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cāo結束,科長叫大家等會兒再走,一會兒要公佈一個處理決定,聽到這兒,下面有些騷動,有人小聲嘀咕,「有完沒完了,一天到晚就這些事。」「哪那麼多決定啊。」「慢點說,正好少上一會兒課。」
學生科科長走到最前面,拿起了話筒。「是關於上個星期9408班的楊濱打人一事,由於傷者較重,性質惡劣,我們經過慎重的討論研究,也考慮到楊濱一直以來在學校的表現,決定給予楊濱警告處分,另外撤銷在學生會的宣傳部長職務,廣播站的所有工作從即ri起由9503班的徐芳寧同學負責。」
郭良老師進來的時候,像往常一樣快速的提問。我聽不到他說什麼,每次都是劉菁推我,示意我站起來。
我被叫起了n次,每次都在老師凌厲的目光下,黯然神傷的說了一句,不知道。郭老師顯然是在壓抑著心中的憤怒,直到最後那一次,才大聲吼了一句,我叫你了嗎,你站起來幹什麼。我抬頭,才看見前面的莊雨也站在那兒,全班同學都在奇怪的看著我。郭老師氣沖沖地說,我還沒問呢,你不知道什麼?長得一副老實相,你存心來搗亂的嗎。我的臉一下子便紅了起來,對不起。我低著頭坐了下來,下課的鈴聲在這時響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郭老師冷冷的看著我。
沈姝。我小聲答道。
下課到我辦公室來一趟。郭老師說完走下講台,「呯」的一聲帶上了門。
我知道我要慘了,劉菁問我,你不舒服嗎。我搖頭。
站起來,有種頭重腳輕的感覺。走到門口,響起了周浩仁鬼哭狼嚎的聲音,「祝你平安,祝你平安,……」
進老師的辦公室,這是我第一次,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
郭老師坐在那裡,正喝著茶水。
你認為我講得不好。
我搖頭。
那是我提問的方式不對。
我搖頭。
你生病了嗎。
我搖頭。
那是家裡有事。
我還是搖頭。
你回去吧。
我抬起頭,看著老師。
回去吧,不用看我,是真的,郭老師喝了一口水,像你這樣的學生我見多了,一問三不知,根本也不是來學習的,是來混日子的吧,你走吧,跟你這樣的學生說話是對牛彈琴。
我低下頭,開始往外走。
沈姝,郭老師突然叫住我,你家境很富裕嗎,別糟蹋父母的錢!
我的心猛得一顫,這句話像個錘子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是啊,我在幹什麼呢,我差點忘記自己的處璟,我有什麼資格在這兒混日子,楊濱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他算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每天這樣魂不守舍呢,我現在連吃飯都成問題,還有心思去想這些嗎。
走到門口的我,突然回過頭,大聲地說,謝謝你,郭老師。我深深的鞠了一躬。
也許是聲音太大,也許是太出乎郭良的意料,他把嘴裡的水全都吐了出來。
整整幾天,我哪都不去,一有時間就坐在教室裡複習功課。
莊雨回頭跟我說話,我也盡量不去理她。莊雨問劉菁,她怎麼了。
劉菁側著身,用書擋住嘴,抽風唄。
愚人節-我的節日
把心思放在學習的我心情竟一下好了許多。
愚人節這一天,所有的老師都沒上當,除了經濟法老師。
從早上到晚上,寢室裡的人就消停,莊雨說,怎麼才能讓你上次當呢,我心想,讓我上當可不容易,我有時連自己都信不過,還能信你?
