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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自行車,腳飛快地踏著,不停的往市場趕去。心中不停的祈求著:「老天,一定要保佑我奶奶長命些啊,求你啊。」想到奶奶扭曲的臉與瘦弱的身體,心裡又忍不住湧上一股傷心,淚水再次溢出眼眶。
從家裡到市場的路不長,也才兩公里左右,可在鎮天的眼裡,卻如萬里之路一樣漫長,短短的幾分鐘像過幾年一樣,拚命地踏著自行車想飛到市場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趕緊買點東西回去給奶奶吃。
「老闆,我拿瓶糯米酒。」急匆匆的放下手中的車,鎮天一趕到,就跑進一所商店對著裡面叫道。
「好的,三塊錢。」老闆馬上跑到櫃檯,歡喜地拿了一瓶酒,遞給鎮天,輕快地回答道。
拿好酒,跑出店舖。鎮天定了定神,想想還要買些什麼給奶奶吃,忽然,拍了一下腦袋,叫道:「是香蕉!奶奶比較喜歡吃香蕉。」遂眼光一掃,瞄到不遠處有賣,又趕緊跑過去,心裡只想趕緊買到香蕉回去給奶奶吃,根本沒有去想多少錢,遂立即叫道:「來兩斤香蕉吧。」
見到有人來買貨,攤主立即上前拿起一串香蕉,放到稱上,嘴裡說道:「嗯。三斤,共十二塊。」
快速交完錢,鎮天提著香蕉,把酒放到裡面裝好,跑到車面前,扶起倒在地上的車。一跨就騎了上去,飛快地踏了起來。回家趕去。
「傻冒……我賺到了。」攤主看到鎮天離去的身影,望著手裡的錢,眼睛裡閃過一絲貪婪,喜滋滋的嘀咕道。
癡兒深深戀親情
騎車飛奔買食品
攤主昧心賺黑錢
心念情切回家門
凝淑洗完碗,剛踏入房間就望見兒子急匆匆的拿著自行車往外跑,心裡嘀咕道:「出了什麼事嗎?怎麼趕那麼急?去做什麼哩?」剛想喊,卻不見兒子的身影了。只得歎了一聲,靜靜坐到桌邊的凳子上,準備休息下。
捶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腿,起身坐到牆旁邊的長凳上,舒服呻吟一下。輕輕呼一口氣,閉上眼睛,想到自己昨晚沒有睡好,悠悠地打了一個哈欠,側了一下身體,舒適地靠著牆身進入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耳邊聽到開門的聲音。凝淑緩慢地睜開眼,輕輕晃了一下有些昏沉的腦袋,站了起來。往聲音處望去。只見兒子鎮天提著自行車一步步地往房間裡走進來。手裡還提著東西。
「鎮天,你去做什麼了?」凝淑邊走到鎮天身邊幫忙,邊柔聲問道。
鎮天放好車子,望著母親焦急的神情,微微一笑,提起手裡的東西給凝淑看了一下,答道:「我去買香蕉與糯米酒了。奶奶想吃些東西,我想買點香蕉給她吃,對身體還是比較好的。這個酒嘛,有空時,就給她喝喝。」
凝淑終於明白了自己兒子去做什麼了,悄悄鬆了一口氣,釋懷一笑地說:「原來是這樣。」
「媽,你的身體看來很是憔悴,你在旁邊休息下吧。我去看看奶奶。」鎮天看到自己母親眼角黑黑的,邊往裡間走,邊關心地說道。
凝淑跟著鎮天走到餐廳裡,望著屋外的天氣,沉聲道:「天色還那麼早,也才8點50分啊,居然也會這麼犯困。」說著打了一個哈欠,繼續對著鎮天說:「我在這裡躺下,你去看下媽怎麼樣了。」說完。坐到剛才的凳子上,靠著牆,輕輕閉著眼睛,休息著。
鎮天點點頭,望了母親一眼,就轉身向裡間走去……
抬腳跨進房間,轉頭望見自己親愛的奶奶仍然在床上靜靜躺著,鎮天微微一笑,心道:「這麼快就睡著了,也才10分鐘左右哩。」搖搖頭,走到床邊。放好食物坐下。輕聲說道:「奶奶,起床,吃點東西吧,我買了香蕉。」
鎮天等了一會,見沒有反應,又說了一遍,仍然還沒有吵醒,站起身,湊到奶奶的耳邊,再次說道:「奶奶,醒醒,吃點東西再睡吧。」
過一會兒,還是沒有反應,鎮天感覺有點不正常,整個心砰砰直跳,心想:「不會是擔心的事情發生了吧?」想到這裡,手輕輕放在奶奶的鼻孔下,想感覺下有沒有熱氣。
「沒有感覺?一點氣息都沒有?」從手指傳來冰冷的感覺,讓鎮天懷疑自己的感覺是不是失靈了,不信邪的再次湊到奶奶的鼻孔下,可仍然感覺不到絲毫熱氣。一絲慌亂掠過鎮天的心中,手開始變得顫抖,緩慢伸到奶奶的心臟處,得到的卻是心臟靜靜的一動不動。
心仍然瘋狂直跳,眼睛的淚開始打著轉無聲無息滾滾湧出。鎮天彷彿一下子就失去了靈魂般呆在床邊,腦中只在傻傻的想著:『奶奶去了。奶奶去了,奶奶真的去了……』
瘋狂的悸動帶著全身的顫抖彷彿要抽乾鎮天血一樣,不要命的趕著淚水靜靜地湧著。鎮天呆望著已經雙手合什的奶奶,只是靜靜的注視著,什麼都想不起來。唯一能表達傷痛的淚水,彷彿不要本錢似的,只管不要命的往外湧。
望著安祥的奶奶,鎮天的心靈從最開始的不信到震驚,最後到絕望。這刻天地裡不再精彩,只剩下濃濃的黑色,無邊無際的瀰漫著。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髮,鎮天清醒的認識到自己最親愛的奶奶終於離開自己了,永遠離開自己了。
鎮天雙手握起那已經冰涼的手,緩緩湊到自己到臉龐,低聲的呢喃著:「奶奶,奶奶,奶奶……」想叫醒那份心裡的期待,想喚回自己心靈的幸福。想捉住那離開的身影。
朦朧的雙眼只是一動不動的注視著安詳的奶奶,淚一次次模糊雙眼,又一次次擦去,無聲的綴泣著,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淚水彷彿是流乾了,鎮天不知不覺地跪在床前,不再流淚,只是凝望著曾經深愛自己的奶奶一動不動。想把這抹悲情永遠印在腦海。忽然,意識彷彿回來似的,鎮天心想:「我得讓媽媽知道奶奶去世了,現在家裡就只有我一個人了,我得堅強些。」抹了一把眼淚,輕輕放回奶奶冰冷的手,壓下心中的悲傷,重重的向著奶奶叩了三個頭,起身走出房間……正是:
親人遠逝離世間
癡兒有淚無聲痛
天地變色留癡魂
心空情斷悲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