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敗是成功之母,這是句老得不能再老的話。然而很多人不知道,成功往往也是失敗之母。無論多麼謹慎小心的人,當他連續不斷地輕易取得勝,之後,都一定會產生懈怠與疏忽。這時候,往往只要一點點的意外,就能造成最出人意表的後果,讓他為此付出極慘痛沉重的代價。
暗月武僧就是這樣。他們委實已經順,得太久了。無數次的成功,悄然孕育出自大與目中無人的傾向,讓暗月武僧們自認無論何時何地,也不管面對任何敵人,都可以把對方操縱於股掌之間。尤其,當他們在白天裡,就曾經輕而易舉地消滅過一群敵人以後,他們當中任何人都不會覺得,要重複一次相同的工作,會有任何難度可言。
而這群美麗少女們的自殘自虐,更加重了暗月武僧對她們的輕視。沒有人在面對一群已經渾身鮮血淋漓的敵人時,還會覺得對方會有能力給自己造成任何威脅。再次得到勝利,根本就是理所當然之事吧?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暗月武僧們,對於自身實力確實有足夠瞭解。可是他們對於敵人的瞭解,畢竟還是不夠。眼前這群少女們固然熱衷於自我折磨,可是同時,她們更擅長於如何給他人製造痛苦與災禍。至於她們身上在之前儀式裡所受的傷,外表雖然看著嚇人,實際上並不會妨礙少女們發揮出自己的真正實力。
心靈攻擊的風暴於無聲無息間發動,並且以摧毀一切的狂暴姿態迅速壯大,可發出滔天波瀾。十三名暗月武僧,除兩名首領以外全在霎時間感到心慌意亂,頭暈目眩。更糟糕的,是本來自信滿滿的心中,竟陡然充斥了恐懼與疑惑。進而更產生了絕對無法戰勝對手,此行必定失敗的念頭。胸膛內地心臟。就彷彿被一隻看不見的無形大手死死攥緊,連呼吸都顯得困難。
這個剎那。他們喪失了所有戰鬥力,虛弱得簡直連小孩子都不如。而這群以散播痛苦與災禍為己任地少女們,正好趁機乘虛而入口十幾枚匕首四面八方暴起飛射,於夜幕中刮出了十幾道閃電般光痕,組成包圍網的每名暗月武僧都分到了一柄。合共九名災禍少女揮舞長鞭,齊心協力。向遠離兩名敵人首領地正北方向猛衝。阻擋她們去路的三名倒霉鬼,依舊被攻擊心靈的法術效果糾纏,甚至連抵抗和防守的念頭都想不起來。絕望地哀歎著。眼睜睜束手待斃。
痛苦少女們所使用鞭子,平均長度至少也在三米開外。
普通人連甩動都很困難,更不用說進行準確攻擊了。然而憑借所信仰神祇的加護。長鞭在痛苦少女們手中使來卻如臂使指,靈活得彷彿根本就是她們身體一部分般圓轉如意。但聽風聲颯然,私下早有默契的少女們嬌聲呼叱,各自分成三組人馬,以三敵一。左右兩人長鞭上揮下纏,分別捲住一名暗月武僧上身下肢,刮奪他戰鬥力,剩餘一名少女則抖動武器,向敵人脖子疾捲而至。
滿帶荊刺地鞭子抖成圓圈,不偏不綺恰巧套上了這三人的喉嚨。皓白手腕急翻疾扯「咯、咯、喀」連續幾下清脆斷響,三名暗月武僧枉自身負絕技,卻連還手機會都沒有,已同時慘呼著仰天跌倒,脖子軟軟垂在肩膀上,舌頭吐出,雙眼鼓凸,瞬間已嗚呼哀哉。
