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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十六章 高明的匠人 文 / 藍晶

    血紅色的火焰,正旋轉著舔噬著正上方的那一團發射出灼眼的亮白光芒的圓球。

    圓球的表面正打著一個個細小的漩渦,漩渦中顯出一絲微微的金色光芒。

    但是這種金色光芒已經越來越淡,幾乎和周圍的亮白光芒融合成為一體。

    「希萊婭小姐,你想要擁有一把什麼樣的武器?我立刻要加入凝聚材料了。」恩萊科說道。

    他一邊說著一邊心滿意足得看著底下那徐徐轉動的火焰。

    將九枚地獄火裝置集中在一起,並且使用簡單的魔法陣將它們所發出的火焰聚集成為一小束。

    雖然還作不到象魔法熔爐那樣將這些金屬徹底溶化。

    但是,將那些從熔爐之中傾倒出來的熔化成為液體的灼熱金屬,進一步均勻混合並且提高純度,把原本滲入進那些金屬之中的雜質去除出來,對於這個小小的裝置來說,倒是足以勝任。

    唯一讓恩萊科感到遺憾的是,被他浪費的材料為數眾多。

    剛才那一爐熔化了的金屬液體,經過幾個小時的提純,去除雜質之後,就只剩下眼前這麼小小的一團了。

    不過用來打造一把兵器倒是已經足夠了。

    「快,希萊婭,你快將想法說出來。」那位長老急促得說道,作為一個行家,他當然很清楚,沒有多少時間,這些金屬液體就會達到最為均勻的狀態,那時候便是加入凝聚魔法的特殊材料的最佳時機。

    小舞女猶豫不決得走到眾人面前,她輕輕得撫摸著那兩塊剛剛雕琢而成的模子。

    模子的形狀正是她所想要的那種彎刀的樣子。

    雖然外形已經確定下來,但是她仍舊猶豫不決於選擇什麼樣的內質。

    對於魔法兵器來說,它所擁有的魔法屬性無疑便是兵器的靈魂。

    一件魔法兵器除了身體之外不能夠沒有靈魂。

    但是選擇什麼樣的靈魂,讓武器擁有什麼樣的品質,卻讓小舞女感到極為頭痛。

    她現在才知道,當年她的母親將她生養到這個世界上來的時候,親人們的心情是什麼樣的。

    這兩把為她而專門定做的武器,就像是她的孩子,她要為她的孩子們選擇她們的未來。

    希萊婭的心中充滿了焦急和期待,但是更多的則是彷徨和憂慮。

    萬一鑄造出來的武器不合她的心意怎麼辦。

    即便是父母也不能夠保證孩子是否聽話,希萊婭對此有著相當深刻的感悟,因為實在沒有比她自己更加貼切的例證了。

    萬一鑄造出來的武器像自己一樣桀驁不遜怎麼辦?

    「希萊婭,快一點,最佳時機就快要到了,你不是一直希望有屬於你自己的完美無趣的武器嗎?」長老催促道。

    沒有想到,這更加增添了小舞女心中的猶豫和疑惑。

    「叫我怎麼決定嘛!我好想擁有一把和『夜魂』一樣靈動迅疾的武器,畢竟我的武技和頭極為相近,但是我又很想能夠擁有『星爍』一樣強有力的瞬間攻擊力,這叫我怎麼決定嘛!」那個小舞女驚叫起來。

    「有個辦法可以解決啊,不是有兩把兵器嗎?將其中的一把製造成具有靈動迅疾的特徵,另外一把製造成攻擊力強大不就可以了?」恩萊科輕鬆得說道。

    「好你個頭啊,兩把性質不同的武器,雖然看上去很強大,但是武技已經被完全限制死了,只要是稍微有些眼力的高手,可以輕而易舉得克制住你的武技,這樣的東西,還不如只使用一把彎刀來得更合適一些呢,至少只使用一把彎刀不會因為力量分散而出現破綻。」那個小舞女忿忿不平得叫嚷著,不過她顯然是在發洩自己心中鬱悶的心情。

    對於小舞女所說的一切,恩萊科並不是極為明白,雖然他的身手不錯,但是他從來沒有受到過系統的武技訓練。

    他的本領中基礎部分是在試練生測試開始之初的那段日子,凱特在空閒的時候教給他的,而具體應用方面,這是後來經過喬的訓練之後才真正掌握。

    米琳達倒是教了恩萊科一些比較高深的關於武技方面的東西,不過那只是一些心得和修煉方式。

    因此對於高深而又系統的武技,恩萊科一無所知,他的本領完全偏重於使用。

    對於不明白的事情,恩萊科從來不硬充知道。

    他尷尬得搖了搖頭,退後了一步。

    「希萊婭--」長老拖長了音調說道:「你還要請求恩萊科先生為你打造兵器呢,你的態度是不是過於無理了?」

    聽到爺爺這樣一說,那個小舞女嘟起嘴巴退到一邊不再說話,她倒不是知道自己錯了,而是擔心恩萊科萬一不為她打造兵器,那該怎麼辦。

    「我可以試試,看能不能將這兩種魔法屬性一起鑄造到武器中去。」恩萊科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