吃過午飯,莊雨告訴我有我一封信,然後若無其事的坐回自己的座位,我本來不信,但見她在那看起了書,過了十多分鐘也沒吭聲,再一盤算,蘇旭的信應該也快到了,於是便拿了鑰匙準備回寢,剛出門口,莊雨便追了出來。
我討厭別人用這件事跟我開玩笑,見莊雨一臉得意之色,我仍作無所謂的姿態回了班級,林楓笑著問我,信呢。
下午的宣傳板上,寫著一會兒會有籃球比賽,據說由學生會主席親自上場,想起上次上cāo的事我們被主席修理得很慘,我們便想看看他是怎麼的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的場面,據說,與之較量的10班那可是一個很強的隊喲。後操場圍了好多人等了好久也不見開始,有人開始懷疑該不是學生會也跟我們搞的惡作劇吧。
大家說笑著,這時校門口來了好多軍人,而且個個佩槍,說是借用學校的操場練射擊的,這下大家知道沒戲了,江思瑩興奮極了,說要去看看。我嘲笑她大驚小怪,並堅持說我不會去,可是我看見一個很像楊濱的背影也向後操場走去,我說看就看吧,拉了江思瑩就走。事實上,我看錯了,那人不是楊濱。
我失神落魄的站在那裡。
又一驚人消息
莊雨終於正式的宣佈她已經跟安銘在一起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我們,驚得目瞪口呆。「你在開玩笑?」英愛最先炸了起來。
莊雨低著頭,不講話。
江思瑩和我都面面相覷,不知該說什麼好。劉菁大著嗓門喊道,「他有那麼好嗎?」
莊雨還是不回答。
上次的事你都不介意嗎?江思瑩問。
莊雨很認真的告訴我們,上次的那件事,安銘也是受害者,他其實是冤枉的。
那怎麼可能呢,江思瑩說,無風不起浪。
莊雨說,他是追過趙林林,這點他也承認了,只是他之前也不知道趙林林和程裕的事,他後悔極了。
寢室裡,大家互相望望,都不講話了。張波這時推門進來,將水盆弄得很響,然後什麼也不說就上床上躺著,身子背對著我們,現在在張波心裡,似乎覺得每個人都傷害了她。
大家忙自己的事了,沒再說下去。倒是莊雨沉不住氣,問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挺墮落。
沒人說話。
莊雨歎了口氣,披了件外衣出去了。
這莊雨,她怎麼想的。江思瑩說。
劉菁說,安銘現在成了情聖了。
鍾慧說,莊雨這麼輕易相信別人,遲早要吃虧。
我突想到,你們發沒發現莊雨不像以前那樣晚上總急著關燈了。鍾慧把頭扭到一邊。
是啊,你一說想起來了,確實很長時間都沒跟莊雨吵架了。劉菁笑道。
莊雨變了,變了善解人意了。我說。
不是,是變得多愁善感了,姑娘大了,有心事了。江思瑩笑著說。
安銘也有兩下子,竟然能把人改變得這麼多。劉菁說。
是啊,他其實為咱們寢還做了點貢獻呢。我說。
大家笑了,張波卻突然轉過身,你們就這麼恨我嗎?
笑聲嘎然而止,我們都愣在一旁。
張波突然坐了起來,麻利得穿上鞋。
你去哪,怎麼了,這麼大火氣。我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當著我的面議論這事,還有說有笑的,不是欺負人是什麼,過分。張波摔門而出。
張波與我們的積怨越來越深。
從前見到我能勉強打個招呼,現在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她和莊雨兩個人都在寢室時,寢室便異常的安靜,她倆同時不在時,我說什麼,鍾慧也要盡量的迴避。我突覺得在這個屋裡想喘口氣還真的挺難。
江思瑩跟林楓出去的次數多了,英愛本來就不怎麼回寢,劉菁喜歡呆在班級裡,我也開始盡量呆在外面,能不回寢盡量不回。
我沒什麼地方可去,圖書館是我唯一可在棲息的地方。每天晚上,我都要等到圖書館關門,徐輝不斷催促的時候才離開。
我在想,什麼時候寢室一下變成了這樣,讓人那麼不想留戀,是有了張波和安銘的事,還是從我和鍾慧冷戰開始?
春天已經來了,可為什麼春天的感覺依然是這麼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