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打穀機鳴叫的聲音,洪定看了下正在一邊揮汗如雨,一邊快速打著谷子的鎮天,心中忽然感覺挺溫暖的,覺得兒子長大了,可以為自己解很多煩惱,不再是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不點了。看來時光很快就逝去了,自己已經老了。唉……
「咳咳咳……」一陣壓制不了猛烈的咳嗽打斷自己的沉思,洪定拍拍自己的胸膛,痛苦的貓著腰,臉色很快就被折磨得變得紫紅色,眼裡都泛起一點血絲,一股急促的氣息噴了出來,炙熱到感覺到自己身體難受極了,忙趕緊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了下來。氣喘如牛的平息自己身體裡爆發出來的咳嗽。
一直幫著兒子抱谷子的凝淑聽到老公急促的咳嗽聲,停下身體,帶著對愛人的關心與心疼望去,希望自己的念頭能促使老公快點老起來。好一會兒,才沒有聽到自己老公的咳嗽聲,神情一鬆,趕緊邊抱著谷子往鎮天那趕,邊在心中埋怨道:「做不了那麼重的活,就別做那麼多嘛,身體重要都不知道。剛才這麼咳嗽很傷身體的,又害得我擔心要命。」
「唉,爸的身體越來越差了,才幹點活就受不了了。真是擔心哪。」樹生直起身體,心疼地向自己父親那望了一眼,隨著拍拍自己有些酸澀的腰,皺著眉毛,心中暗暗想道。
看到自己老公難受的樣子,曉芯心中疼極了,彷彿被針刺一般,也隨著老公的眼光望向父親,可看一會就收回眼光,低垂著頭,手裡不停的割著谷子,心中卻不禁恨恨想道:「死老頭,要咳嗽也要找個沒有人知道的地主咳嗽嘛,幹嘛要人知道哩?哼,最起碼也要讓我老公不知道才好哩。做事做不快,飯倒是吃得挺多的。有什麼用嘛。」
樹生直著腰,看到鎮天仍然在賣力的打著谷子,谷子在他的手裡已經變成一堆堆的成品了,不禁微微一笑,轉向看著一身疲憊的母親,心中一歎,覺得母親與老爸變得蒼老很多,自己的擔子變重了。再望著自己老婆,看到老婆正一起一伏用力的割著谷子,臉上佈滿著點點滴滴的汗水,心中微覺不安,心想:「可憐你了,我的老婆,不能讓你輕閒,陪著我一起累。唉,剛才我看到你看父親時,一雙眉毛都皺在一起了,是跟我一樣心疼父親的身體吧?你真是我的好老婆啊。唉,只可惜我卻不能讓他稍微輕閒下,害得爸的老毛病又犯了。」
「唉,我這樣算什麼啊,身強體健的,看自己父親身體不好都為了家,還仍然一直努力地幫忙我。」樹生不停的自責,手裡一邊不停的割著谷子,眼光也不時的看向父親,心中再次默默地說道:「對不起,爸,兒子不孝,不能讓你輕閒,還讓你這麼累。」
鎮天聽到自己老爸的咳嗽,心中感覺很壓抑,覺得這太陽這麼烈都比不上這感覺,恨恨地踩著機器,雙手再次加快速度地打著谷子,恨不得一下子全把它們變得成品,不要再讓疼愛自己的老爸受累了。可惜想歸想,速度還是跟不上自己的想法,不禁微微一歎,心中苦笑,想道:「真是百無一用是書生,我讀了這麼久的書,回家來也幫不上什麼忙,現在父親身體這麼差,可自己哩,還是得靠爸來支持生活與學費,唉,可悲啊。可悲……」
洪定坐在地上,覺得心中那股難受勁慢慢緩了過去,神情也微微一鬆,睜開帶著血絲的眼睛,看下西邊仍然發揮無窮熱力的太陽,清了清嗓子,對著自己老婆緩緩說道:「老伴,現在天色不早了,可以準備收拾谷子了,一下子是忙不完的。剩餘的不用再割了,明天再來割吧,你把谷子整理起來,好讓我們早點回家去,我看大家現在都累壞了。不要把身體搞得太累了。這幾天還要忙哩……」
說完,頓了頓,眼光望著鎮天,指著地上所剩不多的谷子,繼續說道:「鎮天,把那些谷子打完就可以了,你也忙了這麼久了,肯定是很累了,別再苦了自己了。呃,忙完後,就幫忙你母親把這些谷子收拾好吧。我們準備回家去。」
『哦』鎮天隨口應了一下,看著所剩不多的谷子,更加賣力的打了起來。邊打邊在機器轟鳴聲中大聲地說道:「哥,嫂,歇會吧,不早了,我們準備收拾谷子回家去哩。累壞啦……」
樹生甩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對著弟弟笑了笑,點下頭,溫柔地望著老婆說道:「老婆,你歇手吧,去幫忙媽整理谷子,早點回家去。我趁現在比較涼爽,再割會谷子。」
感覺丈夫溫柔的關心,曉芯心裡甜蜜蜜的,感覺身體上疲勞似乎也少了許多,不禁乖乖的應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禾刀,對著丈夫溫柔說道:「你自己小心些,我去哪……」
揣著丈夫對自己的關心與疼愛慢慢走向自己母親那,看到自己父親與鎮天他們,覺得此刻他們變得可愛極了,不點都不會讓自己惱火,嘴上不自覺笑了起來,腳步也越來越快,走到鎮天旁邊,拿起一把谷子,也幫忙著打起谷子來……
人多力量大,機器的轟鳴響徹整個田野,太陽似乎覺得不好意思了,趕緊躲進了雲層,很快就把剩餘的谷子全打完了。鎮天用盡最後一口氣把手裡的稻草朝著機器拍了下去,口中直呼道:「耶,終於打完了。媽,你好快哦,我才打完,你就快整理完了。嘿嘿。厲害……」
凝淑望著小孩一樣的鎮天,會心一笑,說道:「當然嘍,你以為你媽老了?速度不行了。呵呵!讓你吃驚了吧。」
鎮天呵呵一笑,搔了搔頭,趕緊跑過去抓起袋子就裝谷子,邊裝邊笑著說道:「才不會哩,媽永遠不會老的,一直年輕,一直有活力。嘿嘿。比我永遠都厲害。這樣,我就有福享了。嘿嘿……」
洪定走過來幫忙,看了一眼老婆,點點頭,笑著對鎮天嗔道:「小鬼頭一個,呵呵。鎮天,我們快點把它搞定,我們回家去。」
樹生也放下手裡的活,跑了過來摟著自己老婆一下,然後對著父親說道:「爸,你歇下吧,我來。今年速度比往年快了哦,真好。」說完,看了鎮天一眼,開心地笑了……
正是:
歡樂無聲親情傳
幸福積累親情濃
恩愛夫妻偕首過
開心直追理想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