    將幾種魔法屬性混合在一起,創造出新的魔法物品,對於他來說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貝爾蒂娜的那種聖水,就是水魔法和神聖魔法相結合的產物。

    而將各種魔法陣結合在一起使用,原本就是他的特長。

    當初那個聖水制取裝置就是最好的證明。

    恩萊科尋思了一會兒,雖然對於如何將兩種不同屬性的魔法滲透入金屬,並且讓這兩種魔法能夠相安無事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以他所掌握的技巧應該可以做到這一點。

    更何況,魔法武器之中所凝聚的魔力非常稀少,它們只是稍微能夠提升一下使用者的力量,拿著一把魔法武器的普通人並不會因為這把武器而成為強者,它們只不過能夠讓真正的高手,在自身力量達到極限的情況之下,再借助於這些魔法兵器稍稍提升一點力量。

    雖然只有那麼一點差距,但是對於力量到達顛峰,已經難有寸進的絕頂高手來說,一把合適的魔法兵器是制勝的關鍵。

    既然要求並不是很高,這也讓難度減小了很多。

    對於恩萊科這番信口開河的話,那些魔法師極為驚訝,不過他們中沒有一個人對此存有疑問。

    畢竟恩萊科的實力讓他們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那個神奇的源源不斷得發出灼熱而又純淨的魔法火焰的小珠子,已經足以讓他們感到震驚。

    更何況,除了那位長老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夠讓這些小珠子發出火焰。

    顯然用來控制這些神奇的能夠發火的魔法物品的精神力,必須強大到至少達到長老那樣的程度。

    就憑這個,恩萊科本身的實力便已經讓所有的人驚歎不已了。

    再加上,他原本就擁有的名聲。

    那個轟動了整個卡敖奇王國,並且改變了一切的「聖水制取裝置」正是眼前這位少年製造出來的。

    這些魔法師中的大部分都曾經化妝成普通行商,到成達維爾的紀念館中觀看過那神奇的裝置。

    在他們的心目中,那個到處漏水的裝置,毫無疑問是一件了不起的神器。

    能夠創造出這種絕倫神器的魔法師,說出的任何一句話,毫無疑問都絕對可以想像。

    「恩萊科先生,就按照您所說的那樣進行吧,我想這同樣也是希萊婭的意願。」一位魔法師滿懷敬意得說道,他現在已經毫不在乎那個小丫頭的心意了,就算製造出來的武器不稱那個小丫頭的心意,也不要緊,對於他來說,只要能夠親眼看到如何將兩種不同屬性的魔法封印入同一件武器,這已經足夠了。

