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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6章 真病假病? 文 / 張君寶

    廖學兵叉起一塊牛排,送入口中,說:「盂蘭盆會剛結束不久,我取得了勝利,但現在又陷入新的煩惱之中。」

    「哦。」餓壞了的撒磊根本沒聽到他說的是什麼,先像喝啤酒一樣灌了一杯八二年的紅酒,將鵝肝醬、煎龍蝦肉、煎牛小排、雞肉沙拉通通拉到面前,深吸一口氣,捧起盛放鵝肝醬的盤子放在嘴邊,叉子劃拉,只聽稀里呼嚕一聲,盤子已經清潔溜溜,除了殘汁,什麼都沒剩下。

    「今天晚上你替我去殺一個人,他是市政廳的交通部部長,名叫冉虎龍。」

    「匡啷!」撒磊一敲盤子邊沿,煎牛小排受了震擊向上跳起,他伸嘴輕鬆接住,如同雜耍一般吃掉。

    老廖怒道:「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說什麼?再不端正態度小心我玩仙人跳了!」曾經有一次撒磊逼廖學兵請客,當時兩人都是苦哈哈的窮光蛋,老廖點一桌吃了一半就借尿遁逃跑,留下撒磊費了好大功夫才脫身,直到很久以後他對奸詐的兵哥仍畏如蛇蠍。

    「在聽著呢!激動什麼!有你這樣請客吃飯的嗎?」撒磊移過湯盆,將裡面的聖女翡翠菠菜汁濃湯隨手潑掉,名貴的地毯油膩一片,然後把所有的肉類食物都倒入盆內,「大雜燴才好吃,看什麼看?」

    樂隊成員好像見了瘋子似的,連歡快的小夜曲也跟著慢了下來。

    廖學兵於是讓樂隊退下,房間只剩兩人,將貝家產生內亂的前因一說,分析局面。並許諾巨額酬金,暗示貝家有一支強悍情報部隊,只要願意,隨時可以利用資源竊取別人的**。這可說到點子上了,撒磊地窺私癖深入骨髓。寧可沒飯吃也要聽牆腳,立即滿口答應。

    總統套房的奢華,撒磊不是沒見過,但廖學兵用這種規模來請客吃飯在記憶絕無僅有,他小子一定是攀附貝家發洋財了。就沖這一點,也不能拒絕是吧?

    酒飽飯足,撒磊接過他帶來的資料,皺眉道:「是有點困難,不過我盡量吧,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早上你會在報紙上看到他的最後一條新聞。」跟廖學兵借了幾十塊路費,順手牽羊幾盒雪茄,搖搖晃晃出門而去。

    冉虎龍家在銀杏路,那是一條地處偏僻,居民很少,環境幽雅安靜的路段。附近風景美麗如畫。有成片地楓樹林和清澈的池塘。不少成名以後的畫家藝術家都喜歡定居在這裡,頤養天年。

    他的妻子常年混跡於中海上流社會交際圈,有兩個兒子,都在中海大學唸書。所謂孟母三遷,近朱者赤,為了讓孩子得到藝術的熏陶,所以在這裡買了房子定居。一套別緻的二層別墅,還有露天大陽台,可以舉辦小型派對。自從兩個兒子長大以後。常帶些狐朋狗友回來通宵聚會,喧嘩吵鬧,倒把幾位追求恬靜的畫家被逼走了。

    冉虎龍則不常回家,時而在公司總部,時而在市政廳過夜——這當然是做給上級領導看的。更多時候和商業合作夥伴去酒吧、夜總會、洗浴中心尋歡作樂。工作需要,妻子只能睜隻眼閉只眼。

    平時會有秘書以及一名貝世驤配給他的保鏢當隨從。但現在是多事之秋,保鏢起碼多了五六個,而且貝勇驍出了事之後,眾人的戒備都比以前要森嚴得多。

    他一定不會再有心思去市政廳拍市長馬屁,也沒心情和商業夥伴娛樂,而是呆在家裡研究目前局勢。

    資料非常詳盡,上面有他從小到大地大部分歷史紀錄,還有個人性格特點分析,以及家庭成員的資料,關係網,和誰比較交好,興趣愛好,幾乎鉅細無遺。撒磊一一看完,對貝世驤的情報部隊佩服得五體投地。

    在路邊找了個電話亭,撥了冉家的住宅電話,在一個女人接聽:「你找誰?」撒磊用很平淡的語氣說:「阿龍在麼?怎麼躲在家裡,公司還有份文件要他簽字呢。」

    「在……哦,不在,不知道他去哪了。」那人馬上掛了電話。

    看來冉虎龍的朋友一般都會直接撥打他地手機,打住宅電話引起了對方地警覺性。不過這樣一來也確定了他在家裡。

    撒磊乘出租車來到銀杏路,很遠的路口就已經下車了。找到冉虎龍的別墅,不由暗暗叫苦,媽的,圍牆都布了電網,你關犯人也不用這樣吧?

