲。
是「夜貓子」,我聽出來了。這次是真正的「夜貓子」去小便。
「快救她!」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我打開門,「夜貓子」剛好發瘋一般地從小便處撞了過來,我倆一把把她拖進了房間裡。
「不要呀,不要呀!」她被我們這一突如奇來的出手相救嚇得更傻了,手亂抓,腳也亂踢。在她的腳亂踢的時候,我們同時發現她還沒有來得及拉上褲子。她是扒著褲子跑回來的。
「你看到什麼啦?」王老五問。
「嗯嗯,啊啊,眼睛,五隻眼睛,大嘴……。」她語無倫次地說著,機械性地把褲子拉上。
王老五貪婪的眼睛讓她在驚恐之餘也把頭深深地埋了下去。我一拍王老五的傷腳,王老五「哎喲」地大叫了一聲趕快把目光移開。
一切都不用說了,她看見的那個肯定就是與我看到的一樣。
剛才她去小便,感到屁股一陣粘糊糊的,低頭一看,五隻眼睛正從下面向上看著她小便,一張大嘴正吸在她那肥大嫩白的屁股上。這一嚇,嚇得她膽破心驚,雙手亂抓亂舞把那個「色狼」推開跑了出來。
「那不是什麼色狼,是鬼,它正想吸你的血呢。」我說。
「對,是鬼。」她也肯定地說。
「咬破了屁股沒有?」「王老五」伸手就去摸她那飽綻的的屁股,到處摸了一遍後,捏了捏左邊問:「這裡痛不痛?」
「不痛。」
「這裡呢?」又捏了捏右邊問,「這裡痛不痛?」
「不痛。」
「那還好,沒有被咬破。」
死王老五,都什麼時候了,還死性不改!我心裡罵著。而夜貓見他認真的樣子,一點也不在意。
說著,我們把宿舍裡的燈全部開著,又用檯燈照向窗外,把整個宿舍和走廊照得如同白晝。這樣,鬼應該不敢來了吧,聽說鬼是最怕光的。
這時,聽到「夜貓」那邊的宿舍有動靜。宿舍裡還有一位女老師,是一位我心儀已久的老師,對,她就叫雅文。可能是把她吵醒了吧。我擔心她會冒然開門出來,我擔心她的安危。
「雅文,不要出來!」我扯直了嗓門大聲喊,「有鬼!」
「雅文,千萬不要出來!」大家一齊高聲喊。
對,鬼肯定是怕人多的。
我們一起亂喊:「啊——,呀——,哇——」
我感覺還不夠吵,又拿起一個盆子一邊敲打一邊高叫。為自己壯著膽。
空寂的校園裡響徹了我們的喊聲。
鬼應該跑了吧,我擔心雅文的安危,我叫她過來與我們在一起。
但是,不能冒然讓她出來。
「雅文,我們一起倒計時,一念到一,我們就一起把門打開,然後你馬上跑過我們這邊來。」
「五、四、三、二、一」我們一起念著,當念到「一」,我們把門一拉,一條黑影向我們激射過來,黑影頭上閃著晶光,是五顆眼睛!
「啊——!」我們一起嚇死!沒有人顧得住關門!
黑影闖了進來,伴著一股濃郁的白玉蘭花香。黑影又自己返身將門關上,取下了附有一張反光鏡的頭盔。我們這才看清,原來正是雅文!
這個女孩多精明,竟然帶上了一個頭盔,可惜的是那個頭盔上的晶片反射出宿舍裡的燈光,就像五隻眼睛,差點把我們嚇死!
「你個鬼靈jing,可嚇死我們啦!」「夜貓子」責備道。
「噓——」「王老五」直著食指放在嘴上,發出了噓聲,示意我們不要出聲,然後又彎著食指指了指窗外。
循著他手指的方向,我們四雙眼睛一起向窗外望去。
什麼也沒有!