電光火石間己方已有三人喪命,兩名暗月武僧首領看得目眥欲裂。他們都是暗月武僧組織裡地位最高的黑暗之父。由他們負責執行地任務,從來無往不,。像這次一樣,才打了個照面就出現傷亡地情況,以往從未發生。災禍少女們的鞭子雖然不是纏向他們脖子,卻已在他們臉上各自狠狠地捆了一記耳光,讓他們自覺顏面無存。早已鍛煉得如鋼似鐵的精神,絲毫不受驚神攻擊法術干擾,兩人同時提氣仰聲,喝道:「吒!」——聲如霹靂,霎時間驚起林中無數飛鳥。陣陣「呀呀」怪叫中,剩餘八名暗月武僧盡數如夢初醒,於千鈞一髮間側身翻滾閃避,逃過匕首襲體之危。更有幾人眼明手快,舒臂接住匕首回手反擲。災禍少女們卻並不戀戰,頭也不回地一頭扎進密林深處。為她們斷後地那年長女子,手上長鞭圈轉,連環抖動。「叮叮叮叮∼∼」音若大珠小珠落玉盤,竟是清脆悅耳之至。她諷刺地朗聲輕笑,轉身跳入襯林,瞬間將自己身影隱藏得徹徹底底,不露絲毫端倪。
「哼,居然還給我們玩這手把戲?儘管逃啊,看妳們能逃得多遠!」佔據西南方位,身材較胖的暗月武僧惱羞成怒,狠狠一跺腳,喝道:「還等什麼?你們這群廢物,立刻追上去!」縱身如箭急躍,往災禍少女們逃走方向撲出口用不著他多吩咐,剩餘八名暗月武僧們也早已激起真火,緊隨在首領後面,同時跳入那不知道隱藏了多少危險的黑暗。
他們並不害怕黑暗。假如災禍少女們,以為自己可以依靠黑暗而獲得較大優勢的話,她們便絕對大錯特錯。因為暗月武僧的守護神,正是黑夜之化身,與原初的虛無以及渾沌緊密相連。
痛苦少女們並非不瞭解這一點。可是現實中可供她們選擇的餘地並不多。分散開來孤身逃跑的話,在這種深山老林裡面,她們絕對是寸步難行。正面迎敵,則勝,機會少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假如不能趁夜色掩護而削弱敵人,別說她們這趟任務無法完成,就是究竟能有多少人可以活著回到她們隸屬的神殿,也是未知之數。困獸猶鬥,何況是人?災禍少女們人人母老虎。逼急了反咬一。」也是會要人命的。
暗月武僧中那身材稍高的首領,比起同伴來判斷更冷靜,思慮更慎密。儘管同樣怒氣衝天,卻沒有和其他人那樣急匆匆地一頭衝進陷阱。不管黑夜女神如何庇佑,在敵明我暗的情況下。卻還自持強大而貿然自投羅網的蠢事,他絕對不屑為之。剛才三名門徒喪生的情景依舊歷歷在目。這個教訓,他記住了。而且發誓,同樣的錯誤他決不會再犯第二次。
順手抽起根燃燒地木柴,他保持著謹慎離開林間空地,小心翼翼地進入密林。由於太接近世界之脊山脈的關係,林間吹拂晚風不像南方那樣溫暖清爽,而是依然帶了些許寒冷。這份寒冷夾雜著風過林木時發出地沙沙聲。更有了幾分陰森。假如是孤身一人的話,雖然是身經百戰之強者,或許也免不了產生幾分不寒而慄吧?然而村林中地寂靜。早被打破。在更遠處。暗月武僧門徒們怒吼連連。已開始了與發動偷襲暗算的災禍少女們展開戰鬥。
他知道,自己的同伴,那身材略胖的暗月武僧首領塔哈拉加不是無能之輩。除了脾氣比較暴躁衝動以外他毫無弱點。而假若單打獨鬥的話,塔哈拉加久經鍛煉的一對拳頭,絕對勝過無數所謂地神兵,器。在戰鬥中,門徒們早已習慣了環繞,或者追隨在塔哈拉加身邊,以自己的黑暗之父為核心與敵人展開周旋,而不必擔心被各個擊破。這場戰鬥,或許還用不著自己出馬。
痛苦少女們天生的使命,就是傳播災禍。不在別人身上,就在自己身上。假若無法讓敵人感到痛苦,那麼痛苦必如毒蛇反噬,反過來奪走她們自己地性命。這不是預言,而是就在眼前活生生上演地事實。滿佈尖刺的長鞭,固然是件極可怕,器。而「意志之鞭」給予信徒的特殊能力,更能夠在戰鬥中給予敵人最大極限地痛苦,從而使痛苦少女們佔到不少優勢。可是鞭子實在太長了,在樹木茂密的林間使用起來,難免會帶來許多意料以外的不便。哪怕有三人一組,相互援護的戰術讓她們挽回不少失分,可是在塔哈拉加的壓側xing力量之前,任何陰謀詭計,似乎都失去了本來應有威力。只是短短十幾分鐘,已有五名災禍少女屍橫就地,而暗月武僧門徒則只有兩人重傷失去戰鬥力。此消彼長之下,戰況越來越一面側。已經有幾名災禍少女,因為身邊同伴不斷倒下而產生動搖,不顧一切地企圖轉身逃走,有多遠跑多遠。然而兵凶戰危之際,貿然棄戰而逃,不啻於把自己性命雙手奉上。逃走的下場,不過是死得更加快一點而已。
