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越來越近了,聖誕節溫暖的氣息蘊育並瀰漫在這個依然寒冷的冬日裡,城市裡有著豐富的色彩。
街頭上很多年輕的女孩們穿的靴子都是紅色圍著白色的毛邊,彷彿聖誕老人的那種,或是長度在膝蓋以下的紅綠白相間的格子襪,或紅白條襪子。很多青年男女們的頭上頂著白色或有著雪花圖案的毛線帽,兩條細毛線繩下綴著可愛的毛絨球。
商店的櫥窗比平日裡的色彩鮮艷了許多,家居用品店和禮品店裡滿是選購聖誕商品的人們。人們忙著買聖誕樹,聖誕樹上的掛件,餐桌的配飾,包括桌布,餐盤,燭台等。而且商店裡的賀卡銷量也漸漸地增多了。
自從哈佛大學放假之後,李劭深就像是一個閒人一樣飄蕩著,雖說日子過得十分安逸,但是莫名的感到有些空虛。不過還好,今年的聖誕節是和羅斯一家人過的,並不會顯得太寂寞。
「劭深,再掛高一點,呃,再高一點···」羅斯坐在沙發上嘴裡嚼著李劭深帶來的點心,還不時地扭頭對著正在裝飾著大聖誕樹的李劭深說道。
聽到羅斯的指揮,李劭深耐心的裝飾著已經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聖誕樹,將一些飾品都掛在聖誕樹上之後,李劭深退後兩步,對著自己的成果打量起來。這個大聖誕樹是他帶過來的,而羅斯在見到這棵聖誕樹之後,果斷的將之前的聖誕樹送給了別人。
「呼,嗯,挺不錯的!」看著裝飾的滿目玲琅的飾品,想著到夜晚時閃亮的綵燈,李劭深不禁感歎道。
「好了,幹完活就過來休息一下,等會兒過去幫你師母和莫妮卡準備晚上的食物!」看了一眼忙碌完的李劭深,羅斯將點心放入口中,邊嚼著還不忘嘟囔道:「挺好吃的,為什麼每次你小子帶過來的東西都這麼好吃!」
「唉,知道了!」看著在一旁偷懶的羅斯,李劭深無奈的說道,自己的這個老師可是一點都沒有主人翁的意識。
不過轉眼想到要去廚房幫師母和莫妮卡的忙,李劭深就禁不住一陣頭大,莫妮卡是羅斯的寶貝女兒,是一個事業心極強的女人,不過也就比李劭深大了幾歲而已。
但是讓李劭深頭疼的是在認識莫妮卡的這3年裡,李劭深對莫妮卡也有了很深的瞭解。很冷,從李劭深認識她的第一天起好像就沒怎麼開過玩笑,臉上也總是一副很認真的神情,讓人看到她就能從心底裡感受到一絲寒意。就連面對上司兼父親的學生李劭深,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而且她還是個對工作十分嚴謹、熱情的人,要不是tl集團在聖誕節放假,也許家裡都不會出現她的身影。
「師母!」走進廚房,李劭深看到忙碌的羅斯夫人打起了招呼。
「劭深,你怎麼進來了?是不是羅斯讓你來的,那他現在應該是十分悠閒了?」看到李劭深走進廚房,羅斯夫人就猜出了事情的源頭。他們這一家和李劭深已經熟得不能再熟了,而羅斯和羅斯夫人甚至都把李劭深看成是自己的孩子般對待。
「呃,呵呵!」既然都被猜出來了,李劭深也不再掩飾了,誰讓羅斯那麼「缺德」呢!
「你等會兒,我這就去教訓他!」羅斯夫人是一個乾脆的人,說完就邁出廚房找羅斯算賬了。
看著羅斯夫人那瀟灑的身影,李劭深由衷的感激著。
不過轉頭看了眼無動於衷的莫妮卡,耐著頭皮打起招呼來,「hi,莫妮卡!」
「嗯!」莫妮卡連頭都沒有轉過來,手上忙著自己的事情,只是輕輕地回應了一下。
莫妮卡這輕輕的一聲回應又讓李劭深無語起來,現在廚房就他和莫妮卡兩人,假如不找話說吧,顯得比較尷尬;找話說吧,聊什麼,再說就算是有話題,莫妮卡應該也不會理睬吧!
「啊!!!」
正在思考的李劭深忽然聽到了客廳傳來殺豬般的吼叫,詫異間明白了過來,那個吼叫聲應該是羅斯的吧!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這不,時候到了!
