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墮落的天堂」。一艘豪華透頂的郵輪停靠在了小島上,「狩獵」活動如期舉行。
二百個拍得「狩獵」權的男人,從郵輪上下來了。他們先被引領著來到了島上的集合點。那裡給他們準備了二百頂的帳篷,他們在島上的七天時間裡,將住在這些帳篷裡。他們的食物,包括姑娘們的食物,由直升機從郵輪上運來,空投到指定的地點。姑娘們的就餐只能在晚上六點之後,因為規則規定,只有在晚上六點到第二天早上六點,她們才是安全的。在這段時間,獵手不許去圍捕姑娘,這樣姑娘們就能在樹林的空地上升幾堆篝火,燒點水,吃點東西,睡覺休息,以便第二天還有足夠的體力去逃避抵抗狩獵者的圍捕。
「狩獵」活動開始時,胖總管這才發現了雙胞胎姐妹倆失蹤了。這島上四面環海,就是一隻蒼蠅也插翅難逃,她們怎麼會不見的?胖女人心中疑惑。島上從來沒有發生過姑娘逃亡或失蹤的事,因此島上對姑娘們的防範和管理一直比較鬆懈,對姑娘們的行動從來都是不問不聞的。平時,有些姑娘連續幾天在山林裡生活,不回一次修業中心,島上的管理人員也不會大驚小怪地派人去找。胖總管她們反而竭力鼓勵姑娘們呆在野外,培養鍛煉姑娘們的野外生存能力。雙胞胎姐妹還在這島上的野外鍛煉?不可能吧,她們知道狩獵活動的時間的,不允許她們再在野外鍛煉的,況且她們還是這一批次狩獵活動的參與者,怎麼連狩獵開始時的集中點名都不到哪?情況似乎有點嚴重了。胖總管看了看手中還沒有發出去的那個號碼牌,沉吟片刻,抬頭找到了站在角落裡的艄公,用眼神示意他過來。
艄公默默地上前,他知道胖總管找他是想讓他解決這事。他二話沒說,接過胖總管手裡的號牌。他走的時候,把站在隊伍後面的中忍和另一個女教練拖進了修業中心的教學大樓。
胖總管儘管處事老練,處變不驚,但雙胞胎姐妹的失蹤還是讓她擔心,她把姑娘們集中起來後,草草地訓示了幾句,就將參加這次「狩獵」活動的姑娘都趕出了院子。當然,她也看到了偽裝成雙胞胎姐妹的中忍和那個女教練隨著大群的姑娘一起離開。
日本的科技很發達,儘管沒有小型的錄像設備,但狩獵者和獵物身上都裝有一整套的拍攝通訊設備。根據40個狩獵組的號碼,郵輪上有40個裁判對號跟蹤服務。他們在船上根據狩獵者和獵物身上隨帶的相機隨機拍攝的影像,以及從現場傳來的聲音,瞭解島上狩獵的情況,判斷雙方是否違規,判定獵手是否陣亡,判定獵物被俘,等等。這些人以前是坐著直升機在空中進行現場監督的,現在有了隨身可帶的拍攝通訊設備,他們可以坐在郵輪上,翹著腿,喝著咖啡,輕鬆地監控了。
相比於他們的輕鬆,作為獵物的姑娘們卻嚴陣以待,容不得半點的差錯。她們除了一部分佔據了山峰、巖洞、懸崖外,大部分都在樹林中。她們攀爬上大樹的頂上,以居高臨下之優勢,對付狩獵者的圍捕。
第一天過去了,沒有姑娘被抓被凌辱,情況還算理想。胖總管舒了一口氣。她一直站在教學大樓的最頂層,關注地看著遠處的樹林。這時,她的房門被敲響了,她轉過了頭來,看到進來的是艄公。她有幾分意外更多的是意料之中。多年來,每年的狩獵活動,艄公的關心不亞於她們,他幾乎每年都會到這裡來觀看現場的情況的。今年,他卻來遲了,到現在才來,這讓胖總管略微有點意外。
「和子她們怎麼會答應你去冒充那雙胞胎姐妹?」胖總管還記掛著這事。和子就是那個中忍的名字。
「事急從權。沒辦法,也只有這樣了。」艄公無奈地說道。
「希望別出什麼大亂子。出了事,我們誰也擔待不起的。」
「是嗎?」艄公有些漫不經心,他凌厲的目光,看著外面樹林中忙亂奔跑著的狩獵者,回頭看了看胖總管站在他身旁,一臉的擔憂神情,他的眼神一下子又和緩了下來。但他的口氣卻沒有平和下來,憤慨地說道:「這麼殘忍的、這麼變態的遊戲,為什麼島主還要繼續下去?這麼多年了,島主想賺錢的話,也早就賺夠了,為什麼還要賺這樣的不義之財?他不是沒有錢,他已經夠有錢的了,他還在乎賺這些錢嗎?像他這樣的人,想賺錢有足夠多的辦法,為什麼偏偏要拿姑娘們的身家性命來賺錢?這狩獵活動,拿這麼多姑娘的身家性命做遊戲,把活生生的生命當成遊戲的棋子,把女人當成野獸來獵取,虧他們想得出來。我真想不通他為什麼這麼做?」
