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一場浩劫過後,洪荒大地之上雖然頗有波動,但風頭過了一切也就自然消散於無形了。不過帝淚至尊的凶名卻是流傳於洪荒之間,一時無二,滴血崖之地也被眾多洪荒大神通者列為三大禁地之一,和忘憂谷齊名。
這日洪荒大地之上有一消瘦道人踏歌而行,此人身高六丈,面皮黃色,頭挽抓髻,邊行邊唱:「大仙赤腳棗梨香,足踏祥雲更異常。十二蓮台演法寶,八德池邊現白光!」
此不是別人,正是後世洪荒聖人之一,佛教教主接引天尊。接引此刻剛剛化形,大羅金仙修為,一路踏歌遊走洪荒大地。一來是為了遊歷,二來則是想要尋覓一處仙境洞府,以為府邸之用。
這一路走來一路行,也不知道了熬過了多少個春夏與秋冬。但洪荒大地之上有名的仙家洞府早有大神通者居住,而且府邸之外更有陣法看守,接引想進卻也是無從得進。只好漫無目的遊走於洪荒之間。
這日,接引來到一處山峰之前,見山峰陡峭巍峨,其中仙氣蘊饒,乃是個不可多得的仙府之地。不禁心中大喜,駕雲而上。不過片刻,接引苦瓜一般的臉蛋陰沉了下來,緣是這山峰太過陡峭,而去其間還有鳳凰棲於樹上,看到此景接引本想轉身離去,但轉念一想,自己也別無去處,就在此安頓一段時間再尋別地也是不錯。
索性接引就徑直浮雲而上,不想他所到之處並非別處,正是滴血崖。
此刻南風無華和帝淚正相對而坐,互打稽鋒,一時歡笑一時沉默。兩人話題自還是圍繞著離鳳和女媧展開,並不似南風無華與伏羲一般品茶論道,一時間氛圍也是相當跳躍,不像那般凝重。
不過霎時,帝淚臉色一沉,冷冷道:「想不到如今這洪荒大地之上還有人敢入我滴血崖!」
接引剛剛化形,自是不知這滴血崖被名列為洪荒三大禁地之一。他見山峰之上也無甚防禦法陣,仿若無主之物,所以也就大著膽子上來了。
不過帝淚如何殺伐心性,滴血崖之上能夠容得下鳳凰一族還多是照看南風無華面子。如今接引想要上來,帝淚如何能夠應允。一雙血色眸子多有肅殺之氣,舉手就想朝著山下來一下,將這不知好歹之人打落山谷。
一旁南風無華卻是饒有興趣的一笑,阻止了帝淚行為,道:「且看是何許人!近些日子我二人也是無趣的緊,讓這人上得山來也好添些樂趣!」
帝淚壞壞一笑,也不做聲,只是指了指南風無華道:「你這人…」
沒多久,那張蠟黃色的面龐已近山巔,正四處張望著什麼。帝淚不出聲,鳳凰一族自然也就樂得安寧,不管來人作何。
接引目光輕掃片刻,見崖頂之上居然有兩人在默默下棋,不禁心中駭然。本想此地乃是有主之物,自己還是乘早離去,但此刻離去卻由無居所。所以還是硬著頭皮跨步上前,打了個稽首道:「貧道接引這裡有禮了!」
一聽此人自稱接引,南風無華不禁來了興趣,但依然是不作聲,心思盡方放於棋盤之上!白子黑子相互攻伐也甚是歡愉。見這兩人竟都不理睬自己,接引再次稽首道:「貧道接引,兩位道兄有禮!」
南風無華兩人依然不理睬他,只是只顧自的下棋喝茶。接引哪裡受過這般羞辱,好歹自己也是洪荒之上大神通者者,修為更是大羅金仙中期,不禁有些憤然,就想要拂袖離去。
就在此時,帝淚突然開口有些不耐煩道:「道友何事儘管直說,莫要擋了我二人下棋心情!」
接引一聽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二人見到自己稽首兩次一不起身,二不回禮,端是不識禮數。
但畢竟此乃別人仙府之地,接引不禁強行壓下心頭怒氣,道:「貧道四方遊歷之散修,如今洪荒大地之上也無安生之所。偶見道兄此處仙氣蘊饒,頓是歡喜。這崖頂甚大,不知道兄可否讓出一塊地方與貧道修行!」
聽接引此言,帝淚不禁抬頭凝望著那張蠟黃色的面龐啞然失笑,道:「敢於本尊滴血崖上說這話的你還是第一人,你叫接引是嘛?如若你能夠看懂本尊這盤棋,本尊就應允你在我滴血崖住下!」
接引心中這個惱火呀!不過也無甚辦法,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呢!於是開始默默不語的看著帝淚二人下棋,這一看不打緊,胸中頓時波濤洶湧了起來。天地殺氣,萬物生靈似乎都匯聚在這方小小的棋盤上。
起初接引還覺得好奇有趣,但越看心中越是驚慌,越是氣息不穩血氣翻滾。在接引眼中這似乎已經不是一盤棋局了,而是殺戮,蔓延於洪荒大地之上的殺戮。金戈鐵馬,萬獸奔騰,仿若自己的心神已經被牢牢的鎖定在了這盤棋局之中。
接引慌忙之中收回心神,但依舊被這盤棋局震得心神不穩,道心起伏。嘩的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原本很是蠟黃的面容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一旁的南風無華二人也不望他,只是揮手淡淡道:「看來你不曾看懂本尊棋局,速速離去!免得擋了本尊心情,本尊一怒下手打殺於你!」
此刻接引也是知曉,對方二人修為高深不是自己能夠匹敵的,於的只好打了個稽首,靜靜離去。
望著接引有些佝僂的消失於滴血崖上的背影,南風無華頓時朗笑失聲,道:「接引啊接引,想不到你還有這番被戲耍的經歷,真是笑煞我也,笑煞我也!!」
帝淚手中棋子頓於空中,血色的眸子打量了南風無華一番,問道:「忘憂,你知道他是何人?」
南風無華點頭落子,微笑道:「此人號稱接引天尊,鴻鈞座下六弟子之一,日後更是天道聖人。同樣此人也是帶給西方之地復興的大慧根之人!」
「哦!!」帝淚輕應了一聲,啪的一子落下,血色的眸子頓時露出無盡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