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天際是無盡的黑色虛空,天空永遠是一片渾濁的灰色,如同最陰暗的黃昏。天上的灰色在不停的翻滾著,卻看不出是雲還是霧。
這裡沒有晝夜也沒有時間,森林早在億萬年前就失去了所有的生機。參天的古樹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幹和粗大的樹枝。樹上掛著絲絲縷縷蛛網狀得東西,但是不可能是蛛網。沒有蜘蛛可以在這裡生存。
地上到處分佈著泥沼,灰色的泥漿裡面不時冒出一兩個氣泡。不知道是什麼生物的骷髏偶爾會浮上來,旋轉了下後又被泥漿吞併。
風帶著冷濕的氣息,時時有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這裡沒有任何的生命。
胡楊騎著光龍帶著波琳娜緩緩的落在地上。
法瑪蒂則是騎在斯芬克斯身上的,此時斯芬克斯的身形變的和正常的人類身形不差上下。
法瑪蒂靜靜的看著遠方,緩緩的從斯芬克斯的身上走下來。
「法瑪蒂這就是你說的臨淵交界?」
波琳娜驚奇的向法瑪蒂問道,看這裡的樣子到像是誤進了某一個界面。或者是到了宇宙中某一個荒涼的星球上。
胡楊抬頭望著天空似乎在尋找什麼。
法瑪蒂也有點疑惑……仔細的看了半天,搖了搖頭回答道……
「應該不是,臨淵交界是深淵界面和我們第一空間的交界處,空間不是很大,一進去後就可以看見那個通道。至於這裡是哪兒,我也不清楚……為何我們現在會出現在這裡呢?」
法瑪蒂努力的想了想,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環境。
無法確定這裡是哪兒,那麼就只有從斯芬克斯身上尋找答案了。她們兩人同時把目光對中斯芬克斯,現在也唯有斯芬克斯能解釋則會是什麼地方了。
畢竟他們三人是斯芬克斯送進來的。
「這裡是臨淵交界,但這裡也可以不是臨淵交界。」
一直沒有說話的胡楊低下頭開口對法瑪蒂說道。
斯芬克斯驚訝的回過頭來,看著胡楊。她剛準備解釋,沒想到胡楊居然搶先解釋了。
「將清楚一點,你一會是,一會又不是……到底是還是不是?」
波琳娜是挨著胡楊站著的。
胡楊沉思了一下……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們現在確實是在臨淵交界,只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是某個陌生的地方的幻象。對嗎?斯芬克斯?」
胡楊向斯芬克斯微微一笑,詢問道。
斯芬克斯賞識的點了點頭。
「看來,我還是低估你了。你要比我想像中的要聰明的多,只可惜,這次你們要失望了……」
斯芬克斯用她那美麗的眼睛看了眼胡楊,接著說道:
「你們所看到的確實不是臨淵交界的場景。這裡是深淵界面投影到這裡的虛影……當天狗食日結束後,這裡的虛影就會結束,我們就會出現在通道口。」
法瑪蒂眉頭一皺,臉上浮現出一絲不悅……
「斯芬克斯,我希望你不要騙我,也不要危言聳聽,我知道你痛恨梅琳大先知,但是……」
「法瑪蒂小姐,我也是半獸人,梅琳大先知是我們共同的信仰……首先我要說的是,如果我沒有欺騙你們,如果要欺騙你們的話,就不會告訴你們這些了。那樣你們死了,和我的契約也就結束了……現在我要說的是,臨淵通道的封印已經鬆動了,你們想要的本源之力是不可能得到了,如果你們還要去,只有兩種可能。第一,墮入深淵界面。第二,化成封印的力量。去不去你們自己選擇,總之我是不會去的。」
斯芬克斯閉上眼睛,轉過身,背朝著法瑪蒂波琳娜他們三人。
波琳娜和法瑪蒂對視了一眼。
兩人同時開始考慮。
眼下問題出現了,通道的封印鬆動,通道的就會變的異常危險。本源之力,自然是不可能得到了。
法瑪蒂沉思了片刻後,看著胡楊,用詢問的語氣向胡楊問道:
「哥哥,我們要不回去吧?怎麼樣?封印的力量鬆動了,那麼通道的入口就會變的異常危險,所有靠近入口的東西全部都有可能被吸收轉化成封印的力量。以我們的實力,是很難靠近入口的。」
胡楊眉宇間流露出一分凝重的神色。
他望著遠方天際無盡的虛空,他想起了還沉睡著的母親……久久的他說了句:
「你們回去吧,原初之水我勢在必得……」
站在胡楊身邊的波琳娜一直低著頭……
作為半獸人的皇族吸血鬼,她清楚封印的力量,知道她如果留下來,就意味著要放棄生命,或者墮入深淵界面,就連靈魂也會墮入無盡的黑暗中。可是她能回去嗎?她的生命已經和胡楊綁住一起了……