    這並不是那個魔法師一個人的想法,包括那位爺爺在內所有的魔法師全都是這樣想的。

    那個小舞女毫無疑問早已經被他們所拋棄了。

    恩萊科看到所有的魔法師都表示同意得點了點頭,而那個小舞女並沒有反對,他站在那裡沉思了一會兒,便開始動起手來。

    ……

    隨著藍色的粉末緩緩得滲透進那個打著漩渦的亮白圓球,隨著灼眼的白光之中漸漸泛起一層淡淡的藍色光澤,恩萊科知道用來凝聚水系魔力的凝聚材料已經均勻得混合進金屬之中。

    第二種材料就不能夠這樣簡單得摻入進去了,要不然,滲入金屬之中的材料對於原本已經形成的合金來說,無疑成了一種雜質。

    這些材料只能夠薄薄得滲透入武器表層的金屬之中。

    讓金屬緩緩得流入擺放在正中央那巨大而又沉重的鐵檯子上的兩個模子裡面。

    溶化的金屬液體,很快便將模子充填得滿滿的。

    恩萊科並不理會那正在慢慢冷卻的金屬塊,他將剩下的材料倒進了,仍舊懸浮在空中的一小團金屬液體之中。

    那團燒熔的金屬立刻呈現出亮麗的金色。

    模子中那兩塊彎刀狀的金屬條正在慢慢得冷卻下來。

    在它的表面,疙疙瘩瘩得隆起著無數皺紋。

    儘管這兩把彎刀完成之後,可能光滑四射,明艷照人,但是此時此刻它們皺紋堆壘,就像是還完全沒有平整過的土地。

    周圍站著的那些魔法師個個都是打造兵器的專家,他們自然知道應該如何處理這兩塊灼熱的金屬塊。

    其中一位魔法師用巨大的鐵鉗將鐵塊夾了起來。

    在地下室緊靠著門口的地方,放著一座方方正正的巨大鐵砧。

    和普通的鐵砧完全不同,在它的地上懸空漂浮著一個巨大的鐵錘。

    魔法師將金屬塊放在鐵砧之上,巨錘開始一下一下得擊打起來。

    因為周圍早已經布下了魔法陣,因此聲音顯得並不是那樣巨大。

    要不然在這密不透風的地下室裡面,每一個人的耳朵都會被震聾的。

    那些魔法師早已經作慣了這些工作,只見他們熟練得操縱著那巨大的錘頭抬起落下。

    金屬塊極有節奏得發出清脆的敲擊聲,隨之而起的便是亮晶晶的火花。

    小舞女早已經擠到那些魔法師跟前,對於幹這種活,她也頗有心得,更何況想要讓彎刀達到她所需要的堅硬度和韌性,最好的辦法便是將一切都把握在自己手中。

    安下心來的恩萊科,將注意力放在旁邊木桌之上放著的那塊材料上面。

    事實上,恩萊科自己都沒有想到他能夠在這個地方找到他所需要的材料。

    但是那塊材料的樣子,讓他感到疑惑不解。

    那是他所見到過最完整的一塊。

    雖然維德斯克存放著的材料的數量,要遠比這塊多得多,但是那些都是散碎的,顯然是到處挖掘出來之後被拼湊了起來。

    但是這一塊方方正正,正面還刻著魔法帝國的簽印。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塊材料至少經過了五百多年的歲月,得以保存到今天。

    恩萊科絕對可以肯定,這不是來自於萊丁王國的貨物。

    輕輕得撫摸著那如同墨玉一般的表面。

    大多數人都會將這塊東西當作普通的墨玉,其實它卻是古代魔法帝國的結晶。

    雖然恩萊科並不知道,古代魔法帝國是用它來作什麼,但是他清楚得知道這種神奇的材料,能夠將星辰那巨大的力量聚集到它的表面之上。

    「閣下有什麼疑問嗎?」那位長老慢慢得走了過來。

    恩萊科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他回過頭來看著那位長老說道:「我只是很奇怪,這件東西不大可能是來自於萊丁王國,如果我猜測沒有錯誤得話,它是古代魔法帝國的最高傑作之一,你們是從哪裡得到這件東西的?」

    老者看著那墨玉一般的東西。

    雖然他自己都不清楚,這倒底是什麼,但是這件東西對於影盜,對於他們來說卻有著與眾不同的意義。

    「這確實不是來自於萊丁王國,這由影盜團的先輩們傳承下來直到今日。」那位老者緩緩說道,他的語調低緩悠長好像在訴說一個久遠的傳說。

    「哦。」恩萊科點了點頭:「不過這件東西是魔法帝國的產物。」

    那老者對於恩萊科所說的話,一點都不驚訝,他沉吟了半晌之後,又用那低沉和緩的語氣說道:「確實如此,恩萊科先生,您也許不知道,我們這支躲避進荒漠之中的盜賊團,原本就是魔法帝國的後裔中的一支。」

    老者的話,讓恩萊科吃了一驚,不過他立刻想起,在地洞之中面對那位拋棄了形體而得到了永恆生命的魔法皇帝的時候,德雷刻絲曾經告訴自己的事情。

    古代魔法帝國可以說並沒有完全滅亡,因為最終仍舊留下了兩支後裔,那在悲哀中進入荒漠並且將這裡作為最終歸宿的威皇的兵團無疑便是影盜的先祖。

    怪不得這個盜賊團居然擁有數量眾多的魔法師。

    這也就完全可以理解了,魔法帝國的後裔又怎麼可能不會魔法呢?

    只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於這個相對與世隔絕的團體來說,原本燦爛輝煌的魔法文明漸漸失傳。

    「我想用這塊材料製作一樣東西,可以嗎?」恩萊科問道。

    「請便,反正它在我們手中,並沒有任何用處。」老者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得到長老的允諾,恩萊科立刻坐在桌子前面。

    桌子上放著雕刻用的工具和小型坩鍋以及其他一些礦物和金屬。

    除此之外正中央還放置這一個嶄新的青銅燈台,在燈台頂部放置著一顆地獄火裝置。

    讓礦物和金屬懸浮在空中,並且固定在燈台正上方的位置。

    地獄火吐出血紅的火焰將那些材料包裹起來,並且將它們漸漸溶化。

    將這一切都佈置完成,恩萊科拿起刻刀。

    他回憶著記憶之中,第一次製作星盤的經驗。

    有了第一次經驗,恩萊科至少知道星盤有著極大的缺點,它使用起來實在是太麻煩。

    現在恩萊科越來越感覺到,身為一個魔法師的無奈。

    魔法雖然神奇而又強大,但是施展魔法實在是太花費時間。

    而越強大的魔法就越花費時間。

    因此到了真正危急的時刻,魔法師實在是很脆弱的一種人。

    恩萊科琢磨著自己雖然能夠通過魔法陣發揮相當強大的力量,只要給自己時間,他確實有信心和任何一位超級魔法師相抗衡(當然他的老師克麗絲長公主殿下不在此例,恩萊科還不至於自信到,以為自己能夠反抗那個瘋狂的魔女的地步)。

    但是,德雷刻絲的兩次偷襲,讓恩萊科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對於突然而至的危機,他並沒有應付的辦法。

    雖然他可以不用咒語便釋放魔法,但是那些閃電對於德雷刻絲這樣的超級魔法師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恩萊科突然之間意識到,德雷刻絲儘管實力高超,但是他很少使用強力的魔法,而他最拿手的那種用來突襲的詛咒,也可以算是一種不用唸咒語的魔法。

