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但是謝凹根本就想不到,也不可能想到,這個洞.可不是常見的洞,謝凹飛身而起,突然感覺自己不是在空氣中飛行,而是在如膠似漆般的黏液裡飛行,根本就起不來,像有萬萬隻手在每一寸地方拉住自己一樣,儘管他全力相拼,儘管他動用百年功力,但也只到了三分之二的高度就不得不落了下來.要是丟掉身上的人,再全力一搏,興許能出去。可是,可是丟棄身處危難的女生,自己逃命,這不是謝凹。
謝凹調整呼吸,準備再試,但突然嗖的一聲,一隻箭奪聲而來,直直殺向謝凹的額頭,謝凹聞身而動,頭一偏,箭剛剛從眼皮前飛過,奪的一聲,深深射進側面的石壁上。
謝凹猛然間發現,自己身後交錯的洞裡,赫然的出現了十幾個人,為首的正是剛才那個一身白衣的女子。
怎麼會?真有這個人嗎?剛才的遭遇不是幻覺?那……謝凹只覺得糊塗了。
「殺了她!」那個白衣女子一揮手中的劍,命令身邊的人。這些人一看就是高手,只見他們一得了命令,就如剛才的箭一樣殺了上來。這些人或用刀,或用箭,或者什麼也沒有,就只揮舞著拳頭。
謝凹一見,不敢有絲毫大意,急忙抵擋。然而就是神仙也奈何不了眼前的局勢,這麼多人殺過來,你又要保護自己,又要保護身上的人,怎麼能夠?才不一會,謝凹身上便血痕纍纍,多處中傷。
啊——
謝凹背上的女生突然被人插了一刀,疼的大叫起來。
「扶好!」謝凹一邊朝女生叫嚷,一邊一刀橫削刺向自己的劍,叮的一聲,攻過來的劍被砍斷。
「你放我下來。」背上的女生突然說道,她的語氣十分微弱,「我活不久了,你放我下來。」
謝凹聽見了她的話語,雖然不加理會,但心裡卻很是舒服,救這個人,沒錯。於是他更穩的摟住了她,「抓穩了,我們一齊戰鬥!」
嗖的又是一聲,一隻箭又射了過來,謝凹不好閃避,兩邊都是殺手,但不閃避就沒命了,只得奮力一拼,不顧自己右邊,全力殺向左面,果然右邊的人見了利箭飛來,也不敢貿然上來,謝凹抓住這難得瞬間,忽然閃向左邊,手中的匕首也直直刺了過去,對手一見謝凹殺來,一慌,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鋒利的匕首嘩的刺進自己的心臟,然後砰然倒下。
但謝凹也佔不了便宜,還是慢了半點,那只箭哧的一聲,釘進了謝凹的左手,刺骨的疼痛一下襲擊而來,左手自然一鬆,背上的女生滑了下去,謝凹狠咬牙齒,突然彎腰,止住了女生下滑的勢頭,再強忍疼痛,左手用力。摟住女生的屁股,這一下,只疼得他直冒虛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一個人,怎麼鬥得過這麼多,得想辦法走掉,可是怎麼走?身邊這麼多人在追殺自己,而唯一的出口卻又那麼怪異?古語說的好,情急思變,狗急跳牆。謝凹此刻可比狗都還焦急萬分,所以危急時刻,腦中突然電光一閃,頓時有了主意,他記得小麗曾經給了自己一個藥丸,說這藥丸乃世間最毒的一些毒藥所配,雖然奇毒無比,但短時間內卻不會立即致命,反而可以讓體力幾何倍數爆增,只要在兩天內吃下解藥便可無事,不過,要是兩天內找不到解藥,那不但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且凡是跟自己有了接觸的人都會斃命。現在可管不了那麼多了,先逃命要緊,於是謝凹又拚命殺了一番,趁敵人慌亂之際,急忙從懷裡掏出藥丸一口吞下。
果然是名不虛傳,藥丸一進肚裡,就覺得暖流橫生,能量澎湃,體能爆增。
追殺謝凹的人剛剛被他一陣亂殺,嚇的躲了開去,但突然卻見他臉色發紅,身冒白氣,大喜,以為是體能崩潰,迴光返照了,所以一起逼身上來,一陣猛攻,哪裡卻想剛一接觸,就覺察一股泰山壓頂般的力量撲面而來,不等有所反應,那力量轟的一下,穿身而過,把自己的肉身擊的粉碎。
謝凹見一擊得手,也不敢再戀戰,急忙轉到洞下面,一縱身飛了出去。
話說謝凹飛出怪異的洞,心裡一喜歡,便有些鬆懈了,誰曾想那藥丸的力量也是很怪,意念強則強,意念弱則若,剛才謝凹一陣放鬆,那力量也一下消失得沒了影子了,謝凹雖然又回到了原樣,累的要命,但總算是出了奪命洞,也算大功告成了。
「你可出來了!」謝凹正歡喜,卻聽到了有人說話,一看,媽呀,這不是引自己到這裡的那個女生乞丐麼?她這…….這是……
