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長老,您這是折煞宇兒啊,您的年齡比在下尚要年長幾歲吧,怎可與宇兒平輩論交?」
井東城開口便稱小宇為兄弟,容萬里著實嚇了一跳,急急阻止井東城的稱呼。
「呵呵,容家主莫要見怪,傲宇兄弟是老夫的救命恩人,況且他的修為比井某仍要高出幾分,井某又是齊家長老,被他喊一聲老哥,卻是井某高攀了。」
井東城呵呵一笑,當初齊德便是這副模樣,現在容萬里還是這樣,他已經習慣了。
「是啊,容家主,無須過份客氣,大家都是自己人,況且傲宇兄弟的確有與我們平輩論交的本錢。」
這裡就剩下他們幾人,謹逸皓也不再擺出一副危襟正座的模樣。
「太子殿下!萬萬不可啊!」
一個井東城已經將容萬里刺激得不輕了,現在太子殿下居然也與這個外孫平輩論交,那以後自己面對他們究竟該用什麼身份?容萬里開始糾結了。
「容家主,大家都不是普通之人,無須過於糾結這些輩份之說,我們各交各的便是,對了,在下此次與傲宇兄弟同行,雖有探望容家主之意,但主要還是來協助傲宇兄弟處理一些事務,其中還包括清理阻礙容家成為汝州第一家族的障礙。」
「這……唉!宇兒的確已經長大了,甚至成就了一家之主,這些事的確無須我過多操心,你們長途撥涉,便先休息一ri,容某這便去吩咐廚房備宴,替大家接風洗塵,正事便留待明日再詳談如何?」
當年那個小娃娃不僅已經長大成人,已經掌起一個大家族,更是結交了太子這樣的人物為兄弟,容萬里是既感慨又高興。
「舅姥爺,此時天色尚早,備宴之事便讓大哥去辦吧,我們先聊個大概,然後明日再議細節便可。」
容樂啟已經成年,況且容家成為汝州第一家族之後,必然需要更多人手管理,小宇的意思很明顯,就是勸容萬里讓這些後輩去接手一些事情。
「宇兒,無須過於急切,即使你不需要休息,殿下和井長老也需要休息一下,智成、樂啟,你倆父子便去替殿下和井長老安排住處並且吩咐廚房設備宴吧。」
從小宇與太子殿下的隨意中,容萬里也猜出了他們的關係不是一般在簡單,但他身為容家家主卻是不能失禮,所以便讓智成父子去安排一行人的住宿,而他自己則留下來陪客。
容智成與容樂啟離開之後,井東城大概地將他與小宇商量的計劃說了一下,容萬里是聽得震驚不已,半年多以前小宇就說過要給鄭家另一種報復,沒想到現在真的要實施了,而且還要將容家推上第一家族,還是同時穩壓其它三大家族的第一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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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容家莊賢禮廳,五席酒宴已經備齊,容家一眾長老以及重要人物全部聚在了這裡,這個場面,自是替當朝太子殿下接風洗塵。
太子殿下坐在了首席的首位之上,左右則分別是容家家主容萬里以及齊家家主齊傲宇,下首則是井東城以及容樂智。
這一晚相當熱鬧,容萬里在之前的談話當中,得知了小宇與太子殿下和井東城的結交過程,也明白了他們之間這種平輩論交的情份,終於放下了心中的糾結,所以這一場宴席的氣氛相當的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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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開始,井東城與容萬里二人一起去了議事堂,太子殿下則在樂啟等人的陪同下在容家莊內走動,汝州的建築風格和濟州不同,與皇室風格更是差別巨大,所以謹逸皓對每一處都充滿了好奇。
一行人中,唯一無所事事之人便是小宇,商貿之事,自是由井東城與容萬里去處理,而這容家莊,他雖不至於閉著眼睛走遍,卻實在是無法如謹逸皓那般處處驚喜。
「宇少爺!」
小宇依然住在他原先的廂房之內,正在考慮找些事情做做之事,門外突然傳來一道顯得有些激動又有些猶豫的聲音。
「春花!你來了?進來吧。」
來人正是從他住進家主府之後一直侍候他,並且將他當成親兒來照顧的春花,見春花在門外躊躇,一副想要進來又怕打擾他的樣子,小宇便將她叫了進來。
「宇少爺!真是苦了你了,一個人在外面有沒有不習慣的?」春花一邊打量著這個好像又長高了一些的少年,一邊心痛地說道。
敢情她還將小宇當成十年前的小娃娃呢,一個人在外面……她好像還忘了齊家才是他的家……
「呃……那個,春花,我在外面很好,倒是你,怎麼才半年多,你的頭髮就白了那麼多呢?我記得你應該比我母親還要小幾歲吧。」
看到春花頭上那幾根白絲,小宇也是有些心痛,來到容家之後,春花就完全擔起了母親的職責,對他的起居是照顧得無微不至,雖然她識字不多,但是卻用她的慈愛之心填補了小宇失去母親的缺陷。
可以說小宇之所以沒有變成一個孤僻的孩子,春花和小正都佔了很大的功勞,那幾年,如果沒有春花那勝似母親的關懷以及小正的陪伴,或許現在的他可能就是另外一個樣子了,當然,他依然會長大,依然會努力修煉,卻不會有現在這般豁達。
「少爺,你這次回來,打算什麼時候走?如果不急著走的話,就多留些時日,好好陪陪老爺和夫人吧,你離開的這些日子裡,老爺和夫人一直在念叨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春花只說老爺和夫人惦記著小宇,卻沒有說她也惦記著他,不過她眼中那抹慈愛又如何瞞得過小宇?