    至於特羅德,他顯然也早已經找出了應付這種對於魔法師來說,極為致命的弱點的辦法。

    他所飼養的那些邪鬼惡靈,以及妖異生物,每一件都用不著唸咒語便可以隨心所欲得釋放出來。因此他可以算是最不擔心受到別人突然襲擊的魔法師。

    至於老師克麗絲,她將她自己的精神力分裂成不同部分,並且用那尖銳的嘯聲來快速念完咒語,同樣也是一種彌補魔法師天生弱點的辦法。

    不過恩萊科可沒有意思將自己的精神力分裂成為幾塊,也不打算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尖銳刺耳。

    他所能夠作的只有事先將魔法存儲在魔法陣裡面。

    除了平時用來對付那些小混混的閃電魔法之外,至少還得有一件能夠用來保命的本領。

    而用遠距離傳送魔法逃跑,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恩萊科從來不曾忘記,在森林裡面,他第一次見識到魔法的強大威力時的那個場面。

    瘋狂而又恐怖的克麗絲老師和消滅古代魔法帝國的十二英雄之一的老狼在魔幻森林之中所進行的那場驚天動地的對決。

    以老狼的強大,也沒有辦法對付不停得在空中移動著的克麗絲老師。

    雖然使用星盤並不能夠如同克麗絲老師用「泰爾波特」時一樣,還能夠施展魔法進行攻擊。

    但是對於進攻xing沒有那樣強烈的恩萊科來說,只要能夠從危機中逃脫就完全足夠了。

    正因為如此,恩萊科陷入沉思之中。

    他高高舉起的刻刀始終無法落下。

    沒有莫斯特在旁邊指點,恩萊科確實極為心虛,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得到他所需要的東西。

    自從無法和莫斯特聯繫上之後,恩萊科一直缺乏信心。

    無論是他還是另一個她,無形之中已經越來越依賴於那個性格惡劣的魔物。

    恩萊科自己都不得不承認,沒有了莫斯特,他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理智和自信。

    已往的強大和智慧,都只不過是映襯出莫斯特的力量而已,雖然在按照莫斯特教導的步驟一步一步作的時候,他確實學到了很多東西,但是真正的智慧仍舊屬於莫斯特。

    這種認知,令恩萊科更加感到自卑。

    這種自卑讓恩萊科手中的刻刀難以落下。

    刻刀終於放了下來。

    是放下而不是落下。

    那塊墨玉一般的東西重新被放在了桌子上面。

    恩萊科離開椅子站了起來。

    他最終決定放棄。

    地下室裡面仍舊傳來那一陣陣有節奏的敲擊聲。

    那個小舞女仍舊在一旁唧唧喳喳得不停說著話,而那些魔法師的臉上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起來。

    恩萊科慢慢走到鐵砧旁邊,看著那歡喜雀躍的小舞女,看著她圓睜著的興奮的雙眼。

    眼睛裡面顯露出一種狂熱的目光。

    而那些魔法師的眼睛裡面也有著同樣狂熱的目光,不過他們最在乎的顯然並不是那兩把彎刀。

    鐵錘一記一記沉重得擊打在那兩把彎刀之上。

    隨著四射的火花,彎刀的表面越來越光亮平整,現在已經能夠清晰得映照得出人影。

    當那兩把彎刀被巨大的鐵夾子鉗住,從鐵砧上面取下來的時候,彎刀大致的樣子已經顯露出來了。

    那一彎月牙般的圓弧,刃口很薄。

    小舞女所修煉的刀法,詭異而又飄忽,因此彎刀被打造得極為輕巧而且極為柔韌。

    小舞女從旁邊一位魔法師手中拔下一幅手套帶在她自己的手上,便一把撈起那把彎刀。

    彎刀仍舊有些發燙,不過隔著那厚厚的手套,小丫頭顯然一點都感覺不到燙手。

    和剛才一樣,小舞女信手舞弄起來。

    讓恩萊科感到奇怪的是,現在看來小舞女的武技輕靈飄逸充滿了一種異樣的美感,而遠不是剛才在酒吧櫃檯前,那一幅詭異而又充滿妖氣的樣子。

    「呼,不錯,不錯,還算合適,很稱我的心意,這把刀比那把妖刀要好,沒有那種妖異的感覺,連帶我出招也變得妖裡妖氣的難看死了。不過就是前端太重了一點,如果能夠再輕一點就好了。」小舞女連連點頭說道。

    「這沒有辦法,誰叫你要將刀打製成這種弧度,前頭自然就重了,現在已經不能夠改變了,除非你願意將刀扔進爐子裡面熔化掉,重新再打造一遍。」旁邊一個魔法師搖著頭說道。

    聽到要將彎刀熔化重鑄,那個小舞女歪著頭想了一會兒,最終搖了搖頭說道:「算了算了,我只是說說罷了,重點也好,威力更大嘛。習慣之後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恩萊科先生,接下來應該怎樣作?」魔法師們靠近過來,他們中的一個問道。