謝凹嚇的大跳,卻萬想千想,根本不曾想到剛才,剛才只是在做夢!自己原是躺在地上的,這一跳,跳的醒了,不過奇怪的是自己面前,赫然就盤腿坐著一個女生,十分美麗的女生,看樣子,約莫是二十歲的光景,肌膚雪白,面容嬌麗,她正面帶微笑的看著自己呢。然而謝凹還是一下就辨認出,這個女生,不是別人,正是引自己到那怪異莊園裡的乞丐。
「你……你……」謝凹驚的不知說什麼好。
「小謝別驚慌,坐下我們慢慢說。」女生笑吟吟的看著謝凹,溫柔的說道。謝凹聽她這麼一說,不知怎麼的,乖乖的坐下。
「我是花紅宮的公主,花兒。」
「花紅宮?花兒?」
「對。」
「花紅宮不是已經?」
「呵呵,小謝你有所不知,那次你所遇見的段非的殺戮,只不過損失了我們一些普通的人而已,我們的主力早就去外面行事去了。不過,我倒是要真的謝謝你的,沒你及時的出手,只怕損失更大。」
「那……你……現在……我……」謝凹語無倫次,不知問什麼好,只是有滿腦子的疑問充斥著心頭。
「小謝莫急,我花兒會給你明白的。我們花紅宮一直在尋找一個人,找了好久了,不過都沒找到,但現在已經找到了。」
「找人?找什麼人?找到了?誰?」
「我們一直在找一個人,可以拯救世界的人,現在,我們找到了,這個人就是……你。」
「我?」謝凹大笑,「我?拯救世界?」
「對。拯救世界?」
謝凹暗笑。
「你不信?」
謝凹點頭。
「我想你應該知道一一二二三年八月十五,晚上,八點,那件事吧?」
「一一二二三年八月十五晚上八點?那件事?你是說月無光,星成十,地昏黑那件事?」
花兒點點頭。一一二二三年,八月十五,一個十分普通的日子,地上的人,沒有任何的異感,仍然像往常一樣,打戰,殺戮。但晚上八點,天空中皎潔圓潤的月亮突然不見了,大地一片黑暗,然而更可怕的是天上的星星也差不多不見了,剩下的卻在上面排成了一個十字,奇怪的十字。然後就是電閃雷鳴,暴雨傾盆,大地震動,火山噴爆。那個時候,人們都嚇壞了,嚇得又拜天來又拜地,又拜水來又拜火,實實在在的驚嚇了一場,好在幾個小時後,一切又恢復了原樣。於是人們以為,這不過是一場意外而已,第二天的日子還是照舊,照樣的你打我我打你,你殺我我殺你。
「那不是個天文異象嗎?」
「不是。」
「那是什麼?」
「詛咒!」
「詛咒?」
「對。詛咒!最可怕最絕望最傷心最狠毒的,詛咒!」
謝凹不信。
「你知道冰冰嗎?」
「冰冰?你是說幾十年前一心想拯救天下蒼生,最後卻被人逼的自殺了的那個女生?」
「對。」
「她跟這事有什麼關係?」
「冰冰是一個十分善良的女孩,她看著天下人天天在殺啊殺啊的,十分痛心,一心想把人從這個怪圈中拉出來,於是她四處演說,四處引渡,然而沒有一個人聽她的話,沒有一個人願意跟著她,這些都不算什麼,悲慘的是她卻遭人暗算,被人間污,後來冰冰徹底絕望了,徹底憤怒了。在有一天,冰冰又被人欺侮的那一天,一一二二三年八月十五,她無意中發現了一種神奇的力量,於是,絕望的冰冰狠毒的詛咒,要是三十年後世界還是這麼戰亂,人們還是這麼殺戮,那麼天地將在瞬間毀滅!」
「天地在瞬間毀滅?」
「對。」
「這麼說,我們只能再活五年了?」
「如果不去作為,那麼就是這樣的。」花兒又道:「可是我不想死,我相信你也不想。」
「我不想死。」謝凹堅定的說道,他當然不想死,現在,他的好日子才要開始呢,每天能陪著這麼多漂亮的女生,能跟自己最心愛的楊麗在一起,這多好,誰會想死?「那要怎麼辦?」
「我們有兩種選擇,一是讓天下人不再戰爭,二……二是破除詛咒。」
「讓天下人不再戰爭,這可能嗎?」
「是很難,可是破除詛咒更難哪。」
「你們找我就是這事?」
「對,我希望你能加入我們花紅宮,跟我們一起努力。」
「我?我能做什麼?」
「你什麼都可以做,對,什麼都可以!你現在是女兒國的大將軍,你就有機會統一天下,天下一統一,戰爭就會結束,然後再施行刑罰和教化,就可以慢慢結束這種局面。如果這不行,那你的能力,加我們的能力,我想一定能在末日來臨之前破除詛咒。」
「可是你也知道我們女兒國現在的樣子,就那麼多人,怎麼能夠統一天下呢?」
「女兒國確實是弱小了,不過你也知道,這麼多年,弱小的女兒國卻沒有被滅亡,為什麼?因為它們用的是非常規戰爭!如果採取非常規戰爭,就有可能在短時內攻破另外兩國,統一天下。」
謝凹聽了不得不信服,這推論嚴密無暇,「不過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選擇我,而不是段非,或者路燕子?」