「關老師,你快去把窗門關上!」是雅文的哀求。
我不能看著這個女孩害怕,拼了小命也要上。
我把兩扇窗拉緊,突然,「哇」的一聲驚叫,我的手一縮,窗戶還漏著一條縫,沒關嚴,我就縮了回來。
「是誰叫的?」雅文問。
「為什麼叫?」大家一頭霧水地問。
「是我自己叫的。」我說,「好像一隻貓從外面撲了過去。」
窗外好像有影子在靠近。影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雅文閉著眼,把頭伏在我的肩上,緊緊地抱著我。我雙手摟著她的細腰,口裡不停地說:「來了,來了。」
雅文抱著我久久不放,我也抱著她久久不放,久久不放。
「不要動,不要動。」我緊緊抱著雅文,時間在流逝,時間在凍結,好像過了一萬年。
「來了,來了,不要動。」我把雅文緊緊抱住,嘴裡不停地說著這句話。
其實黑影早就走了。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當影子越來越大的時候,說明它離我們越來越遠,只是大家被嚇暈了頭,才讓我抱了一回心愛的女人而已。
「王老五」已走上去把窗戶那條縫拉緊,關嚴,然後把窗簾放了下來。
「來了,來了,不要動。」我抱著雅文,繼續不停地「安慰」她。
就這樣,我們抱了好久好久。她那柔軟挺拔的雙峰竟讓我全身從下到上都挺的**的。
外面徹底沒有動靜了,天邊也已吐出了魚肚白。
我們四個人把兩張床合攏,靠在一起,兩個女的在中間,兩個大男人當然像公牛一樣守護在她們的兩旁,然後大家一起躺到床上。
「這個世界真正有鬼的啊?」雅文膽怯地問。
「對呀!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呢!」「夜貓子」心有餘悸地說。
我說:「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有一次我回鄉下探老母,在一個小渡口正想登船,只見平地起了一陣怪風,風鼓起的雜物捲成一個圈,旋轉著向上、向上,向上纏繞著,真像有一個人在故意操縱的樣子。我一時感到奇怪也就沒有上船。船到河中心就從中間斷開了兩截,而且沉得很快,船上的人連呼叫都來不及,就死光了。」
雅文聽著,已不自覺地抱住我的手臂,我手臂上有一種柔柔的感覺,於是向她靠得更緊。
「對!那就是民間傳說的『鬼旋風』。」「王老五」接著我的話繼續說,「我的老家在農村,村子的旁邊有一座古墳。村裡有一個孤獨老頭,老頭已103歲了。他經常會坐在門口曬太陽。而那座古墳就經常會刮起一陣旋風,旋風捲起一些禾桿、枯草、廢紙,在老人的面前旋轉個不停。老人就會說,我都一把年紀啦,你們還在這裡嚇我幹什麼呢?我既沒有錢,肉又不好吃,你們快滾吧!不一會,那股旋風就自動消失了。但有的時候,那股旋風卻不理會老人的話,在旋轉個不停,老人心情好的時候就會給他們燒點紙錢,燒了紙錢,風就停了。沒有紙錢時老人就隨便撿點廢紙來燒,如果是燒了廢紙,風就會越刮越厲害,老頭也不怕,他會拿起水煙筒到墳頭上追著旋風來打。一邊打,還一邊罵:滾!滾得遠遠的!不要在這裡嚇小孩子!一會兒,那股旋風也就沒有了。後來大家問他,你看見什麼呢?他說,我未來的朋友,天天來這裡等我,等得不耐煩了,就在那裡耍子。」
雅文聽了,把我越抱越緊,幾乎整個胸部都貼近在我的身上,嘴靠在我的臉旁,我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氣息了。她呼出的口氣青春、健康,一股女人的馨香夾雜著淡淡的白玉蘭味直沁肺腑。我忘乎所以,全身酥軟。
她抱著我,身體在那裡不停地顫抖、痙攣,不知是真的很怕,還是……
她就這樣地抱著我,身體不斷地抖動,又好像是故意……
當我睡得正香的時候,雅文一個翻身,一半身體側爬在我的一邊身體上,大腿恰好就壓著我的……。
我的尿很急,已經憋了一夜了,受不住了,但又不忍心把雅文推醒,不;是不願意把她推開。就讓她這樣抱著,壓著,再美美地睡去。
可是,我的尿憋得緊,再也睡不著。我伸出手去放在雅文的身上,也把她緊緊抱住,可是越抱越尿急,只好睜著眼一直捱到天亮。
「王老五」也想模仿我的動作,可是「夜貓子」一個翻身就爬了起來。她大聲喊道:「天亮啦,大家起來!」
哼,一點不顧我倆的感受。雅文也有點不高興的樣子。
「亮就亮嘛,嚷什麼嚷!」雅文衝著她不好氣地說。
「無緣無故發什麼脾氣?大小姐。」「夜貓子」不懂地說。
「小姐大早發脾氣,此事正關風與月。」王老五調侃地說。
我舉起腳就要去踢他那包紮的傷腿。
「饒命,饒命。」他說著趕快躲開了。
一個恐怖而又溫馨的夜晚卻也令我回味無窮的。
我推開門出去。
「啊,大家快來看!」我在外面大聲喊。
大家衝了出來,
「一塊青蛙皮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雅文看著我手上拿著的東西說。
「不是青蛙皮,而是一個青蛙的乾屍!」我對著「王老五」說。
「昨晚分明是一隻青蛙,怎麼就變成了乾屍?」「王老五」也很不解。
「昨晚你們去捉青蛙了?」「夜貓子」問。
「不,是去吊青蛙了。」我說著,忍不住口水都笑得噴出來了。
「王老五」一拳向我肩上打了過來。
「哎喲!」我一側身躲了過去,卻還裝著被打得很痛的樣子。
「好啦,好啦,不要鬧啦,看看窗戶底下那個是什麼?」雅文叫了起來。
我們一起走了上去,我心裡已經明白了幾分,是一具貓的乾屍。
昨夜我見到它從這裡走過,現在就變成了一具乾屍……。
我的臉色難看起來。
「莫不是昨夜你們把一個吸血鬼帶了過來!」「夜貓子」說。
「對!」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我說,「很有可能,是他的血,『王老五』的血一路滴回來,吸血鬼也就一路沿著血滴找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