    恩萊科吩咐他們將兩把彎刀平舉著。

    他自己則用手輕招,讓懸浮在火焰頂端的那粒液珠緩緩得飄到兩把彎刀中間的位置。

    突然間,液珠從中間分開,化作一左一右兩粒液珠。

    兩粒液珠向兩邊分開,並且輕輕得點在刀尖之上。

    金屬液體迅速沿著刀身均勻得鋪了開來,就像是一層薄薄的金箔緊緊得貼在刀身之上。

    原本藍瑩瑩的刀身之上立刻泛起了一層金色的流光。

    雖然恩萊科還沒有將魔力輸入到這把武器之中,但是在那一瞬之間,恩萊科知道至少到現在為止,打造的工作並沒有失敗。

    那淡淡的一層浮光是那樣熟悉,他曾經在海格埃洛祖先所留下的那張傳奇一般的神弓上面,在卡敖奇王國開國英雄所使用的那把神劍之上,看到過同樣的景象,古代肯定也是通過同樣的方法,製造魔法兵器的。

    除了恩萊科以外,其他人同樣驚訝於這不停流動變幻著的神奇光輝。

    特別是那個小舞女,她已經迫不及待得想要將那兩把彎刀搶到手裡。

    「現在好了,我的事情大致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麻煩各位將魔紋和咒符刻到刀身和握把之中去,反正圖紙我已經畫給各位了,各位只要照著作便可以完成這對彎刀的打造,至於什麼時候開刃,怎樣製作刀柄,這就不是我所熟悉的事情了。」恩萊科說道,他感到相當勞累,同時也感到非常飢餓。

    「如果各位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要離開了。」恩萊科並沒有得到眾人的答覆便轉過身來打算離開。

    「恩萊科先生,這外面一層金屬是不是絕對不能夠損傷?」一位老者問道。

    「不,要不然怎麼開刃,但是你們放心好了,用不著為那些損傷而擔心,只要等到開完刃刻完魔紋之後,將這兩把彎刀再放進火焰之中燒灼,外面那層金屬自然會重新勻開。」恩萊科說著向通往外面的樓梯走去。

    在他的身後再一次傳來叮噹叮噹的敲打聲。

    走出帳篷,外面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到了深夜。

    但是營地之中仍舊熱鬧非常,無數人影躥動,每一個帳篷之中都發出嘈雜的喧鬧之聲。

    對於這個地方,恩萊科只認識一座帳篷。

    往那座「酒吧」走去,遠遠得便能夠看到門口滿滿站著許多人,看來想要進去並不容易。

    不過恩萊科的肚子讓他無法偷懶。

    沒有那個小舞女幫忙開道,想要擠進酒吧實在相當困難。

    恩萊科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來來到櫃檯前面。

    不過這一次,櫃檯前面坐滿了人,而且這些人顯然不願意給他讓出一個可以坐下的地方。

    恩萊科甚至有些擔心,那位光頭酒保是不是已經忘記了他這個人。

    「你是想要繼續吃原來那份食物呢?還是想重新來一份?」那位酒保說道,顯然他並沒有忘記恩萊科這個人,畢竟像恩萊科這種身份的人物比較容易被人記住。

    「原來那份還在嗎?」恩萊科倒也懂一點幽默。

    「很可惜,不在了。」酒保回答道。

    「那麼重新給我來一份一摸一樣的。」恩萊科說道。

    這一次光頭上菜的速度倒是很快,不過想想也是,已經這麼晚除了他以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吃飯。

    沒有座位恩萊科只能夠筆直得站在那裡。

    幸好除了兩個碟子之外還有一個挺大的木盤子。

    恩萊科用手托住木盤,雖然木盤子有些油膩,底下粘呼呼的並不好受,雖然一手托著木盤,用另一支手吃飯,確實很不方便,雖然旁邊的人擠來擠去,恩萊科就像是在狂風暴雨中的小船之上一般晃晃悠悠很不自在。