「哦,你想得還真多。你的問題,我也曾想過。多年來,我一直在猜測島主的意圖。正常的人是很難理解的,我也是在島上時間長了,人也變得有點瘋狂變態了,才算有點明白理解島主的意圖了。狩獵活動,不是為了賺錢。島主舉辦這一活動,純粹是為了滿足他自己和那些有錢人放縱自我尋求刺激的需要。大概這世上有錢的人太多了,他們有了錢,但精神卻空虛了,他們太需要刺激了,而平時,他們在日常的生活中遇到的事已經很難刺激到他們的神經了。所以,他們只能四處尋找,尋歡作樂。人的一生應該是先苦後甜,才能回味無窮。但他們生下來就不知道苦為何物,只知道享受。他們『今朝有酒今朝醉』,為了今天的快活,他們甚至不會等到明天的太陽升起來,彷彿他們的詞典裡沒有了『明天』這一概念。這就是有錢人,這就是末世情結。他們有錢,今天用了錢明天還是有錢,他們不用擔心明天,他們可以不在乎明天,但是,他們不能不在乎希望,沒有了希望,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放縱自己,享受今日,是他們這些人末日的瘋狂。你看看這狩獵活動,是一種瘋狂,是一種發洩。這已是一種社會的病害,這種病害應該就是末世綜合症。」
「日本社會早已病入膏肓了。從三十年代開始,受日本大地震和世界經濟危機的影響,那時的日本就已患上了焦慮症和末世綜合症,日本也因此大踏步地走上了對外侵略的道路。戰爭結束時,廣島長崎的原子彈爆炸,加深了普通日本人的末世情結,但由於當時日本一片廢墟,沒有時間來發洩末世情結。當經濟再度起飛,一大批的有錢人首先就迷茫了,他們失去了奮鬥的動力,失去了努力的方向,而慾望卻無休止地膨脹。他們的慾望就是追求刺激,追求享樂,追求瘋狂,追求毀滅。而很多年輕人也敏感地感受到這一社會傾向,追求自我,追求權錢,追求玩樂,追求奢華,只享受今天,不考慮明天。這就是末世綜合症。」
「哦——,那麼,島主和這些狩獵者就是末世綜合症的代表人物了?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也應該算是末世綜合症的一個代表,不過我不會把我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好了,該是由我來結束這場遊戲的時候了。」
「啊?什麼?你想幹什麼?」胖總管驚叫了起來,她沒想到平時溫順和氣的艄公,現在這麼的膽大包天,在她這個小島總管的面前,竟然說出了要「結束這場遊戲」這麼危險露骨的話來。
「和子下面的人都已被我控制了,現在該輪到你了。你還是配合一點,不要反抗。你只是暫時失去行動能力,事情很快就會過去的。如果你不配合,反而要受皮肉之苦,何必呢?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了,這次我是迫不得已,但大家多年的情份還是在的,我不會把你們怎麼樣的,請你放心。」
艄公說著,逼近了胖總管,從身上掏出一條繩子來,熟練地把繩子套在了胖總管的身上。綁結實胖總管後,艄公將她塞在了一張辦公桌的下面,自己轉身鎖了這房間的門,出去了。
凌晨二、三點鐘,郵輪上的希臘船長跌跌撞撞地衝進了修業中心,他砸爛了那扇門,找到了捆綁著的胖總管,讓她用修業中心的高音喇叭向島上的所有人宣佈一項重要的通知。
解開了繩索束縛的胖總管,驚得半天都緩不過神來,最後她結結巴巴地對著高音喇叭的話筒,宣佈了這一決定。
「參加狩獵活動的貴賓們和學員們,島上全體人員,大家請注意。現在我宣讀一項非常重要的通知。因郵輪上發生了一個重要的情況,狩獵活動立刻停止。郵輪將在中午12點啟航返回長崎。請參加狩獵活動的貴賓,在天亮前返回郵輪。同時,島上的學員和教職員工也要作好準備,所有人在上午九點鐘集合,搭乘郵輪迴國。修業中心將派出教練組織大家撤離上船,所有的人必須聽從教練的指揮。否則,格殺勿論。」
的確是艄公在郵輪上的雷霆一擊,讓遊戲不得不停止下來。現在,艄公正舉著一支從船上武器艙上偷來的一支ak47自動步槍,一手還抓著一個拉了弦的手雷,旁邊放在一桶盛滿了柴油的大開口鐵桶,正站在郵輪的頂層指揮控制狩獵活動的控制室裡,面對著vip乘客、船員以及監控狩獵活動的裁判,他成功劫持了這艘郵輪了。
他要把船劫持到日本長崎去,把這一狩獵活動曝光全天下,解救「墮落天堂」所有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