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在去教學樓路上,遠遠地便看見了楊濱,我立刻緊張起來,可是走到對面,楊濱似乎並沒有看見我,連招呼也沒打就過去了。我的心一落千丈。
整整一上午,我心煩意亂,下課以後我沒有吃飯直接回到了寢室。我躺在床上,像生了病一樣,過了一會兒,莊雨進來,看了我一眼,說道,沒想到你比我還快。我懶得回答,莊雨低上頭,怎麼,生病了嗎?我搖頭,莊雨說,我最近是有點奇怪,真的有事,說來聽聽嘛。沒有,我說,真的沒有,就是早上沒睡好,現在困了。莊雨點頭說,是啊,這幾天你怎麼天天都起這麼早,這也不像你啊,是精神衰弱嗎?
我,是有點神經衰弱。
「405寢,405有沒有人!」寢室裡的廣播突然響了起來,嚇了我倆一跳。聲音很大,是江思瑩的聲音,莊雨喊道,有人也被你這丫頭片子嚇死了。「莊雨,你們趕快下來,出事了!」江思瑩大聲喊道。「什麼事?」我倆一口同聲問道。
「張波跟趙林林在樓下打起來了!」
什麼,我和莊雨飛快的跑下樓,女寢樓下已經圍了好多人,有人指指點點,還有人嬉笑著,說,女生打架也這麼野蠻,真猛。人很多,我和莊雨看不到裡面的情景,正要往裡擠,鍾慧突然風風火火的從遠處跑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道,「快點,快拉開她們,學生科的老師馬上就要過來了。」我和莊雨忙推開眾人,衝到裡面,張波跟趙林林兩人已擰成一團,旁邊的江思瑩正在喊著,「張波,快住手!」正在上前拉張波的劉菁被張波推了個跟頭,坐在地上,氣呼呼的說,「好賴不知,打死拉倒!」張波此時被趙林林揪著耳朵,臉也青一塊紫一塊,哪顧得了這些,而趙林林那邊很快來了四五個幫手,都是膀大腰圓的女生,我們幾個湊上去拉架,結果莫名其妙的挨了幾拳,其中一人衝著張波就飛起一腳這一腳可不輕,被激怒的張波瘋似的衝上去一把揪住趙林林的頭髮,使勁兒踢她的肚子,江思瑩嚇得在一旁喊道,「張波,你快住手,她剛流過產,你這樣會出人命的!」「流產?誰流過產?」「是那個女生?她流過產?」江思瑩的這句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在人群裡突然引爆了,緊接著學生科的幾個老師還有隨同的學生會幹部擠進了人群,為首的正是學生科的張科長,鍾慧在張科長的左邊正給我們幾個使眼色,可惜太遲了,張科長吼了一聲,「住手!」所有的人都停手,迅速安靜下來。趙林林的幫手迅速退到後面,莊雨和我也慌忙閃到一邊,正中間只剩下張波和趙林林,張科長看了看張波,又看了看趙林林,「是你們兩個在打架嗎!」兩人都低著頭,誰也不說話,張科長又走到江思瑩的面前,「你剛才說的什麼,再說一遍。」江思瑩神情慌張的看了我們一眼,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什麼也沒說。」
張科長瞪著江思瑩,江思瑩嚇得再不敢抬頭,「你們都跟我回學生科!」張科長吼了一句。
趙林林跟張波低著頭走在後面,江思瑩站在那裡,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得跟過去,科長回頭看了看她,「你怎麼不走。」江思瑩只好跟了過去,接著科長又指了指剛才幫趙林林打架的那幾個女生,「還有你們,另外,」科長轉過身,一指莊雨和我,「還有你們!」
在學生科,張波和趙林林兩人無論如何也不肯開口,科長實在沒辦法,便把目標放在我們身上,首先被「逼問」的是江思瑩,本已受到驚嚇的江思瑩,早已精神崩潰了,沒等科長問到重點,她便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後來這件事又在我們的「口供」中一一得以證實。科長開始是顯得十分震驚,接著大發雷霆,就在那時,趙林林突然昏了過去,她倒下的時候,校服褲子上滲出了血跡,幾個老師慌張的把趙林林送到醫院,並留下一位老師「看守」我們幾人,說不等科長發話,我們幾人不能擅自離開。等了很久,科長和幾個老師才回來,從她們的口氣中聽出似乎趙林林已沒什麼大礙,只是她的行為實在太惡劣。
下午五點多,筋疲力盡的我們從學生科走了出來,回到寢室的張波,看上去顯得十分惱火,她不理我們任何人,在外面瘋了一天的英愛回到寢室聽到這一切瞠目結舌。
這一天晚上,寢室靜得出奇。
安銘走到哪裡似乎都有別人的目光跟隨,氣極敗壞的安銘終於忍不住當眾掀了桌子,稱以後誰再拿這種眼光看他,別怪他不客氣。有人冷笑了一聲接道,就這種人也配當學生會幹部。安銘沒怎麼聽清,大聲質問是誰說的,沒人答話,安銘氣得在講台前又對著講桌踹了一腳,恰巧在這時,班主任走進屋來,隨後安銘被叫了出去。安銘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節課下課,他看上去就像一個隨時都會爆炸的炸彈,誰也不敢上前跟他說一句話,他一整天都坐在教室裡,也不吃飯,到了傍晚,劉偉終於主動跟他搭了話,再怎麼飯總得吃吧。安銘吼了一句,吃得下嗎?