    不過肚子空空,恩萊科也就不再講究些什麼了。

    令他稍稍感到欣慰的是,食物的味道倒是相當不錯。

    雖然有些冷,但是味道很純正濃厚,在恩萊科看來,那個廚子的手藝並不比維德斯克那些大餐廳的廚師差多少。

    對於食物雖然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但是對於那杯酒,恩萊科便不怎麼感興趣了。

    他有些後悔剛才不應該說一摸一樣的,至少應該將那杯酒去掉。

    將盤子還給光頭酒保,恩萊科手中拿著酒杯,他早已經打定主意找個沒有人看到的機會將酒全部潑掉。

    「先生,你打算將帳記在誰的頭上?」那個光頭酒保問道。

    「記帳?」恩萊科疑惑不解得問道;「這裡吃飯還要繳錢嗎?」

    他的話換來了周圍一陣哄笑之聲。

    「你開玩笑,不交錢隨便吃飯,天底下哪有這樣好的事情?」旁邊一個人笑著說道。

    「難道,希萊婭小姐也需要替自己吃的東西繳錢?」恩萊科問道。

    「你說得不錯。」光頭酒保用胳膊肘支撐在櫃檯之上笑著說道。

    「她哪裡來的錢?難道是算在她爺爺賬上?」恩萊科問道。

    「長老和頭是這裡唯一的特殊人物,他們倒是不用花錢,至於希萊婭,她在這裡跳舞收入相當不錯。」酒保笑著說道。

    「跳舞?那麼希萊婭仍舊要為自己的生計而跳舞,那麼她為什麼說完全是因為自己的興趣而來跳舞的呢?而且她不是說,她沒有從你那裡得到過一分錢嗎?」恩萊科疑惑不解得問道。

    「當然也是為了興趣,這倒是一點都沒有錯,希萊婭用不著擔心養不活自己,正如你說的那樣,她可以將帳算在她爺爺頭上,在我們這裡未成年人是由他們的父母付錢。而希萊婭本人又是戰士,戰士的花銷一般由團裡支付,她到我們這裡來完全是為了興趣,其實除了希萊婭以外,在這裡跳舞的女人全都是為了樂趣,錢不是主要的問題。而且我確實沒有給過她們一分錢,但是在這裡喝酒和吃飯的人,都得為她們的舞蹈而支付報酬,我確實沒有給過她們錢,她們一向是自己來拿的,拿多少就憑各自的良心了,不過那個小丫頭良心可不怎麼樣,臉皮更是厚得要命,我情願她不要來我這裡跳舞的」光頭酒保笑著解釋道,顯然他嘴裡說的和他心中想的完全不一樣。

    「我真是難以想像,對了,你剛才說希萊婭是戰士,難道你們不是戰士嗎?」恩萊科問道,在他的印象中盜賊團中的每一個人都應該是戰士。

    那個光頭酒保看了看恩萊科,然後從櫃檯前面撐起身來,用手在腹部捏了一把,顯露出一圈軟軟的肥肉來。

    「你看像我這樣的會是戰士嗎?」說著酒保又指了指櫃檯前面坐著的一個骨瘦如柴的小矮個:「這個傢伙難道又像是一個戰士?」

    恩萊科看著他們倆,他心中的疑問更加濃重了。

    「我們這裡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戰士,影盜和荒漠中的其他盜賊團不同,我們並不是以搶劫為主,無論是給商人們運貨,還是自己經營各種買賣,都能夠得到更加豐厚的報酬,所以戰士用不著很多,但是我們的戰士絕對是最強的,再加上我們擁有魔法師,因此影盜可以讓大多數人經營其他的產業,我們之中有些人是商人,有些人是鑒定專家,也有些人手工藝匠人。而我就是一個酒保,是這裡最沒有出息的一個人。」酒保笑著說道。

    「你個死光頭,你是我們這裡最有錢的一個人了,整個人都肥得冒油,你將這座酒吧讓給我來經營,我倒也想嘗嘗當酒保的滋味。」旁邊一個人立刻嚷嚷道。

    話題一開,立刻又站出好幾個人,那個光頭酒保毫不相讓,好像在極力捍衛自己的地位一般,但是恩萊科很清楚,這只不過是開開玩笑。

    乘著眾人亂作一團的時候,恩萊科悄悄得將酒潑掉。

    他轉身鑽出人群。

    站在門口,看著晴朗的星空,恩萊科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這裡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裡甚至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世界。

    恩萊科目光所及的地方,到處是歡樂的笑容,甚至連那些舞蹈著的舞女們,她們的臉上也同樣洋溢著無盡的笑意。

    雖然這些舞女濃妝艷抹,但是恩萊科突然之間,感到她們身上沒有絲毫的庸俗,一切都是那樣自然,沒有絲毫的做作。

    她們並沒有取悅於別人,她們確實在取悅自己。

    夜色下的營地有著一種別樣的寧靜。

    四處雖然傳來陣陣嘈雜的喧鬧之聲,但是恩萊科卻從這一片熱烈和喧鬧之中,感受到一種人性的平靜。

    無論是那個嘴角掛著刀疤的長個子,還是那個腦滿腸肥就像是一條大肉蟲一般的矮胖子,這裡的所有人都心情平和。

    這裡的一切都讓恩萊科想起自己的家鄉塞維納。

    不過即便是家鄉,生活雖然同樣平靜,但是也沒有這裡那種安詳的氣氛。

    在家鄉那些有錢人多多少少仍舊會表現出一幅盛氣凌人的模樣。

    但是在這裡卻絕對看不到這種人的存在。

    那個小舞女按照她的身份來說,無疑是這裡的小公主,但是她卻沒有一絲嬌生慣養,高高在上的感覺。

    除了喜歡動手動腳,這個小丫頭要比公主殿下和藹可親得多,當然更不能夠和那位身份特殊的萊丁王國郡主殿下相提並論。

    走出帳篷,恩萊科在營地四周漫步,晚上的營地又是另外一番景象,周圍的草地上紛紛支起帳篷,每一個帳篷最多能夠住得下兩三個人。

    恩萊科心中充滿了好奇,他對於一件事情感到很奇怪,難道這裡的人們沒有家的觀念,一座為了睡覺而在晚上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在他看來絕對稱不上是家。

    那麼他們的財產,他們的私人物品又放在哪裡呢?

