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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九章眾口紛紜真與假寸心浩渺喜還悲(1) 文 / 葉入塵

    傅木兩人一邊嬉戲笑鬧,一邊繞行殷府。轉步到了正房,見蛛網千結,塵堆三尺,竟似久無人住。他們又到東廂,時候將近黎明,傅徹耳力超人,卻聽見有人竊竊私語。他再次做君子不恥之事,拉著木漱菱隔窗竊聽。房內不燃燈,木漱菱看不清晰。傅徹目如明燈,將室內擺設看個真切,奈何說話者在屏風之後,他目眶瞪裂難覓人影。室內一女子幽歎道:「你的傷至少還要七日才能痊癒!」

    另一女子道:「師父,你的傷快好了吧!」傅木二人聽這聲音熟悉,四目相對,都想到方紫茹。方紫茹師父道:「我很快就能取得靈丹,你查到徐登下落了嗎?」方紫茹道:「弟子不負師父期望,在梓潼見到趙炳前輩!」她師父話音微顫道:「他還好吧?」方紫茹道:「趙前輩一切都好,他還讓弟子給師父你問安!」她師父道:「他沒說想見我?」方紫茹沉默一會道:「趙前輩口裡沒說,但弟子看出他是很掛念師父的!」

    她師父幽然道:「他一心都放在徐登那賤貨身上,哪還會想見我呢?」方紫茹勸道:「師父你別難過,趙前輩心裡始終割捨不下的就是你!」她師父道:「等我們傷都康復了,一起去梓潼找他吧!」方紫茹道:「師父,弟子行蹤從來沒人察覺,不明白這次為何會遇上西山雙虎!」她師父思索道:「可能是湊巧,你先睡,師父一人靜靜!」木漱菱低聲道:「原來方紫茹是殷孝清夫人的徒弟,這殷夫人還想念別人哪!」

    傅徹沉思道:「我師父說過,趙炳徐登夫婦是南方武林的扛鼎人物,易容術舉世無雙。殷夫人和趙前輩有舊,該非歹人!」木漱菱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縱然她本性善良,和殷孝清這采生妖人相處二十多年也難保不變壞!」殷夫人長裙曳地從屏風後邊輕步移出,傅徹見她三十來歲,比實際年齡至少要小二十歲。鳳目含愁,玉容寂寞,卻不稍減其綽約典雅,給人以一種近不可暱、高不可攀的感覺。

    傅徹驚歎不已,殷夫人開窗望天,紅淚順著臉頰滑落。木漱菱道:「天要亮了,我們明晚再來吧!」傅徹點頭同意,兩人剛欲動身。殷夫人道:「姑娘來了,何須急於走?」木漱菱苦笑道:「我被她發現了!」傅徹想她真氣不足被內功深厚的人發現也不奇怪,牽著她手竄走。殷夫人耳目靈敏之至,明明身在房內,眨眼出窗攔阻。傅徹提略微勁,攜著木漱菱躍上房頂。殷夫人身不稍滯,隨後越上屋頂。

    傅徹回頭對她笑笑,左手揮搖道:「夫人身子不適,無須相送!」右手拉住木漱菱,飛速逃離。殷夫人追之不及,囔囔自語道:「這孩子十六七歲如何會天蹤步法的!」傅木二人逃出殷府,木漱菱笑道:「負心郎溜之大吉的功夫曠古絕今了!」傅徹笑道:「偷香竊玉若不跑快點,豈不是要被人打斷雙腿了!」木漱菱道:「拾人牙慧,不怕羞!」傅徹道:「漱菱的金玉良言,我當然得掛在嘴邊!」

    木漱菱道:「咱們先分別,我明晚去找你!」傅徹道:「我還想漱菱陪我睡覺哪!」木漱菱嗔視他道:「漱菱沒空和你閒扯,我走了!」傅徹悵然若失,愁苦著臉。木漱菱轉嗔為笑道:「漱菱說錯話了,負心郎別怨人家哦!」傅徹笑道:「你走吧!」木漱菱道:「負心郎抱抱漱菱吧!」傅徹飛來艷福哪會不樂意消受,敞開懷抱把她摟個結實。木漱菱臉貼在他胸口道:「負心郎,以後可沒這麼好的福氣了!」

    傅徹笑道:「你是說我還是說自己沒福氣呢?」木漱菱道:「負心郎不要窮源竟委嘛!」傅徹笑笑,木漱菱輕輕推開他道:「漱菱走了!負心郎要時時刻刻想著人家哦!」傅徹笑道:「我不敢保證!」木漱菱道:「負心郎不愛漱菱了?」傅徹道:「湘蓉還在等我,我可不能對著她卻想著你呀!」木漱菱失望道:「負心郎見異思遷,處處留情,漱菱想來也只是你興之所至的玩偶!」傅徹深蹙道:「漱菱這話太傷人了!」

