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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57章局長的煙癮 文 / 殘陽顧維萍

    回去的時候,我和劉紫薇再不必擔心車站那些破車在路上拋錨,因為我們是搭乘劉弛劉局長的小車--一輛銀灰色的「上海」轎車一同回到xx縣的。

    我與劉局長打交道不多,但他給我一種大哥式的信任感或者可以叫做親近感。劉局長一看就知道是知識分子型的領導幹部,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而且很具有中年男人的那種魅力.

    在路上,我沒有隱瞞自己的觀點,對崔副市長--劉局長的頂頭上司流露出一種毫不掩飾的厭惡。

    「媽的,除了喝酒搞女人,我看不出崔衛通還有什麼別的本事。」

    想起昨晚那一幕我就噁心。要素質沒素質,要本事沒本事,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爬到這個位置的。

    「酒量也是一種本事啊,崔副市長酒量大,在領導面前,又總是一副捨命陪君子的慷慨,這常常被看成是對領導的忠誠和尊敬。沒聽說嗎,『能喝一斤喝八兩,這個幹部可培養;能喝白酒喝啤酒,這個幹部要調走;能喝啤酒喝飲料,這個幹部不能要。』

    呵呵!」

    酒量大小成了升職的必要條件,這是中國特色,還是中國用人史或者官員陞遷史上的悲哀?我甚至覺得中國很有必要恢復古代的科舉制度,這也許還能給現在頗遭質疑和詬病的幹部選拔任用帶來一縷清風。

    我壓低聲音悄悄問劉局長:「聽說崔副市長曾立下誓言,要讓一百個不同的女人和他上床,不知此話是真是假?」

    劉局長不置可否一笑:「林谷,這樣捕風捉影的事,還是少說為佳。再怎麼說,崔衛通也是一個副廳級領導,哪能口無遮攔說出這樣對自己不利的話來?」

    「但是,」我此時沒有把劉弛當成自己的領導,而是看成無話不談的朋友,所以對他「少說為佳」的警告置若罔聞,依然肆無忌憚議論著崔衛通,「局長,不瞞你說,我在基層,就聽到關於崔副市長崔衛通的許多緋聞。」

    「緋聞畢竟不是新聞,沒有多少可信度的。」

    劉局長還是維護著崔衛通。

    「可是,無風不起浪啊,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我好像跟劉局長抬槓似的,堅持著自己的觀點。

    劉局長大度地一笑,說:「這是你的事,但是,林局長你要記住,這些話,不可以亂說的,你大小也是一個基層領導,要注意維護上級的形象和威望。」

    我半是調侃半是牢騷:「這就是老百姓說的官官相護。」

    官官相護說起來難聽,在現實中而又是必須的,說的直白一些,官官相護這也是官場規則之一。官員們都知根知底,對方屁股上幾根毛都瞭解得清清楚楚,如果都互相揭短,那就會漫天垃圾。製造垃圾不是錯,把垃圾揚起來就是罪過。

    就像昨晚,這是真實的緋聞,我卻必須緘口不言,不管是不是主觀意願,不也是一種官官相護嗎?我這時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沉穩老練,竟然就能把這件大事醜事悶在肚子裡,也許是官場歷練,讓我臭嘴巴的毛病改了不少。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我的沉穩老練,連這樣的怪事緋聞都能做到守口如瓶,也許是官場歷練,讓我的臭嘴巴毛病改了許多。說起官場的歷練,與教育局鄺局長那一次閒聊,確實讓我受益匪淺。那次我半開玩笑請教教育局鄺局長,要他揭示揭示「做官真諦」,他想了想,說了下面這番話:

    「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做的不做。有些事可做不可說,有些事可說不可做。」

    許多年以後,想起鄺局這些話,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官場至理名言。

    劉弛是桿老煙槍,一路不停地抽煙,一根接一根,沒見他停歇的時候。我嘲笑他說,聽劉弛自己說,這不同凡響的煙癮還是當秘書時「培養」出來的。

    劉局長當過省委齊副書記的秘書,之前是省委黨校的老師,因為筆桿子過硬,被分管文教衛生的齊副書記看中,調進省委機關大院,做了他的專職秘書,後來差不多到退休年齡的齊副書記進了政協,離開省委大院時,最後一件事就是把劉弛放在xx市文廣局,提起來當了局長。

    劉弛抽煙時姿勢很優雅,中指和食指夾著香煙,慢慢地吸,再緩緩地吐出一串藍白色的煙霧,興致高時,還嘴唇舌頭相結合,做出幾個漂亮的圓圓的煙圈。劉弛吸煙時很專注,不會像有些人,嘴巴歪歪叼著一根煙,手裡又在幹著其他的事情。

    我看著彷彿陷入思考中的劉局長:「局長,你說你學會抽煙是當秘書時的成績,那一定是為領導寫稿時,用尼古丁來活躍腦細胞吧?」

    局長這時吐出一長串的喇叭形狀的煙霧,說:「那些稿子,倒不需要花費太多心思,我的抽煙,與齊副書記下棋有關。」

    「抽煙和下棋有什麼關係?」我疑惑地看著他。這時,劉紫薇也好奇地扭過頭去看著劉弛,也在等著劉弛揭開謎底。

    劉局長又不緊不慢吸了一口煙,才開始給我們答案。

    「齊副書記平時是個很嚴肅的人,除了工作,幾乎沒有什麼業餘愛好,唯一的愛好就是下棋。身邊的人和下屬,最痛苦的一件事就是陪他下棋。」

    「下棋就下棋,有什麼痛苦?」

    劉局長是個慢性子,說幾句就要停頓一下。我真懷疑不這樣提問一下,他還會不會接下去。

    「剛才說了,齊副書記沒有其他業餘愛好,惟對中國象棋--帥仕像情有獨鍾,所以下起象棋來,可以廢寢忘食,常常是通宵達旦。這還不算,最要命的是,你陪他下棋,要掌握分寸。棋逢敵手,將遇良才麼,這棋才廝殺的過癮。」

    說到這裡,劉局長又停了一會,吸一口煙:「論起齊副書記的棋藝,那是相當一般,我是除一個車都能殺他個落花流水,但是,陪老頭子下棋,不就是讓他高興高興麼,我們就要讓他覺得水平相當就是要讓他覺得『棋逢敵手』。贏要贏得勉勉強強,輸要輸得不露痕跡,這就是『分寸』。所以,跟他下棋,比真正與強手對壘還花精神。偏偏齊副書記又是大煙槍,煙癮大得驚人,一根接一根,一邊思考,一邊燒煙。起先,這二手煙很讓我難受,慢慢就習慣了,後來,也學著抽一根、兩根,再後來,這煙癮越來越大,也成了老煙槍了,哈哈!」

    劉局長講完自己的故事,扔掉手裡的煙頭,又掏出煙包,重新點燃一支。我望著笑容可掬從容不迫的局長,心想,他那種慢慢騰騰的性格,也是那時跟齊副書記下棋時養成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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