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無退路。因為退路已經被山體崩塌所引發的泥石流,徹底堵死。半邊山坡陡整整矮了一大截。假如想要讓道路重新恢復通行,至少得派上好幾百名工人不眠不休的挖掘清理上大半個月,才有可能。
前有伏兵。山道早到達樂盡頭,再往前,就是通往泰斯河流域中最大城市,泰斯威城的寬敞平原。甚至,城堡高聳堅固的城牆,也已經隱約可見。可就在這個重要關頭上,卻從樹林內、山丘後、河岸邊、從所有可以隱匿行蹤的地方,都不斷鑽出人影。放眼四望,但見四周黑壓壓的全是敵人。漫山遍野,至少也有二百人之多。他們年齡、相貌、身材、種族等各方面都不盡相同。是同一個名字,或者說同一種精神,將他們聚集在此,那名字或精神祇有三個字:豎琴手!
身穿重裝戰甲的矮人戰士們列成方陣,手執巨盾大斧,將路口完全堵死。山坡上,精靈與半精靈弓箭手們早搭箭在弦,蓄勢待發。樹林旁,人類與半身人遊俠或手執長劍彎刀,或緩緩揮舞著投石索,隨時準備發射。還有幾位牧師與德魯伊們,正全身貫注的念誦祈禱文,為己方戰士加持上各種輔助法術。這是股放在諸國度間任何地方,都絕不容輕視的強大力量。
從商隊首領卡西斯和天法師哈喇德以下,整支散塔林會商隊全體成員,霎時間都彷彿被大盤冷水當頭淋下,由外而內的直冷到了骨子裡。他們不是沒有想過會出現敵人,可是豎琴手向來以其無組織性而聞名。通常情況下,豎琴手們總是單獨行動。作為臥底潛入到敵人內部進行破壞,才是他們喜歡使用的作戰方式。像現在這樣。居然一反常態的高處如此大的陣仗,實在教任何人都始料不及。
暗黑情報網向來和豎琴手都是死敵。無論哪邊的成員落到了對方手裡,快速而無痛苦的死亡,已經是他可以祈求得到的最好結果。更何況,這次既然豎琴手大張旗鼓而來,肯定就已經打定主意不留活口,即使想投降也不可能。
進退兩難,就唯有破釜沉舟。既然再沒有退路,要生存,便只有依仗自己手上的武器了。儘管從表面上看來,一方倉促逃亡,驚慌失措;一方以逸待勞,成竹在胸。這場戰鬥,幾乎還用不著正式開打,就先已分出了勝負。然而散塔林會的戰士們,畢竟人人身經百戰,闖蕩過無數風浪。哪怕無論兵力還是裝備都遠遠不及。這一戰輸贏如何,依舊未可逆料。
商隊守衛們緩緩向兩名首領,卡西斯和哈喇德靠攏集中。他們跳下馬匹。不甘示弱的拔刀出鞘。山路崎嶇狹窄,不利馬匹衝刺。而且前面又有重裝矮人步兵攔截,騎在馬匹上很難供給得到。儘管飾品馬匹不利逃亡,但眼下最重要的卻已經不是怎麼保存自己,而是如何毀滅敵人。
沒有人說話,除了呼嘯山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響外,山路上裡裡外外三百多人,全都緊抿嘴唇,不發片言隻語。誰也沒有注意。人群中的暗月武僧首領醒我,那雙凝縮的眼眸內,隱約閃過幾絲冰冷而殘酷的笑意。
山體崩塌的現場,泥石流肆虐過後。變成滿地狼藉的散塔林會商隊馬車旁,曹子文揭下臉上覆蓋的魔法面具,在伊爾明斯特和希倫眼前。顯露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奇峰突起。著意外激變,將最深最深的恐懼,牢牢烙印至兩名魔法女神選民的心中。老法師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捏緊了法杖。希倫修長窈窕的動人**晃了幾晃,好不容易站穩腳步,咬牙狠狠問道:「你你這惡魔,馬上放開我妹妹!還有,多芙呢?你究竟把多芙藏在哪裡?」