大局已定,暗月武僧們一度散亂的包圍網重新成型。最後僅餘的三名痛苦少女們,被以塔哈拉加為首的六名武僧們,封鎖了所有可能的逃生之路。她們頭髮凌亂,手上長鞭也全被打落脫手,真正赤手空拳,毫無反抗能力了。然而,痛苦少女們當中為首的年長女子,卻不在其中。
已經將所有災禍少女屍體都搜了個遍,卻依然一無所獲的塔哈拉加面目猙獰,心情越來越糟糕。他大踏步上前,一把掐住其中某名痛苦少女的咽喉,單手將她高舉而起,逼問道:「鑽石呢?究竟在哪裡?」
巨大的力量壓迫得少女呼吸為艱,胸。發悶,四肢也無力地軟軟下垂恩連掙扎都力有不隸。她卻彷彿完全感受不到痛苦,反而再次流露出之前在儀式進行時的那種陶醉,拼盡全力,從喉嚨間擠出了諷刺的笑士屍。
那笑聲恍若午夜梟鳴,帶著說不盡的瘋狂。即使塔哈拉加自負天不怕地不怕,剎那間竟也被她笑聲所攝。黑暗之父心中猛然一顫,隨即冷笑著五指加勁,「咯」地捏斷了痛苦少女喉骨,順手像拋棄垃圾般扔到地面,沉喝道:「鑽石肯定在剩下的哪個女人身上。給我追,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逃掉!」
六名武僧門徒點頭答應著,隨即分開向四周搜索。塔哈拉加獰笑著上前,雙拳齊出,在最後兩名災禍少女豐滿高聳的胸膛上,同時狠狠搗了一拳。骨頭碎裂聲短促卻清脆無比,聽在這位黑暗之父的耳朵裡,不啻於天籟之音。
「塔哈拉加,反正他們都已經沒有抵抗能力了,沒有必要把這兩個女人也殺掉吧?」保持謹慎態度的高個子暗月武僧首領走近同伴身邊,目光掃過地面處七竅同時滲出縷縷黑色血絲的屍體時,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忍不住厭惡地皺了皺眉。
「你的潔癖還是一樣嚴重,醒我。」塔哈拉加將拳頭在衣服上擦了擦,冷笑道:「不過可別忘記,現在我們不是在僧院裡面教導門徒』而是對付敵人。」
「我當然知道。不過,只要將她們手腳打斷,難道她們還能另外玩得出什麼花樣?用得著特意耗費「氣』使用震顫掌力嗎?還是說,你的實力已經高到了可以每天無限制使用「氣』的地步?」擁有著明顯卡拉圖風格名字「醒我,的黑暗之父,不悅地小小諷刺了一下對方的小題大做。卻沒給對方留下繼續發作的機會。他側肩避開塔哈拉加大怒之下迎面打來的一拳,淡淡道:「別胡鬧了。要較量的話,等任務完結後我隨時奉陪到底。但是現在……找不到鑽石的話,末日使者怪罪下來,可誰也擔當不起。」
「住嘴!我做事,難道還用得著你來教訓?」塔哈拉加心下雪亮,想要打中實力和自己相差無幾的醒我,實在沒什麼可能。他滿腔怒火無處發洩,陡然間反臂一拳砸在身旁樹木上。沙煲甘大個拳頭深陷樹幹,隨即爆發出真正威力。拳上蘊藏的「氣」像烈性炸藥般由內而外爆發開來,直接將整根足有五十多厘米粗的樹幹從中炸成兩截。塔哈拉加怒氣沖沖,仰天狂吼道:「該死的女人,給我出來!否則將你先姦後殺,抽筋刷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