斯芬克斯走到法瑪蒂的面前,張開雙翼,等待法瑪蒂坐上去。
「我留下吧,我已經和胡楊簽訂了靈魂契約了,如果他死了,我也活不了的。」
波琳娜抓著胡楊的胳膊果斷的說道。
現在就看法瑪蒂的態度了……
法瑪蒂思忖了片刻後,抬頭用水靈靈的眼睛看著胡楊。
「哥哥,對不起,我不能留下。作為魚人的先知,她們需要我……」
法瑪蒂走到胡楊的面前,緊緊的抱著胡楊。
胡楊輕輕的在法瑪蒂的頭上撫摸了一下。
「好吧,那你回去!」
法瑪蒂鬆開胡楊,轉身走到斯芬克斯身邊騎上斯芬克斯。
斯芬克斯拍打著巨大的翅膀飛向了高空,她用鋒利的毒爪在虛空中劃開一道裂縫,接著飛進那個空間裂縫裡面。
「瞬」的一下,法瑪蒂出現在地中海卡索斯島的上空。
在法瑪蒂剛剛出現在卡索斯島上空的那一剎那……
天狗食日剛剛結束了……卡索斯島上聚集的那些人日本忍者和教廷的人神奇的消失了。
卡索斯島恢復了往日安安靜靜的模樣……
法瑪蒂惋惜的搖了搖頭……
她知道,那些人是利用天狗食日產生的空間力量,把卡索斯島變成了一個傳送點,從而進入臨淵交界了。
只可惜他們能有幾個人活著回來呢?
她想著想著,想到了胡楊……她的眼睛中滾出兩個晶瑩的淚珠……
她怔怔的看著卡索斯島,喃喃自語:
「哥哥,我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希望波琳娜可以幫的上你……命運的車輪已經因你而開始旋轉。為了這個空間的安危,為了我們魚人族的安危,我只能這樣做了……如果你能躲過這一劫,我法瑪蒂發誓永遠是你的妻子!」
……
當法瑪蒂騎著斯芬克斯離開的那一剎那,胡楊的心口有著微微的一絲疼痛。
「胡楊,是不是有點難過?」
波琳娜向胡楊呵呵一笑說道。
胡楊沒有理會波琳娜。
「胡楊,沒什麼的,就算是法瑪蒂她爸爸,她也會那樣對待的。她是一個非常理性的人,從她出生後就是那樣的了。要不然她就不會成為魚人族的大先知了。」
「你們從前認識?」
胡楊有點好奇了。
波琳娜把頭倚在胡楊的肩膀上。
「我和法瑪蒂十年前就認識了,她們半獸人和我們吸血鬼家族都是有往來的。十年前,法瑪蒂還是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她的預知能力就很強了。別看她表面上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實際上,她的心思太縝密了。就比如說昨天晚上,她利用我殺了那麼多人……」
胡楊好奇的看著波琳娜。
「你說你昨天晚上殺了很多人?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
胡楊疑惑的問道。
波琳娜一時語塞,吞吞吐吐的說道:
「嗯……就是你……走後,有幾個日本男人居然敢上來調戲我,我一時氣憤就殺了888個日本人。」
「哇,你太……只是開羅沒有那麼多的日本人吧?還有就是你為什麼要殺的人數剛好是888個呢?」
胡楊聽到波琳娜的這句話後神清氣爽……看波琳娜越看越順眼了。
「嗯,是有點不夠,我順便也拿韓國人湊數了。至於殺了888個,是對法瑪蒂氣憤不過想罵她的……」
「八百八十八……那不就是三個八嗎?」
胡楊剛想到那個數字……
巨變發生了……
天空中傳來了「轟隆」一聲巨響……
天空頓時變的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空間就像洶湧澎湃的大海,肆意的波動著。
波琳娜緊緊抓著胡楊的手……
……
十幾分鐘過去了……
光線稍微明亮了一點……
讓波琳娜大吃一驚的事情發生了……
他們四周的景物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死灰色的天空不見了……
森林不見了……
沼澤不見了……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像被血染過一樣紅褐色的大地,冷硬而孤寂。
入眼一片荒涼和空曠,地面上零星矗立著一些巨大的岩石,放眼望去,猶如一座座墓碑。
天地間光線暗淡,一片昏沉,像是死氣沉沉的黃昏纏繞著淡淡的黑霧。
胡楊極目遠望……
在遙遙的遠處,看見一座幾千米高的巨型金字塔,立在那裡。
金字塔的三分之一處,有著一個旋轉的黑色漩渦。漩渦的四周屹立著密密麻麻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