    難道這裡僅僅是一個臨時的營地?

    恩萊科揚起頭看了看月朗星稀的夜空。

    他突然之間想到今天晚上,自己睡在哪裡?

    難道就在營地旁邊的草地之中,睡上一覺?

    恩萊科四處轉悠著,打算尋找一塊比較乾淨的空地。

    「今天過得怎麼樣?」突然間從黑暗之中傳來一個人的聲音。

    恩萊科順著聲音仔細觀瞧,但是他只能夠隱隱約約得看見一個人影背靠著一棵沙楊樹正坐在那裡。

    等到他靠近了一點,就著微弱的月光,這才從那一撇板刷一般的小鬍子上認出說話人的身份。

    看清楚那個人影居然是戈爾斯羅,恩萊科第一個反應便是轉身走開。

    畢竟對於他來說,戈爾斯羅是無異於海格埃洛的極其危險的人物。

    不過,這樣作畢竟不太禮貌,恩萊科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最終決定還是和這位影盜首領交談幾句,然後禮貌得告辭走人。

    「戈爾斯羅先生,承蒙閣下的款待……」

    恩萊科還沒有說完那番客套話,就被戈爾斯羅打斷了話頭。

    「現在沒有其他人,我想,我們之間說話用不著這樣累,我想問你幾個問題,當然回答不回答,在於你自己的選擇。」戈爾斯羅淡淡得說道。

    「在下盡可能滿足閣下的意願。」雖然戈爾斯羅已經說過不用客套,但是恩萊科仍舊按照自己的習慣,用自己的方式和這位影盜首領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想知道你和費妮小姐倒底是什麼樣的關係?雖然有關你們的傳聞很多,但是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正確的答案。」戈爾斯羅直截了當得說道。

    恩萊科皺了皺眉頭,這是最令他頭痛的一個問題,同時也是最難以回答的問題。

    「我和費納希雅是同學,至少我們曾經在同一位老師的門下學習過。」恩萊科小心翼翼得說道。

    戈爾斯羅顯然有些誤會了,以為恩萊科害怕說出和費妮小姐之間的情侶關係,那樣自己便會對他不利。

    「你以為我是那種沒有肚量的人嗎?」戈爾斯羅不以為意得說道。

    「不,我說的確實是實話,我和費納希雅之間並不是如何大家所說的那樣,是一對親密的情侶,費納希雅之所以從海格埃洛身邊逃走,並不是因為我的緣故,真正的原因想必你也應該清楚,發生在海格埃洛家族中的那些事情,你顯然是一位知情者。」恩萊科巧妙得將難題扔給了那個古老的詛咒,反正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誰都沒有辦法訴說清楚。

    恩萊科的理由,對於戈爾斯羅來說,倒並不是難以相信。

    施加在海格埃洛的家族之上的那個詛咒,戈爾斯羅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並不是因為,他當年和海格埃洛曾經是無話不談的密友,更因為,他的血脈中便傳承著古代魔法帝國的血脈。

    可以說他和海格埃洛久遠之前便已經互相熟悉了,既是宿敵也是宿友。

    「難道,你和費妮小姐之間,一點情感都沒有?」戈爾斯羅追問道。

    恩萊科確實感到很可笑,他甚至差點笑出來,為了平衡自己的心情,以便不至於露出馬腳,恩萊科可以讓自己想起一些不太有趣的回憶,當然公主殿下和她那位瘋狂的姑姑對自己的迫害,這一切實在是太令人感到痛苦了,簡直不堪回首,恩萊科連忙將這些回憶一一跳過。

    他想起了那位莫妮紗小姐,想起了那溫馨而又悲哀的一幕,恩萊科的神情變得沉重起來。

    「費納希雅始終將我當成一個小弟弟來看待,她一直在照顧我。」恩萊科嘴上說著的是費納希雅,而心中想著的卻是莫妮紗小姐,他確實能夠從莫妮紗小姐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一種姐姐看著弟弟的溫柔慈祥的目光。

    當恩萊科說這些話的時候,戈爾斯羅始終緊緊得盯著恩萊科。

    恩萊科那神情的變幻,讓戈爾斯羅感到疑惑不解。

    從充滿笑意的神情,變成痛苦和悲傷又變成淡淡的憂鬱,這一系列神情的變幻,讓戈爾斯罹難以猜測出恩萊科和費妮小姐真實的關係。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這番話裡面並沒有虛假和掩飾。

    當然,戈爾斯羅並不會以為,感覺中像是姐姐和弟弟一樣的兩個人,她們之間就絕對不會產生戀情,就像他和希萊婭,雖然他一向將希萊婭當成自己的妹妹,但是希萊婭對自己深藏著的那份感情,他並不是毫無察覺。

