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分文理科,理科考政治、語文、數學和物理化學,文科不考理化,考歷史地理。我選擇了文科,我看了看物理和化學的複習資料,難度大,有些例題我都看不懂,更不要說那些習題了。所以,我只能選擇文科,雖然我的數學底子也不行,但語文是我的優勢,再說,報考文科的考生數學也好不到哪裡去,半斤對八兩,我還是充滿自信。
范彤也是要我考文科,她還說,如果方便,可以去上海,去她學院,她會找找老師,幫我惡補一下數學和歷史地理。范彤還描了一張簡易地圖,告訴我怎樣乘車,怎樣選擇路線。女人就是細心。
如果能去上海,當然最好了,這樣就能短期內把數學成績搞上去,把握xing就更大些。
我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去上海,去范彤那裡,為了我的前途。
范彤和她的丈夫一起到車站接我。
范彤的丈夫比范彤更老貌些,乾乾瘦瘦,戴一副眼鏡,一看就知道是個知識分子。
范彤指著我對她的丈夫說:「老夫子,這個就是我常常對你說起的谷子,我的得意門生。語文成績相當好,參加全市中學生作文競賽,拿了二等獎。」
范彤又指著他的丈夫向我介紹:「谷子,他叫吳昊,一個又窮又酸的大學教師。谷子,他是較歷史的,正好可以指導指導。」
我握著吳教授那雙青筋暴露的手,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一年前,我和他的妻子--我的老師範彤,保持著那種為人不齒的關係。我低著頭,不敢看他的臉。
吳教授以為我是害羞,就說:「谷子,一回生兩回熟,以後住在家裡,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吳教授乾乾瘦瘦,聲音卻非常洪亮,中氣十足。
吳教授的熱情好客,更加讓我心裡有一種負罪感,我偷眼看看范彤,卻是一副很坦然的樣子,好像我們之間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我不知道她是偽裝,還是淡忘。難道我們的以前的那些*之夜,可以像夢遊一樣被忘記?
那時住房條件沒有現在那麼好,在單位能分上住房就算不錯的了。范彤住的是筒子樓,一共有兩個房間,一間是他們兩人的臥室,一間闢為書房。范彤在書房安了一張簡易床,那間書房就成了我的臨時住房。
他們藏書很多,而且很雜,不僅有關他們學術方面的專業書籍,還有其他類別的各種書籍。我就是奇怪了,經過十年*,他們的書怎麼還能保存那麼完好?我向范彤提出我的問題,范彤微微一笑,告訴我一個秘密。她說,這些書籍一直寄存在鄉下一個「根正苗紅」的親戚家裡。范彤神秘兮兮地向我一笑,問:你知道這些書籍是怎麼能保存那麼完好?我搖搖頭說,我就是納悶,掃四舊,反封建,全國性的瘋狂,毀了多少有價值的東西?范彤告訴我,吳聽那個親戚很有辦法,很有心計,他是把它們藏在一個乾爽清潔的房間裡,然後在門上貼一幅**的畫像,這畫像一部分粘在門上,一部分粘在門框上,開門就得毀壞領袖畫像,在當時,那可是滔天大罪,誰也沒有那副膽子,所以,那間房子誰也沒辦法進去,加上他那個親戚祖貧農加烈屬,根子正得很,誰也不會懷疑有什麼貓膩。
聽完這個故事,我由衷讚歎:高,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