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沒有死成功,但他的這條命,已經不是他自己的了。他的命已經留在了那個被他傷害後羞愧得跳海而亡的周秀雲的身邊,一直陪伴著那個可憐的姑娘。他現在只是行屍走肉,一個臭皮囊,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儘管他經歷了這一番生死,也算是死裡逃生了,但他自己卻並不認為自己逃的是命,他逃出來的只是一個軀殼而已,最多只能算逃出了一條爛命,一條比豬狗還不如的爛命。
天地之間,全他*媽的是爛命。包括這天、這地、這海、這眾生萬物,全都是爛命。他沒讀幾年書,他不會知道在幾千年前的先哲老子,曾經說過一句「以萬物為芻狗」的話。先哲老子還拜天拜地,把天地敬為神靈,把包括人在內的萬物當成了由天地主宰的貢獻品。但艄公活了半大輩子,在他的眼裡,人是爛人,是所謂的「芻狗」,但這天,也是爛天,這地,也是爛地,全他*媽的都是「芻狗」。他偏激地把一切都鄙視了,乾脆利落地把這天和地也歸入了「芻狗」的範疇。
他在兩個女孩的陪伴下,被人抬進了一個寬敞乾淨的院落,這島上唯一的一座建築之中。院落的圍牆內,有三幢高樓大廈,一幢相對低矮一些,九層高,為行政辦公樓;一幢二十一層,為教學中心;一幢十二層,為宿舍樓。這個院落掛著某某娛樂株式會社修業中心的牌子。
然而偌大的一個修業中心竟然沒有醫院,連個醫護室都沒有。艄公這樣生命垂危的病人,沒有專業的醫生,沒有專門的房間用於救治。雙胞胎姐妹按照胖總管的吩咐,讓人把一間門房似的小房間整理了一下,她們直接把他抬到了這間小房間裡。
要在倆姐妹這時也留了下來,權當醫生和護士,熟練地替艄公掛了鹽水,燒了熱水,打理飯菜,服侍照顧起艄公來。她們的醫護知識,也是修業中心必修的科目,她們自己有病有痛,也是要自己看病自己護理的,生了大病死了算運氣,不死的話,病怏怏的折磨著,也沒人會理,直到病死。
姐妹倆勤快地忙碌著,她們仔仔細細地又整理打掃了一遍房間,像她們自己的家一樣的對待。忙到晚上,兩女也沒回宿舍,就在小房間的角落裡鋪了張草蓆席地而睡,陪著時醒時昏的艄公。
對於他的救命恩人,艄公完全清醒後,也並沒表現出太多的感動。幾天來,他一直不言不語,神情木然。他現在已經看淡了一切的一切,他沒有喜沒有悲,他不怒不怨,他不驚不咋,他就是一個呆子,一個聾子,一個啞巴,一個瞎子,一個活著的死人。
兩女對他的表現也熟視無睹。她們在他的小房間進進出出如自己的家一樣,一天都不會眈擱;她們對他的感覺,似乎他就是她們的親人,他們的認識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無需更多的語言和動作,從他們在海灘上遇到的那一刻就注定了這種緣份,儘管艄公的麻木,但兩女還是能從他的眼裡看到他對她們的信任。
慢慢地,艄公的心也活過來了。他死水般的心中多了一個牽掛,他為了那兩女必須好好地活著,看著兩女對他的信任和依賴上。
這個小島位於日本長崎的西面,遠離著日本的海岸。島的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孤島猶如一顆小小的螺絲釘,鉚在深藍色的龐大無比的一隻機器上,雖小,卻十分重要,儘管它看上去小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裡原來是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礁,面積在15平方公里左右。島上環境還算適宜,有小山,有樹林,有巖洞,有泉潭,有港灣,有沙灘,很適合人類的居住。以前也有一些漁民在此臨時居住,但畢竟小島距離日本本島太遠了,即使有漁業上的便利,但住在小島上人還是太閉塞太孤獨了,而且生活用品無法自給,所以,一直以來沒有人真正在此定居下來過。當然,隨著海上交通運輸業的發展,遠洋荒島也不斷地被開發居住了,但這時小島卻早已私有了。
修業中心很適合放在這種與世隔絕的小島上。作為全日本最大的娛樂株式會社,它很多的秘密不單單是會社的秘密,也是全日本的核心秘密。有很多勢力很多人員時刻盯著這一龐大的機構。修業中心是娛樂會社手中的一張王牌,豈能輕易示人。況且娛樂是一種風,瘋起來是風,一陣風刮過了也是一陣風,有些秘密一曝光就死,這修業中心不保持著神秘,怎麼能支撐娛樂會社的將來呢?
一個秘密的基地,必須遠離人群,遠離公眾,遠離無處不在的狗仔隊。正好,島主把小島給買了過來,就派上了用處。他嚴令禁止閒雜人員上島,連那些遠洋捕撈的漁民想到島上進港避風,都不被允許。誰想上島,就侵犯了他的私有財產。
為了建造修業中心,島主讓人裝扮成一個鄉下財主,叫一個小設計師設計了整套有duli供水供電能力的修業中心圖紙。然後,派了一個小施工隊悄悄地來到島上施工。兩年後,工程竣工,施工的工程隊乘船回來時,船翻人亡。這個小島的秘密就這樣保守了下來。
小島的開發,主體建築只有修業中心一套建築,大批的山林荒灘仍保持著原始的模樣。所有的建材也都是島主派船從大陸運去的,不砍島上的一棵樹,不用島上的一塊石,不費島上的一塊泥。整個小島,綠蔭掩映,古木成林,山幽氣清,鳥語花香,一個極其浪漫的所在。建成以後,島主大批大批地將從日本各地搜羅來的絕色的青春的女孩,運送到島上來,讓她們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島上進行一種特別的教育和培養。島上的供給自然會有船運來,從長崎運來糧棉油鹽衣等各種物品。島上的人不准離島,包括胖總管、中忍教練等人。島上沒有假期,沒有休息ri,沒有節慶ri,她們就像囚禁了一樣,不得離開小島半步。那些結業了的女孩只有在修業結束的時候,或者在狩獵活動期間被獵手捕獲了,她們才能離開小島,去過另一種的生活。
胖女人對她自己作出的留下艄公的決定,一直沾沾自喜。她把艄公看成了聽話的免費的勞動力。艄公也是這麼做的,在隨後的幾年中,他隨時隨地聽候著胖主管以及其他教師或教練的使喚。而且,他不管閒事,辦事又有條有理,從不拖泥帶水的,讓島上的人沒閒話說。胖女人有這樣一個免費的得力幫手,怎會不心滿意足呢?
胖女人因為長期坐在辦公室處理公務,缺少鍛煉,一天下來也經常累個腰酸背疼的。讓那些女教練給她按摩,總感覺火候不夠。艄公來後,給她按摩過一次後,把一直困擾著她的頸椎痛給治好了,由此,她就喜歡上艄公的按摩了,經常讓艄公在她洗澡的時候,或者睡覺之前給她按摩一下。
連一直對艄公不苟言笑、不假辭色、抱著一副戒備警惕姿態的那個中忍教練,有一天在訓練的時候不慎扭傷了腰,痛苦地在床上躺了幾天,最後她不得不聽從胖總管的話,讓艄公來給她按摩了一下。從此,這島上就興起一陣風,一些教師和教練都會有事沒事地找艄公給她們按摩按摩,甚至一些女孩也參與進來,她們在訓練時扭傷了,或者身體有什麼不適,她們也會跑到小房間裡去找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