    很有可能眼前這個少年也是同樣如此,也許是因為過於年輕,因此他察覺不到自己對於費妮小姐的愛慕,抑或是費妮小姐原本就對他擁有一份更為真摯的情感。

    對於恩萊科,戈爾斯羅曾經花費了很大的精力去瞭解他。

    從收集到的情報,以及他暗中的探察看來,這個少年除了超絕的實力和於年紀不相彷彿的智慧之外,其他地方簡直一無是處。

    他的性格懦弱,而且也不像他另外兩位同伴一樣具有同情心。

    說到品質上,也有些欠缺。

    戈爾斯羅很難想像,這樣一個少年怎麼可能吸引住費妮小姐這樣天使般的人物。

    如果費妮小姐僅僅是因為這個少年的高超實力,而愛上他,那實在是對費妮小姐的絕大侮辱。

    費妮小姐是一位高尚而又富有同情心,這只要從她為了讓使館的同伴脫離危險,竟然捨身進入喀什納這個最為危險之地就可以看得出來。

    而眼前這個少年,雖然也曾在幾個城市露面,顯然打著同樣的主意,但是他挑選的都是些弱小的對他毫無威脅的地方,更何況從他那幾次露面看來,他更像是在顯示自己的能耐。

    如果照著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倒反而可以理解了。

    一位天使般的少女,為了不讓一個很有天份,力量強大到極點,而且顯然還會進一步變得強大的少年,不至於迷失在對於力量的自信之中,而用無比純潔高尚的愛,來感化他指引他。

    戈爾斯羅甚至已經認定,恩萊科性格中的那一點點有限的美德,正是那位天使努力的結果。

    「那麼,傳聞中費妮小姐和你之間還有某種精神上的聯繫」戈爾斯羅失魂落魄猶豫了半天,他實在是不想說那句話:「有人說,你和費妮小姐是命運的雙生子,是這樣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恩萊科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我想聽能夠理解的解釋。」戈爾斯羅絕對不肯放過這個最為重要的事情。

    也許其他事情都可以不管,但是這件事情必須絕對瞭解清楚。

    「我和費納希雅之間確實具有精神上的聯繫,甚至可以說,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我們的老師克麗絲長公主殿下曾經用我們兩個人進行了一種特殊的魔法試驗。」恩萊科將麻煩一腳踢給了克麗絲,反正戈爾斯羅不可能深入魔幻森林,去向克麗絲老師求證。

    「為了那個恐怖的禁咒魔法『精神風暴』?」戈爾斯羅問道,對於這件事情,他倒是確信無疑,因為當那件事情發生之後,他曾經和長老以及其他所能夠找到的魔法師一起討論過這件事情。

    最終的結果顯然和恩萊科現在所說的沒有什麼兩樣。

    這種可怕的甚至在歷史上從來沒有記載的禁咒魔法,肯定需要極為特殊的方法才能夠施展,兩位聯手施展這種魔法的魔法師在精神上沒有直接的聯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雖然魔法師合作施展魔法並不罕見,但是那都是以某一個魔法師為主,其他魔法師只是提供魔力方面的援助,或者進行一些調整和控制。

    但是「精神風暴」則完全不同,那是兩個魔法師以她們各自的魔力召喚至高無上的神靈那強大無比的力量。

    如果精神上沒有直接的聯繫,幾乎百分之一百會因為魔力不能夠同步而導致失敗。

    「這種聯繫恐怕也有局限性吧。」戈爾斯羅說道,事實上這僅僅是他各人的意願,畢竟沒有什麼人會高興自己深深愛慕著的人,和另外一個人在精神上是密不可分的同一個人。

    「是的,只要費納希雅和我之間離開一定距離,我們便不能夠聯繫上,同樣這種聯繫也會被其他魔法所隔絕。在皇宮之中便是如此,而現在同樣是這種情況。」恩萊科說道,當然這番話從沒有一個字是真實的。

    不過戈爾斯羅並沒有看著他的臉,因此才沒有被識破。

    「怪不得,平時費妮小姐總是離開你很遠,你和她很少在同一個場合出現。」戈爾斯羅點了點頭:「畢竟沒有人會願意讓別人知道自己腦子裡面想著的事情。」

    「你打算怎麼處置你和費妮小姐之間的感情?」戈爾斯羅問道。

    「我並沒有感到和費納希雅,有什麼需要處置的情感問題,我始終將她當作是姐姐來看待,是海格埃洛和其他人自己誤會了而已。」恩萊科裝作無辜得解釋道。

    如果是在平時,以戈爾斯羅的精明,絕對能夠看得出恩萊科言不由衷,但是現在他心中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再加上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很煩亂,因此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恩萊科語氣和表情中那些虛假的成份。

    「但願如此,你可以走了。」戈爾斯羅淡淡說道,他的身影再一次融入到那一片黑暗之中。

    恩萊科甚至連再見都沒有說一聲,便悄悄得離開了那個獨自背靠樹木坐著的盜賊首領。

    他向遠處的樹林走去。

    那裡有一塊平地,雖然地上出人意料得沒有生長著青草,但是那裡至少還沒有被帳篷佔據。

    恩萊科已經將睡覺的地方,選擇在那裡了。

    他現在確實需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得睡一覺。

    明天可能又是一個極為辛苦的日子。

    在他將詛咒完全化解掉之前,他還得在這個意外的避風港裡面躲避一兩天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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