    由於常年在貧困線上掙扎,他並沒有普通殺手的精良裝備,不然找個制高點潛伏,拿著狙擊槍,總會有機會的。耳朵一張,院子裡好像有看家狗呼哧呼哧的聲音,這可更不得了。

    裝出匆匆而過的行人,在不經意間繞了冉家大院一圈。打了冉虎龍兒子的電話,用沙啞地聲音說:「鳥毛!快出來

    我在你家樓下。」

    「你是誰?」

    「連我聲音都聽不出,我是猴子!剛騙了個靚妞,你想不想玩玩?我電話壞了,用的是別人的手機。」撒磊根據廖學兵提供的資料讓冉虎龍的兒子冉望堅信不疑。

    冉望回答得十分艱難:「這個……能不能等過幾天再說?我家老頭子不知什麼毛病,這幾天管得死死地,連學校也不讓我去了。」

    「那算了。」

    「等等。」冉望躊躇道:「你帶妞去後門,我裝撒尿,領你們進來。」

    冉望鬼鬼樂樂,滿懷期待打開後門的時候,腦袋挨了沉重一記打擊,撒磊已經溜進冉家別墅。

    ……

    早上,廖學兵翻開報紙,除了市長視察農村發表講話之外,再沒其他新聞。不由心中疑惑,玉面殺手到底怎麼搞?是不是被抓了?

    這時撒磊打電話給他,約到朱雀街地豆漿攤見面。

    一手拿著豆漿碗,一手抓著油條,看到雪佛蘭唰地停下。羨慕地說:「你這車是跟貝家拐來的吧?」

    老廖劈頭就問:「別管那麼多,昨晚上失手了?有沒有被發現身份?」

    撒磊拉他到人少的地方坐下:「別急,我慢慢跟你說,昨天晚上你不是跟我說了整個計劃和對內奸的猜測嗎?你們都猜錯了,冉虎龍並不是壞人。相反,他一如既往地對貝世驤忠誠。」

    「你小子打探到什麼秘密了?」

    「我進了冉家,他家很寬,幸好有地形圖,不至於迷失方向,。媽地。還有條大狗,叫了一聲,我手快,一刀戳死,正好外面有車經過,別墅裡面的人都沒注意。我直接爬到二樓冉虎龍臥室的窗台。伏在外面。忍受刺骨的冷風,唉,那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撒磊也是個囉嗦傢伙,絮絮叨叨,幾乎要把每一個細節全都說盡,彰顯他秘密潛入、堪比間諜的能耐。從打昏冉望,到狗叫聲起,他一個箭步跨上,手掌揮開。一柄小刀插進狗咽喉。再審時度勢,觀察地形,當時是怎麼考慮,也都一一說出。伏在窗台地邊沿,腰酸腿麻。寒風侵襲,還有一隻花腳蚊子叮在臉上也不敢去撓。老廖冷冷插嘴:「大冷天的有什麼蚊子?您老就別講故事了。說重點吧。」

    撒磊訕訕不好意思,笑道:「你這人還是一貫地缺乏幽默腦細胞。房間裡燈還亮著,窗戶緊閉,不過玻璃窗再怎麼隔音,也還是有點聲音傳出來的。我想等他睡覺了再下手,聽到他在通電話,要求貝勇驍不要再癡心妄想,盡快效忠貝曉丹。」

    廖學兵莫名其妙:「沒道理啊,莫非他發現你在偷聽,故意傳這樣的信息麻痺我們?」

    撒磊斷然否認:「絕對不可能,我聽牆腳的功夫天下無敵,誰要能發現我立即拜他為師傅。知道麼,上次美國總統的女兒搞**派對,就是我聽到的消息,後來賣給報社還賺了幾千美金。」

    「冉虎龍究竟是忠是jiān?我先前對他太武斷了,幾個部門經理一派胡言的可能性居多,畢竟沒有經過調查取證,他根本沒有事實上的背叛行為。早上會議的表決,或許真地是為了貝家考慮,但他的思路顯然不對。」老廖漸漸沉默下來,始終還是不精通權謀策略啊!

    撒磊也幫著他分析:「幾個部門經理肯定早就被人深度操縱,否則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屈服的?一定是反間計。」

    這時老廖接到貝曉丹的緊急電話:「老師,你快來醫院,我爸爸快不行了!」

    老廖一呆:「貝世驤又在迷惑敵人?***鬼蜮伎倆怎麼那麼多?」

    撒磊說:「我估計貝世驤真的出事了,真正地幕後敵人出手了。」

    老廖地冷汗涔涔而下:「走,我們一起過去,你小子的腦子怎麼就那麼清楚呢?」

    在醫院裡,貝曉丹母女哭得死去活來,貝世驤只有出氣沒有入氣,所有七大負責人都被擋在手術室外,醫生們正在進行搶救。

    一群人心思複雜,誰都沒有說話,貝曉丹伏在廖學兵懷裡悲痛欲絕,不能自已。眾人焦急難耐,來回踱步,不停打著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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