「放開?為什麼要放開?」曹子文順手將魔法面具塞回腰間的次元空間袋,改為撫上了被自己扛在肩頭的風暴·銀手身體。五指在她緊實豐滿,極富彈性的臀部上肆意揉捏,嘖嘖稱讚道:「這麼好的手感,簡直萬中無一。既然入了我的手上,只有傻瓜才肯放開吧?希倫小姐,你覺得我們兩人之間,誰更像傻瓜呢?哈哈,哈哈哈哈……」
「夠了,耶魯·比爾德!立刻放開我的女兒~否則的話,我發誓你將見識到地獄!」終於從震愕裡恢復過來的伊爾明斯特突然出聲大喝,打斷了曹子文的大笑。總是和藹可親的老法師,此刻滿面寒霜。這位世間上最強大的選民,活過了接近千年歲月,從來沒有什麼會讓他感到畏懼。而一旦他爆發出自己拿極其罕見的怒氣,即使是巴洛炎魔或者深淵煉魔,都要為之感到顫抖!
曹子文確實是他生平所見中最大強敵。但是伊爾明斯特並不畏懼。即使知道對方曾經毀滅過至高者阿祖斯的化身聖者,他也絕不畏懼。早預想推演過各種情景,有備而來的老法師,唯一忌憚著,就只是曹子文左手上提著的那柄細刺劍。他本能的感覺到了,這柄處處透著詭異的的武器,正是所有密斯特拉選民們的最大剋星。
曹子文可不是什麼巴洛炎魔或者深淵煉魔可比,並不賣老法師的帳。正宗神掌傳人冷笑道:「地獄嗎?去過了,也沒什麼特別的。放心,我可沒有jiān屍的變態愛好。她一時半刻絕對死不了。不但今天她不會死,而且以後也可以一直活得好好地,就像多芙那樣。對了,你們不是想知道她在哪裡嗎?很簡單,假如現在你們立刻回頭離開,去與你們預先安排好的那些蝦兵蟹將們匯合的話,就能馬上見到她了。相信我,多芙絕對會讓你們感到又驚又喜的。因為,我早準備好了一件禮物,正要借她的手送給你們這群烏合之眾呢。」
「惡魔!你是頭……真正的惡魔!」希倫顫抖著,用盡力氣發出微弱無力的咒罵。「你究竟……究竟……對她們……幹了些什麼?為什麼。現在……我竟然……連風暴的存在,都感受不到了?」
「沒幹什麼,只是將她們……哦,或者該說是你們這些選民們身上,某種令人討厭的東西抽走而已。」曹子文悠然道:「為我效勞服務的強悍的戰士和法師,已經足夠,我不需要更多。從今以後,她們只需要乖乖的當個美麗的女奴。專心侍奉我就可以了。」
「下流的se*情狂,你休想!」憤怒將恐懼掩蓋,希倫勉強回復鎮定,高聲怒斥道:「七姐妹永遠不會對邪惡屈服!即使死了我也不會讓你沾到半根手指!」
「死?當然了,你當然會死,而且還是『欲仙欲死』。」曹子文笑瞇瞇的,將自己絲毫不加掩飾的目光投向七姐妹中的大姐,在她同樣曼妙有致,可惜卻被寬鬆法師長袍遮蓋了**上來回游移。舉起右手,道:「」看見這枚戒指了嗎?它叫做黑寡婦之圖章,由蜘蛛神後所贈予。上面八條蜘蛛腿。每根都可以拔下來做成指環。無論誰戴上這指環,也永遠不能再違抗我的意志。在幽暗地域,我已經用了其中一條蜘蛛腿。剩餘七條,剛好可以分配給你們七姐妹每人一根。」
「邪惡的魔法物品。這種東西永遠不應該出現。」伊爾明斯特也冷靜下來了。他緩緩退後,拉開了和曹子文之間的距離,與希臘並肩而立。法師和戰士戰鬥時要想取得勝利,首要條件就是必須拉開足夠的距離,好爭取時間釋放法術。之前他聯同風暴和希倫一起對付那冒牌貨時,正是採取這個手段。讓冒牌貨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況。可是現在……
關心則亂,要不是太過於關心多芙的下落,他們也不會才剛剛打倒那個冒牌貨,也不辨真假就貿然現身。可是事前又有誰能想到。除了曹子文以外,還有其他人可以使用如來神掌?一子錯,滿盤皆輸。現在無論伊爾明斯特將距離拉得多遠。可對於像耶魯·比爾德這種級數的戰士而言,十米和一百米只見,又有什麼分別呢?
