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梅婆口中得知道,高耀生前曾說過想安葬在荔枝園裡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他不是為了蔭澤子孫,那他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正當我為此百思不解時,汽車的引擎聲把我從沉思中帶回現實,抬頭一看發現紫蝶正駕駛著警車回來。她把警車直接停在我面前,一下車就抱怨:「高財這傢伙開摩托車像開飛機似的,而且還專往小路裡躥,害我追了老半天。」隨即從後座抱出高財剛才拿走的紙箱。
我接過紙箱查看裡面的東西,發現四本風水書還在,但那本手抄《易經》卻不見了。我問紫蝶有沒有看見,她想了一會說高財把紙箱交給她時,裡面就只有這四本書,大概是被高財暗中扣起來了。
高財把這四本風水書交給紫蝶,但卻暗中扣起手抄《易經》,這說明了《易經》才是寶物具體位置的關鍵。可是《易經》早就被我從頭到尾看過遍了,裡面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最後一頁寫了個莫名其妙的「敲」字……
我突然想起高耀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由叫道:「我知道了!」
「你發什麼神經啊!突然叫得這麼大聲。」紫蝶被我嚇了一跳,不由對我瞪眼。
我略帶歉意地笑了笑答曰:「我想,我已經知道高耀的寶物藏在什麼地方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帶人去荔枝園尋寶。」
「真的?」她驚奇看著我,又說:「你怎麼知道的?」
梅婆也向我投來詫異的目光:「高耀真的把東xizang在荔枝園裡嗎?他兒子早就把那裡的地皮都翻過遍了,可這麼多年來也沒找著!」
我向梅婆笑道:「要不明天你也來荔枝園看看熱鬧,你一定想不到高耀竟然會把寶物藏在那地方。」說罷,我便向她道別,然後跟紫蝶駕車離開。
剛把警車使出村口時,紫蝶便問我:「你真的知道寶物藏在什麼地方嗎?還是只不過是在梅婆面前做戲?」
「這是一道選擇題嗎?」我佯作嚴肅地問。
她瞪了我一眼說:「別說這種無聊的話,快告訴我。」
我聳聳肩笑道:「我既知道寶物藏在那裡,也是在梅婆面前演戲。」
「你真的知道寶物的位置?」她雙眼睜得老大地看著我,隨即又說:「那我們現在還等什麼,馬上就去把寶物挖出來啊!」
我以鄙視的目光瞥了她一眼:「沒想到原來你這麼貪心。」
她愣了一會,隨即嬌怒地打了我一下:「我才沒有,只是一時沒回過神來而已。」面對寶物誰能不心動,她這反應也是人之常情,只不過我們是警察,可不能為了寶物而放棄逮捕兇手的機會。
「你是不是走錯路了,我們現在不是要去找高財拿回那本《易經》嗎?」紫蝶發覺我正把警車駛向返回派出所的方向。
我回答道:「已經沒有必要跟他要回來了,反正他總得回村裡睡覺,梅婆會告訴他,我們已經發現了《易經》裡的秘密。今晚他不去荔枝園把寶物找出來,到了明天就沒有機會,他這些日子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那也是……」她點了下頭,沉默片刻又道:「那本《易經》裡到底暗藏著什麼秘密呢?你又是怎麼知道寶物藏在什麼地方?還有……寶物到底藏在那裡啊?荔枝園不是早就被高強裡裡外外翻個遍了嗎?」
「你的問題可真多,動一下腦筋不就知道了。」我並沒有打算回答她這些問題,因為用不著多久她就會知道答案。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但同樣也有自尊心,她的自尊心顯然要比好奇心強得多。我知道她心裡很想知道答案,但她卻沒有再開口詢問。
正當我想是不是該給她點提示的時候,手機便響起了,是雪睛打來的電話。她來電是為了告訴我調查高順所收集到情報……
趁著夜幕降臨之際,我跟紫蝶偷偷返回千汶村,為免被高財發現,我們把警車停在鄰近的村子裡。雖說是鄰村,但我們徒步走到荔枝園可花了不少時間。
入夜後的荔枝園可是個藏匿的好地方,隨便爬上那棵荔枝樹上都能得到很好遮掩。我跟紫蝶躲到叢生竹旁邊的那棵荔枝樹上,之後便是漫長的等待。
等待是一件極度無聊的事情,若是平時我還能跟紫蝶侃大山,但現在可不行,因為我們不知道高財什麼時候會出現。一但讓高財發現我們的存在,原定的計劃定必功虧一簣,所以我們不能隨便交談,最多只能向對方擠眉弄眼打發時間。
可是,紫蝶大概對我之前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心有不忿,現在竟然完全不理會我的擠眉弄眼。我可不是一個習慣安靜的人,加上昨晚一夜未眠,在如此無聊的等待中難免會犯困。就在我困得快要從樹上掉下去時,紫蝶輕輕地推了我一下,我一個激靈差點就掉了下去。緊抓身旁的樹枝,剛把身子穩下來,她就指著不遠處示意我看。我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發現有一個人影走進了荔枝園。
今晚的月色暗淡無光,而且園裡的荔枝樹枝葉茂盛,園內的光線十分昏暗,所以我並沒能看清楚來人的相貌,只能憑身形判斷他是個成年的男性。不過,就算沒能看清楚也沒關係,因為這個時候還會來這裡溜躂的人並不多。
果然,來人進入荔枝園後並沒有浪費任何時間,逕直走到叢生竹前。當他走近後,我就發現他帶來了一把鏟子。他圍著叢生竹子轉了一圈,走到高耀的墳前便停下腳步,提起鏟子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插在隆起的土包上——他在挖高耀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