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覺得頭疼,回寢室睡了一覺,醒來時發現我的床頭放著一封信,封面上什麼也沒寫。
我好奇的打開,裡面是一個對折的五顏面六se的信紙,上面是幾行清秀的小字,安銘,用這種方式見面也許有點特別,不過除此之外我真的不知如何向你開口,你說你最……我吃了一驚,這是一封情書,是寫給安銘的,我一下子精神起來,怎麼會在我這兒,這是誰在跟我開這個玩笑,我朝四周望去,屋裡現在只有丁佳、張春夏和邱妍,她們都在干自己的事,全沒在意我。我暗想,現在全世界的人都在猜測安銘與趙林林之間的關係,安銘已經臭名遠揚了,這個節骨眼兒,竟有人給他寫情書不是自取其辱嗎,難道是有人想陷害我,等一下,我冷靜的想了想,我一向都不會睡得很死,剛才如果我睡著的時候有敲門聲或是說話聲,我都會聽見的,如果是外面的人,大致會讓寢室的人轉交,不會只放在我的床頭,不聲不響的走,丁佳、張春夏、邱妍她們都在,會有語言上的交流。除非,除非是寢室裡的人,趁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放在我床上的。阮曉晴昨天請假回的老家,齊雪跟陳軍出去了,天不黑才不會回來,屋子裡剩下的也就是丁佳、張春夏、邱妍,這個人應該是在她們中之間,會是誰呢。這幾個人離我的床鋪都不遠,只要輕輕一伸手,都能做到,而且不需驚動任何人。問題是把這封信放我這兒有什麼用意呢。我拿起信封聞了聞,一股臭豆腐味。難道是邱妍?
晚上,丁佳她們都去水房洗臉了,寢室裡只有邱妍和我兩個人,邱妍表面上在看書,實際上一直用眼角瞟著我,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我把那封信扔在邱妍的床上,邱妍先是很驚訝的看了我一眼,繼而在我堅持有力的注視下又轉為笑臉說,「就知道瞞不過你。」我說她,「你什麼意思。」邱妍這才從跳到我的床鋪上來,說,「知道瞞不過你所以也沒想瞞你,將功贖過吧。」我瞟了她一眼說,「都不知道你說什麼。」邱妍笑著說,「動機雖然不能稱之為光明磊落,但起碼結果不壞吧,你說是不是。」我更不解了,「你說是哪國話,能不能翻譯過來,聽你說話累死了,你就說你把這東西放我床上什麼意思,你從哪來的。」我問。邱妍笑笑不語,很得意的樣子,故意賣關子。
「說不說,這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哪來的,想陷害我啊。」我看她那樣子尤其生氣。
聽到這,邱妍卻突然停止了嬉笑,瞪大了眼睛望著我,也不說話了。
「點你啞穴了。」我看著她。
「你該不是想告訴我這封信不是你的吧。」邱妍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怎麼能是我的呢,我會給安銘寫情書嗎,笑死人了,你從哪拿來的。」我問。
邱妍說,「啊,你現在不承認了,我可不是有意的。」
我詫異的望著邱妍。
邱妍瞪大了眼睛,「你把我搞糊塗了,這不就是你藏在後操場大石頭底下的嗎。」
「什麼大石頭啊,我什麼時候藏東西了?」
「就是咱們學校後操場那個長廊,修了一半的那個?」邱妍的嗓門不自覺得提高了。
後操場,修了一半的長廊……莊雨?她說的是我跟蹤莊雨去的那個地方?我突然想起來了,想到莊雨,就想到莊雨險些跟我動手的那一次,不是因為她發現我跟蹤她嗎,不就是為了一封信嗎,她當時一口咬定是我拿的,難道是這封?「你是怎麼拿到的?」我問。
邱妍鬆了口氣說,「謝天謝地,你總算想起來了,要不然我還以為我跟著的是個鬼呢。」
「你跟蹤我?」
「不是,我就是看你神鬼鬼祟祟的,想跟著你看個究竟嗎,就發現這封信了,順手就拿過來看看,你千萬別生我的氣。我沒想到,會是這麼個內容,然後我就想還回去,誰知道那個大石頭被掀開了,我一看,晚了,已被你發現了,就沒敢拿出來。」邱妍支支吾吾地說。
邱妍竟然也跟蹤我,我卻沒有發現,可她難道沒發現我是在跟蹤莊雨嗎。那封信原來是邱妍拿走的。「那你現在為什麼又敢拿出來。」我看著邱妍。
邱妍笑著說,「現在安銘不是犯事了嗎,我看你這些天這麼憔悴,就是想讓你知道,這封信沒有落在安銘的手上,讓你別那麼苦惱,安銘哪配得上你啊。」
「是啊,你也說安銘哪配得上我啊,這封信怎麼會是我寫的。」
邱妍聽我這麼說傻了眼。
我拿著這封信翻過來看了看,這封信真的是莊雨以前放的那封嗎,還是已經被人掉了包。假如這封信是真的,那就是說莊雨一直在暗戀安銘,我那次在班級看見莊雨和安銘吵架,很可能就是因為這件事,安銘即使不喜歡莊雨也不會跟她吵起來的,他一定是什麼也沒找到,以為莊雨在戲弄他。我去找的時候正好被莊雨看見,所以莊雨才認定是我偷的,莊雨真沒腦子,她也不想想,要是我拿走的我怎麼可能還回去找呢,不過換了誰也會那麼想,畢竟是讓人當場逮住的。
邱妍見我若有所思,試探著問,「這真不是你的。」
我歎了口氣說,「被你氣死了。」
邱妍說,「我也被折磨夠嗆,拿出來不是,不拿出來也不是,都怪我手欠。」
我把信扔給邱妍,「自己惹的事自己想辦法處理吧。」
「你不要?」邱妍詫異極了。
我說,「我說好不容易平靜一會兒,我可不想惹禍上身,莊雨那脾氣我是領教過的。」
「莊雨?關莊雨什麼事。」邱妍覺得很奇怪。
我們正說著,丁佳她們幾個進了屋,邱妍慌忙將那封信塞進枕頭底下。丁佳放下水盆說,「隔壁寢又打起來了,今天下午還和趙琳琳一起被送進學生科。」張春夏歎了口氣說,「她們怎麼一天到晚老打架,太猛。」齊雪說,「咱們可得跟她們劃清界線,太野蠻,聽說下午把趙琳琳打流產了。」
我吃了一驚,「什麼。」齊雪強調說,「把趙琳琳打流產了,她們幾個一起動的手,多嚇人哪,一點人性都沒有,再怎麼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你聽誰說的。」我問。齊雪說,「還用聽誰說,都傳遍了。」張春夏說,「幸好鍾慧出現的及時,要然非出人命不可,我就說405寢惹不得。」
邱妍神色凝重地看了看我,用顫抖的手將那封信往枕頭底下塞了又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