「春花,我也不知道這次會停留多久,大概也就幾個月時間吧,畢竟我已經是一家之主,不可能長期留在這裡。」
「哦,奴婢真是糊塗,少爺已經長大了,已經是一家之主了,長大了好,長大了好。」
春花重複了好幾次長大了好,卻掩飾不住眼中的落寞,此時的她,就像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將要展翅高飛,心裡雖然高興,但又抹不掉內心深處的那份不捨。
「春花,等我回去之時,你也隨我一起去濟州吧?」
本來按春花的年紀,府中早應在幾年前就為她婚配,但是她為了照顧小宇,她斷然拒絕了夫人的好意,小宇有意帶她回濟州,替她尋一個好歸宿。
「真的?……我還是留在容家繼續侍候老爺和夫人吧,你有空常回來看看就好。」
剛聽到小宇要帶自己一起回濟州,春花的眼神一亮,不過瞬間又黯淡了下去。
「春花,多年來都是由你照顧我,如今我已經長大成人,也該換我照顧你了,舅姥爺和姥姥這裡也不缺你一個下人,你還是隨我回濟州吧,以後無須再做下人了。」
「少爺……」春花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你的弟弟我會讓舅姥爺照顧他,給他安排一份差事,這樣他和他妻兒的生活就有了保障,而你的父母如果願意,也可以與我們一起離開,如果不願意,留在汝州舅姥爺也會好好照顧他們的,無論如何,他們以後的生活你都不用再操心了。」
小宇自然知道春花擔心什麼,春花家中老父老母尚在,僅靠他唯一的弟弟種幾畝薄地維生,自從她的弟弟娶妻生子之後,即使加上她的補貼也僅僅能勉強生活,若是她這一走,這一家五口便難以維持了。
「多謝少爺!」春花對小宇的感情就如母親對待兒子,如今能無後顧之憂地跟在自己的「兒子」身邊,春花自是欣喜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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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夫人,這些事還是由奴婢來做吧,萬一傷著您怎麼辦?您先憩著,讓我來吧。」
容空家主府內院,一名婦人手裡拿著一把掃把,正在掃著院中的殘葉,一名年輕的侍女一邊接過她手中的掃把,一邊恭敬地說道。
「翠兒,這活我都做了十幾年了,又怎麼會傷著呢,還是我來吧。」婦人重來搶過掃把。
「那怎麼能一樣呢?如今您是宇少爺的義母,身份不同了,這些粗活不能再做了,這樣有**份啊。」侍女再次伸手去抓掃把。
「義母,翠兒說得對,您若再跟她們搶活幹,這可是在丟您兒子的臉了,讓翠兒來掃吧,您要是實在閒得慌就回家去看看,陪陪您的爹娘吧,不然以後回了濟州,你這來回一趟可沒那麼容易了。」
小宇聞聲從房中走了出來,又看到春花,即翠兒口中的「余夫人」又在搶著幹活,於是便走過去笑著說道。
自從春花答應隨小宇去濟州之後,小宇當即便宣佈認春花為義母,並且當場撕掉春花的賣身契,並讓春花恢復本名:余立chun。
春花,現在應該叫余夫人了,余夫人見小宇勸阻,只得乖乖放開手中的掃把,然後默默地轉身回房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小宇說的是,她有弟弟,父母自然不願意隨她去濟州,這兩州之間距離甚遠,以後來回一趟實在不容易,於是她便聽了小宇的勸,準備回家去住一段時間,等小宇啟程之時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