晚上,鍾慧從學生科回來,跟大家說,學校很重視這件事,而且王校長也發話了,全面調查這件事,一定要找出那個男生,並且開除兩個人學籍,給那些整天成雙入對的人敲個警鐘,看來,這一次,誰也救不了安銘了。
張波聽到這的時候,突然傷心的哭了起來,然後便衝著我們大聲喊了一聲,你們這回滿意了吧。我們相互看了看,都覺得特別委屈。還是莊雨最先嚷了起來,你說的是什麼話,我們為你的事昨天在學生科被拘了一下午,還挨了幾下子,你倒委屈了?什麼叫我們滿意了,誰願意管你這破事咋的。
劉菁也白了張波一眼,在一邊冷冷的說,你不感激也就罷了,拉長了一張臉給誰看呢。張波突然大聲喊道,誰讓你們管了,你們那是幫我嗎,是存心看我笑話的吧,以為我不知道,故意在一邊張牙舞爪的,引來那麼多人,我還沒跟你們算帳,你們還想倒打一杷。
張波,你這樣說,可太過分了,我忍不住插嘴道,昨天我挨的那幾腳現在還疼呢,這年頭誰不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啊。
張波冷笑道,算了,我不跟你們計較,你們這些天看我和安銘走到一起,心裡早就彆扭死了,出了這事,不知在背地裡怎麼笑我呢,說是為我好,你們不出現,趙林林她能找來那麼多幫手嗎。
莊雨氣道,張波,你說的是人話嗎?
怎麼不是人話,你一直想追安銘沒追上,現在安銘跟我好了,你就在那整天對著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是我一直讓你著你,你會不知道,你不是說我是癩蛤蟆嗎,怎麼,我這個癩蛤蟆還真就找到天鵝了,怎麼樣吧。
你是說安銘嗎,他是天鵝?莊雨說,你別逗我笑了,他也是只癩蛤蟆,你們是臭味相投。
看,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還說你不妒嫉。張波說。
你有毛病嗎,你有什麼可讓我妒嫉的。懷了他的孩子的那個人是你嗎?莊雨吼道。
所以你就趁機報復是不是,你巴不得我跟趙林林打起來呢,我只是個替死鬼,我是中了你的圈套,昨天把趙林林往死裡整的是你!張波說。
莊雨氣得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
鍾慧說,張波,你別在這胡說八道!
我胡說,我有沒有胡說她心裡清楚,還有你,是你通知的學生會吧,要不怎麼來得那麼及時,陣容也挺大,連科長都請來了,我在學校呆了快三年,總共還沒見過三次呢,那天是你給科長開的道吧,我可真榮幸。張波氣極了。
張波,你到底都說些什麼。江思瑩奇道,你想把我們都氣糊塗了,我們幫你幫錯了嗎?
哎,大小姐,您可千萬別這麼說,什麼幫不幫的,你們別玩死我就不錯了,我平時看你挺聰明,說話也挺利索的,怎麼在關鍵時候揭人傷疤,要不是你的那句話,能惹來那麼多的非議,事情會鬧得現在這麼大,在學生科那,你看你說得多具體多全面,嘴皮子一下子就利索了。
你,你,江思瑩氣得哭了起來,你怎麼像個瘋狗似的見人就咬。
英愛這時推門進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呢,知不知道,安銘已經被帶到學生科了。
聽到這的張波表情突然僵住了,然後推開英愛摔門而去。
她這是幹什麼呀。英愛差點被她推個跟頭。
我們每個人都鐵青的臉。
劉菁歎了口氣,她是不是瘋了。
經過十多天的煎熬,學校終於在一次間cāo時間宣佈此次事件的結果。
張波被記了一個大過,我們其餘的人被警告一次。趙林林被學校開除了,可是跟趙林林同時開除的那個人卻不是安銘,而是曾勇。
在學校公佈完這個決定以後,英愛又一次逃課了。
寢室裡並沒有因此而平息戰火,硝煙的整個空氣中瀰漫,一觸即發。張波跟我們的關係一如既往的緊張。
有了上次的教訓,現在英愛每說一句話,都沒人敢接下一句。不過英愛終究與張波不同,消沉了沒幾天,英愛又意氣風發起來,她的男友—又一個高大帥氣的男孩嶄露頭角。