「噗!!!」
聽到羅斯淒慘的叫聲,李劭深的腦海裡頓時浮現了羅斯在被揪著耳朵時拚命求饒的景象,真的是太可憐了,想著想著李劭深就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呃!!!」
正在一旁偷樂的時候,扭頭看到了莫妮卡遞過來的淡然的眼神,李劭深的身體就像被定住了一樣,張開的嘴巴緊緊地抿住了,直到莫妮卡的視線移開,李劭深彷彿鬆了一口氣的歎息著。要說兩人是陌生人的話,李劭深並不會做出如此的反應,誰讓他們兩人已經認識了3年了,3年裡,莫妮卡是什麼樣的性格,李劭深是一清二楚的。
從第一印象上來說,李劭深面對不是太親密的人的時候,雖然總是露出淡淡的笑容,但其實他的內心是封閉的、冷漠的,是有距離感的。可是在莫妮卡的面前,李劭深所表現的一切都不算什麼了,只是小巫見大巫而已,莫妮卡是那種冷到極致的人,那是一種深入到骨子裡的冰冷,即便是面對自己的父親羅斯以及自己的母親,莫妮卡都不會表現的太親近,在這一點上,李劭深就算是拍馬也是有所不及的。
兩人就這樣默不作聲的做著各自的事情,沉默的氣氛蔓延了整個廚房,李劭深調整了一下心態,也慢慢的陷入了這種悄然無聲的環境中。
過了一會兒,羅斯被強制的拉進了廚房,不過就在進入廚房的一剎那,羅斯忽然頓了一下腳步,看到忙碌著的莫妮卡,感受到廚房裡雖然沉默卻又不失和諧的氣氛,複雜的眼神中閃現著一種讓人讀不懂的光芒,隨後就大搖大擺的開始發表意見了,「劭深,好好做,等會兒你把···」
「知道了,老師!」看著一進門就下命令的羅斯,李劭深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應道。
「嗯,趕快開始做吧!哎呦···」正在得意洋洋的羅斯早就忘了身後的羅斯夫人,當他在不停地指揮的時候,腰間就被羅斯夫人的右手攻擊了,下手不輕,傷亡慘重。
「羅斯,你自己怎麼不做,怎麼老讓劭深替你幹活,快去,把火雞追備好,要不然有你好受的!」羅斯夫人對李劭深可是疼愛得很,看到李劭深受到羅斯的欺負,但是母愛氾濫開始主持公道了。
果然,羅斯在夫人的威勢下沒有一點還手之力,只見簡單的交鋒,就立刻敗下陣來,「啊!啊!啊!你先把手鬆開,我去做還不行嘛!」
「嗯,快去吧!」見到羅斯服軟,羅斯夫人也不再繼續折磨他,揮揮手,像是趕蒼蠅一般將羅斯送走了。
就這樣羅斯在眾人不同的神情李劭深的偷笑和開心、羅斯夫人的威嚇、莫妮卡的平淡下開始埋頭苦幹起來。而廚房中的四人也是認真的準備著聖誕節的食材,就像一家人一樣,場面十分溫馨。
···
夜幕降臨,在這溫馨的平安夜中,有很多人都聚集在了教堂裡,那裡是別樣的光景。教堂裡,不少人都在唱詩班的帶領下唱著聖誕歌,一起禱告,一起祝福。教堂的正中央掛著耶穌的頭像,而用白色的玻璃瓶製作的燭台裡放著白色的蠟燭,燭光搖曳,閃爍著安寧吉祥的光芒。
在羅斯居住的街道上,每棟別墅都散發著明媚的色彩,各色的散光燈佈置在別墅的每個位置,閃爍的霓虹照亮了整個夜空。
平安夜是一個幸福、祥和的平安夜、同樣也是一個團圓夜。在這一天,千千萬萬的人們都會趕回家中團聚,共進豐盛的晚餐。聖誕之夜必不可少的慶祝活動就是聚會,也有不少人在飯後會圍坐在熊熊燃燒的火爐旁,彈琴唱歌,共敘天倫之樂;或者舉辦一個別開生面的化妝舞會,通宵達旦地慶祝這個祥和、狂歡的平安夜,並且期待著聖誕節的到來。
羅斯、羅斯夫人、李劭深和莫妮卡四人坐在餐桌旁,餐桌上有在美國必不可少的烤火雞、火腿、葡萄乾布丁、水果餅、雞尾酒等,除此之外,還有幾個中國菜,晚餐可謂是極其的豐富。
一家人在衷心的祈禱和祝福之後就開始盡情的享用這頓聖誕大餐了,餐桌上眾人也是開心的說著笑著,雖然莫妮卡話很少,但是從她的神情還是可以看出,她還是比較關注場上的事情的。
聖誕大餐就在這種溫馨、祥和的氣氛下結束了,在羅斯夫人收拾過餐桌的時候,羅斯端著兩杯紅酒,坐在沙發上,將一杯紅酒遞給了李劭深,在身邊莫妮卡的沉默下兩人開始聊了起來。聊著聊著,羅斯忽然把話題轉向了李劭深在幾天後的一件事情上來了。
「劭深,這次去華盛頓真的不用人陪嗎?」
「不用了,我一個人去就行了!」輕輕的抿了一口紅酒,李劭深答道。
「那好!」看著面前的李劭深,羅斯的心裡也升起了一股自豪之情,自己的學生有所成就,作為老師無疑是最高興的。
聽著羅斯和李劭深的對話,莫妮卡不禁轉頭微微的看了李劭深一眼,對於剛才的談話她還是聽羅斯夫人之前提過才瞭解的,對此,雖說已經有些免疫了,但是對李劭深又升起來一絲好奇。
對於算是比較熟悉的人,同時又是上司的李劭深,在羅斯將李劭深第一次帶到家裡的時候,即使冷漠的莫妮卡也對李劭深好奇不已,不論是父親羅斯極高的評價,還是李劭深自己所取得的成就,都是讓她吃驚不已的。
待到羅斯夫人忙完之後,幾個人就期待著聖誕節的到來了。
看著鐘錶不停地擺動,當距離第二天的到來只剩下短短的幾秒鐘時,李劭深彷彿聽到了教堂傳來的鐘聲,厚重、悠揚···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聖誕節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