或許這也算不上什麼。無論如何,作為諸國度中最強大的魔法師之一,老法師懂得使用許多種技巧,可以動念間就釋放出威力強大的毀滅性法術,而無須準備施法材料與念誦長長咒文。眼下局面雖然惡劣,但是他仍有自信可以挺得過去。可是投鼠忌器,要怎麼樣才能既一招擊殺敵人,同時不會誤傷到風暴·銀手?他不但需要時間,更需要將敵人注意力分散開去,減低對方警惕心,製造出最適合出手的機會。
「問你最後一個問題,耶魯·比爾德。」老法師銳利目光緊盯著曹子文雙眸,悄悄藏在背後的手,已近準備好可以隨時釋放致命法術。「這個冒牌貨,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他也擁有和你相同的力量?」
「相同的力量?嘿嘿,你還差的遠呢。」曹子文彷彿完全窺不破老法師的企圖,漫不經心道:「只要我喜歡,可以隨時再製造出十個,一百個擁有這種程度力量的戰士出來。」
這幾句話自然不是實話。曹子文也沒有必要向敵人說實話。此刻被寒冰封困在內的,正是真正的暗月武僧首領醒我。他身高體格都和曹子文差不多,只需要使用各小幻術,不難讓他外表看起來至少和曹子文有六、七分相似。當日在撒魯克達,曹子文和希倫只是匆匆打了幾個照面,這位七姐妹的大姐,當然分辨不出真假。
相貌可以改變假冒,力量同樣可以。身為武僧首領,醒我本身就同樣修煉了非常強大的內氣。雖然對比正宗離火玄冰功而言簡直村陋不堪,但也勉強可以抵受得住,曹子文親手輸入他體內的雄渾真氣。再加上臨時傳授的部分佛光初現心法,竟也可以將如來神掌這無敵絕學驚天動地的威力,發揮出三成左右。假如不是三名超級**師針對性的戰略,面對面的戰鬥,醒我未必會輸。
只是這位武僧首領,畢竟沒有真正修煉過正宗離火玄冰功,筋骨難以承受駕馭如此強大的力量,不過虛火而已。時間一久,勢必真氣衝破全身經脈,皮膚肌肉寸裂爆破而死。現在連續釋放出體內過盛的外來力量,又被堅冰封困,反倒因禍得福,僥倖逃過一劫。
伊爾明斯特再見多識廣,也沒有能力分辨出曹子文說話真假。十個,或者一百個同樣強大的戰士?他甚至根本不敢想像,假如這情景成真的話,將會在諸國度間揪起一場奪目恐怖的腥風血雨?沒有任何城邦或者國家,能夠抵禦這樣一支軍隊的進攻。
彷彿要炸毀整座山脈的巨大爆炸聲,陡然從身後遠處傳來。那是散塔林會商隊成員們逃跑的方向。更是豎琴手安排伏兵的方向。映紅半邊天的火雲伴隨轟鳴聲浪冉冉升起。兩位選民不約而同的轉身回頭眺望,曹子文眼眸內精光閃動,笑道:「看來那邊開始動手了,既然如此,我們也……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