    木漱菱笑道:「你不負心就不是漱菱喜歡的負心郎了!」傅徹乏味道:「漱菱啊,我真不曉得你在想什麼!」木漱菱道:「漱菱當然是想負心郎你了!」她說著仰頭輕吻一下傅徹臉頰,綵衣流動,轉身遠去。傅徹回到客棧,湘蓉還在相侯。傅徹笑道:「你師父真的沒死!」湘蓉並無喜色,神采黯淡。傅徹道:「你又把答應我的話忘了!」湘蓉微笑道:「我沒忘嘛,你去這麼久,身上還有女孩子香氣,又遇見姐姐妹妹了吧!」

    傅徹有事不會瞞她,湘蓉笑道:「木小姐垂青你,那可是了不得的事!」傅徹笑道:「你一夜沒睡,先睡吧!」湘蓉躺下不久,就雞鳴五更,傅徹怕她睡不安穩,撫按她睡穴。等湘蓉沉酣入睡後,他出房見樓下擠滿了人。昨夜被他抓奸的小二春風滿面迎過來道:「客官總算醒來了,今天好些朋友都yu睹你的風采!」傅徹不信道:「不會吧!我在漢中人生地不熟,更沒親戚朋友,哪有人會來看我!」

    吳劍鳴司馬尚李澤進孫志良已到樓下,四人起來時查知湘蓉在傅徹房間,只道二人昨夜共赴高唐,不便打擾,於是暫行替他招呼各路人馬。此時傅徹這正主一到,群人哄吵,沸沸騰騰。傅徹劍眉長皺,吳劍鳴道:「傅公子,他們中有不少人邀你做客他家?」傅徹道:「咱們事務纏身,不能耽擱,吳先生代我感謝他們的美意吧!」李澤進笑道:「傅兄弟,其中幾家還有意招你作女婿哪,莫錯過姻緣啊!」

    吳劍鳴朗聲說了傅徹的意思,群人噪亂一堂,一條粗壯漢子跑到傅徹身前大聲道:「傅公子,你無論如何要和我去一趟!」傅徹客氣道:「兄台,傅徹真的有事在身,下次我到漢中再去拜訪吧!」漢子道:「傅公子貴人事忙,我李旦不敢強留,可我家老爺讓我務必請到公子!」司馬尚道:「敢問李兄家老爺為何要請傅公子呢?」李旦道:「我家老爺就是漢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漢中孟嘗西門長虹先生!」

    傅徹聽到西門長虹不由想起他妻子和小二私通,暗笑他綠帽戴得還挺舒服。這時一人排眾而出,拊掌笑道:「西門長虹欺世盜名,非但捨棄孟嘗之風,沒有容人之量,還yin人妻女,逼良為娼。傅公子不可切信!」李旦聞得此語,惱火道:「殷孝清,你血口噴人,是何居心?」傅徹見說話之人白袍美須,確是殷孝清。殷孝清笑道:「李旦你先別動怒,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西門長虹若沒做那許多傷天害理之事,我縱是巧舌如簧,也不能胡編亂造信口說來呀!」傅徹心知殷孝清另有目的,袖手旁觀。

    李旦怒氣飆升,喝道:「殷孝清,我還以為你謙和仁義,卻原是鼠輩小人!」殷孝清道:「李旦你這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李旦道:「殷孝清,今天看在傅公子面上,李某不和你爭吵,但這事還沒完!」殷孝清笑道:「傅公子目光如炬,察jiān辨邪,豈會為西門長虹假面目所蒙蔽,李旦,我勸你還是省省心,回去吧!」李旦冷冷道:「是非黑白自有公斷,傅公子洞察秋毫,不會聽信你的片面之詞才是!」

    殷孝清歎息道:「李旦,你這份愚忠,的確是可敬可佩可矜可憫!」李旦對傅徹道:「傅公子,殷孝清嫉妒我家老爺深得人心才會無恥中傷他,你不要相信!」傅徹道:「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傅徹自有分寸!」李旦道:「傅公子可是願意前往了?」殷孝清道:「傅公子,殷某也是特地來相邀,望你能屈尊枉顧寒舍!」李旦道:「殷孝清,你明擺著要和我家老爺抬槓了!」殷孝清道:「西門長虹要真有心,就該學殷某親自來請!」

    傅徹本yu一併回絕,念及木漱菱靈丹之事未有著落,道:「各位朋友請先別急,大家盛意款款,傅徹不再推辭,我就先到殷先生府上叨擾!」李旦不滿道:「凡事總有個先來後到,傅公子厚此薄彼,就不怕別人說短長!」傅徹道:「兄台稍安勿躁,傅徹隔ri登門造訪,權作負荊請罪!」李旦道:「公子俠肝義膽懷仁誠信,李旦很是信服,明日恭候大駕!」

    他拱拱手率先離開,殷孝清道:「傅公子,你這就移駕吧!」傅徹道:「殷先生請稍候片刻,在下去把朋友叫醒!」殷孝清笑道:「傅公子請自便,殷某在這等!」傅徹回到房中,湘蓉還熟睡著。傅徹捏捏她秀鼻,把她弄個半夢半醒,笑道:「起來了!」湘蓉揉揉睡眼道:「你作怪!」傅徹笑道:「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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