「你果然聰敏。」花兒笑道,「我們也考察過的,不過段非為人太狠,難服天下人,統一怕很難,而路燕子卻生於夕陽帝國,天生好鬥,只怕也難,而且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過了一關……不過他們兩個我們也需要,只不過」
……
「你還記得你進了洞後怪異的遭遇嗎?你意識混亂,開始拿刀切割自己,不過幸運的是突然有個聲音叫醒了你,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是你自己,你無意識中的自己,所以我們看的出來,你天生的是強命,而段非和路燕子都沒有,他們最後都自殺身亡了。」
「可他們還活著呀?」
「哦?當然,現實中是,我說的是我引他們到了這裡後,當他們被我的意念控制,在虛幻中的事。」
「怎麼樣,沒意見吧,為了自己能活下去。還要告訴你,我已經找到了一種靈藥,吃了後可以延長生命,至少一百年,你要是加入我們,就可以獲得長生。」
謝凹當然不能拒絕。所以,花兒就在此地,就是謝凹一開始所見的院子正前方的房子裡舉行了入組織儀式。這間房,謝凹所見時是什麼都沒有的,但花兒一按機關,只見慢慢的,就什麼都出來了。在這裡,謝凹見了花紅宮的高級成員,算上自己一共五人,花兒,草兒,冷冰,雪兒。
簡單的儀式過了,五人解散。
「小謝,你趕快回去吧,我們會跟你聯繫的,你現在的主要職責,是強大女兒國,統一天下,當然也要參與破解。」
「那……」謝凹看著花兒,卻不知道說什麼,「我們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呢?」
「你呀……真是個花癡,放心吧,不會很久。哦,對了,你在這裡可不能呆太久了,快回麗都吧,那裡可能要出事。」
「出事?出什麼事?」
「這個我也不太明瞭,只是前方人報,說這幾天有些異常。」
聽花兒這樣一說,謝凹可真有些急了,急忙與她告別。
「你也別太驚慌,我想不會有什麼的,要是有需要,你知道怎麼做的嘛。」
謝凹感激的點點頭,然後匆匆出門,回到住的莊園。
推開門,只見幾個女生正如火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呢,一聽見門響,謝凹回來了,急忙撲了上來。
「哥哥……」叮叮忽然笑的哭了起來。
「怎麼了,像個傻蛋似的。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謝凹邊說邊給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小麗和薛雨,薛紅在邊上背著手,看著謝凹傻笑。
「你們這是怎麼了?怎麼都不正常了?」
「將軍,你去哪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呢,害的我們在這裡苦等。」
「是啊,你也太壞了,一個人跑出去玩,也不告訴我們,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要不是代青拉著,我們早就去街上找你了。」小麗責備道。
「好了好了,算我錯了,好不好?」
「什麼算你錯了,明明就是錯了嘛,還死要面子?」薛雨似乎有些生氣。
「你們也被為難將軍了,他肯定有他的道理的。」薛紅上來解圍。謝凹聽了感激的朝她笑笑。
「哼,就你好?什麼脾氣也沒有?」薛雨不滿的對薛紅說。
「好了,別說了,我們吃飯吧,邊吃邊說,都餓了不是?」代青是一直靜靜的坐著的,不像她們一樣一窩蜂似的衝上來,後來見幾個女生又在生氣呢,急忙上來。代青話一出口,大家便都不再吵了,紛紛去收拾。
謝凹邊吃邊給她們講了自己的遭遇,只聽得她們張口結舌,唏噓不已。吃完飯,謝凹問糧草和馬匹準備的怎麼樣了,代青說都好了,今天謝凹不見她們的時候,她們就是去檢查這事的。於是謝凹先到路燕子處辭行,第二天一早又到國王處辭行,然後再次拜見了叮叮的父母,一番折騰後,已經是下午了,謝凹帶著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往女兒國趕。經歷不少風雨,吃了不少苦頭,一個月後終於回到了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